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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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永宁回过头来,脸上却是一片麻木,“曼儿姐,我对不住你。你对我那麽好,我却恩将仇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原谅,我很自私,对不起你,不过,会结束的。应该把欠你的都还你,我还是我,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去。”
“你这孩子胡说什麽!”曼儿气道:“什麽你的我的,什麽自私?你喜欢他,他值得你喜欢,你也值得他喜欢,这样有什麽不对?这个家也是你的家,你要回也是回这里!”
永宁只是笑:“这不是我家。”
错爱──36
这不是他的家,可是这里有他放不下的人。
何去何从,谁又能给他一个答案?
曼儿走了,走的时候满眼都是对他的担忧。
曼儿心好,只是不该对他那麽好,这样的好只是扩张了他的愧疚。
母亲责怪他,是应该责怪的。恋上杀父仇人,恋上爱慕母亲的男人,在母亲面前赤身露体躺在那个人床上,在母亲面前直言自己是爱他。母亲如何不怒?这种时候,任何母亲都会愤怒吧。那几根针下,刺痛的岂是血肉肌肤?是他松不开的感情。
灭念,他又是怎样?还爱他吗?
先前的一夜只是混乱,爱了,拥抱了,好像一把火,烧的什麽都不剩下。
没有说爱他,灭念没有说。
虽然交缠了身体,没有当初疼爱的语言。
只是想说说话,只是想再见一面,或许好好谈一谈,问明白了,什麽都过去了。
推开门,漫无目的的在院中踱步,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好像又是从前,无处可去。
远处有点喧哗,大概是他回来了。
听见了,脚步不自觉的跟著移动,只是不紧不慢,远远的落在後面。
站在偏离的门廊下,看著他走进长廊,挺拔的身形,飞逸的步伐,青蓝的衣摆随风飘舞,是身动、风动、还是心动?
海山来了,跟在那个人身後,好像叫人搬来了很多东西。那条路的方向应该是通往母亲居住的别院。
一颗心悬著又落下。
不想再走了,什麽都明白的。他最喜欢的,其实并不是自己。
是这样吧。是这样。
满心惆怅,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伤心,忍不下。
舅舅,开玩笑叫出口的称呼,现在却是事实。
不想再问,自己是自己,他是他。
爱了二十年的人,怎麽可能说放开就放开了?过去或者是回忆,当回忆重现,现在的又怎麽可能比得过,生死纠葛的爱情?
不想再跟了,看见了只怕也是惘然。难道要在母亲面前闹上一架,在母亲面前逼他选择是从前的还是现在的。
错了,一切都错了。
视线模糊了,眼泪却流不下。
走到後山,从前的那棵树还是那棵树,那个凉亭还是那个凉亭,最初的一切从这里开始,最後又是什麽样子?
仿佛一场梦,是噩梦还是一闪而逝的甜蜜,再也分不清。
那个爱著他,会为他熬药为他牵马,为他被人误认是管家,说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只为了他的人现在在哪里?
在他母亲身边,一心一意看著自己从前的恋人?
多可笑啊,这就是他的爱情。
错乱的爱。
一只手从身後抓住他,偏过头,看见的却是想不到的。
“尹之……”
尹之一言不发,伸手就拉住他。
手上的伤口忽被握紧,永宁忍不住抽了一口气。尹之停了手,抓住他的胳膊把手拉到跟前。
密集的伤痕,虽是不大,在手心里看著却也满目疮痍。
“跟我走。”尹之只是一句话,也不管他如何,拖起来就拉出去。
“你……你怎麽来的?”
“从大门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永宁愣了愣。尹之拉著他,脚步跌跌撞撞,一路只管往大门口跑。
柳飞在门厅里,看见了他们,命人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这是?”
“上去再说。”尹之跳上车,一把拉了他上去,帘子一关,吩咐道:“走走走!”
“去哪儿?”
“去开心!”
马车说走就走,好像什麽都脱了他的控制。
一路没话,他沈默,尹之在身旁剔著指甲,只是咬牙切齿。永宁看著他,芊芊十指,漂亮得不像个男子的手。想必被人呵护的就是这样,尹之跟他到底不是一样的人。
忍不住还是问了:“尹之,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尹之眉一皱,眼睛只管看著自己的手,说:“去了你就知道。”
尹之还是尹之,什麽事都不让人猜透。
“你怎麽会来?”
尹之也不看他,说:“曼儿姐给我来了个帖儿,说你在家不开心。虎爷这蠢货,他不懂照顾你,哥哥还能叫你吃了亏?挨千刀的!怎麽把你折磨成这样!这口气老子怎麽也得出!你现在什麽都别管,跟著我就是!”
“你……”
“放心吧,我不是说了,有哥哥我罩著你,你只管放心。”
永宁垂了头。这伤本不关灭念的事,却是因他而起。说到底是自己的错,尹之的误会可怎麽去解释?
正要开口,尹之却从身边小箱子里翻出了套见礼的衣衫,凑过来说:“光顾坐著正事都忘了,你快把这衣裳换了,等下让你认识几个人。”
永宁哪里有心思换什麽衣服,尹之也不理他,七手八脚拔了他的外套,将那件藕荷色织花锦袍拢在永宁身上,又帮他重新束了头发,别上一顶小巧的珠玉发箍,顺手抽了把长扇给他,又拿了条嵌玉缎带束在他腰上。
永宁只是莫名,呆呆看著他说:“尹之,你这是干嘛?”
“嘿!”尹之理平了永宁衣服上的褶皱,伸手扳住永宁的脸笑道:“你这小子不愧是个公子哥儿,就是要这样穿才像样!别一脸烦闷闷的,我既带了你出来,你相信我就是。”
永宁被他一闹倒真是一头雾水,这又才看清尹之今天也是一身盛装,绝非当初在都统府里不男不女的妖娆模样,也不像参加曼儿婚礼时有意装正经的素净装扮,身上穿著一件月白刺绣团花织锦,衣摆上是九鹤祥飞,一条银红腰带。他说永宁是公子哥儿,他自己这样,哪里又像是个凡夫俗子?非但不像凡夫俗子,连一点点宠臣的气都不见,十足是个修炼三世的贵族。
马车在一座大院前停下,尹之跳下车,也不顾永宁看清没看清,拉他下车又上了轿。
折折回回,几番上下,永宁虽是心事重重,也不免几分惊讶。这院落,虽不是王府的装饰,只怕比起王府还要幽深。
末了在一个楼亭前停下,尹之下了轿,倒没有了先前的蹦跳,衣衫轻抚,一派斯文。
永宁也跟著下了轿来,只是困惑。
这境地,玉台曲折,行云流水,池中芙蕖遍地,扑鼻清香,锦鲤争游,怎麽也该是雅士的别居。
“尹之,这里是什麽地方?”
“你别问,去了就是。”
错爱──37
尹之领了永宁进了楼台,上面露台的房间里陈著一张四方桌,上面摊了骨牌。房内早也等候了两个人,看见他来,只是抱怨。
“这狐狸,次次都迟,该罚!”
永宁看著说话的那个,好不优雅的一个妇人,容貌端庄,穿了一件雪白宫纱,身上绣了百蝶穿花的文图,耳边垂下两颗明珠,衬托了修长的玉颈,气质超凡脱俗。
从旁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笑道:“泉姐姐何必跟这小子计较?等下罚他喝上一坛子,管叫他原形毕露!”
尹之走进去,坐也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就喝了一大口。桌边那青年眉毛都在跳,等他喝完才说:“你灌牛还是饮马?这杯可是我喝过的!”
“呸!害我喝了你的口水你还跟我歪缠!”尹之抹抹嘴,这才说:“我哪里迟了?说了去接人了你们还闹?这不,人都没到齐,你们急什麽?”
“谁说人没齐?”转瞬从後面露台上走出个雍容贵夫人,肌肤胜雪,丰胸蜂腰,银缎织锦外面罩了一件绯红的蝉翼纱,衣摆上山川流水,腰间是羊脂玉佩,腕上一直碧镯,真正美人如画。
她说得恼怒,走过来却把尹之往怀里一抱,摸著头喜道:“亲亲小狐狸,我可是多日不回京城,你这小没心肝的怎麽舍得叫我等?”
尹之反手去推,边推边笑:“大姐,你这样子,叫他们看著隔天可又是风言风语!”
“我跟你哪来的风言风语?难道真欻那混小子还敢来跟我兴师问罪?”
“知道知道,大姐姐最疼我!”尹之说著就是撒娇。
那妇人现在才看到永宁,柳眉一挑,变脸好似翻书,昂首问道:“这小孩子是谁?”
尹之站起来搭住永宁的肩膀,给诸人介绍道:“是我弟弟啊!怎麽样?俊美吧?”
泉夫人掩唇一笑,“你弟弟?莫不是六王爷的新欢?”
“他敢!”尹之跳脚道:“你当我好欺负啊!别捉弄人,这可真是我弟弟!”
那泰然青年也笑道:“你弟弟?长得比你斯文又比你懂礼,之乎者也,他是哪一个?”
“都不是。我那几个乎者也,老坛泡菜陈年的旧账,说寻哪就能寻到?这是我的结拜兄弟,可不是个闲云野鹤。”说著扭头对永宁说道:“小宁,快叫人!”
永宁恭敬一拜,却不知如何称呼。
尹之指著红衣的贵妇介绍道:“这是大姐姐。”
永宁问了安。尹之又指著竹青衫的青年说:“这小子老成,你叫他衍哥哥。”
永宁礼貌拜见,尹之又介绍了泉夫人,说:“你叫她泉姐姐就好。”
永宁一一见了礼,泉夫人温和友善,衍公子轩逸潇洒,唯独那红衣的贵夫人态度有些高傲,顾自往桌上一坐,招手道:“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坐下开始吧!”
尹之把永宁往桌前一按,笑道:“这可是个生手,大姐你悠著点。”
说罢哗哗洗牌。衍公子把著骰子问:“今天老祖宗怎麽不来?”
泉夫人码著跟前的牌说:“她老人家就喜欢牌九,听说玩这个嫌糊涂,不来劲。”
衍公子“哦”了一声,大有意想不到的意味,掷了骰,各自取牌。
“红中。”
“白板。”
“杠了。”红衣夫人摸了牌,瞧著尹之酸溜溜说道:“小狐狸,真欻今天不管你啦?舍得放你出来陪我们闲混?”
“三筒。是啊是啊,成天把你关在家,最近真是想看你一眼都难。”泉夫人也说。
“碰。”衍公子拈起一张,闲闲说道:“你们管他?大姐你是不知道,前几次被这小子拖出来玩儿总是刚到一半就被他拿人,青红皂白不分,劈头光对我骂,活像我是个人贩子!屈死了!今天你在,他要再来搅合,姐姐你别给他好脸色看。”说完打出张条子。
永宁拿眼看著尹之,尹之说:“么鸡啊,吃吃吃,唉,出西风。”
永宁手忙脚乱,尹之从旁边桌上捞起一串葡萄,去了皮往永宁嘴里一塞。他做得自在,永宁反倒红了脸。
衍公子笑道:“这狐狸,又在害人。”
尹之揽著永宁的肩膀,扬著下巴道:“我跟我弟弟感情好,你眼红个什麽劲儿?”
衍公子说:“我眼红什麽啊?知道你凶,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
尹之把他一指:“你躲?你这家夥没良心,什麽好玩的也不叫我。你这富贵闲人怎麽当的?”
衍公子笑道:“我是个闲人自然站得远远儿的,尘世之外,花柳丛中,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别害我被拉去戍边。”
尹之骂道:“呸!”
红衣夫人摸了牌说道:“该啐他!一把年纪了不学好,讨打!”
衍公子委屈道:“姐姐偏心眼!看见狐狸护都不护我了!”
永宁听著这几个人谈话,只觉得个个身份超凡,心下倒有几分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