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烟卿-琴州恶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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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空吓了一跳:〃别胡说,小心你娘骂你,那可不是我的尼姑。〃
司徒小保对到底是谁的也不是很感兴趣,先倾诉痛苦:〃她们说要赶黄叔叔走,爹爹你不要让黄叔叔走。黄叔叔走了我吃不下去饭,你是要儿子还是尼姑?〃
司徒空安慰他:〃不走不走,你黄叔叔走了我也吃不下去饭。〃
司徒家的人都喜欢睡懒觉,因此那些女尼下午才会过来。得到父亲保证的司徒小保放心的回去了。
司徒鼠鼠给他的手清洗了换药,司徒小保疼的瓷牙咧嘴,不敢挣扎。被猫挠成这样子不撒手,司徒鼠鼠真有点怀疑他和正常人是不是一样。
早晨的饭菜送来,还是司徒小保最爱的口味。樱桃白菜鱼丸汤尤其考验功力,是淡了不好咸了也不好,火候和味道都一分不能错的。
司徒小保喝了一口汤:〃鼠鼠,黄叔叔真辛苦,给我们大家做饭。爹爹还让他去听那些坏尼姑的话,为那些人专门准备。〃
司徒鼠鼠慢悠悠喝了一碗汤,听到司徒小保有这么像样的感慨,非常给面子郑重的点了点头。
司徒小保还有其它担心:〃我们还会吃草么,家里这么穷爹爹就不给她们银子了吧。〃
司徒鼠鼠奇道:〃你刚才怎么不一起和老爷说?〃
司徒小保低头:〃我怕爹爹会伤心,会不好意思。〃
司徒鼠鼠不屑的在心里冷笑。老爷靠八个兄长养,养的白白嫩嫩。三十三岁了看起来像二十三,哪有一点不好意思过了。要是不管你,早晚你和老爷一样。
吃过饭的司徒小保被司徒鼠鼠拉着去找总管司徒言。家里的钱都是司徒小保的娘亲保管银票,这位总管负责领取支出和账目。
为了布施这件事,司徒言明着暗着劝过司徒空许多次了,但话不好说的太硬。他是司徒空的兄长派给司徒空的,原本是个极精明又忠诚的人。眼看着司徒家的银子白白流出去,无论有多少钱,心里也是心疼的。
司徒空的兄长们因为宠爱弟弟,曾经明确的吩咐过他,不管司徒空有什么用途,也不准他阻拦。
现在司徒小保来找他提钱的事情,司徒言一颗心大感快慰,很快就商量好了一致的言辞。
简单的布置好之后,发难的时间是在几天后的下午。司徒空把司徒言叫去,让他取三百两白银布施。
司徒言满面为难的开口:〃老爷,这恐怕拿不出来了。小少爷上午说要学习算账,去夫人那里把银票都取出来数着玩。〃
司徒空看了门外院子里正在和司徒鼠鼠下棋的司徒小保:〃然后呢?〃
司徒言躬身道:〃然后小少爷觉得累了,把鱼缸搬到床边来看鱼,过一会就一手拿着银票睡着了。〃
司徒空已经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不能置信的问:〃再然后?〃
司徒言十分坦然的回答:〃小少爷醒了发现银票都掉在鱼缸里。〃
〃掉进去多少。〃尖锐的女声,正是那个和黄一刀吵架的美貌尼姑。
司徒言眉不抬眼不睁:〃六万两。〃
很快司徒小保和司徒鼠鼠被叫进来,两个人都点头表示有这么回事。
司徒空叹了口气:〃掉就掉了吧,小保乖,下次小心点。〃
司徒鼠鼠狠狠的转头瞪了司徒小保一眼。这还了得,老爷这是什么性格啊,根本就是没脾气,一点都不会管教孩子。
看来管教司徒小保的责任,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啊。司徒鼠鼠把袖子向上撸了撸,踌躇满志的准备开始对司徒小保进行教育。
〃六万两的银票啊!〃那个恶尼还在嘶吼。
司徒鼠鼠摇头,什么东西,一点风度没有,气死这样的恶尼就是为佛除害。
司徒言送走那些人之后,看老爷脸上并没有愁容,全当没发生过。他曾经被告诫不要干涉司徒父子银两的用途。如今可不算干涉,是按照小少爷的吩咐做了,没有违规。虽然司徒言心里清楚,小少爷根本懵懂,以为自己要沦落到吃草,才会找答应司徒鼠鼠说银票掉在了水里。但有这个对小少爷忠心耿耿的司徒鼠鼠在,司徒家的未来似乎光明了一点。
成功的解决掉家里的女人,司徒鼠鼠在午后去和司徒家的夫人秦花卿报告自己的成绩。先是讲了现在家里风气不良对司徒小保的影响不好,又进一步的谈把司徒小保的恶习纠正过来的具体步骤。
秦花卿只希望儿子活的开心,并不想太约束他的行为。但是仔细想想司徒鼠鼠的话和儿子未来长大后的生活,同意了司徒鼠鼠的纠风行动。
得到了司徒夫人支持是司徒鼠鼠信心倍增,走路回来的时候觉得两腋生风,轻快无比。
隔日的清晨,早饭时间。秦花卿穿着一身鹅黄色华服,广袖翩翩的出现在父子三人居住房间前的园子里。
这是司徒鼠鼠第一次在这么清晰明亮的环境里看到夫人。他当然知道夫人生的很美,可是他有限几次见到秦花卿都是在光线黯淡隔着床帐的时候。万万没想到夫人在阳光下竟然这么美。
皮肤白皙细腻胜过那个小丫鬟碧玲。若非穿了今天这样一件贵妇的大袖衫,看起来最多也不像超过了十六岁。似乎比她的长子司徒大保还要年幼一些。司徒鼠鼠一时间被迷的神魂颠倒,张开的嘴合不拢,口水流了许多出来。
司徒小保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快速跑过去扑进秦花卿的怀里,张开手臂:〃娘亲娘亲,抱。〃秦花卿把他抱在怀里,竟然没费什么力气,笑道:〃小保乖哦,每天都起床这么早。〃
司徒空和司徒大保也很意外。秦花卿潜心修道,一向很少出门,很久没有离开过她自己的房间了。因为厌弃阳光炙热,毁损肌肤,也从来不会在午后之前起床。今天竟然这样早出现,两个人都几乎以为自己眼花。
父子俩痴了一会,秦花卿抱着司徒小保进屋,笑道:〃老爷、大保,我今天有件事情和你们说。〃
司徒空听见夫人说有事情要告诉自己,连忙道:〃夫人有事就直接叫我们进去好了,别耽误了你修道。〃
司徒大保奇道:〃娘亲,什么事情让你亲自来说。〃
秦花卿虽然很少出来,与这三父子感情极好,并没有半点生疏。此刻眼波流转,柔声道:〃我要和你们商量一下小保的事情。小保最害怕先生教书了,我想着他既然不喜欢,就不请先生来。府里请来教鼠鼠的先生学问很好,现在鼠鼠的学问也不错,就让鼠鼠教小保吧。以后你们父子不要总叫小保去玩,小保的事情就先教给鼠鼠,让鼠鼠陪他读书习字玩耍。我们要说好了,你们不许干涉鼠鼠。〃
她是在宣布事情,口气宛如商量,脸上始终有些不自觉的笑意,十分的可亲可爱。司徒鼠鼠看看夫人,再看看夫人怀里的司徒小保。心想幸好夫人嫁人早又不出门,否则一定是倾国倾城麻烦很多的。幸好司徒小保是个男孩子,否则麻烦也不会少。
司徒小保委屈:〃娘亲,鼠鼠教我也不要学。〃
秦花卿板脸:〃那就请先生来府里教。〃
司徒小保垂头:〃那还是鼠鼠好了。〃
纠风的第一步是不允许司徒小保臭美。
司徒鼠鼠手拿一枝柳条,让丫鬟把司徒小保的胭脂水粉眉笔唇脂,一切不属于男人房间里的东西全部都扔掉了。
司徒小保牢牢的抱着手里一件罩纱的外衣不肯放。那是司徒空派人去请锦绣坊的大师傅亲自来给他制作的。衣袂翩翩,最细薄的轻纱在上面仿佛身上罩着一层雾,是司徒小保最心爱的衣服之一。
司徒鼠鼠拿柳条在自己的手心敲了几下:〃先留着吧。〃他心里想反正你现在长得快,那衣服最多也只能再穿半年。
司徒小保感激的望着他,连忙把衣服收起来,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用委屈的闪着水光的眼睛看自己变得空荡荡的房间。
纠风的第二步是让司徒小保学习。
司徒鼠鼠把他拉到书房,按在椅子上:〃先学磨墨。〃
司徒小保不肯:〃鼠鼠我要出去玩。〃
柳条终于不再是摆设,嗖的一声过去。司徒小保低头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司徒鼠鼠,奇道:〃鼠鼠你干什么。〃
看来不用力气到底是不行,到现在司徒小保对自己为什么拿柳条都毫无概念。这就是父母宠大的孩子,都不知道什么叫打人,更没有挨打的概念。
司徒鼠鼠翻白眼:〃好好磨墨,哪都不准去,夫人说的话你忘记了么?〃
磨墨就代表着要写字,写字就代表着要学写字。这是司徒小保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娘亲说完他就觉得要糟糕。
那时候心里还想,鼠鼠不会对自己看的很严,没想到鼠鼠不给情面。
司徒小保赌气,把桌子上的砚台拨拉到地上去:〃不磨。〃
司徒鼠鼠也不着急,拉着椅子坐在门口,看着门不让司徒小保出去,慢慢敲打那根柳条。
司徒小保把书桌上的书摆成枕头,自己躺在书桌上准备睡觉。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司徒鼠鼠还坐在门口,点着个小的熏蚊子的香炉,一手轻轻抚摸趴在他腿上的猫咪。
司徒小保迷糊着爬起来,差点摔在了地上。
司徒鼠鼠听见声音,转头看他:〃磨墨。〃
司徒小保不服气,冲过来和他理论:〃我不要磨墨,我不要学写字,我不想写字。〃
司徒鼠鼠把柳条在手里转了转了,斜着眼睛看着他笑:〃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司徒小保过去坐在他腿上:〃鼠鼠,我不想磨墨。〃小猫喵的跑走了,把司徒鼠鼠的腿留给司徒小保一人独占。
司徒鼠鼠皱眉:〃磨好我们就回去吃晚饭。〃
司徒空和司徒大保慢吞吞品尝晚饭,尽可能把一切咀嚼的速度都放慢,等一等被恶仆司徒鼠鼠关在书房的司徒小保。
司徒大保很同情:〃鼠鼠那么厉害,小保一定吃苦了。〃
司徒空点头表示认可:〃不过小保磨人的本领也很厉害。〃
司徒大保撇嘴:〃那没用,鼠鼠欺负他就跟猫玩老鼠一样。〃
他们在这边隐约听见书房传来的声音,司徒空挑眉:〃开吵了开吵了。〃父子两个蹑手蹑脚的去书房附近偷听。
司徒小保和司徒鼠鼠吵的不亦乐乎。好在吵来吵去都没什么伤感情的话。一面是司徒小保觉得委屈不服气,说要找他娘亲。另一面是司徒鼠鼠好整以暇,坚持自己是为司徒小保好,一步不让。
最终司徒小保屈服了,在行动上先做出了让步,磨了一会墨。等司徒鼠鼠点头表示过关。就撅着嘴去吃晚饭。司徒空和司徒大保提前一步赶回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小保渴望的目光在父兄身上来回转圈。司徒空和司徒大保小心翼翼的回避他。司徒小保吃了半碗饭就委屈的吃不下去了,放下碗往母亲的房间跑。
经过一番可想而知的撒娇哭闹,司徒小保无功而返,把剩下那半碗饭恨恨的吃完。
司徒空和司徒大保难免在心里佩服秦花卿。从前以为世上只有鼠鼠不怕小保纠缠,原来家里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司徒小保都十三岁了,眼见着就大了。一个字不会写也不好,恐怕将来娶亲也要给岳母家笑话。
在母亲不肯松开,父兄不肯相帮的窘境下,司徒小保渐渐的接受了,每天跟着司徒鼠鼠磨墨练字,读书背诗。
他不很聪明,但也不是一个笨孩子,练了三个月,字已经可以看出一点模样了,翻着格律书也能做出些有点模样的绝句七律抑或词。
司徒鼠鼠看他在府里闷得难受,同意每三天让他出去一次。司徒小保做一个恶少的美梦得以断续的维持。
第一天出去,回来带了满满的零食和小玩意,都是那些三个月没看到他的叔叔婶婶们给的。根本不用自命恶少的司徒小保抢夺,已经几乎压的他走不动。
转眼夏天过去了,初秋天气凉爽些,司徒小保照常在街上闲逛。远处有骏马扬起的飞尘,那是去往琴州知府官邸的。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