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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南河镇-第138部分

小说: 南河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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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喘息声中,已经翻身落马败下阵去的葛掌柜,在寻找着自己的衣服。“不弄了?”意犹未尽的佘大花问道。“没时间了。回去晚了黄脸婆那里不好说话。”葛掌柜说。他为了掩饰自己已力不从心的弱点,却无意中又暴露了怕老婆的另一个弱点。佘大花闻言一边收拾打扫着“战场”,一边在心里骂道:“没彩!把那一蛋子货去掉跟婆娘没啥两样。”
黑夜静悄悄。出门时葛掌柜又首鼠两端地望了望,见没有人影,于是便逃也似的消失在夜色中。葛掌柜自然不会知道,在他飘进这个大门时已竟被一个暗哨给盯上了。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又溜进了那扇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大门。
对佘大花垂涎三尺并跃跃欲试的,并不是葛掌柜一个人。此前只要一到晚上,在铁匠铺子周围打踅踅的何止一二?一时不慎撞在一起也是经常的事,于是两个想打野食的便都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你咋在这儿?”这个一时打不过转身,只得硬着头皮问那个说。
“我到南头有个事。你呢?”那个也一时转不开身,搪塞后又问着这个。
“我也是到北头问个话。”这时俩人才都打过了转身,于是心照不宣地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向南的自是无事可做,向北的也自是无话可问,只是大家都因探不着水的深浅,才让财大气粗的葛掌柜给捷足先登了。见葛掌柜已经成功,这个和那个的胆子也都大了起来:“好说话了给她撂两个,不好说话就把葛掌柜给她抬出来,不怕她佘大花不乖乖就范。”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实在招不住时不等天黑,铁匠铺的门就被佘大花关上了,里面还被用槐木杠子顶得死死的。挡君子的门虽然关上了天却没法关,铁匠铺的墙很快的被溜光了。
夜是静谧的,多少辛苦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在夜的静谧中得到了休养生息;多少对恩爱的夫妻,在夜的静谧中享受着人生的甜蜜;又有多少小人们在夜的静谧中,干着偷鸡摸狗甚至男盗女娼的勾当。夜幕包容了多少甜蜜又掩饰了多少罪恶,夜幕,也只有夜幕,才能撕下那些伪君子们道貌岸然的面纱。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葛掌柜与佘大花的风流韵事,不久便被人们添油加醋地加以润色,又被在南河镇上传播得纷纷扬扬。
“老实说!那天晚上你到底弄啥去了?”双手叉腰的母大虫当着面像审贼似的审问着葛掌柜。
“弄啥去了?你管我弄啥去了!你这人咋把人当贼着拷问?”情知纸里包不住火事情已经败露,死猪不怕开水烫,在母大虫面前葛掌柜这时到像是个男人,倒反而变得强硬起来。
“本来就是个贼,是贼就得拷问!咋咧?”母大虫说着上去就是一爪子。葛掌柜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道先白后红的指甲印。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葛掌柜忍着痛抡圆了胳膊,一个带风的耳光过去后,母大虫立即像陀螺似的转过了七百二十度,这才扑嗒有一声跌坐在脚底上。
“你这个天杀的!背着牛头不认脏竟还敢动手打老娘,老娘今日跟你拼了。”说着母大虫又扑了上来,两个人撕挖在一起从屋里一直扯到街上都滚成了土蛋蛋。伙计们赶忙上去拉,一时又哪里拉得开。该买的不买了该卖的也不卖了,一街两行的人都闻声围上来看水涨河塌,其中也不乏有人上前解劝。
“你个老不死的,毬倒是比人还强!收账竟收到铁匠铺那个婊子的炕上去了。”大虫虽恶却毕竟是个母的,处于劣势的她见有人拉益发地扑得凶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被母大虫揭了伤疤的葛掌柜虽然还在回骂,却显然没了底气,虽然还在回扑也显得没了力气。急于借梯下楼的葛掌柜终于被伙计们拉了回去,活像一头斗败了的公牛,他坐在椅子上连连地喘着粗气。
“哎嗨嗨嗨。。。。。。我活不成了。。。。。。我的命咋这么苦哟。。。。。。你们甭拉。。。。。。我不活了。。。。。。”见有人劝,没有了对手的母大虫干脆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土脚底上,嘴里嗨嗨啰啰似唱非唱似哭非哭地撒起泼来。众人又是拉又是劝都累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倒是越发的来了劲。
娃娃不宜惯,老婆子不宜劝。闹腾了好一阵见没了动静,已感到情况有些不妙的母大虫在微启眼皮偷看了一下后,发现围观的倒是越来越多,却再也没人肯劝她拉她,于是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嗨啰声也随即戛然而止。在扑打了两下尘土后,母大虫又呸的一声吐了口黄痰,这才悻悻地扭了回去。
这也许就是人们上常说的“人来疯”。
上午一场雷电交加的闹剧刚不光彩地落下帷幕,下午一场凄风苦雨的悲剧又敲响了开场的锣鼓。
郭福寿残废后,谢铁成于不知不觉中跟菊儿走到了一起,并用他那双曾经挥舞过十八磅大锤的胳膊擎大厦于将倾,把菊儿这个摇摇欲坠的家重新支撑了起来。在这个特殊家庭中的特殊位置,曾经使菊儿难堪过尴尬过,郭福寿死后,这些尴尬和难堪也随之而去被一块埋进了坟墓,但菊儿并没因此而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压在肩上的担子,更加的沉重了。这种压力只有菊儿自己能感受到,谢铁成虽然隐隐约约的有所觉察,但却无法感受也无法理解更无法替她分担,因为这种压力不是来自于物质而是来自于精神。菊儿担心的并非是这一大家人的柴米油盐和吃喝拉撒,这些有谢铁成这个大个子在撑着。养不教,父之过。没有了郭福寿这个父亲,管教儿子的千斤重担,便自然而然地压在了菊儿这个做母亲的肩上,谢铁成块头虽大,但毕竟姓谢而不姓郭,他能帮菊儿管教好这三个日益长大的儿子么?
三个儿子中,最教菊儿放心不下的就是老二郭德玉,他机钻倒是机钻但机钻得似乎有些过分,这种过分的机钻反而给菊儿一种不安的感觉。
趁着周围没人的机会,菊儿也曾多次地劝告郭德玉说:“集上三教九流五王八侯的啥人没有?又不长红麦子绿豌豆你整天在那里踅摸也不是个长法。七十二行庄家为王,还不如向你大哥那样跟你铁成叔学着做庄稼干些正事。”郭德玉却说:“做庄稼?庄稼有啥做头?成天跟着牛的尻子转来转去的,臭哄哄的不说,还弄得一身土一身泥又一身的臭汗。我轻的不拿重的不掂不照样把钱弄到手了?”菊儿又耐着性子继续开导郭德玉说:“你跟你哥也都不小了,我也正到处托人给你弟兄俩说媳妇。口前话说得好,光棍光棍你甭扎,一个婆娘两个娃。等你娶了媳妇生下娃就知道那俩钱养活不住了。”郭德玉却说:“一窝羊有一窝草,到山上打柴,到河边脱鞋,到啥时再说啥时的话,你就不要再叨叨了。”说完竟扔下他妈菊儿不耐烦地扬长而去。
见郭德玉听不进去,菊儿叹了口气只好暂时作罢,她心想人都是逼出来的,崽娃子眼下没啥负担,等有了负担说不定用不着自己叨叨他就啥都知道了。
郭德玉跟佘家的女子佘大花,竟干出了那种丢人现眼、既出乎人的意料而又教人无法补救的龌龊事,菊儿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既成的事实,也违心地默认了佘大花这个儿媳妇。
耕读传家,向来是中国人的光荣传统,而“男耕女织”或者“书声女红”,也是美满家庭的象征。纺线织布是女人的基本功,关中女人尤其以能织善纺而著称,因此织纺也成了关中人衡量一个女人能干与否的重要标准。一天能纺四两花或者能织丈二布的媳妇,就算是麻利的媳妇,这样的媳妇往往能受到格外的尊重,这种尊重不但能给婆家脸上增光,而且往往还爱屋及乌地惠及到娘家。
出于一个婆婆的天职,菊儿准备教儿媳妇佘大花学着纺线。佘大花并不笨,三两天她便学会了。菊儿一时高兴,便把纺车连同弹好的棉花一块搬到了铁匠铺子,并夸奖佘大花说:“年轻人就是心灵手巧手脚麻利。你专心纺你的线不要操心孩子,孩子我给咱带。”从未受到过夸奖的佘大花也高兴的答应了。
新媳妇三天勤,第四天等菊儿过来时佘大花不但没纺线,就连棉花跟纺车也不见了。问起时菊儿才知道被郭德全跟佘大花给卖掉了,佘大花还说:“粗布硬邦邦的怕是没人穿。”自打那次起,菊儿总有某种不祥的预感——老郭家从此将不得安生了。
第三感觉往往是出奇的灵验,郭德玉果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刚出事那阵菊儿还怀着一线希望,连续几天不吃饭也不睡觉地到处寻找着,竟不觉得累更不知道饿。随着这一线希望的越来越渺茫直到只剩下了失望,失望后来又变为绝望时,菊儿终于支持不住而倒下了。




 第三六章佘有志翁媳乱伦 佘

一条儿女一条心。大儿子郭德厚为人老好一直让菊儿放心不下,后来小三郭德全不种粮食而种小蓝又使菊儿为之担心。出乎菊儿意料也出乎南河镇所有人意料的是,小小年纪的郭德全竟在短短的两年内使老郭家在南河镇东山再起。更让菊儿跟南河镇人没料到的是,郭德全救人竟给自己救了个美若天仙的媳妇雪儿,而郭德厚叫短工竟也给自己叫回了个如花似玉媳妇山妹。这个雪儿竟又是从柳春院逃出后又被逼投河自尽的那个姑娘,自尽经年后她竟死而复生,并又风风光光地嫁回南河镇成了菊儿的儿媳妇;那个儿媳妇山妹也是在父母遭难后走投无路正准备投河自尽时,被郭德厚无意中救下的,而且还是孙兰玉正求之而不可得的娘家侄女。“财东家还是财东家。财东家的背运已经过去了该交鸿运了。”学会了发展的看问题,南河镇的土哲学家土观察家土评论家们又进步了。财东家“朝娶媳妇夕得孙,昨办喜事今埋人”的旧街巷文化不得不悄悄的淡出,并被“奇遇里又有艳遇,巧逢中亦有巧缘”的新内容取而代之。
刚从郭德玉跟佘大花丢人现眼的烦心事中解脱出来,菊儿正在为有郭德厚跟郭德全这两个争气的儿子而自豪,又在为天上掉下山妹跟雪儿这两个优秀的儿媳妇而高兴的时候,
老二郭德玉却突然失踪了。郭德玉虽然不争气让菊儿跟着丢尽了人又现尽了眼,菊儿也曾赌咒发誓的说自己没郭德玉这个儿子也没佘大花这个儿媳妇,但当郭德玉真的突然失踪时,她却还是承受不住这致命的一击而病倒了。
白天菊儿精神恍惚不思饮食,晚上前半夜她大睁着两眼不肯睡觉,后半夜她刚迷糊了却又时时从噩梦中惊醒。谢铁成一天到晚的陪伴着又安慰着菊儿;山妹跟雪儿先后俩忙里忙外的变着花样给菊儿做吃做喝;孙兰玉和余儿跟明儿先后俩,也轮番地过来变着法儿又是劝菊儿吃饭又是哄菊儿喝水;戴维跟马月盈将中药西药都用遍了,菊儿却一点起色也没有;木匠老两口子当着面笑着安慰着女儿,背过身却抹着老泪吩咐子明跟子亮给他姐准备后事。
郭德厚跟郭德全兄弟,刘子明跟马子亮兄弟整天跑前跑后地寻找着郭德玉;戴维跟马月盈知道菊儿得的是心病也没有就此放弃,即使再忙,他们也从没忘记向那些前来求医问药的人打听郭德玉的下落。
工夫不负有心人。马月盈终于有了收获。
河西堡的一个经纪人在看完病拿了药要走时,却被马月盈给叫住了:“大叔!您经常在外面跑认识的人多,有没有看到镇上的郭德玉跟佘大勇,或者听说过他们的下落?”经纪人停下脚反问道:“你说的是不是财东家的孙子跟佘记烟馆的少东家?”马月盈急忙回答说:“对对对就是他们。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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