五岳独尊-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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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战告捷,陈凉的信心倍增,在与诸将商议决定继续北上,务必要跟铁勒人真刀真枪来两下,今后也好摸准双方的实力差距。
三日后,随着大军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宛城开拔,目标是通往关中的要隘“武关”。
前些时候,陈凉派遣了一支偏师进攻武关,不善于守城,同样不习惯住在城里的铁勒人一点也没有据守城关的想法。
兴汉军千把号人的先锋部队循丹水逆流挺进之际,宛城大败的消息和一窝蜂似的溃兵一起到来,把守武关的铁勒军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兴汉军如同儿戏般夺占了这座虽不及函谷关那般险绝天下,但也绝非软柿子的雄关。
武关的失守意味着关中地区业已向兴汉军敞开了大门,于是乘胜追击的陈凉打定主意,要趁着这次铁勒人大败而归的机会,试探一下铁勒人的胃口。随即,总兵力近五万之众的兴汉军鱼贯穿过武关,行军大队步步进逼蓝田县。要知道,从蓝田再向西北就是灞桥,继续向前渡过了渭水,眼前即是千年帝都咸阳城。
哪怕秦八十五世为了逃避铁勒人的攻击,怯懦地选择迁都洛阳苟安一方,他也没敢下诏废黜咸阳的帝都地位。
咸阳,这座历经了无数风霜雨雪洗礼的城市,已经与大秦帝国的兴衰荣辱联系得密不可分。纵使贵为天子,秦八十五世也不敢背上这个丢失都城的千秋骂名,他干脆掩耳盗铃式的将迁都洛阳称作是“就食东都”。这就像林旭没穿越之前所知的某些文宣材料中,有关部门把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称作“失足妇女”,说白了,耍弄这种文字游戏的唯一目的就是替无能的上位者文过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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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仲夏时节的关中沃土,本应是麦子灌浆生长的农忙时节。然而,在长满了一人多高野草的荒芜田地里,仅有几棵孤零零的干瘪麦穗随风摇摆不定,人们放眼所及之处,四下尽是一派说不尽的荒凉凋敝。
往昔熙熙攘攘的村镇化为了一片颜色焦黑的残垣断壁,散落在路边草丛间的累累白骨更是触目惊心,此情此景,再配上不远处那棵老树枝桠上,蹲着嘎嘎怪叫的几只乌鸦。说不得,这地方干别的事恐怕不成,若是当作鬼片外景地那是浑然天成,分毫不劳人为雕琢的功夫。
往昔号称“天府之国”的关中居然残破零落至此,大半起因是铁勒人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另外的一半原因则要归功于黑山老妖为了获取原材料,在关中展开了一场无差别疯狂屠戮的卓越成果。
正所谓,时来顽铁生辉,运去黄金失色。又道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其实上面这两句话说得都是一码事,你再强也强不过命,要是真能强过命运,不管你该算什么,一定不算是人了。
意气风发的陈凉正值个人气运的黄金上升期,一举一动都仿佛有着无形的助力,即便没有林旭等地祇的暗中关照,陈凉也不大可能遭遇惨败,顶多是吃个小亏罢了。
随着兴汉军踏入了关中地界,目睹了悲凉凄惨的一幕幕场景,陈凉陡然触动了灵机。随即,他请来了军中的几位文胆代笔润色,把自己的一口大白话转成了文言文,然后派人传抄张贴在经行的州郡村镇晓谕关中父老。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秦祚倾移,铁勒、柔然、东胡皆北虏胡种也,然以戎狄而凌中国,予痛心疾首,故愤而起兵讨伐之……今中土污于膻腥,生民扰扰,余愿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废黜暴秦,厘清寰宇,欲使民皆得其所,洗雪中国之耻,令尔民等其体之……”
这样一篇在陈凉的直接授意之下,由一班御用文人捉刀写成的檄文,可谓是字字铿锵有力。
那些读到这片檄文,在铁勒人铁蹄和屠刀下苟且偷生的关中老秦人无不是潸然泪下,他们拜倒在陈凉的马前,哽咽哭诉着异族统治者对秦人的欺压和屠戮,恳请陈凉驱逐铁勒人,还关中父老以太平。
陈凉口中应承着这些请愿者,出于统帅一方后逐渐养成的敏锐嗅觉,他马上意识到铁勒人罄竹难书的斑斑劣迹,可能是收拢天下人心大有裨益的一味药引子。于是,陈凉当即着令各部,抽调文书、刀笔吏等人员,分头记录沦陷区的惨状和受害者的血泪控诉,而后交由快马送往霍山刊印成宣传手册,分发到荆州及汉中等地的官府衙门,藉此压制内部那些反对北上用兵的声音。
不问可知,倘若有朝一日陈凉真能身登大宝,后世史书必定会记载下太祖皇帝高瞻远瞩,充分揭露了异族侵略者的丑陋面目。
当然,也许还会顺便宣传太祖素怀济世救民之心,七岁上山锻炼身体,九岁立大志敢为天下先,时刻准备着为解放大秦千千万万的受苦人而奋斗……神话都是这么诞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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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043直面·书·
'更新时间'2011…11…0720:00:00'字数'3714
在这种军民鱼水情亲如一家,群情激奋地氛围感染之下,陈凉福至心灵,趁热打铁地在攻陷灞桥后召开誓师大会祭奠关中的死难者。
到了整个仪式的收尾高潮阶段,陈凉作为兴汉军的最高统帅向第一个攻克灞桥的旅长亲手颁发了一面红旗,上面赫然绣着八个隶书大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接到兴汉军进攻关中的消息之时,铁勒大汗思结祢度正在咸阳城外的营寨中饮酒,当他获悉这个坏消息,以及己方南下部队在战场上连战连败的拙劣表现,思结祢度气得暴跳如雷自不待言,他恨不得立刻拔剑砍了那几个没用的统兵将领,宣泄心中不可遏止的怒火。随后在左右亲信的劝慰下,稍稍平息了一下怒气,思结祢度才开始沉思下一步该如何善后。
现如今,兴汉军满打满算有多少人马?即便连那些挑担推车的民夫也都一块算上,大概能有十万人顶天了。
铁勒人的主力部队多达三十万,其中半数是精锐骑兵,这个统计数字还不是传统意义上,草原民族那种半大孩子和老头子都参战的全民皆兵模式。倘若选择全军压上与兴汉军决战,显然是抡起大锤砸鸡蛋的无谋之举。
随着片界融合持续发生,来自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数量仍在增加中,这些后来者不同于已经无力掀起大范围反抗浪潮的秦人,他们全是那种穷得只剩一条命的穷横货色,而且不少部族比起铁勒人还要加倍野蛮好战,不管你是多大的部落他也敢上来抢。为了确保老家的安危,思结祢度不敢把全部军力压到南边,在辽阔的北部草原上唱一出空城计,那是自取灭亡。
考虑清楚了自己的选择,思结祢度以大汗的名义召集了铁勒诸部和高车诸部的贵人们议事。商讨很快有了结果,八万名骑兵,每人配三匹战马,这是部落首领们跟思结祢度讨论后确定下的出兵数字。
前期攻克南阳,劫掠汉水流域的那支铁勒军也不过才三、四万人马而已。在铁勒人的高层人物看来,一举打垮北上的数万兴汉军,派出这么多兵力已是绰绰有余。
一方推进北上窥视咸阳,一方南下准备歼敌于渭水南岸。刚刚抵达渭水南岸,兴汉军便迎头与渡河南来的铁勒大军撞了个正着,果然应了那句冤家路窄的老话。
远远地隔着渭水,兴汉军上下隐约望见了对岸铁勒人那浩浩荡荡的行军队列,众人心中的紧张情绪沸腾起来,那种压抑气氛叫人喘不过气来。
铁勒人出兵不到十万,却带了二十多万匹战马。这种万马奔腾的场面,恍惚间一眼看过去,肯定会觉得满山片海尽是敌军,这样子还说不怕的那是傻子。
在战场上发生什么意外都是正常的,最常见的情况是出现预料之外的状况,即使你事先能计划到一千种变化,绝对无法担保在实践中出现第一千零一种变化,非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耗费的资源又太大,根本无法执行。
举例来说,一次远足活动之前,你想到了刮风下雨,发烧感冒等等意外,偏偏半路上却被毒蛇给咬了一口。假如你提前想到了这一点,随身带了抗蛇毒血清,兴许接下来又会不幸地发现这次来的是一只蝎子,如果也考虑到了蝎子,难保不会冒出一只毒蜘蛛……简而言之,倘若把每一次可能性都考虑进去,并且采取相应的应对手段,那这就不是一次远足,而是替生存装备公司开展销会。
当然,由于自然因素造成的意外,多少含有人力无法抗拒的宿命感,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摊上了大家自认倒霉也就是了。尽管人们无法通过努力来改变糟糕的结局,至少在心理层面有种安慰,无论好歹这都是命啊!
万一不幸撞见那种纯粹因为人为的失误所导致的大漏子,只能叹息一声,回味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了。
陈凉透过虚拟光幕看了一下渭水对面的敌军队列,心情顿时安定了许多,他冲着左右随从摆手说道:
“全军停止前进,命骑兵占领左翼的两处高地,中军开始布置车阵……”
耳听得陈凉发号施令,司徒雅眼望那条宛若银丝带的清澈渭水,心里满不是滋味。要是这片水域中有自家的战舰该多好,又何惧铁勒人的骑兵优势。如今倒好,跟个旱鸭子似的蹲在岸上,浑身的本领连一成都施展不出来,这真是流年不利,晦气呀!
这时,跟在陈凉身边的苗仁辅也放下了望远镜,冲着陈凉拱手施礼,说道:
“大将军,铁勒人仅有先锋一部渡河完毕,我军何不半渡而击之?”
闻听此言,陈凉连连摇头,叹息说道:
“唉,这事那有那般简单。铁勒人的先锋有两万骑兵过了河,我军即便全军压上也很难把他们赶下水,再者我军骑兵太少,一味硬碰硬地蛮干划不来。”
已经用了望远镜观察敌情,又透过手镯分析了一下战场敌我双方态势,目前的状况如何陈凉是一清二楚,他不是不想采纳苗仁辅的建议,的确是没多少胜算,那就一动不如一静了。
铁勒军利用早先大秦帝国在渭水之上架设的浮桥开始渡河,这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游牧骑兵不识水性的弱点,通过浮桥不比用舟船渡河那么容易阻击。想要临时找到个投机取巧的办法一时也难以奏效,只能是真刀真枪地拼一场了。
时间不等人哪!兴汉军列队布阵准备迎敌的时候,铁勒人也加快了速度渡河,先头部队还派出游骑抵近到兴汉军周围徘徊侦察,瞧那架势犹如在羊群外围游荡的饿狼。双方都在试探着对手的底牌,在未曾确定己方拥有更大胜算之前,他们都保持着克制态度。这种高度紧张的僵持状态是不可能长时间维持下去的,随着铁勒军的主力部队缓步靠近兴汉军,眼看着战况一触即发。
“%¥##@!@¥%&&……”
一个将领模样的铁勒人拔出了弯刀,他挥刀向前一指,口中高呼着什么。随之,在铁勒军的阵列中响起一片呼喝声,数以千计的战马同时开始发力狂奔,马蹄击打着地面好似滚滚雷霆。
“轰轰轰——”
在一般外行人的印象中,游牧民族的骑兵是以无甲,或者身着轻甲的轻骑兵为主。康麻子不也说国朝骑射无敌,国族以骑射为本么!
确实,轻骑兵是游牧民族的基础兵种,但绝不是精锐兵种,更不是决胜王牌,游牧民族赖以克敌制胜的战场铁拳,同样是披坚执锐的重装骑兵。廉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