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媚生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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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几个时辰不见,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夏凉凉看着这样狼狈的他,忽然有些不敢认他。他们就这样僵持,直到他沙哑的开口:"凉凉……"那瞬间,温热冲上她的眼眶,让她眼前模糊一片。
他问,"你怎么来了?"
她不回答,就那样站着,她听见自己说,"你要娶我?"话音刚落,只见他已经红了脸,沉默半晌,他低声说:"对不起,凉凉,没能把你带走,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离开这里之后,别再回来了。"她没理他,自顾自地说,"你斗不过他,而我也不会跟你走。"若不是现在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可现在唯一能帮他离开的,却只有她。
言幼辰抿唇,阴沉下脸看着她:"你要为了我,去求他?"
"你不需要知道。"夏凉凉转身,深呼吸一口,抬腿就要走。身后男声蓦然变大,"不许!我说不许听见没有!你不应该因为我而屈服于他!你不需要为我做到如此——"
夏凉凉很快打断他,声音低低的,有些难过,"幼辰,就当我求你,走了以后……莫要再回来了。"她不值得他如此,也不值得任何男人为她做到这般田地,她不会感激,她只会不自在。
走出牢房了,香缳才叹口气为她把眼角的泪珠擦掉,"小姐,你真的要去求……"
"我必须如此。"夏凉凉别开头,一脸坚毅。
回到自己住处时,她已累极了,褪去衣衫,躺回床上很快就睡了下去。再醒来时,已是太阳当头的午时。屋内很安静,没有香缳也没有仆人,让她有些疑惑,她就一袭单薄里衣,光着脚走出里屋,想看个究竟。而走出屏风,即刻入目的便是那个将言幼辰关入地牢的罪归祸首。
他半倚在椅子上翻阅着书籍,白皙干净的脸上挂着温润笑容,阳光懒散的从窗外打在他身上,将他衣襟上烫金虎纹照的发亮。他一动不动,神情专注,像一副美丽安静的画卷,可惜她没有欣赏的欲望。
听到了动静,他才缓缓抬头,"凉凉,"他叫她,夏凉凉并不回答,就那样淡淡的看着他,等待他下文。他却愣了愣,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脚上,失笑着走近她,"多大的人了,竟还不穿鞋到处乱走。"他将她带回里屋,安顿好她之后,竟然弯身为她将步履穿好。
小时候曾教她识字的先生曾经说过,倘若一个男人愿意屈尊为女人做任何事情,那么他便是真的爱她。
她看着这个男人为她穿衣、梳发,却有些迷惘,他爱她……他真的是爱她吗?
"我记得你说过不喜欢任何人骗你,我是你徒弟,我最不应该欺骗,所以我告诉你。"她轻轻推开他,自己将腰带束好,淡淡道,"我昨天去看了言幼辰。"
华誉也并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么温柔,"我知道。"他轻轻的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看不透。
"你只是等我开口,对吗?"她冷下脸。
华誉没有理会,只是开口叫了人,门外等候的仆人便立刻端着菜走了进来。他搂过夏凉凉,"先吃点东西。"夏凉凉接过杯子漱了口,被迫挨着华誉而坐。
她看着一桌的佳肴,胃口全无,他怎么能将人折磨成那样关在牢房,却毫不在意的坐在这里享用美食!
"师父,放了他吧。"她别开头,躲过他想喂过来的食物,尽量放柔语气。
华誉放下筷子,定定的看着她,"离开我那么久,看来连我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她心底咯哒一声,暗叫糟糕,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他却又开了口,"我会放的。"
夏凉凉松口气,他又说,"吃完了,我就带你去。"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悲喜。
她没有胃口,为了言幼辰的自由,还是味同嚼蜡的一口口吃完了早膳。华誉遵守诺言,渡着缓慢的步子将她带去了地牢。
一晚上不见,言幼辰似乎又憔悴了许多,她有些于心不忍的别开头,心底满是针蛰的疼。
"酷刑伺候。"华誉面无表情的搂着夏凉凉,逼迫她看过去。
她瞪大了眼睛,转回头惊讶的看着他,满眼不可思议:"师父!"这跟来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他不需要如此痛苦的!
"乖,你看着就好。"他微微低头,温热干燥的大手揉着她的长发,若耳边不是听着言幼辰痛苦的压抑自己,她几乎要以为,他真的是像看见的一样那么爱她了……
可是,火红的烙印就是在她眼前狠狠的印上他的背,火热的铁触碰在残破不堪的皮肤上,升起一股乌黑的浓烟,像极了一个人的叹息,痛苦的、无奈的。
她晶亮的眼睛越瞪越大,终于在言幼辰昏死过去的时候灰死一片。华誉在她身边,将她的一切表情收入眼底,深邃乌黑的眸变得不可捉摸,双唇紧抿,一片清冷。
烙印,这是酷刑里面最轻的,也是最痛苦的一种刑法。言幼辰被印上烙印,磨灭不了。他被打入凡间最底层,并且这辈子都逃脱不了华誉的手掌,永远不能翻身!
一切,都是因为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二章
"国师,他晕过去了。"实施酷刑的侍卫放下烙印,上前查看半晌,禀报。
华誉微微点头,扬扬下巴,"放他下来,带去上药。"
"是!"得到命令的侍卫立刻将言幼辰带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很快的,整个地牢就只剩下了夏凉凉和华誉。
她心如死灰,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跟他相处,亦或是说些什么话了。
"凉凉,"他轻轻的叫着她,眉梢也仿佛带着温暖——他似乎永远都是这副神情,不骄不躁、气定神闲,"……你爱上他了?"
夏凉凉沉默,表情已经木然。
华誉忽然有些无措,"凉凉?凉凉!你看着我……"他有些着急的摸着她细腻的脸颊,说话也带着颤抖,"凉凉,你看着我,你不要不理我!"
"说什么?说我恨你,还是放我走?"她轻笑一声,如银铃动听,却让他更加害怕。
她别开头躲开他的手,径自往言幼辰养伤的地方走去,留他一人站在原地,孑然一身。
言幼辰养伤的地方离地牢并不远,夏凉凉被丫鬟带着进了别院,她来的时候大夫正好离开,只嘱咐了病人要多休息而已。她遣退丫鬟与侍卫,孤身一人绕过屏风,走进里屋。
这间屋子并不大,整个屋里除了一张床,就只剩一张石桌了,上面铺着厚厚的灰,寂寥冷清。他就在这样糟糕的地方闭目养神,看起来安静悠闲。窗外鸟声重重,阳光淡淡的洒入屋内,安逸的让她也几乎以为他是惬意悠哉的了。
她屏住呼吸走近他,生怕将这份安逸惊扰。
"你来了?"他趴在床榻,并没有睡着,背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上敷了药,却还是血肉模糊。
看见言幼辰那会儿她就已经红了眼眶,现在听他对她说话,竟还带着淡淡的温柔,眼泪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幼辰……"她轻轻是叫了他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微微侧目,看着不远处的人儿已经哭成泪人,眼泪嘀嘀嗒嗒的落下,失笑:"傻丫头,哭什么?"
夏凉凉摇头,想说话,却被哽咽在口中,好不可笑。
言幼辰叹口气,招招手,"过来。"大约是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他痛的龇牙咧嘴,夏凉凉不敢多停留一步,马上抬腿小跑到他身边蹲下,与他平视。
"对不起……"他的手缓缓垂下,却不料被她握在手中,很快的,炙热的温暖就包裹住了他。
"不要说这些。"夏凉凉低头,背后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落到前面,柔软乌黑的发丝扫在他的侧脸,酥酥痒痒的,很舒服。"是我对不住你。"
从小,她做任何事都不喜欢欠别人的,她会不习惯、不舒服。现在,她欠言幼辰的已经怎么也还不清了,她要怎么偿还,又要怎么才能让他原谅自己,她已经不知道了。
"幼辰,比我好的姑娘很多,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别回来了。"夏凉凉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让他着迷。
"我要你跟我走!"言幼辰蹙眉。
"我不想走,幼辰,我、我爱他……你知道的。"她声音很轻,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
"我不信!"他似乎有些激动,想坐起身,却牵扯到伤口,一时之间面目扭曲。夏凉凉惊慌失措,想按住他,却被他狠狠推开,她踉跄几步,撞到了身后的石桌,才勉强站稳。
"幼辰……"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过去不是,走也不是。
"凉凉,"他叫她,忽然弯唇,笑起来,他道,"我爱你,但是与你无关,所以我的去向、我应该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只说出了句,"我不值得的,幼辰,我不值得。"
他闭上眼,将脸别到另一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沉默半晌,只听他徐徐道:"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
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
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的不是吗?华誉曾对她那么残忍,可是现在,他的一个笑容还是让她觉得快被融化,她虽恨他,可倘若现在给她一把刀,她也不会舍得杀他的……她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她爱他。可是,既然是心甘情愿,那为什么他将她推出去换来国师之位,她会……恨。
而后几日,她要去看言幼辰,华誉就拒绝了。想到言幼辰被他打成那样,还印了烙印,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养伤,夏凉凉就没有再忍气吞声,与华誉大吵了一架。
这似乎是他们师徒第一次为了外人吵架……想到这里,华誉迅速阴沉了脸,微微用力将她按到墙上,囚禁于双臂之间。她的下巴被他紧紧捏在手上,生疼生疼的,她听见华誉的声音,如三月春风,温润却冰冷:"你爱的是我,恨的也只能是我!"
夏凉凉嗤笑一声,"师父,您真可笑。"
"如果你继续爱我,我愿意这样可笑下去。"华誉缓缓弯腰,柔软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嘴唇,一点一点覆盖上她的。她僵硬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任由他摸着她的黑发,亲吻她的嘴唇。
……
他幽禁了她。
大约是真怕夏凉凉与言幼辰跑了,无论她走到哪里、做了什么,总会有人盯着,并且寸步不离。她反抗不了,也不能反抗,便乖巧的顺从他,一如当初。
而华誉就像终于找到机会了一样,将衣物书籍搬过来,夜夜搂美人共眠。夏凉凉现在每天除了早朝,她几乎就没有见不到他的时候。
望着他春风如熙的面容,她板着脸,心心念念着另一件事。"我要去见言幼辰!"她一字一句将话从口中挤出,这已经变成她每天都必说的话了。
以往他都会转移话题将此带过,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他阴沉下脸,伸手拽住她纤细雪白的手腕,一字一顿:"除非我死,否则你想也别想跟他走!"夏凉凉的手腕隐隐发痛,一双清澈美丽的黑眸死死的瞪着他,就像看杀父仇人一般。
华誉终于满意的松开手,"对,就要这样恨我。"
"你这个疯子!"她浑身都在哆嗦,冷着脸喊道。
他但笑不语,眼角那颗鲜红欲滴的泪痣也仿佛因为他的微笑而动容,一张俊美白皙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透彻,仿佛、仿佛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