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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误上龙床-第44部分

小说: 误上龙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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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砚是怎样战战兢兢的出来,忐忑的等著不认识的人抓一把米给他。他只能想著外面的人都是好人,他根本没有遇上坏人後反抗的本领和准备。

崔楷题说他没有哭,看起来也不难过。那些人不了解他,他心里一定很害怕,可他不会告诉别人。假如是过去,他会说给自己听。连苏小洵打了他,也不向自己隐瞒。如今,他也不会告诉自己了。

苏小砚躺在朱昭明的腿上,合著眼睛。朱昭明低头看他,小砚是休息的不好麽,看起来一点都不精神。

他伸手去盖住苏小砚的脸,感受苏小砚呼出来的气:“小砚,你真的想去江南麽?”

苏小砚伸手覆盖住朱昭明的手:“我哥哥病了,太医说因为压的心绪郁结,我要陪他到江南去。”

朱昭明拉被盖住苏小砚的全身,才苦涩开口:“江南那麽远,你不愿意再见到我了麽?”

苏小砚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低声道:“你还喜欢别人。”
朱昭明把他抱起来:“我不喜欢别人。”

苏小砚沈默良久,声音更低:“哥哥希望我和他到江南去,我答应哥哥了。”

朱昭明把被子拉开,望著苏小砚的眼睛:“我让人送你们去江南,小砚,我会让太医跟你一期走,照顾你哥哥。”

苏小砚趴在他的怀里。朱昭明搂著他的背:“小砚,你晚上要早点睡,茶凉了千万不要喝。”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只说出这一句话来。

苏小洵的案子不了了之,从未查过,也没有结果。朱昭明安排了两辆马车送他们兄弟两个离开。

已经是初秋了,天气开始凉爽。朱昭明远远望著马车开始行进,策马跟在後面。苏小砚坐在车厢里,觉得似乎越来越不安。

马车行进的不快,但也始终在走。等到下午,他开始感觉到害怕。这就离开京城了麽,离开朱昭明了麽,不能想见到朱昭明就立刻见到了麽。

苏小砚忽然觉得心慌的似乎疼起来。他打开车窗向自己长大的方向张望。看见朱昭明骑马追著,但是那马渐渐不跑了,朱昭明立在远处越变越小。

苏小砚的眼泪涌出来,用尽全力大声喊:“太子,太子,我过三年就回来。”


误上龙床2 十五


秋风吹过草地,发出寂寞的回音。苏小砚关好车窗,将窗帘拉下,慢慢转回头,在宽阔的车厢里躺下。苏小洵过来给他把眼泪擦了。
苏小砚低声道:“哥哥我不难过。”

苏小洵嗯了一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吻他的额头,吻他的泪痕:“小砚,睡一会吧。”

苏小砚答应了,合着眼睛,过了很久,睫毛还在颤抖。苏小洵在收拾规整的行礼中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取了一丸药喂给苏小砚。

过一会苏小砚的身体放软,渐渐睡着了。苏小洵搂着他,心里一阵恍惚。他的毒一直在强自压抑,苏小砚如此伤心,让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

他俯身亲吻苏小砚的唇,小砚,他是为了我才要去江南的。小砚,我的小砚。

第二天苏小砚醒来的时候,苏小洵重新病倒了。苏小砚又惊又怕,幸好身边跟着朱昭明派来的太医,可以照顾苏小洵。

这太医不知苏小洵体内的奇毒,只当他先天体质弱,又心绪不佳,虽然治不好,但终归也没有什么错。

马车始终在赶路,苏小洵每天都不甚精神。苏小砚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离开朱昭明的愁绪被冲淡了一些。

一个半个月后他们到了琴州,苏小洵已经病的迷糊了。每日里只能清醒一两个时辰,只告诉弟弟舅舅回来接他们。

苏小砚全心全意的相信哥哥,相信苏小洵说到了江南病便会好了。如今苏小洵病成这样几乎吓的他魂飞魄散。离开了朱昭明,他心里便不能安稳,总是会心痛。哥哥病的愈发重了,他每天守在苏小洵床边,熬了这么多时日,也有些坚持不住。

朱昭明一路派来保护他们的侍卫让驿站飞速传信回去禀报,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出错。这里有一直跟着苏小砚的人,心里又是恼怒他倔强,又是心疼他吃苦。

十五这天,苏小洵精神比平时好些,他伸手去抚弟弟的头发:“小砚,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去钓虾么。”
苏小砚微微摇头,他的确不记得了,那是太久远的事情。

苏小洵低声道:“小时候我最爱背着你去河边钓虾,用火烧熟了吃。那时候总在河边洗衣服的大人都说,要是有肉吃,你就会长得快一点,实在没有肉,虾也可以。”
苏小砚伏在他的腿上:“哥哥。”

苏小洵柔声道:“我从前对你冷淡,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怕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害怕难过。那时候我以为只有我不好,原来你也不好。你身上的轻,本来一辈子都不会有事,可是你那么喜欢太子……”

他的眼泪流下来:“早知道我每天都会对你好,我每次训你,心里就像刀尖在搅。”

苏小砚痛哭:“哥哥,你一直都对我好,一直都很好。”他觉得苏小洵说的话很怪,感到恐惧和心痛。

苏小洵合上眼睛,不再说话,苏小砚趴在他的床边。晚饭送来,他们两个谁都没吃。等到月亮升起来,苏小洵咳嗽了一声睁开眼睛,对弟弟道:“去把我黑色的那个盒子取来。”

苏小砚去桌子上把黑色的盒子从大盒子里拿出来,递给苏小洵。苏小洵的手指冰凉,他抬头看苏小洵,觉得哥哥的眼睛里似乎泛着一种奇异的光。

苏小洵招呼他上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身上。苏小洵问他:“哥哥,你怎么了?”苏小洵柔声道:“我本来给你准备了药,可我自己吃了几颗,原来这药没我想的那么有用。小砚,哥哥要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苏小砚灵动天真的眼睛望着他:“去哪里?”
苏小洵在他身后的手拿出盒子里的匕首,拔掉刀鞘,柔声道:“去爹娘那。”


误上龙床2 十六

房门被猛的推开,匕首也被暗器打落。苏小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向来人。那是常年跟着朱昭明的一个铁卫,他大步过去,袖子一甩已将匕首收了起来,然后把苏小砚抱起来放在离苏小洵床有几步远的大椅子上。去察看了下苏小洵,厉声道:“叫陈太医来,苏大人病糊涂了。

苏小砚看着太医开药,心里越来越慌。等太医服侍苏小洵睡了,苏小砚一步步挪去苏小洵的身边。他握住苏小洵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哥哥,你不是说到了江南你的病就好了么,为什么你还没有好,我心里好害怕。”

苏小洵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长发披在枕上,双目紧闭。苏小砚知道他不能回答,可是忍了那么多的畏惧和思念,离开了自己生长的地方,为的就是哥哥说到了江南他就不会再病了。现在不但没有好,还病的更加严重。

耳边似乎有人笑了一声,苏小砚听的不真切。四处望了望,屋子里的确只有自己和哥哥。他轻轻伏在苏小洵的身上:“哥哥,你不说舅舅会来接我们,为什么他还没有来。”

“谁说我没有来,我总要布置一下再带你们走,嘘,我知道你听见我了,你不要说话。”

房间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神态自然大方。穿着一件黑色深衣,长得和苏家兄弟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目中多了高傲、犀利与霸气。

苏小砚耳边却继续传来他的声音:“小砚,我就是你的舅舅。”他招呼苏小砚过去,点了苏小洵几处穴道。苏小洵低声呻吟,睁开了眼睛。

那黑衣人把苏小砚抱在怀里:“小砚,你真是个有趣孩子,别人说的话,怎么会都是真的。你哥哥的话,也不要全相信,他从小就最会骗人了。”

苏小洵支撑着坐起来,并没有说话。黑衣人的口唇微动,过一会苏小砚看哥哥点了点头,才知道这舅舅说话竟然是只有一个人能听见。

朱昭明坐在上书房里,低声道:“你再说一次。”

那铁卫躬身道:“苏大人说要趁夜去琴州乡下,途中有猛虎自山中出来。我们的马都受了惊不敢动,拉车的马狂奔。车厢被岩石所阻翻覆,苏家兄弟从马车的车门摔入了下面的万丈深渊。”

朱昭明厉声道:“你胡说!”
那侍卫沉稳道:“臣无能,还望陛下节哀。臣不能善尽保护之责,定要见陛下之面回禀了再以死谢罪。”

询问了所有人这一路的任何一件小事。得知了包括苏小洵亲手弑弟的一切消息。朱昭明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崔楷题上前:“皇上。”朱昭明又挥了挥手,一个人慢慢走回寝宫去。

书房到寝宫,是这样遥远么。这是上午还是下午,或者是傍晚。已经是夕阳了,照在白石上到处都是血洇洇的红。

不要想,不能想,不去想。

他一步一步走着,浓重的悲哀和绝望渐渐将他没顶。像是将死的人在水里窒息。丝毫不想再挣扎,面无表情的迈进寝宫,坐在龙床上。

苏小砚伏在他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天真灵动的眼睛望着他:“苏小砚永远属于朱昭明,直到天崩地裂。”

天……崩……地……裂!


误上龙床2 十七


朱昭明贴身的内侍看他脸色不对,跟了进来。朱昭明坐在龙床上,一大口血喷出来,慢慢倒了下去。

那内侍魂飞魄散,高呼:“快来人,宣太医,快派人去太後那里。皇上……皇上……”寝宫内慌乱成一团。

去太後寝宫的人还没出门,太後已经走了进来,那人连忙跪下:“太後,皇上忽然吐血。”

太後冷道:“都下去,谁也不准传这消息。”

崔楷题去她那里说了苏小砚坠崖之事,沈慧蕴不敢置信。她最是明白自己儿子,强忍心痛和崔楷题赶来。太医气喘吁吁的跑来,看见太後,只行了礼就靠近床边给朱昭明把脉。

沈慧蕴不需要太医诊断,也知道是悲伤过度,心情激荡所致。她在旁边站了一会,出去问崔楷题:“有没有可能还在人间。”

崔楷题摇头:“全部人都看著他们跌下悬崖,之後曾经到崖下看过,那悬崖怪石嶙峋,苔藓密布,绝没有人的踪迹。”

他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有几处突出的怪石,上无苔藓,是因为被重重撞击,他们系了绳子下去,说那石头上有血迹,接连撞击几丈之远,人决没有幸免之理。”

沈慧蕴听的脸色惨白,失声痛哭:“小砚,我的乖孩子。”从前太子府没有建那道墙的时候,苏小砚在宫里来去自如。

苏小砚七岁之前,朱昭明不放心别人带他,如果自己有事情忙,常常把苏小砚放在母亲这边。

沈慧蕴对他的感情仅次於朱昭明,苏小砚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现在听说他这样凄惨的去了,几乎支持不住。

崔楷题咽下叹息和心痛:“太後,皇上还要靠您开解。”

沈慧蕴颤声道:“开解什麽,他说小砚在宫里伤心,非要答应送他走。我无论如何不肯,他偏偏不听。如今一个好好的孩子没了。那苏小洵,他本是个疯子,他让小砚去乞讨,是逼明儿的命。”

朱昭明的贴身内侍出来:“太後,皇上醒了。”

沈慧蕴连忙擦了脸上的泪,疾步进去。太医躬身行礼,沈慧蕴道:“快去熬药,再进来不用行礼。”

朱昭明望著床帐上方,眼睛里是一片虚无。
沈慧蕴握住他的手:“明儿。”

她本来想劝朱昭明,话音才出口,自己便哭了。伤心到这样地步,原本是忍耐不了,承受不起的。

这声明儿让朱昭明略微清醒了一些,转头看向母亲。从前只有在私下,母亲才会不叫他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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