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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紫陌尘事-第33部分

小说: 紫陌尘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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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晚上好!”一扎起的九十度鞠躬,个个吐着灿烂的笑脸,丝毫不比训练有素的女保安逊色。丰腴的妈咪一一点着小姐的艺号:娜娜、莎莎、娟娟、莺莺、张桃、李子、春香、芳心、欢欢的一大串。然后,妈咪又给男人们介绍过每个小姐的特艺:“哎呀!大哥,娜娜挺不错的,很肉感的哦;还有张桃,歌唱的赛歌星哦;芳心小姐也不错唉,她特会撩人。赵处啊!让芳心陪你吧,她陪你我就放心咯,”赵处长色咪咪的点点头。
妈咪安排好赵处长,又挑逗地介绍说:“莺莺小姐也蛮好的哦,别看她小,一对掌中宝迷死人哦……”妈咪叽哩哇啦唱了一通,硬是像乱点鸳鸯谱似的给每人派了对。楚宁用余光看了郑凡一眼,唯独他没有小姐派对。他刚想问吴乐宝,包厢的门又开了,一个身材修长,性感十足的小姐径直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一扭一扭地走到郑凡身边,紧贴着他坐下,娇滴滴地头勾着郑凡的脸嬉笑着。看得出,这个小姐一定是他老熟人。
楚宁用挑买鸡鸭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姐。只见她嘴里“啪啦,啪啦”地嚼着口香糖,两肩光溜溜地暴露着,两根细细的吊带牵着薄如蝉翼的连衣短裙,无领的衣口低的没法再低,半掩着被胸罩挤勒出来的乳沟,透透地诱着让你费眼,薄薄的衣纱就如同笛膜一般撩着你去吹化。小姐见楚宁好奇,就将双腿架成“4”字形,她轻撩起短裙,卖弄着技术女人的风骚,故意地提了提胸罩中间的小花结:“大哥,第一次来玩嘛?”
楚宁歪昂着头,戳了戳自己的耳朵,目光呆滞地摇着头。小姐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楚宁还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这时,吴乐宝过来,他掐住小姐的脖子:“他听不见,不会说话。”
小姐哇叽叽的挣开吴乐宝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哑巴也来玩呀?”
“哑巴就不是人啊,他不会说,还不会动手啊。我告诉你,他可是我们残联的领导,你要特别服务好。嗯,他摸你哪,你就摸他哪,他哪里有反应,你就向那里进攻,听懂了嘛?”吴乐宝的手不停的在小姐身上做着示范,弄得小姐大呼小叫。
楚宁在一旁,望着吴乐宝挑逗着,终于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起身推了一把吴乐宝:“你才哑巴呢。”
小姐见楚宁一下说话了,就推着吴乐宝装嫩地说:“大哥,你去陪你娘子吧。我要陪我老公了。”吴乐宝被推到他的原位,小姐拿起茶几上骰盅,她把单腿翘起,本欲想翘在楚宁腿上。楚宁哪见过这阵势,他本能的让开,躲过小姐的展翅。小姐见楚宁不好意思,略收敛了点,但还是做出轻浮地样子:“老公,我们玩骰子吧,谁输了谁喝啤酒。好不好?”
楚宁一听喝啤酒,觉得还可以。心想,别的不行,喝啤酒倒是自己的强项。玩了好一阵子骰子,楚宁和小姐是有胜有输。这时,郑凡和那个小姐过来敬酒:“兄弟,今天我们又是连襟了,兄弟加连襟越活越年轻。来!我们两个敬你们两个一杯。干了!”楚宁这弄明白了,原来吴乐宝说的“连襟”,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喝了一杯啤酒后,郑凡冲着小姐说:“你老公可是文化人噢,他是我们文化界的人大代表,你要是不把他陪好,等会你一分钱也别想拿。”
“老公,你真是人大代表呀?”小姐有点不信。楚宁也被郑凡的胡说八道弄得很恶心。
“你老公是下来体察民情的,我们都向他反映了不少疾苦,”郑凡一脸严肃的样子,接着又说:“你把他好好陪好,让他把我们的疾苦都反映上去。”
“老公,小女子有民情禀报。”小姐立马叫起来。楚宁对小姐唱戏般地表演,感到十分不自在。
“你说。”郑凡笑着替楚宁答应道。
“嗯,你们文化界有代表,文艺界也有代表,我们娱乐界为什么没有?”
“你们是地下娱乐界,目前还没资格。”楚宁眼无神色,面无表情地说。
“那解放前地下党就没有代表资格了?”小姐振振有词地反问着。
“你有完没完啦?把你老公伺候好。还上瘾了。”郑凡一脸坏笑着。
楚宁哈哈笑了,郑凡一本正经地说:“等你回来,我再带你去一个比这更好玩的地方。”郑凡拍了拍楚宁的肩。楚宁证实了吴乐宝昨晚上的话,心里是一阵的反胃。他怎么也想不出,眼前的郑凡和厂里衣冠楚楚的郑主任会是一个人。他平日里那种谨慎,奴颜和认真地态度,在这里被彻底的剥壳。郑凡和小姐回到他们的角落。楚宁扫了一眼包厢,只见昏暗的灯光下烟雾弥漫,茶几上一片狼藉,歌声高亢,沙发上一对对野鸳鸯,都在私密地玩着各自的游戏。
这时候,余处长带着小姐来敬酒:“教授,玩得开心,”一杯酒下肚,余处长在楚宁身边坐下:“改天求你一幅墨宝。”
“余处长懂画?喜欢什么?”
“我喜欢田园风光,我们老家景色好呢!下次请你到我们老家玩玩。”
“好,谢谢!”
余处长和楚宁吹嘘了一番,他报出了一大串画家的名字,表述着都是他老朋友的关系。余处长正说在兴头,赵处长也来敬酒:“教授,改天我来做东,再请上几个老兄弟,他们也都是画家。有个人,你还认识啊?”
“谁?”
“画马的,娘的,俺酒喝多了,他叫什么名字想不起来了。对了,他说他是徐悲鸿的关门弟子。你该认识吧?”
“徐悲鸿的关门弟子?他多大年龄?”
“嗯,四十多了。”
“四十多?徐悲鸿五三年就去世了,那他跟徐悲鸿学画才四五岁啊?不可能。”楚宁屈指算了算,他感到十分地好笑。
“哎,是啊,入室弟子嘛,他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徐悲鸿学画了。哎,不管这么多了,你给个机会,俺求你一幅墨宝。”
“噢,谢谢!”其实,余处长描述的这位仁兄,肯定不他自己编造的,只是如今攀大师,借名头的画家大有人在,这也是一种文化遗产的继承罢了。不过,楚宁在酒桌上也早就听出来,这两个处长的口音都不是本地人,他们和钱老板操着差不多的口音,一样的喝酒习惯。
楚宁与他们一起又海阔天空地吹了一通。没过多久,包厢外炸响了迪斯科音乐。顿时,小姐们的每一个部位都抖了起来,就像被电打似的急速扭动,拉着各自的“老公”去蹦迪。楚宁不想去,吴乐宝拉着他说:“走,人家在暖胃,你在这排队啊?”
一对对野鸳鸯蹦出了包厢,在舞池里翻江倒海,像碰碰车似的碰撞着。吴乐宝大声问楚宁:“他们都向你求墨宝了吧?”楚宁点点头,吴乐宝又吼着:“答应他们,酒后的话都不算数。”
“答应人家,不给不好吧,他们都是处长,又都是郑凡的连襟。”楚宁也吼问着。
“什么鸟处长,别听他们吹,顶多是个科长。你记住,酒桌上说是厅长,其实就是处长,处长就是科长,科长就是科员,”吴乐宝一边蹦着一边又说:“这些鸟人骗吃骗活,你千万不要相信。酒桌上,这帮狗日的都是官升三级,别拿他们的话当根葱。”吴乐宝吼着。楚宁点点头,他听过官场上有这种人存在,但他不曾见过。现在,他相信吴乐宝的话了。一场乱舞过后,一对对野鸳鸯又回了包厢。楚宁不见郑凡和那个小姐,他悄悄地问吴乐宝:“他们人呢?”
“开房去了吧。”
“真的?”
“马上一会儿这些鸟人都要窜了,我们先走吧。”
楚宁点点头,他示意要不要和两个“处长”打个招呼,吴乐宝咬咬他耳朵:“在这场合,打招呼是不礼貌的,这里谁都不认识谁,谁跟谁打招呼,谁就不懂规矩,这不是坏人家的好事嘛。”
出了歌舞厅大门,楚宁仿佛被巨大的声音气浪推了出来,顿时感到清静了许多。吴乐宝还余兴未尽,他手舞足蹈的对楚宁说:“感觉怎么样?”
“今天真是感觉时代进步了。不过,这里不是你我来的地方,写的是歌舞厅,实际不就是妓院嘛?我劝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你这就错了,你不来,我不来,他不来,国家能繁荣啊?什么是繁荣昌盛?这就是繁荣,没娼哪来盛啊?我是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来的。兄弟啊!只有你了解了社会,才能融入这个社会,你应该比我懂啊。”
“去去去,凡事要有个度。”
“哎!郑凡先头是不是说,他还有几个场子比这好玩?”楚宁笑着点点头。吴乐宝又说:“他还有几个好玩的场子,等你回来再让他安排。哈哈哈!好了,后天不送你了,回来见吧!好好去美国看看,看看是不是比我们祖国繁荣昌盛。记住,是嫖娼的娼。”吴乐宝言犹未尽的说着。



第25章(1)

这是楚宁第一次出国,说他心里有些激动,不如说是有些忐忑。他一直梦想着去美国,想去见张同,当他坐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似乎又有点后悔。楚宁心里很矛盾,这种矛盾的纠结,就像一团乱麻,困扰着他越理越乱。眩窗外云雾如丝,黄昏那无尽的天际渐渐地暗了下来,静静地把飞机吞进黑夜。他压下帽檐,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课间的教室里吵吵嚷嚷,他隐隐约约听到张同在跟他说话:“楚宁,你的信。”
“我的信?什么人会给我写信?”
“不知道。”张同把信递给他,转身就跑出教室。
楚宁看了看信封,信封上没有一字,他马上就意识到什么,赶紧揣进口袋。上课的铃声响了,他心不在焉的坐在教室里。这堂课上的什么,他全然也不知,心一直是噗通噗通的跳,总是在猜想着信的内容。终于下课了,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操场上,偷偷地拆开信,信封里只有一张方方正正的信纸,叠了三折,还是空空的没有一字。他纳闷了,极力地猜想这封无字的来信是什么意思。他顺着信纸的折印重叠起来,又展开,反复了两次,猛然发现折印在信纸中央折出一个方块,他顿时明白了。
上课的铃声又一次催命地响起。课堂上,楚宁的脑海里不断折叠着张同信中的方块,他一下读懂了这封芳心,心脏是扑通扑通的直跳。他偷偷地竖起课本,撕了一张练习本上的纸,手撕了一个圆形,揣进了信封。
“楚宁,你在干什么?”老师站在讲台上点着他的名。
“撕纸。”楚宁振振有词地回答。
“这是语文课,不是美术课。你站起来。”老师严厉的训斥道。
“请我吗?”
“我让你站起来,不是请你站起来。”
“中国人民早就站起来了,你还让我站起来干嘛?”
“你,你,我叫你们班主任来,”老师气呼呼地夹起书本出了教室。
“喔喔,喔喔,”课堂里一阵起哄。梦中,突然一个纸团向楚宁砸来,他猛然一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眼,眩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他在睡梦中隐约梦着过去的往事。那是毕业考试前的最后一堂课,这堂课上完,预示着不久就要结束了高中时代,面对的将是各奔东西,甚至是同学间一辈子的天涯海角。那封信,一折、两折、三折,展开信纸,对角折印从中间方块的折印穿过,简简单单的折出一封“方信”,暗语了一封无字的情书。
凌晨,天际渐渐泛白,飞机飞进了美洲大陆。早晨八点,飞机降落在休斯顿机场,楚宁终于踏上了美国的土地。他走出机场,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置身异国的新鲜和陌生。这时,张同已在机场外等候着他,她穿着一身紫色的休闲夏装,胸前别着一枚牙雕的海棠花瓣的胸针,全身韵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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