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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南河镇-第62部分

小说: 南河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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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后,老秀才高兴地说:“不错!该有的,基本上都有了。在‘历史名人’中除土著外,切莫忘了流寓。譬如诸葛亮,他生于山东,隐于河南,却死于关中又葬于陕南。虽非秦人,但其主要活动与主要政绩,却在陕西。”
半个月中,不断有来自全省各地的编纂,到南河实业学堂向陈德润报到。他们都是由地方推荐,又由省长李根源亲自审查批准的文人雅士和贤达名流。交谈中,陈德润发现这些人果然都是些既学富五车又才高八斗,既满腹经论又谈吐不俗的饱学之士。南河实业学堂一时间名人荟萃,群贤毕至。
遍插茱萸少一人。明天就是省长李根源为编纂们接风洗尘的日子,陈德润已经在南河饭庄里订好了酒宴,其他的编纂也都相继到位,唯独在湖北老家赋闲的前阳都县令周佩坤,却还是迟迟的不见个踪影。
周佩坤是陈德润向省长指名道姓非要不可的人。省长李根源也满口答应了他,并及时与湖北方面取得了联系。湖北方面回电说人已找到,并且已为他订好了车票。周县令最迟也应在昨天抵达,这是孙兰玉帮陈德润扳着指头算好的日子。为此,陈德润激动得前天晚上一宿都没合眼,天亮后他又翘首以待,甚至几次到门外到村口去张望,几乎都有些神经质了。
低着头背着手又踱着方步,给人的感觉,陈德润跟以往没有什么两样。他依然是那样的斯文,又是那样的沉稳。其实心里他却是波澜起伏又实在难以平静。四五年来稍有闲暇,周县令的影子就在他的眼前浮动,但千里迢迢关山重重又兵荒马乱,自知没有见面的可能,于是一忙起也就忘了。如今有了希望,他自然是迫不及待,多一天都耐不住了。
雅间里,编纂们都已到齐,他们也都急于一睹省长的风采。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样子,陈德润昨晚又没睡好。
嘀,嘀——,楼下终于传来汽车那短促而又悦耳的喇叭声,不用说,省长到了。准备迎接这位礼贤下士的省长大人,一阵骚乱后,编纂们纷纷站了起来。从来都不曾受到过如此的礼遇,大家竟有些受宠若惊。有功名的人见了省长,大概用不着行跪拜之礼,但鞠个躬,却怕是少不了的。主编陈德润被让在了前面,这既是礼貌,也是常识。他是惟一一个跟省长有过交情的人,先看看他面见省长时的礼仪,以免轮到自己时闹出笑话,又留下笑柄。
人算不如天算,谋划赶不上变化,众人的想法,落空了。撇开省长不管,他们的陈主编竟与后面的一个随从,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众人正不知所措,省长李根源已经亲切地挨个地握着他们手。省长的平易近人,使众人大受感动;他的那一脸大麻子,更是大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紧张的心情,顿时被李根源的随和化解得一干二净。在礼让中,众人跟着省长先后落座,只有陈德润还紧紧地握着那个随从的双手不肯放开。李根源笑着说:“来日方长。二位还是先就坐吧。大家都等着呢!”
先把省长向众人做了介绍,接着又将众人一一地介绍给省长。最后,陈德润又拉着那个随从的手对大家说:“这位是来自湖北宜昌的先生。先生曾经是我县的父母官,也曾经是我们南河实业学堂的教员,同时也是我等中惟一进士及第的饱学之士。”周先生随即供着手对众人说:“在下周佩坤,因路上舟车耽搁,让省长跟诸位同仁们久等了。”
大家都吃惊地打量着这个原来不是随从的随从。进士跟父母官好联系,但父母官跟教员,众人却说什么也联系不到一块。
开始两个月,省长李根源还隔三差五地打个电话,询问陈德润有没有啥困难需要解决,同时也顺便了解一下编写工作的进展情况。最近,似乎有好长一段时间,已经没有听到他的电话了,打过去的电话,也接不通。来到省府,陈德润要求面见省长,但从收发室得到的消息,差一点使他晕倒在地。
为了不影响工作,陈德润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似的回到了实业学堂。别人问起时他说一切都好着哩,但有个人他不想瞒也情知瞒他不住,这就是周佩坤。
当周佩坤把陈德润拉到一旁询问时,陈德润压低声音对他说:“出大事了。因不愿参加段祺瑞的‘督军团’,省长竟被陈树藩给囚禁了。省长可能也估计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因此曾经交待我说,不管时局有何变化他在不在任,《通志》的编纂都不能半途而废。我也曾答应他只要一息尚存,就绝无中断之理,只差没给他立下军令状。如今省长有难前途未卜,我等既无力救他,只能将所托之事办好,而不能再使他失望了。但愿他。。。。。。唉!”
未几,省城又传来陈树藩克扣教育经费激起民愤,全市教师罢教、校长们集体辞职的消息。陈德润原想在南河镇遥相呼应以示声援,但考虑再三后,还是放弃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省长所托重任在肩,自己没有理由因小而失大。
未几,全省各地又陆续传来农民们纷纷“交农”消息。陈树藩要提前预收烟税,农民们则以“交农具”的形式表示抗议。
不久,又听说有支数千人队伍号称“陕西靖国军”,在周户一带,已经举起了反段(段祺瑞)倒陈(陈树藩)的大旗。还听说总司令也叫做“郭坚”。
陕西冷娃们也不是好惹的。果然不出陈德润的所料,继“倒袁逐鹿”之后,一场“反段到陈”的革命烈火,在多灾多难的三秦大地上,又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第十七章张义安智取丰原 毕

在陈德润的主持下,《陕西通志》的编纂工作已全面铺开,并紧锣密鼓而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阅读结束后,编纂委员会召开了第一次会议。会上大家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和建议,疑点和问题也被提交会议让大家充分讨论。不少问题在大家的集思广益下迎刃而解,个别仍有争议的问题,由主纂陈德润备细地记录在案,准备在实地考察求证并逐一核实后,再做定论。会上还进一步明确了分工。以副主纂的身份,周佩坤负责主持《通志》的文字编写;以编辑主任的身份,孙兰玉负责协调各组并兼管日常事务;除统管全局外,主纂陈德润还肩负着资料的采集和疑点的考证。
担子最重,也最为辛苦的,自然是考察和求证了。在子明兄弟的陪同下,陈德润风里来雨里去,马不歇蹄地东奔西走着。除采集资料和考察取证外,他还暗中联系各地有影响的社会名流们大造舆论,联名上书强烈要求恢复省长李根源的人身自由,并一致呼吁由其继续主持陕西政务。李根源虽然暂时还没有获释,但迫于强大的舆论的压力,陈树藩却不得不答应保证其人身安全。投鼠忌器,他不敢再动杀机了。
到达周户后,陈德润让人把一件斗篷,给郭坚送了进去。这件斗篷留给郭坚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没有它,他是绝对进不了南河实业学堂的。一见斗篷,郭坚还以为是邓玉昆来了,迎出门时,这才发现竟是陈德润。触景生情。一看见陈德润,郭坚不由又想起了被囚禁的省长李根源,这个刀客出身的七尺汉子,竟忍不住潸然泪下。。。。。。
在他的行辕里郭坚设晚宴,为陈德润一行三人,洗去了多日的风尘。饭后俩人又促膝长谈,得知迫于舆论压力,陈树藩不敢对李根源再动杀机后,郭坚那颗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从郭坚的那里,陈德润这才知道他也有一段死里逃生的险恶经历。
陈树藩低估了郭坚,认为他不过是草莽英雄一介武夫,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政治。不想一向目中无人的刺儿头郭坚,却对李根源的人格和远见卓识,偏偏佩服得五体投地。郭坚与李根源由过从甚密到推心置腹,不但大出陈树藩的意料使其阴谋破产,而且还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囚禁了李根源后,以讨伐张勋复辟的辫子军为借口,陈树藩又要郭坚率队北上。郭坚刚东渡入晋,陈树藩却致电阎锡山言郭坚兵变,要其予以截击。猝不及防,在阎锡山跟陈树藩出其不意的前后夹击下,郭坚几乎是全军覆没。
浴血奋战杀出重围回到陕西后,郭坚身边只剩下五十余人。时故交耿直、高峻等亦蓄意倒陈。郭坚与二人商议后,决定由高峻首先在渭北发难,等调虎离山引陈树藩北上后,再趁省城空虚并由耿直做内应,配合郭坚一举拿下西安。
小不忍则乱大谋。耿直却急于求成,并因刺杀陈树藩未遂而坏了大事。一不做二不休。败露后耿直与郭坚退军周户,索性竖起了陕西靖国军的旗帜,并通电全国号召反段、倒陈、护法。
听郭坚说完后,陈德润义愤填膺地说:“想不到此贼竟如此无礼,又欺人太甚!郭司令既树靖国军义旗讨贼以武力,陈某自当呼应以舆论。”接着,他又告诉郭坚说,“据来自湖北周先生说,九省靖国军总司令唐继尧在重庆召开军事会议,专门研究了援陕的有关事宜。会上云南靖国军叶荃师长率先请缨并已挥师北上,估计不日将从陇南入陕,司令何不与之戮力合作,共同讨贼?”
“真的?”闻言后,郭坚大喜过望。
辞别郭坚后,陈德润一行在返回途中经过马嵬时,奉陈树藩之命讨伐郭坚的胡景翼,也恰巧暂住于此。
能以二三十人活捉陆承武于中坚团者,绝非平庸之辈。胡景翼一定是个胆识过人,敢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帅才。上次福平之行,陈德润就有心拜访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后来因胡景翼不在军中,陈德润又急于撰文揭露陆建章父子,两人这才失之交臂。唇亡则齿寒。陕西乡党决不敢再在窝里斗了!胡景翼此次征讨郭坚,估计是出于无奈而绝非本意。既然近在咫尺,陈德润决定无论如何也得见见此人。
安顿下来后见时间尚早,陈德润决定带子明兄弟去看看“贵妃墓”。子明兄弟却说:“一个土疙瘩,有啥好看的?”陈德润不但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们道:“你们听说过‘子纳父妾,父夺子妻’的事吗?”子亮摇着头说:“没听过。”子明说:“世上哪有这事?这不是伤风败俗逆天乱伦吗?”陈德润说:“有。不但有而且还发生在皇宫。说来也怪,还都发生在同一朝代的同一个地方。”闻言子明兄弟顿时来了兴趣,正期待着陈德润说下去时,不想他却拉开被子准备睡觉了。“啥朝代,啥地方?你倒是快说呀!”马子亮急切地说。“时间还早,睡的是啥觉些?”刘子明也拦住了陈德润。陈德润笑着说:“想听咧咱算走算说。。。。。。”
“大约在一千二百七十年前,唐高宗李治就曾“子纳父妾”,从感业寺里召回了被他父亲唐太宗李世民宠幸过的武媚,并纳其为皇妃。这武媚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则天,死后俩人还埋在一起,我们陕西人管他们的墓叫“姑婆陵”,也叫做“乾陵”。
“那‘父夺子妻’,又是咋回事?”刘子明迫不及待地问道。
“急啥?性急吃不上热豆腐。你听我慢慢说。”陈德润笑着道,“七十多年后武则天的孙子,已经五十六岁的风流皇帝唐玄宗李隆基,又见儿子李瑁的妻子杨玉环美若天仙,于是也动了邪念欲‘父夺子妻’。为掩人耳目,他也玩弄起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伎俩,下旨命年仅二十二岁儿媳妇杨玉环带发修行,并赐号“太真”,还为其修了“太真宫”。以崇道为名,李隆基时时巡幸着“太真宫”。
“甭急甭急。巡幸,巡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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