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行-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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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重!”习惯性地试试重量,感觉自己完全能够承受。
“别……别管重不重,你别颠阿?控得我难受。”一道声音在后背响起:“放……放我下来。”
表情僵在脸上,冷幕白愣了愣才手忙脚乱地放下她:“你……你醒了?”他讪讪地收手:“你醉了,我送你回去。”那小心翼翼地语气惹得四周收拾残局的众仆役偷笑不已。
“不用你送了……”方拓打了酒嗝,往四处看了看,扶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冷幕白又要扶她,被她躲了过去:“我可没醉,自己能……能回去……”她晃了晃脑袋,自顾自地往前走。
见她走路姿态虽是不稳,却也不像随时会跌到的样子,冷幕白知她好强,也就不再坚持搀扶,只是心中着实放心不下,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方拓住的小院其实就在花园隔壁,没多久就到了。
“我到了……”方拓呵呵一笑,回身冲他摆手:“你……你也回去休息吧!等你伤好了,咱们再喝……”
冷幕白看着她进了院门,又站在外面守候片刻,见里面没什么动静,料想方拓可能进屋睡下了,便准备离开。谁知刚转身便听得“彭”地一声响。他忙奔到院子里直接进了屋,见里面空空荡荡,哪有方拓的影子?他面色一变,正要去出找人,“彭彭”地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在外面,他循声找到声音的来源西墙,顿时哭笑不得。方拓身子贴住屋墙,一只手用力地拍打着墙壁,口中正有气无力地叫着:“门呐?谁……谁这么缺德,把门堵死了?”月光下模糊还能看到她额头的那块青肿,显是撞得不轻……
※ ※ ※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醉酒的……”冷幕白将方拓扶到屋内安置到床上。
“谁说我醉了?”方拓嘟囔。
“是,我醉了!”冷幕白无奈叹气,正准备寻找火折子点燃蜡烛。浓烈的酒气从身后传来,背后一具的躯体带着股热气贴了过来,双手搭着他的肩膀,将他的脖子紧紧环住。
冷幕白眉头一皱,今晚的方拓太不寻常:“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走了!”方拓身上的酒味儿伴着呼吸吹到他的领子里,声音很轻,带着挑逗和慵懒。脸贴着他的背,暖意暖透了薄薄的衣衫,暖透了厚厚的绷带,将他整个身子都捂热了。
他不敢置信地倒吸口气,脑子翁地一下变得混乱,他忘了想,忘了看,忘了动,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完全傻掉了。只有嘴巴开开合合,机械似的念着:“阿……阿拓!”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方拓轻轻一笑,双手松开,却并不离开他,而是活动起来
黑暗中,冷幕白只感到那双带着魔力的手缓慢地游动,从肩膀,到胸口,再到小腹,最后又往上到了腋下,突觉身上一凉,袍子被褪了下去。
“不对……”涌到前胸的凉意让他恢复了理智,连忙伸出手挡了下:“你不该这样。”虽然之前也曾期待过这么一天,可今晚对方的主动却是让他心惊肉跳。阿拓这人,是绝对不会做这些的。
许是他用的力气较大,方拓的双手被搁开后身子立时不稳,他不及多想连忙转身托住,她却顺势将他重新搂住,头靠在他的胸前:“你可真高……”双手又不老实起来,继续抚摸起来,这次感受到魔力的是他的背。
冷幕白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也许是他们之间暧昧的气息作祟,也许是自私的不愿提起。两人现在近在咫尺,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每一次呼吸,打从认识以来还从未如此近过,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浓重的酒气中裹带着一股清香,丝丝缕缕地绕到他的鼻尖,然后流入他的胸腹,若即若离地撩拨着心尖儿,压在里面的欲望霎时如烈火般喷发出来。这股烈火流经他身上每一存肌肤,每一条经脉,他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不自觉地,手臂越来越紧,再不想放开。
方拓似很喜欢他的拥抱,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突然说了句杀风景的话:“奇怪阿美女,你胸罩的拉链在哪?我怎么找不到……”
※ ※ ※
虽然不明白方拓口中的胸罩是什么东西,可那句“美女”却听得再清楚明白不过。背后的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
“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冷幕白嗓子发干,咽了口唾沫,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儿:“没想到你醉成这样。我……”
“你什么?到这份上你还不乐意么?”
这话若是先前说出来,他是千愿万愿。可这会儿他连想死的心都有。方拓的那双手仍在摸索着,他用力地晃了晃,咬牙道:“你给我清醒点,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是谁?”方拓被他摇得难受,过了好久,抬头看他,微微一顿:“幕白?”那双眼睛映着屋外透进的月光,里面夹杂着一缕绯色,可惜冷幕白这时的注意并不在这上面,否则一定会发现里面的不寻常。
好歹正常一些了。冷幕白在心里长叹口气,口中回道:“是我。”说着放开了手。他本以为这样对方便会离开他了,谁知方拓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他还待再问,方拓突然一扭身,两人的方位逆转。而那双手,仍旧紧紧搂着他。
“你……”他舔了舔嘴唇,刚要开口,眼前景物再变,脊椎搁上了床板,竟是方拓将他推倒在床上。
方拓压在他身上,噬咬她能触及的每一寸肌肤,脖颈,肩膀,前胸。力道不大,可每一次带来的酥麻一点点敲击着他剩下不多的理智。
冷幕白姓冷不姓柳,他自然没有修练到坐怀不乱的无上境界。可以说,这一刻,他是世界上最痛苦的男人。若是对方是另外一个人,他早就忍耐不住了,可这是方拓,不顾一切的吃了这块肥肉他感情上接受不了。理智让他推开方拓离开这里,却又万分舍不得。他的双目被烧得通红,备受煎熬。如果就此下去,恐怕真的忍不住了。
方拓支起身子,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下巴:“你叫阿?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顿了顿,又听她说道:“你们不是一直想和我做这事吗?别怕,我会很温柔的。”呵呵一笑:“来,咱们好好谈谈人生……”她侧对着月光,面上的神情模糊不真切。只有那双眸子闪闪发亮。
冷幕白混迹风月场多年,此时与她四目相对,很轻易地便发现了对方眼里的异样,不禁满头大汗:“该死,酒里面掺了什么东西?”此时他已经提不起性趣了,猛一把推开,可方拓似迷糊的厉害,感觉他推开自己,一个翻身抓住了他的裤子,呓语:“男人又怎样?一闭眼就过去了,我就能回家了,回家……”最后几个字模模糊糊,竟带着哭音,不一会儿,声音渐渐低下去了。
冷幕白本要将裤子从她的手里拽出来,可听了这句话,一下子栽到床上,低着头,轻轻地笑了起来:“我,我还以为……”猛地站起,迈了两步,似又想起什么,唤了一声,却久久得不到回应,转头一看,方拓歪在被上,竟是呼呼大睡了。他意兴阑珊地推门而去。等出了院子,他身上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耗尽了,步子也挪不开。佝偻着身子贴墙坐下,将自己藏在黑暗里,再不肯出来……
※ ※ ※
“让我就这么死了吧!”方拓将脸埋在被子里,右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床板。无力的呻吟显示着她的羞愧和焦躁。事实上,她今天起得很早,虽然那时她的脑袋还在受着酒精的折磨,可这并不妨碍她忆起昨晚在这间房里发生的种种。尽管那段记忆有些模糊不清,却也无比残酷地表明了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事实。她差点强奸了一个人,一个自己的朋友,一个男人。而这正是她烦恼的根源。
往日里大清早便会来敲门的白仙衣反常地没有出现,正好给了她暂时逃避的借口。可惜昨日饮酒没吃多少东西,也不知过了多久,实在饿得挺不住了,这才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出来。
“你……”就算早有心理准备,可乍一见到院子里等候很久的人,还是满心的不自在。她咳了咳:“你起得真早……”
“还早呐?这都是中午了。”冷幕白轻轻一笑,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似乎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我是来请你喝酒的。”
“喝酒!”方拓扯了扯嘴皮,这个词还真是让她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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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花园,时间换成了白天,没有大批的仆从随时准备进来伺候。酒桌旁的人也少了。
“他们呢?”方拓看了看左右,问道。
冷幕白自然清楚她问的是谁,随口一句:“今日没有旁人,只有你我。”说罢率先入座。
方拓知道一会儿的酒大不寻常,便也不再问了。
冷幕白斟了杯酒推到她眼前:“第一杯给你赔罪。”
“赔罪?”后者不解。
“我已经问清楚了,昨晚文杰偷了我藏在书房里的药酒,那酒男人喝了自然是大补,可你喝了可就……呵呵!如果不是我收藏那些酒,你也不会那般难堪!”冷幕白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只是将自己的酒喝了。
所以昨晚自己才那么丢脸?面皮青一阵红一阵,方拓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窘困。过了半天才稍微正常了一些,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刚将酒杯放下,又一杯酒推了过来。
“这又有什么名头?”
“你不顾自己的伤痛,奔波到了这里,原本是来看我,于情于理我都该好好招待,可惜我下午便要做船离开了。”冷幕白慢慢地说道:“所以这一杯也是赔罪的。”
手一抖,杯子里的酒顿时洒出不少。方拓抬头,吃惊道:“为什么?”
“想知道原因就喝了这杯。”冷幕白见她喝了,这才道:“我也要当爹了!”说完笑了起来。
方拓愕然望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要当爹了,不该恭喜我么?”冷幕白重复了一遍。
方拓细细地看着他,象是要在他脸上找到什么东西,过了许久才道:“呃!恭喜,呵呵!恭喜!”说完,面上也露了笑容出来,眸子里的疑惑虽闪现一瞬后被遮掩下去,却让冷幕白抓个正着。
“当然,如果单单是云巧儿怀孕这件事,不足以让我下定决心离开此地。”他长长地叹口气,继续道:“那日我见你后心中只剩下狂喜,但昨晚才发现,与你相识到如今,只有这几天我离你最远。你最近跟丢了魂似的,我不是瞎子,怎么就看不出来?”
“我只是不习惯……”她欲失口否认,可一触到他直视自己的眼神便说不下去了,讪讪一笑,垂下了眼睑。
“习惯……”冷幕白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腾地站了起来,对着她大声说:“我成了残废,你可怜我是不是?”见方拓似要开口辩解,他猛地一挥手:“你别否认,我还不知道你?不管文杰讲了什么,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你管别人做什么?”话到最后越发的严厉。喘了喘,他又瞪了方拓一眼,语气却放缓了许多:“把话说开了对大家都有好处。你的心不在这里,又何必勉强?当个朋友不是更好?就算困你一辈子又如何?我可不想后半生活在愧疚当中。”接着呵呵一笑,自嘲地说道:“其实这也怪我痴心妄想,你当我收到云巧儿怀孕的消息为何今日才告诉你?因为我在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理你与她的关系。现在想来,这也许就是天意,当我以为自己终于得尝所愿的时候,上天给了我一个孩子。呵呵!老天将你带到这里来,可能也不希望你就此消沉下去。”
“天意?”方拓凝眉沉思,片刻后苦叹,眼光掠过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