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镇-第10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闲悴帕粝碌模丫∫∮贯пЭ晌5牧郊淅孟梦荨T促苡兄净瓜胱懦碌氯笮耷虐煅Э赡苁俏耸辗炎纤坏挪皇辗眩沽怨乓岳刺炀匾宓难Х讯几饬恕3碌氯蟮故锹淞烁龊妹沟玫搅四敲炊嗟娜酥С趾桶镏妹艿狈钩阅艿币麓┗故悄艿鼻ǎ恐С炙镏模共皇俏讼胝妓谋阋恕
书呆子!十足的书呆子一个,人书念得多了可能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在陈静远提醒下,佘有志对佘福庄可能要充公已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充公后划给陈德润的学堂却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没想到自己敲骨吸髓地弄钱并不惜耗银万两,竟给陈德润修了一座“紫禁城”,让陈德润横一丈顺八尺地在那里端出端入指手画脚,又是开轧花厂又是开印刷厂,还办起了许多这样那样的作坊,把一个好端端的“紫禁城”给闹腾得乌烟瘴气的。
有啥办法呢?佘福庄虽然还被人们习惯地叫做佘福庄,可它早已名存实亡不再姓佘了。
一儿一女活神仙,可佘有志的儿子佘大勇却连一点出息也没有,女子佘大花更是让他丢尽了人又现尽了眼,多儿的早逝又使佘有志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陈德润的两个公子却一个比一个更有出息,大的在队伍里干得有声有色听说已经是个团长,小的接着又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据说跟中了进士差不多,女人孙兰玉也识文断字不同凡响,二人夫唱妇随琴瑟和谐而且有口皆碑。
相比之下,自家还是输了。这个账,自己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外甥女马月盈还算争气,像一枝独秀的玫瑰花摇曳在南河镇上。而这个带刺的玫瑰,却从来没把佘有志这个亲舅舅放在眼里。佘有志给她说了几家有钱又有势的主儿,她听说后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在鼻子里哼了一下后,她还说他这个当舅的要多俗有多俗一点眼光都没有。
后来马月盈考到了北京,总算给佘有志这个落寞的亲舅脸上添了些光彩。北京,那可是皇上跟宰相们待的地方!眼下皇上不叫皇上了而叫做大总统,宰相也不叫宰相了而叫做什么总理,总统也罢总理也好,还不是只换汤不换药把猫叫了个咪?
凭外甥女马月盈那张谁见了都得心跳回头的脸蛋,凭她那谁见了都得浑身发酥的身段和酮体,被总统看上了纳个妃子也并非没有可能,过着如此的话自己不就是国舅了么?大总统总不能让他的国舅爷住在这小小的南河镇上吧?到时候自己恐怕真的要被接进紫禁城了。退一万步说即使大总统咱高攀不上,能给总理做个太太那怕是姨太太,甚至给总理的儿子做个太太那怕是姨太太也行,到时候南河镇的人还不得把头背在脊背上,才能瞧见自己的下巴。
谁知这贼女子竟不争气,太太姨太太没当成不说还弄得一名二声的,让南河镇的人在佘有志背后指指戳戳还嚼了不少的舌头。更叫佘有志气愤不过的是,这贼女子还一头扑到陈致远那小子的怀里,成了他的媳妇也成了陈德润跟孙兰玉的儿媳妇。一个小小的团长在南河镇人的眼里,也许还能算得上个人物,而在见过大世面的佘有志的眼里,还不是个打喔呺呺跑龙套的?一个随时都可能挨炮子的活靶子而已。
当一批又一批的精壮小伙子们通过南河镇去投国民二军时,佘有志忍不住哼了一声说:“披着被子上天,涨得连领领寻不着了。急得跟抢桩似的争着争着去挨头刀。”还不到一年,他的话就被那些一瘸一拐的伤兵们给证实了。
佘有志不无得意地问儿子佘大勇说:“咋样?当初若不是我几次将你拉回来,你恐怕跟他们一样能捡条命回来,就算是烧了碾盘壮的高香了。我说他们是猪娃往蒜地里跑寻着吃疙瘩子你还不信,还跟我犟!”
见儿子佘大勇果然被问得哑口无言,佘有志更加得意起来,往事如昨还历历在目。
去年佘大勇也嚷嚷着要去河南投奔国民二军,见佘有志死活不肯点头他竟偷偷地跟着别人的尻子后头跑了。佘有志嘴里不答应心里却早有提防,因此佘大勇都过了河东堡却又被佘有志给撵了回来。
猴都有个丢盹的时候。防不胜防佘有志心想也许只有娶个新媳妇,才能拴住这个碎崽娃子的心。为了拴住儿子佘大勇的心,佘有志不得不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暂缓给自己办人续弦而先给儿子佘大勇张罗个媳妇再说。
娶媳妇可不是在猪市上逮猪娃子,揭开尾巴一看只要是个母的提回来就是了。娶谁家的女子呢?思来想去后佘有志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又只得问计于吴掌柜。
闷着头沉思了片刻后,吴掌柜试探地问道:“你看莲儿这姑娘咋样?他爸佘三没本事日子也过得烂包了些,但鸡窝里出了个金凤凰,这女娃娃却出落得跟朵花似的。她娘死时佘三借咱的账,至今也要不回来,依我看是没向了。索性给佘三这个棺材瓤瓤子,再贴赔上一副棺材把这支花给他折了算了。咱的事急,你看。。。。。。”
一提莲儿佘有志不觉有些脸红,吴掌柜虽然精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更不料想早在几年前这支还没来得及开的花骨朵,早被佘有志这个老家伙给已提前给折了。佘有志这个铁公鸡竟把钱借给了佘三这个穷光蛋,为此吴掌柜已经纳闷了好几年了。“如今事急,也只好委屈这个碎崽娃子了。”佘有志心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缘分,于是点了点头对吴掌柜说:“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不过要快。”
吴掌柜也不含糊,连问带娶,三天后莲儿已经坐在了佘大勇的炕头上。这场速战速决的婚事通前至后花了不到四十块银洋,佘三给老婆买薄皮棺材时借的五块大洋当着面一笔勾销了,佘有志还给佘三花了十块大洋买了个寿材。其他的踩杂共花二十多块,事过得虽不是很铺排却也并不寒酸。
头天夜里,佘大勇没费多大劲就进了莲儿的身体。莲儿没喊痛自然也不会见红。佘大勇不知道新媳妇第一次要见红,更不知道自己所以没费多大的劲,是因为他爸佘有志在多年前就给他帮了忙,他的新媳妇莲儿,早已被他爸佘有志用他的大楦头,给提前楦过了。
被已不是新媳妇的新媳妇给拴在了裤腰带上,佘大勇果然不再嚎叫着要去中原了。
第二九章刘镇华兵临城下 李
从不读书看报的佘有志,这天一大早却破天荒地买了份报纸,因为这张报纸头版上的醒目处,有一幅引人注目的照片新闻。新闻的标题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照片上有一个身着国民二军破军服的士兵,被两个凶神恶煞似的镇嵩军士兵强按着跪在河边,身后还有一个镇嵩军士兵端着步枪歪着头挤着眼正在瞄准,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已居高临下对准了国民二军士兵的后脑勺,河堤的慢坡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国民二军士兵的尸体。
不知是出于关心还是幸灾乐祸,佘有志特意叫儿媳妇莲儿把这张报纸送给了她的姑姑明儿。马子亮不在家,明儿的两个儿子马月清跟马月新正在吃饭,明儿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呆呆地坐在一旁。
一开怀就生了个女娃,公公老木匠就不说了,婆婆虽然也没说啥,但却能看出她心里并不舒坦。后来在连着生了两个顶门杠子后,婆婆心里那个已经倾斜了的天平,这才恢复了平衡。马月盈虽说是个女娃却天生丽质而且聪明过人,她能考上北京医护专科学校更是出人意料。虽说只是个中等学堂,却也是南河镇有史以来,在女娃娃中属凤毛麟角绝无仅有的一个了。马月盈以自己的实力,向几千年来传统的生育观发出了挑战,甚至“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女大不中留。按说应当是皇上的女儿不愁嫁,可这位不是公主却胜似公主的马月盈,在你来我往的诸多求婚者中却一个也没看上眼。马家上下都没料到她心中的白马王子,竟是比她大五六岁的陈致远。
马月盈的眼窝里是有水水的,陈致远的确不失为最佳选择。因两三年音信全无,马家上下压根就没人想到过比马月盈大五六岁的陈致远,但马月盈却没有忘记她的致远哥而且铁着心非他不嫁。心上人虽没有佳音却也不曾有噩耗,马月盈选择了耐心选择了等待。
上天有眼,在北京陈致远跟马月盈不期而遇,并在一个不相干的月下老人张季鸾的安排下,马月盈跟陈致远有情人终成眷属。
刚度完蜜月,马月盈跟陈致远便去了烽火连三月的中原。虽说是家书抵万金,却只恨马上相逢无纸笔,更无片语报平安。陈德润跟孙兰玉,马子亮跟明儿自是“白头搔更短,浑欲不成簪”。
一见照片明儿竟潸然泪下,马子亮又不在跟前,她只得拿着报纸去找陈德润跟孙兰玉。没想到陈德润跟孙兰玉也在看报,而且手里的报纸竟跟明儿的这张一模一样。见明儿拿着同样的报纸满面泪痕地来找他们,陈德润跟孙兰玉顿时明白了,他们安慰明儿说:“先甭伤心我们正准备找你呢,你倒是先来了。”孙兰玉指着照片下的一行小字对明儿说:“你没看摄影记者是谁?是马月盈!”明儿闻言不但不哭了还惊喜地说:“马月盈!这么说他们没事?”接着她又摇着头失望地说:“不,不会的。她怎么会是记者?多半是重。。。。。。”明儿还没说完,却被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陈德润抓起电话只嗯了一声便紧接着捂住话筒惊喜地说:“是致远!”明儿和孙兰玉闻言急忙凑了过来,电话里果然是陈致远的声音。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下后又急忙将耳朵凑近听筒。听着听着,听筒里的男声突然变成了女声,两个女人正在惊疑,陈德润却将话筒递给明儿说:“快!月盈找你。”明儿从来没用过电话,用不住抖动着的手接过话筒时,又偏偏地给拿反了。“反了,拿反了。”陈德润与孙兰玉同时提醒她说。见明儿那更不知所措的样子,孙兰玉干脆替她倒了过来,这时电话里传来的一声“妈——”使明儿的眼泪,长一行短一行地流了下来。。。。。。
陈致远跟马月盈到西安时已是掌灯时分,随便找了个旅馆放下行李后,夫妻俩就忙着去找报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他们终于在一家报馆里找到了一个在加班赶写稿件的编辑。问明来意后编辑为难地说:“能发不能发得由主编说话,可他已经下班,洗印室的技术人员也不在,何况报纸的清样已经确定,经主编签字后已经送印刷厂排版,依我看明天肯定是来不及了。”心里火烧火燎的陈致远却和颜悦色地说:“这张照片关系着国民二军数万陕西乡党的生命,请先生千万行个方便把主编的地址告诉我,让我们去试试。”乡党见乡党两眼泪汪汪,编辑深知稿件的分量更是被小夫妻所感动,在犹豫了一下后,他终于抓起了话筒。。。。。。
大约不到二十分钟,主编便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在看了看马月盈的记者证后,他疑惑地说:“是北京来的?可知道张季鸾先生?”见主编并无恶意在看了马月盈一眼后,陈致远说:“认识认识!不仅认识,她还是张先生的干女儿。不信你打电话尽管问。”马月盈也将张季鸾给她的名帖顺手递了过来,睄了名帖一眼后主编便顺手抓起了话筒。
主编连着打了两个电话,却都不是打给张季鸾的,一个打到了印刷厂说是有一张重要照片必须在明天见报,并说稿件还得等一会才能送达,要他们先关车等待并把自己头版头条上的那个社评先撤掉;另一个电话似乎是在要车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