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半浮生-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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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知道的事儿少并不见得是坏事儿。知道的多,反而麻烦。
我的胳膊已经复位,但却伸不直,弯不了。身上绷带没拆,我上街很难不引起围观。可三天后,学校打来电话,我又不得不回去。
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出门。
从和木清晨分手后,我便没再见过他。他过的好不好,我完全无从得知。我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街上邂逅、意外碰面……
假设过很多种情形,我却从没料到会是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和木清晨遇到。
鹧鸪天 说:
向晚在我许多故事中,零零星星有提到过~这个故事,最早是我大学生病那会儿构想出来的。可能我的想法比较极端,我当时想,要是自己得了绝症,我就去当小姐给父母挣养老钱~失独,真是中国社会最悲哀的事情~哎~继续码字~~~
007 万万没想到
和木清晨的事儿,我该从何说起?
我妈妈和木清晨的妈妈是发小,她们俩人都是军区文工团的一枝花。只是后来我姥爷文革的时候受到了波及,所以我妈妈并没有嫁的很好。木清晨的妈妈嫁到了军区,而我妈妈则嫁给了身为工人的我爸。
女人的命运往往是那么的好笑而又无奈,决定她们命运的很多时候并不是她们自己。我妈妈和木清晨妈妈,估计是印证了那句红颜薄命的老话。作为文工团里最美的两个女人,她们两个的生活却是最坎坷的。
我妈妈在物质生活上,一直都处于极度匮乏的状态。而木清晨的妈妈,她属于强烈精神空虚型的。精神空虚的木妈妈经常叫我妈妈去军区陪她,当时我年纪小,家里条件不好,我妈妈便每周都带我去木清晨家洗澡。
木清晨的爸爸经常不在家,这导致了独子木清晨胆小懦弱的性格。而我自小是个傻大胆,常年天不怕地不怕。木妈妈说我俩的性格可以互补,所以她经常接我去她家里。
三四岁的时候和木清晨一起玩,他动不动就哭了。开始我还想着保护保护他,可后来我也总忍不住想逗木清晨哭。为这事儿,我妈妈经常训我:“晚晚,你怎么回事儿?你跟清晨好好玩,别总欺负他。”
“妈,你不知道。木清晨哭的时候,可漂亮啦!”
世间的事儿,有时候有因未必有果,但有果却必然有因……自打和木清晨分手之后,我每流一滴眼泪,我都觉得是在偿还木清晨。
现在木清晨站在我的面前,我纠结了半天也没想出该同他说什么好。还是木清晨先开的口,他哑声问我:“晚晚,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我敷衍着撒谎:“前几天,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即便我这么说,但木清晨的视线一直盯在我的胳膊上没移开。
从十六岁起,我再没和木清晨这般陌生过。不和木清晨说话的感觉,比安年成揍我还难熬。一年没见,木清晨瘦了也黑了。虽然还是娃娃脸,大眼睛,可经过一年的锻炼,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根本变化。
我轻咳了两声,木清晨抬头看我。
“我还有事儿,”我想离开,但是腿却迈不开步:“我们导员给我打电话,我……”
话说了一半,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是你让我们导员给我打电话的,是吗?”
木清晨点点头。
估计是习惯了,在木清晨面前我总是会母爱泛滥。我是女子汉,木清晨是男姑娘……我控制住想要抱他的冲动,满嘴酸涩的问:“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我现在胆子大了。”木清晨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他坚定的说:“晚晚,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我不怕黑,我也不怕老鼠。你想去坐海盗船?大摆锤?我都可以陪你一起去。”
木清晨的话里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但这一句话却也直接捅在了我心窝子上。
我生病的事儿,木清晨不知道。我坐台的事儿,木清晨也不知道。为了能跟木清晨分手,我哄着骗着让他当了兵。我跟木清晨说,我不喜欢胆小懦弱的男人。我跟木清晨说,我想找个爷们点的男人当老公……就这样,我连蒙带唬的将木清晨骗进了兵营。
新兵第一年是没有休假的,借此机会,我直接跟木清晨提出分手。
开始我构思的很好,木清晨去当兵,我在城里赚钱留着给我爸妈养老。等到木清晨当兵回来,我差不多也死了烧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和木清晨碰面提分手的场景,光是想想我都忍受不了。能活到木清晨告假,这是我自己万万没想到的。
我不能给木清晨答复,此时此刻只要一开口,我立马能哭出来。手里的包被我丢下,我撒腿往后跑。
木清晨追上来,他不能抓我的胳膊,唯有绕到我的身前挡住我。我尖酸刻薄惯了,对着木清晨更加不留情:“木清晨,这是干嘛呢?演琼瑶呢?咱俩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不同意。”木清晨固执的拦路不让我走:“晚晚,你说要分手,我不同意。”
我收起自己伤感的情绪,满不在乎的说:“你不同意有什么用啊?我不和你在一起了,就是不和你在一起了……”
“我不管,我不同意你分手。我不同意,晚晚你别想和我分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木清晨怎么也变不成别人,说两句话,他的声音里又带着哭腔:“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在部队里,我每天都想回来见你。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晚晚,我好想你。”
我抽下鼻子,无所谓的说:“得了吧!木清晨,咱俩在一起不合适!我以前喜欢你是因为我小,我不懂事儿。可我现在成熟了,我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男人了……木清晨,我不爱你了。”
话说完,木清晨站在我面前哭了。长卷的睫毛上挂了泪珠,唇角跟着委屈的弯起。木清晨只要一哭,我心肝都揉碎了似的疼……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
木清晨不在的时候,我还能硬起心肠拒绝他。木清晨站在我面前,我内心又犹豫的挣扎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跟木清晨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
想法一出,我自己立马否定了。要是这样,那还不如让木清晨恨我。如果他以后的日子都活在我死亡的阴影下,恐怕我会更加难受。
我不舍得让我爸妈成为木清晨的包袱,我也更加不舍得自己成为他的负担。可我的脚下跟生了根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
怔怔的看着木清晨哭,我心里疼的几欲昏厥。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年成从一旁的拐角走了过来。当着木清晨的面,安年成直接揽过我的额头吻了一下。
气氛急转直下,满脸带泪的木清晨举着拳头要揍安年成。领子被抓,安年成也没躲。面对满脸愤怒的木清晨,安年成笑说:“向晚,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鹧鸪天 说:
万万没想到,我又要改稿子。万万没想到,我月底又没写完黄粱……
为了更新能顺利进行,我求大家别打死我……
008 冷暴力
木清晨在说什么,安年成又在说什么……我听着他们争锋相对,却一句话都不想说。
累,特别的累。那种无力的疲倦深入表皮,在每次深深浅浅的呼吸时,变本加厉的更加彻骨深刻。
穷养儿子富养女,我和木清晨的教育完全是相反的。所以很多时候,木清晨的想法比我浪漫,而我的想法则比他务实。如果说一年前的我,没准会当场崩溃。但现在的我,已经看透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在木清晨拿出求婚戒指时,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跟着安年成走了。
我走的特别干脆,连我自己都感觉自己狠心。面无表情的走了五条街,我左手边的安年成才戏谑的说:“木清晨已经不在后面了。”
我没说话。
“果然最绝情的是你这种婊子!”安年成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自己点上,他叼着烟,眼睛微眯:“没有钱,木清晨在你那儿也连个屁都不顶了,是吗?木清晨居然买了那么大的钻戒……估计他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
我停下步子,冷声问:“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啊?”安年成得意洋洋的吐了口眼圈,哼道:“木清晨他妈不甘寂寞,趁他爸不在家偷人。结果一不小心,被木清晨他爸发现了……木清晨他爸妈闹离婚,他妈和奸夫一起搞垮了他爸的公司。木清晨可不再是木家的大少爷公子哥了!”
我低头去看,掌心里面粘稠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力太大,指甲已经刺进肉里面去了。神经早已麻木,我一点疼的感觉没有。
安年成看愣了,他语气不太好:“装什么情深不寿啊?刚才甩人的时候绝情的眼皮都不眨,现在这是演给我看呢?”
无论安年成说什么,我僵硬的脸上都给不了他表情:“给我根烟。”
“给你。”安年成把烟盒丢给我,他哼道:“行了,你也算是帮我羞辱过木清晨了。在DEW扫我面子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了……咱俩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我没看安年成,甚至等他离开我都没开口。我像没有骨头似的,跌跌撞撞的靠在路边的商场砖墙上。脱臼的胳膊不怎么太好使,我抖着满是血的手指去拿烟。
在唇马上要碰到烟嘴时,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哭。脸上肌肉刚一颤抖,又被我强压着按下。反反复复几次,橱窗的反光镜面上是我扭曲到哭笑不得的表情。
软弱的木清晨,他要怎么面对自己家分崩离析的现状?胆小的木清晨,他怎么能承受了自己生活的转变?如果这个时候我跟他在一起,恐怕只是会加大他的负担吧……我丢下手里的烟卷,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街上人来人往,可我一点不在乎。心疼的感觉让我几乎崩溃,我恨不得立刻有辆车把我撞死。
估计求死的念头太强烈,我竟然真的走到大街中间去了。
停在车道上,我再没走。天意弄人,估计就是在说我……我不想死的时候,老天让我得了绝症。可我现在一心想求死,空荡荡的街道上却一辆车都没有。
“你他妈的有毛病吧?”去而复返的安年成出现在眼前,他掐住我肩膀脱臼的位置,恶声恶气的说:“想死你怎么不去跳楼去割腕?那死的多快啊!”
安年成大力的将我推开,我跟片叶子似的,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地上。我坐在地上没起来,安年成气的围着我不断叫骂。没多一会儿,我们两个周围围了不少人。
路人以为安年成是我的男朋友,他们愤愤不平的指责道:“你女朋友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跟她动手?你也太渣了吧!”
安年成趾高气昂惯了,估计他从来没被人如此指责过。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他难免脸红尴尬。安年成气急败坏的挥手骂说:“滚滚滚!走你们的路!少他妈的管闲事儿!”
“你还有理了啊?”路人中有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挺身出来跟安年成理论:“男人打女人,我都为你感到丢脸……打电话!报警!这样的人渣,就应该丢进警察局里关几天!”
安年成跟我不一样,他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背地里人五人六人模狗样的,但脸面对他们这类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前,安年成弯腰扛起我,迅速离开了人群包围圈。
我没说话也没反抗,事实上,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什么了。我没了贞操,我丢了木清晨,估计没多久我又会没了命……世界上,真的没有哪些会让我在乎了。
安年成把我放在他的副驾驶上,我便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