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东边-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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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的心疼他,这种心疼使她都要窒息了。
若熙的泪滴在了皓轩的身上和脸上,他想伸手帮她擦去眼泪,但刚一伸手却又痛的停了下来,他停了一下,仍是勉强伸过手去抚在她的面孔上:“不要哭了,你一哭,我会更加痛的……你要不要也躺下来?额头怎么破了……我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帮你先止血……”说着,他就想起来去船上找急救用品。
若熙忙按住他:“给我躺着好了,我没事,你现在的伤才比较重要……皓轩啊,我们快点想办法离开,回到市区才能找医院给你治疗啊。”
“所以说,也不能躺了,我们出去看一下,这到底是条什么船。”皓轩还是坐了起来,虽然浑身都痛,但是,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天色阴了下来,海的尽头黑压压的一片,似乎暴风雨就要来了,皓轩望着远方,眉头不经意的微微皱了起来,如果不在风暴来临之前回到陆地,真的一切都很难预料。
令他失望的是,这条船根本就是一条废旧的破船,抛锚于海上根本无法驾驶,之所以会选择这里做为绑架地点,大概威廉他们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吧,而这个,对现在的两个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而船却无法带他们离开,这可怎么办?
皓轩拿出手机拨通了:“爸,恩,是我……是,已经没有危险了,若熙和我都还好……不过,爸快点派艘船来海上接我们,快要来暴风雨了……喂?喂?爸……”电话打了一半,还没等皓轩说清他所在的位置就失去了联系的信号。
“若熙啊,不能在这里等他们来救,在海上找一条破船太难了,或许还没等他们找到,我们就要被风暴卷到海里喂鱼了……那个,我们来找找看船上有没有救生艇之类的……”皓轩挂了电话,无奈的对若熙说出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危险。
“你待在这里,我去找好了……”若熙点了点头,却不让皓轩再活动,她让他在船舱里坐下,自己出去找救生艇了。
天色越来越暗了,远处的海浪也被风卷起了很高,海浪随着狂风化做了雨雾卷进了这条破船,皓轩望着外面的天,焦虑的出着神……若熙终于在船的一侧找到了一艘极小的小艇,她有些激动的跑回了船舱:“皓轩,皓轩啊,找到小艇了!”
“若熙啊,现在这样的天气,即使坐上救生艇也有可能会在中途出现危险的状况……我们……你还要那样离开吗?”皓轩望着外面恶劣的天气说。
“……那么,留下来就会没事没吗?”若熙也明白皓轩的意思,万一在回去的路上被风浪卷翻了小艇,一样会很危险。
皓轩摇了摇头:“这艘破船根本就抗拒不了风暴的猛烈,一旦风暴来临,它会被巨浪吞噬掉……没想到,我们摆脱了那些人,还是摆脱不了自然天气的捉弄啊,人生能在一天当中经历两种磨难,还真是很难得,要感谢老天给我们这一次的经历,若熙啊,你害怕吗?”
皓轩在说着所要经历的磨难时仿佛在说一些不相干的事一样,他的这种无所畏惧也感染了若熙,若熙在经受了惊吓和担忧之后,见到这样的皓轩竟然笑了:“你是本身就强大的无所畏惧呢?还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是害怕的傻瓜啊?真是的……在这样的你面前,我还能说我害怕吗?玄皓轩,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你说呢?”皓轩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他知道,他的若熙和他是一样的人,都有勇于面对危险和磨难的勇气。
“那么,好吧,没什么可怕的不是吗?我们不要待在这里等着风浪吞噬了,还是努力的争取一下生存的可能吧,坐小艇走。”若熙替皓轩说出了两个人共同的决定。
暴风雨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就呼啸而至,顷刻间整个海上就看不清东西了,眼前看到的只有倾盆大雨和狂风肆虐,皓轩和若熙互相搀扶着跳上了小艇,因为正好是涨潮期,即使风暴再大,水流也是向着海岸的方向流动的,两个人在狂风中无法左右小艇,只好任由它自己向海岸漂流。
皓轩的胸口还是很痛,他几乎是半躺在小艇上,暴雨打在他俊美但却苍白的面孔上,他竟然向着暴雨张开了双臂——这一刻,若熙感到他仿佛是和天地融为了一体。
若熙可没有皓轩这种在灾难中昂然的从容,她都快要被暴雨打击的崩溃了。已经是入秋了,海上比陆地更要寒冷一些,若熙的身上全被雨水打湿,已经冷的说不出任何话来了,雨水冲刷的她的面孔比皓轩还要苍白,眼睛里也因雨水的缘故变的红红的,牙齿不住的打颤,在暴雨中仍能偶尔听到咯咯的声音……
“过来,和我抱在一起,那样会稍微的暖和一点。”皓轩注意到若熙的不堪寒冷和雨水的侵袭,他怜惜的坐起来把若熙拉到了自己身边抱住了她。
其实皓轩的身上一样没有一点热量,但若熙在同样湿冷的他的怀中却感到很安心,两个人就这样彼此为对方积聚着力量,默默的和这该死的天气抗衡着。
小艇象是风雨中的一片孤叶,随着海浪的起伏而摇晃着。一个大浪冲着小艇,把它抛的很高,在这一下的冲击下,皓轩和若熙同时撞向了小艇的边缘。
“啊——”皓轩的断骨又被触动,他忍不住喊了一声。
“皓轩——”若熙紧张的把他搂在了怀里。
“该死的老天,要折腾我们到什么时候!”皓轩不由得骂了一句。
“省点力气吧,还有骂老天的劲儿吗?”见他还能够忍受,若熙佩服之余也忍不住的挖苦他。
“我们……如果我们真的逃出了老天的捉弄,你最想做的是什么?”皓轩为了减轻疼痛,尽管暴雨不住的向他们浇下来还是找了个话题问若熙。
“……”若熙没有回答。
“哎,到底是什么啊?”皓轩又问。
“我——”若熙想要说话,但是还没等她说出来,又一个巨浪向小艇打来,这一次,小艇再也没能为这两个人抵御了海浪的冲击,骤然间被海浪卷翻了……
眼前一片黑暗,但是头上仿佛已经没有了大雨的肆虐,若熙感觉全身都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而头顶为她挡雨的是什么?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头顶的东西——是小艇的艇身?这么说自己是在翻了的小艇下面了?外面的狂风和骤雨还在呼啸,而这里,好象只有自己一个人,皓轩呢?皓轩在哪里?难道……
“皓轩……皓轩……你在哪里……玄皓轩……”若熙的声音里带着哭声,她的声音已经因为担心和害怕而变形了。
皓轩,皓轩不会已经被海浪卷入海底了吧?他说过要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怎么,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玄皓轩!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你不能……玄皓轩,你要是敢一个人走……我这辈子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坏蛋……”若熙再也忍不住,她想到皓轩有可能已经……就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夹杂着海水在她的面孔上交织。
“我不在这一小会儿……你就骂的这么凶啊……谁敢娶你这样的女人啊……”皓轩从海水里冒出了头,吃力的扒住小艇的艇身上面的把手,喘息着对若熙说。
“你……你没有……死……”若熙见到了他,兴奋又激动,她忙借着小艇上的一些可以攀扶的东西移到了皓轩的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再也不要松开了。
“死……哪有这么容易……我还……还没有听你说你最想做的事……怎么……怎么能死……”皓轩的力量似乎已经耗尽,他断断续续的对若熙说着。
“你这个家伙……真是……吓死我了……”若熙又开心又伤心,用沾满海水的手拍打着皓轩的后背。
“……”皓轩没有再接着和她说话,他,已经昏了过去。严重的体力透支和身上的伤痛实在折磨的他不轻,他是凭着自己坚定的信念才战胜了死神,从海里挣扎了很久才回到若熙身边的,而一旦回到心爱的人身边,他的全部力量就消失了,绷着的那根弦也松懈了下来……
“皓轩——”若熙忙使劲的推着他,摇晃着他,她知道,一旦他昏过去或是累的睡着了,就会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使劲的推着他,“给我醒过来,玄皓轩!”
忽然,她象是想起来什么,忙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船员们喝的劣质酒,她抬起皓轩的头,往他的嘴里灌了一口酒。
酒的辛辣和热量刺激了皓轩的神经,他真的就醒了过来,看到面前的若熙和她手中的酒瓶不由得笑了:“怎么?出来……郊游吗?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你醒了?不要再睡过去,没有你,我也会坚持不住的,皓轩,求你,不要再丢下我……”若熙终于放下心来,“……这个?刚才在破船上发现的,我想大概会有用,就放到了口袋里,还要不要再来一口?”
“……我的天使……你用这个救活了你的男人知道吗?这……真的是救命酒呢……不喝了,珍贵的东西……留着它吧……”皓轩因酒精的作用恢复了一点精神,他伸手抚摩着若熙的面孔,体会着灾难中的片刻满足。
看到皓轩没事了,若熙才顾及到自己,她已经冷的快要受不了了,牙齿不住的打颤,露在海水外面的身子也由白变得发紫不知道能不能回到陆地,也不知道要漂流到什么时候,若熙感觉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傻瓜,你也喝口酒吧,会暖和点……”皓轩对若熙说。
若熙按他说的做了,也喝了一小口酒,她只喝了一小口而已,没有舍得多喝,这酒,还要留着给皓轩,她怕他再象刚才那样,她还要用这酒使他的生命延续下去呢……
在皓轩的昏昏沉沉中,在若熙不断的呼唤他、叫醒他中,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不知过了多久,若熙忽然感到脚下碰到了实物,不再是空荡荡的海水了。怎么?是陆地?若熙兴奋极了,忙又摇晃半昏迷的皓轩:“皓轩,皓轩,我们有救了,到了陆地上了……”
皓轩努力的睁开眼,笑容还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就又消退了下去,他又一次的昏迷了……
若熙把最后一点酒都倒入了皓轩的口中,开始想办法怎样能够离开这艘久了他们两个性命的小艇。她试图把小艇从头上移开,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带着皓轩潜水从水里离开小艇对他们的覆盖了。但是,那样对现在半昏半醒的皓轩是很危险的。
刚才还是保护伞的小艇现在却成了若熙面前最大的负担,若熙一时犹豫不决。最后,经过反复的思虑,她还是决定冒险带着皓轩从小艇的水下潜水出去。
“皓轩,我现在要带你潜一会水,就一会儿就好,你能坚持吗?如果不行,我再想其他办法。”若熙叫醒了皓轩问。
“我……会坚持……你尽管做好了,辛苦了……”皓轩还是勉强给了若熙一个微笑。
“可能会有点痛,坚持啊,皓轩,我会把你和我都带到安全地方的,相信我,为了能再见到我所爱的你再次微笑,我会做到的!”若熙在给皓轩坚定信心,也在安抚着自己,她,一定能够做到……
若熙上大学时学过一点潜水,她为了不让皓轩在重伤时再呛水,用了她最快的速度带着皓轩潜水出去,当两个人的头都再一次露出水面时,若熙激动的大声哭了出来。
暴雨还在不停的下,而若熙已经没有力气再挪动分毫了,她把皓轩安置在沙滩上,自己也虚脱了似的躺在他身边,暴雨仍继续向两个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