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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部分

南河镇-第131部分

小说: 南河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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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卖席的你先卷上卖布的你先叠上,有些人输急了连老婆都押给了人家,你要是把我输了,我就当着你的面叫人家日给你看。”佘大花叉开她那雪白的大腿指着腿根那个凹下去的三角洲警告郭德玉说。
“不是不是!你听我给你说。。。。。。”郭德玉急忙否认着正想辩解,却又被佘大花给打断了。
“扑哧,扑哧就是两脚泥对不对?有话就赶紧说有屁就快点放,省得窝在肚子里越窝越臭。”佘大花依然不依不饶,说完后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是这样,今天在集上有个西府人。。。。。。”郭德玉抓住机会把今天看到的事,从头到尾的向佘大花汇报了一遍。开始时佘大花还是余怒未息,后来又有些大不以为然,再后来却又是笑逐颜开,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这就去!有这事你咋不早说?”
佘大花溜下炕又趿拉上鞋,一边扣着大襟子衣服的扣子一边就往外走。郭德玉连忙追上去拦住她说:“跟哈巴狗见了稀屎一样,我还没说完看把你急成啥列!”佘大花说:“屁没放完那你夹住干啥?”郭德玉压低声音说:“这事只能让你爸跟你哥知道,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你嫂子莲儿。”
金钱的诱惑力是无与伦比的。在夜色的掩护下,发誓今辈子都不认郭德玉这个女婿的佘有志,却跟着女儿佘大花的尻子,与儿子佘大勇一前一后地闪进了铁匠铺子。郭德玉没料到佘有志也会来,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他啥也没说,只觉棒槌掏牙缝夯口的不行。愣了一下后,郭德玉终于艰难地叫了声爸又难为情地叫了声哥。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一大早,那个西府人便背着个包袱出了悦来客栈,紧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壮汉的背上也背着一个包袱,只是看起来不仅大得多而且也沉得多。壮汉奇丑无比,他豹头环眼而又铁面钢髯,活像传说中那个捉鬼的钟馗。郭德玉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人也是一个古董贩子,而且摊位就在西府人的旁边,相比之下只是货色要比西府人逊色得多。货又次人又恶自是很少有人问津,壮汉却从未因此而着急过,现在看来他卖古董是假给西府人当保镖才是真。按佘有志昨晚的意思干脆找个没人的去处,将这个西府人做掉算了,后来要不是郭德玉极力劝阻使他放弃了这个恶念,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因为他翁婿两个人再加上佘大勇,也远非壮汉的对手。




 第三四章卧牛城致远挂冠 斗

“跟上!注意保持距离可别乱来,啊——”看着两个西府人走出一段距离后,郭德玉这才对佘大勇说。“放心!”说完后佘大勇便跟了上去。过了一会郭德玉也若即若离地跟在了佘大勇的后面。。。。。。
眼看着两个西府人进了村,佘大勇才不得不停下来等候着郭德玉,而郭德玉却招手要他过来。等佘大勇过来后,郭德玉指着星星点点地分布在沟沟峁峁中的人问佘大勇说:“你看这些人在弄啥?”佘大勇不假思索地答道:“干啥?庄稼人还能干啥?做庄稼呗。”郭德玉摇着头说:“不像,我看不像。”佘大勇反问道:“那你说。。。。。。”郭德玉不等他说完就打开窗子说起了亮话:“在挖古董。咱们得先找个下处,而且不能离村太近,等安顿下来再说。”佘大勇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在哪里安顿?”郭德玉说:“鼻疙瘩底下是啥?是嘴!长嘴难道只是为了吃饭?一问不就啥都知道了。”
佘大勇只好跟在郭德玉的后面向沟底下走去。“你说话直别开口,让我来问。”见前面不远处已有人影,郭德玉叮咛佘大勇说。“知道咧!”佘大勇为自己这个大舅哥还得听妹夫的而有些不快,因此回话中多少带着些没好气。
“大叔忙着呐!请问这儿离宝鸡还有多远?”说着郭德玉将一根纸烟递了过去。
“还远着呢!走得快也得一天,还得两头捎黑。”所谓的大叔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他回过头打量了一下郭德玉又打量了一下佘大勇,这才回答说。接过纸烟他却并没点燃,而是夹在了右边的耳根上。郭德玉故作为难地说:“唉!看来今天是赶不到了。”接着他又问道:“那就近有没有打尖歇脚的地方?”那人却挖着刨着头也不回地说:“有,再往前二三里就是虢镇。”
“你在挖啥?”佘大勇终于耐不住好奇地问道。郭德玉正要说多谢,却被佘大勇抢在了前头。“挖墓!”那人回答说,他依然没有回头。又是“挖墓”又是“虢(鬼)镇”,佘大勇还以为那人故意咒他们,正待发作,却被郭德玉用眼色给制止了。“大叔!看起来你也够累的,抽支烟歇会儿吧。”说着郭德玉又在掏烟。那人终于又一次地回过头接住郭德玉递过去的纸烟说:“不行啊,挣人家的钱就得给人家出力。”郭德玉故意愤愤不平地说:“谁的钱这么大,竟把人给买到死处咧!连抽根烟的工夫都不给。”接着他又和气地说:“这里也没别人。来!抽根烟歇缓歇缓。”说着郭德玉便嗤的一声划着了洋火,先替那人点着接着又给佘大勇跟自己各点了一根。那人却苦笑着说:“谁说没人?大牙刚走,临走时还抽了我一鞭子。”郭德玉又故作气愤地说:“一天能给多少钱还打人?”那人吸了口烟说:“俩铜圆,就这还不是现吃现撂,说是等忙罢从租子里扣除。”郭德玉顺手摸出俩铜圆递给他说:“你们这儿咋是这规矩?我们那儿挖墓的还得孝子亲自去请,一天三顿饭盘上盘下还少不了酒肉。虽说不挣钱但下葬时女婿外甥封的钱却远不止俩铜圆。”在推辞了一番后那人才接住钱接着说:“你弄错了,我说的挖墓不是你说的挖墓。你说的是给刚下世的人挖墓,那我们这儿跟你们那儿差不多。我说的挖墓是挖古人的坟墓。”郭德玉又故作吃惊地説:“有多大的仇恨竟然挖人家的祖坟,也不怕损阴德?”那人弹了弹烟灰说:“唉!只要能弄到宝贝还管他什么阴德阳德的。天不早了你两位赶路要紧,也免得大牙来了大家都不好看。”
前面果然有一个古镇,但从各字号的招牌上看,却不是什么“鬼镇”,而是“虢镇”。佘大勇跟郭德玉都不认识“虢”字,于是骑着驴寻驴在“虢镇”里找着“鬼镇”。两个从未走过远路的年轻人都有些头昏眼花,腿也沉重得像是灌了铅,脚更是痛得不敢着地,肚子也叽里咕噜地叫个不停,于是更顾不了到底是“鬼镇”还是“虢镇”。佘大勇说:“管它是什么镇,先安顿下来再说。”于是俩人在西头的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
向店家一打听,才知道“虢镇”就是“鬼镇”。吃过晚饭洗脚时,店家发现两个人四只脚都是燎泡,于是拿来些止痛药给他们敷了,俩人这才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端。
第二天一掰开眼佘大勇就大呼上当,他埋怨着郭德玉并嚷嚷着要回去。郭德玉心里虽也有些后悔,但事情因他而起表面上却还充着硬汉说:“不怕人笑话咧你自己回,等我弄到宝贝你可别想着来分辘轳腿。”接着他又给佘大勇打气说:“人家一个香炉就卖了四百,你家的烟馆一年下来能挣一个香炉不?眼下咱来都来了若空着手回去,这苦不等于白吃了罪也不等于白受了么?”
见佘大勇不说话,郭德玉又连哄带谝地接着说:“来前我曾算过一卦,你猜人家是咋说的?”
“咋说的?”佘大勇一骨碌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人家说西去三百里,土里埋个金马驹,就看你敢去不敢去;还说地上有个金元宝,就看你弯腰不弯腰。”郭德玉说。佘大勇又惊喜地问:“你说这都是真的?”郭德玉说:“真的倒是真的不过也不一定准,既然来了咱不妨碰碰运气。”佘大勇说:“那好!今个咱再好好歇上一天明天就下手。”
佘大勇跟郭德玉掂着新买的镢头,你一瘸他一拐地来到一个不太扎眼的土崖边,转来转去后郭德玉指着一个有人挖过的土窑洞说:“就是这儿。挖吧!”
十下有九下都是倒镢头,半个钟头过去了,佘大勇已累得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却只挖了担笼大个窟窿,如果再铺上麦秸活像是一个鸡窝。佘大勇又像猪尿脬被捅了一刀子顿时泄气,扔掉镢头后他扑嗒一声坐在土脚底上不断地喊叫着,一会说腰痛腿痛一会又说胳膊痛手也痛。捡起镢头,郭德玉一边接着挖一边在心里骂道:“跟婆娘一样,毬挨得受活时不吭气,要娃时痛一阵子就乱吱哇。”
在窟窿还窝不下两只母鸡时,郭德玉竟也招不住了。他硬撑扎着找来一个破碗,学着谢铁成的样子用打碎后的新碴,埋着头刮起了那根白光光的新镢把。。。。。。
随着一声兴奋地吆喝,隐藏在沟沟壑壑里的挖宝人,突然从四面八方向一个地方拥了过去。等郭德玉跟佘大勇也一瘸一拐地赶到时,一个奇形怪状的青铜器已被清理了出来。得者如获至宝,用刷子小心翼翼地刷着上面的泥土。观者莫不叹惋有的说是个觯(zhi),至少也能卖五六百大洋;有的说是个觥(gong),少说也上了千。众人虽各持己见争论不休,但有一点大家却是一致的,都说是古人饮酒用的东西。
这时一个满口獠牙的人赶了过来,一见他拿在手里的皮鞭,人们像躲瘟疫一样的四散而去,这也许就是前天那个人所说的“大牙”。
往回走的时候,郭德玉跟佘大勇的腿突然都有了劲,胳膊跟手似乎也都不咋痛了。俩人还争起了镢头并都有些后悔,说当初要是买两个镢头就好了。
“你歇会,让我来。”佘大勇说。
“不累不累!你歇你的。”郭德玉说。
 两个人你争我抢,人停镢头不停,进度自然是快了许多,不一会鸡窝就变成了牛窝。尽管如此,第一天两个人还是空手而归。
 失望不能说没有,但俩人不但没有灰心反而互相鼓励起来。
“要是天天都能挖一个两个,那就不叫宝贝了。”郭德玉说。
“对对对!你说的对对的。十天八天甚至一月俩月能挖一个,都值!”佘大勇说。
第二天,两个人忍着腰酸腿痛硬是咬着牙才算爬了起来,扛着镢头的佘大勇提议换个地方挖,掂着铁头锨的郭德玉却坚持说:“不换!还是老地方。没听人说要是风向变了,那肯定是没扬出麦。”于是俩人又来到老地方一个用镢头挖,另一个用铁头锨翻。
“我的右眼这阵子咋跳个不停,该不会出啥事吧?”佘大勇担心地说。
“左眼跳财,右眼跳崖(关中人读作nai)。咱还是小心。。。。。。”郭德玉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咣当地响了一声,在互相看了一眼后,两个人虽都没说话,心里却都嘣嘣嘣地跳个不停,手里的镢头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一会,一个三条腿的怪物终于被掏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清理完泥土后展现在眼前的,果然是一个青铜器。俩人先是一阵惊喜,惊喜后又有些为难,因为不料想今天会有所收获,所以一时想不到究竟应该放在哪儿才能教人放心。
一直等到天黑俩人才抄着小路,高一脚低一脚地向镇上走去,突然随着“啊呀”一声惊叫,走在前面的佘大勇已不见了人影。郭德玉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等他猫着腰探着身爬到跟前一看,妈呀!眼前竟是一口黑乎乎的土井。“大勇!大勇。。。。。。”对着井口;郭德玉轻轻地呼唤着。井里除了嗡嗡的回声外没有任何反应,就在郭德玉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井里却又传出了佘大勇那痛苦的呻吟。郭德玉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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