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灵-爱哭小嫁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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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披上,夫君!」
雪花仍不止,方瑛却已练得满身大汗,还冒热气,像刚出笼的馒头,香坠儿看得直打哆嗦,他一停下来,她马上把长袍往他身上披。
「我不冷。」
「人家看得会冷嘛!」
「好好好,披上就披上!」真是拿她没辙。「走吧,回屋里去。」再待下去,她可能会拿棉被来给他裹起来了。
「夫君?」
「嗯?」
「你的枪法好,又都跟着公公上战场,为何就是不愿意接下军职呢?」
方瑛瞥她一眼。「怎么?你希望我上战场领军功,做个风风光光的大将军?」
「才不要!」香坠儿毫不迟疑的摇头丢出否决票。「我宁愿夫君是个平平凡凡的人!」
「我想也是,」方瑛轻哂。「那么,是谁让你来问我的?」
「谁呀?」香坠儿想了想。「嗯,公公提过,婆婆也提过,还有大姊、小叔、姊夫、大妹……」
「好了、好了,别再数了,我知道了。」不过问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而已,没想到她竟然开始数起数来了,方瑛不禁啼笑皆非。「好吧,你是我的妻子,要跟我一辈子的人,你要真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不过……」他顺手拿来还拎在她手上的酒壶。「去做点下酒菜来,再多拎两壶酒,我想边喝边说。」
待香坠儿离去后,他便直接进房里去,穿上衣服,再坐下来自斟自饮,脑子里却开始犹豫起来。
他说的,她应该能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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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落雪的窗畔,茶几上几碟小菜,方瑛惬意的又吃又喝,好像已经忘了为什么要香坠儿做下酒菜来了。
「夫君!」香坠儿娇嗔地推推他,提醒他别忘了主题不是喝酒,而是说话。
方瑛莞尔,仰首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坠儿,我先来问你,你有多清楚当年香家的那场大劫难?」
「够清楚了,我娘说过好几次给我听了。」香坠儿说,边执起酒壶为夫婿斟满酒。「从赶走蒙古人的第一场战争起,香家几兄弟就在太祖麾下,卖命沙场、忠心耿耿,虽没有立过什么大功劳,至少也有苦劳,最后还牺牲得只剩下我曾爷爷一人,但曾爷爷毫无怨言,认为这是为天下百姓,值得。没想到……」
她慢吞吞地放下酒壶,稚嫩的娇靥上有几分伤情。
「不过一句小人谗言,皇上就要抄斩香氏全家,若非你爷爷偷偷放走了我奶奶和我娘,恐怕香家就真的一个也不剩了。虽说后来皇上也查明了真相,还我香家清白,但那又如何,被砍头的人也活不回来了呀!」
「你果然清楚。」方瑛执起酒杯却没有喝,只盯着眼看。「那么,我想你应该听大姊她们提起过,从小我就极为仰慕宋朝的杨令公,我一直想做个跟他一样能够流芳百世的大将军……」
「嗯,大姊提过。」
「不过……」方瑛顿了顿。「当我得知香家当年的遭遇之后,我就开始有点迟疑了……」
「为什么?」
「为天下百姓征战沙场,那确是值得,即便是战死,我也毫无怨言;但若是为了毫无意义的事冤死,我可不甘心,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简直是胡扯八道,要我死,先拿出个道理来再说!」方瑛猛然喝下那杯酒,横臂抹去酒渍。「就如杨令公,他不该死,却死了,只因为奸臣的陷害,看他死得多么不值得!」
香坠儿先是一怔,继而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大姊说他所讲的「不值得」究竟指的是什么了。
「然而当时我也只是迟疑而已,直到那年我跟随爹征剿黎利,偏偏碰上荣昌伯,一个承嗣父爵,根本不懂得用兵之道的征夷将军,他怕死不敢战,又不肯放手让爹去战,皇上一怪罪下来,他就把罪全推给爹,而爹呢……」方瑛叹息。
「他都默不吭声的承受下来,宁愿承担罪过,不可得罪小人,爹这么说。」他苦笑。「其实我也明白爹说得没错,得罪小人的后果,香家的例子就摆在那里了,但我仍是听得一颗心全冷了……」
「因为夫君不是个能够忍气吞声的人,更不愿向小人低头。」香坠儿了解地轻轻道。
「我们武人的责任是在沙场上征战,可不是向小人奉承谄媚。」
「这么一来,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夫君真能够成为流芳百世的大将军,但若是运气不好,多半壮志未酬就先死在小人手中,那太不值得了!」
「运气?」方瑛嘲讽地一哂。「我不以为这种事能够靠运气。」
「那就不要勉强嘛,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也很好吗?」香坠儿柔柔的低喃。「或许对夫君来讲,老待在一个地儿也许会很无聊,那我们也可以大江南北到处去看看呀!」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等哪天爹不需要我了,我就要到处去看看。」听老婆也赞同他,方瑛高兴的直点头。「那么,你是愿意跟着我罗?」
「无论到哪里!」香坠儿轻柔但坚定的说出她的回答。「夫君到哪里,妻子自然也要跟到哪里。然后有一天,如果夫君累了,我们就可以找个地方住下来,或者做点小生意,或者种田种菜,再生两个孩子,那种日子一定会很幸福的!」
孩子?
两眼忽亮,笑眸又变成两弯弦月,「这可是她自己提的。」方瑛喃喃自语,嘴角徐徐翘起来,勾起一道无论谁来看都是不怀好意的笑。
既然她自己提到生孩子的事了,那么,应该可以了吧?
话说得好好的,蓦见他表情一转,突然笑得很不对劲,语气更暧昧,有点像市井中那种专门调戏姑娘家的无赖痞子,香坠儿不由胆战心惊的跳起来,毛骨悚然的直往后退。
「夫君,你你你……你干嘛笑成这样?」
「因为我的口水又快喷出来了!」
「但但但……但我并没有要做菜呀!」
「这道菜不必料理,『腌』够了生吃就行啦!」
「咦?」
香坠儿还没想到是什么菜肴不必料理,生吃即可,方瑛已然猛扑过来,在她的惊叫声中一把将她扛上肩,快走几步,丢到床上,抹两下口水,扑上去……
「腌」了三个月,终于可以开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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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因为我?」
方政怅然的低语,与方夫人相对无奈苦笑,方瑞叹气,方翠三姊妹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也不完全是呀,公公……」香坠儿满脸无措,徒劳地想要安慰公公。
但也有七、八成是了。
方政举手阻止她再往下说。「我明白,瑛儿看似脾气好好,还有点吊儿郎当,其实他的个性是很强硬的,对就对,错就错,一般小事还可以随便混过去,若是他认为非追究到底不可的大事,他总是顽固不屈的非坚持他的意念不可,从来不管后果如何。或许……」他轻叹。「他是真的不适合走我希望他走的路。」
「公公……」
方政又摆摆手,强装起笑容。「好了,别提这了,说说你和瑛儿,你们相处得可好?」
怎地突然说到这了!
香坠儿先是呆了一下,继而赧然垂首。「很好啊,公公。」
「他没有欺负你吧?要是有,跟我讲,我会替你修理他!」方政狠狠地挥了挥拳头,仿佛只要她说一声,他随时可以下手将儿子修理成猪头肉包子。
修理?
为什么?
「没有、没有,公公,没有那种事,」香坠儿慌忙摆手又摇头。「真的,夫君好温柔、好体贴,又关心我,他对我真的很好!」
「是吗?那就好。」方政收回凶狠的表情,流露慈蔼的神色。「那么,既然不合瑛儿的个性,我也不再勉强瑛儿接下军职了,只要……」他突然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们快快给我抱孙子就行了!」
一提到孙子,方瑛对她做的那种亲密得令人难以启齿的事,立刻清晰显明的浮现在香坠儿脑海中,一幕又一幕,一幕比一幕更精采,不过才出现第一幕,她就刷一下娇靥通红、燥热满身,连脚趾头都烫起来了。
「我……我……」结结巴巴的我了半天,忽地转身就跑,逃之夭夭。「我要去做饭了!」
方政哈哈大笑。「她害羞呢!」
但是,一俟香坠儿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也即刻消逝了,怔愣好片刻后,他才又开口,语气却是恁般无奈。
「以瑛儿的才干,封侯赐爵并非难事呀!」
「但瑛儿的个性如此,那也是莫可奈何啊!」
方政欲言又止地黯然叹了口气,其他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安慰他的话来,只好悄然离开。
能说什么呢?
那是事实,以方瑛那种强硬的个性,恐怕不到两年就会惹来小人的报复,论罪下狱是小事,就怕跟香家一样全家抄斩。
总不能明知是死路,还逼他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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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方政与方瑞必须到京营里去训练士兵操练之外,方家人继续过着没忧没愁的日子。
方翠开始和未婚夫讨论成亲的日子,方虹偷偷把荷包送了人,也不知道对象究竟是谁,方燕没事就抓狂,在厨房里抓狂,手拿针线也抓狂,因为她什么都不缺,就缺点专心、耐心和决心。
当然,其中最愉快惬意的莫过于方瑛和香坠儿这对小夫妻。
每天享受小妻子细心又体贴的伺候,就不用提方瑛有多得意了;而香坠儿也喜滋滋的沉浸在方瑛的温柔呵护中,或许她自己还不清楚,她那颗青涩不成熟的小芳心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点点滴滴的陷落在夫婿身上了。
每天每天,她都荡漾着一脸满足的笑,早已忘了哭是怎么一回事了。
年后,方瑛原要带香坠儿回娘家一趟,但朝廷却传来一件消息,迫使他不得不打消原定计画。
「起初,有人坚持剿灭、有人坚持安抚,意见不一,于是廷议决定使刑部主事杨宁往麓川宣谕,视思任的反应再做对策。」
「结果呢?」方瑛低沉地问。「都好几个月了,应该有结果了吧?」
方政叹气。「果如我所猜测,杨宁至麓川宣读朝廷谕旨,但思任强硬不服。」
方瑞再接着说下去。「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晟也上奏说思任连年累侵孟定、南甸、干崖、腾冲、潞江、金齿等处,并自立头目相助为暴,叛形已着,其势甚猖獗,乞调大兵进讨……」
方瑛缓缓垂落双眸。「所以……」
「廷议尚未有所决议,但多半会派军征剿麓川。」方瑞说,两眼却看着方政。
方瑛颔首。「我会准备好的。」
方政不以为然地皱起眉头。「不,瑛儿,你才刚成亲未久,我想……」
「什么也别想,爹,」方瑛断然道。「只要爹在战场上一天,我就不会离开爹半步!」
「但你的媳妇儿……」
「身为武人的妻子,她会谅解,也必须要谅解。」
尔后,方瑛不再带香坠儿到处乱跑了。
原因之一是,他想珍惜出发前的每一时、每一刻和香坠儿相处,这种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舍不下小妻子。
而另一个原因是……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