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风水师-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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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的晚上凉风习习,面对东河的都市银行大厦从玻璃幕墙上倒映出一轮未圆的明月,显得宁静清冷。大厦里面的23楼热气腾腾,达尼尔在这里卷着衣袖听着新加坡地震的新闻,眼里闪着狂热的泪光。历史上从没有一次空头袭击可以有地震这么糟糕的消息来配合,这无疑于美国在九一一遇袭当天的道氏指数,一天之内下跌684点,让做空指数的每一个家伙突然变成富翁,速度快得象被子弹打爆头壳掉进地狱。新的战斗意味着新的人生和成功,他对着大厅里的交易员大吼:
“新加坡地震了,五分钟后开市大盘就会直线下跌,你们在半个月里买回来的海峡时报指数股全都会成为重磅炸弹,海盗们!把指数砸下去!干掉新加坡,你们明天全都会成为百万富翁,新加坡,去死吧!”
交易员们象扩音机的回声一样重复着达尼尔的宣言:“新加坡去死吧!”
交易员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疯子,他们平日最想看到的就是市场大灾难,现在有机会让他们亲自制造一场灾难,每个人都象嗑了毒品似的兴奋。他们看着墙上的电子大钟,全都伸出手指摸着键盘一起大叫倒数着:
“五,四,三,二,一!”
开市的电铃声刺耳得象警报,从蝴蝶基金交易厅的大钟里传出,实际上在电铃声响起之前,交易厅里已经响起暴雨般的敲键盘声。交易厅里充斥着嚎叫和粗语烂语,这是华尔街交易所的传统,只有政府公共债券部那帮脑子慢得象植物的老家伙才把自己当成优雅的白领,股市期货和新兴债券的交易员连上厕所都没有耐心等自己排泄完全,他们把自己当成暴燥愤怒的海盗,以至于达尼尔在这里得到的自尊心是旗下的交易员称他为船长,海盗船的船长。
有地震的支持,加上市场开盘前的压价,指数恐怖地低开了百分之五,随后的首次试探袭击出奇的顺利,大量空头期货单积压在指数上方,三十只指数股的价格象铅球扔下比萨斜塔,实在地在草地上砸出一个坑,指数从3200点闪电般下跌了100点。
这时达尼尔跑回自己的玻璃办公室,在这里可以从前面看到东河,从后面看到交易厅里的一举一动。他瞄一眼电脑,屏幕上传来新加坡地质局发出的研究报告:
“据重新测定,新加坡受震烈度仅为3。5度,目前新加坡岛上没有房屋受灾,无人伤亡。原因确定为一个月前印度板块活动的隐蔽地层余波,专家称目前地壳应力已经得到全面释放,新加坡不会受到更强烈的地震影响。”
达尼尔用白手帕抹着漆黑的脸说:
“哈哈哈,新加坡这鬼地方根本就是子继父权的奴隶时代遗物,哪有人相信他们发表的鬼话,这种东西发表得越多越显得他们心虚……”
他又看了看指数的成交量,顺手从旁边的微波炉里端出一盘芝士焗龙虾大嚼起来,他含混地嘟囔着:
“哪里有买盘?没有……全世界都被地震吓懵了,操……”
然后他接通其他基金的电话,下达了对日经指数期货和台证股指期货的试盘空头指令。
新加坡交易所不仅是东南亚最大的交易所,因为国家的进取型金融政策支持,交易所不顾亚洲各国反对,创造出一系列侵略性的金融衍生产品,在这里竟然可以交易日本、台湾、印度、印尼以及中国A股的指数期货。达尼尔在了解了老板布朗的意图之后,制定的功击计划瞄准了这个缺口,只要把新加坡的东亚系列指数压下去,就可以引起东亚地区股市全面下跌,而十个基金分散户头分散地区获利,绝不会引起国际社会的注意,从技术上说这一招做得比索罗斯袭击英镑时更为隐蔽。
中国A股没有做空机制,可是在次贷危机的全球气候下,逼使暴跌中的A股上涨来获利很不符合“顺势而为”的操盘原则,所以达尼尔看准了可以做空又有下跌空间的日本和台湾市场。
开盘半个小时后,第一波有真正实力的空头抛盘压向新加坡,来自世界各地的看跌卖单一层层地叠加在几个指数上方,日本和台湾市场开始动摇起来,投资者发现整个东南亚市场没有一点买盘支持,眼看着新一轮亚洲金融危机杀到面前,投资者斩仓的速度比刚才更快,海峡时报指数又被打下200多点。
达尼尔把刀叉拍在桌子上,拿着麦克风兴冲冲地走出交易厅喷着芝士大叫:
“海盗们,第一波空袭顺利完成,前面没有抵抗!现在有十分钟冷却期,每一组队长继续放空,其他人休息三分钟,然后在七分钟里放空20%股票,建立20%空头期货指数头寸!”
“是的,船长!”
回答的声音整齐而快乐,让达尼尔充份感受到由一个黑人指挥一群白人士兵的快感,他爱死了蝴蝶基金,立刻暗暗发誓要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基金做成一条大船,把自己送上金钱的顶峰,再也不回到地球。
达尼尔的确拥有这样的能力,他在接手蝴蝶基金后,对海峡时报指数做了彻底研究。新加坡和美国一样主张自由经济,政府不会出手干预市场,这是达尼尔让放心的第一要素;其次新加坡交易所对指数期货有“冷却期”的交易设置,就是当天指数达到正负15%的时候,在头十分钟内只能在有限幅度内交易,十分钟“冷却期”过去之后,价格会重新开放自由波动。达尼尔看透了“冷却期”的动机无非是针对对冲基金的防波堤,而达尼尔在这时让空头袭击稍停一下正是将计就计,他也在观察这十分钟里是否有其他基金和他争夺价位,突然跳出来抢自己的钱。
三分钟过去了,达尼尔看到自由下跌的市场里并没有有力的反扑资金;再过七分钟,交易员们已经把计划中的空头单全部建立在“冷却期”的底线2900点之上。
“冷却期”重新开放,三大指数同时下跌,在走势图上出现一支向下刺穿屏幕的长针,达尼尔象只黑猩猩一样挥舞双手大叫道:
“把百分之十的头寸平仓,先把他妈的鸟儿拿在手里!”
他必须要在上午盘中产生第一次空头利润,一来可以补回资金实力,二来可以造成指数按波浪理论自然下跌的假象,掩盖基金操纵的痕迹。不过他的声音随即又嘎然止住,从交易厅里传来一片骂娘的声音:
“平不了仓,他妈的指数顶住成本价了……谁在他妈的买进……”
“干他妈的屁眼!”达尼尔把整个显示屏从桌上扯来起,象看着一本宰客菜单似的咒骂着。指数突然回跳了一百点,把蝴蝶基金的20%空头头寸架在了2900点的成本价上,而且在杠杆效应下,只要指数每上升一个点,蝴蝶基金就会损失三层华尔街写字楼,如果上升一百点,蝴蝶基金就得卖掉整整一节华尔街。
达尼尔的厚嘴唇有点发抖了,他一手提着显示屏一手操起麦克风,伸脚把门踢开对外面大叫:
“停止平仓,加大百分之十空头仓位!”
他一转身扔下显示屏拉出键盘要追查多头资金来源,这时在另一个屏幕上跳出一条路透社即时消息:
“英国部份对冲基金开始向新加坡市场投资。据内部人士透露,欧洲多个大型基金的经理认为。地震造成的恐慌下跌是不理性的市场行为,相信现在正是进行投资的最好时机。”
华尔街的老狐狸当然不会被这种新闻欺骗,他知道新加坡政府出手干预了。近年各国有建立国家主权财富基金的趋势,这种基金代表国家进行投资,在运用国资的情况下造成其运作方式必然非常保守。可是达尼尔知道新加坡主权财富基金一直有借英国基金的外壳进行风险运作的习惯,新加坡政府说是不干预市场,可是把资金投到英国再回头托市是完全有可能的。
达尼尔在多年的交易员生涯中学会了建立蓝皮书的好习惯,蓝皮书上写出了可能遇到的最坏情况和应对方案,现在英国对冲基金突然杀出来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他再次发出加大空头仓位的指令,务求把英国资金一起抢过来。
海峡时报指数在2900点上小幅波动,可是成交量却在急速放大,这是多空双方拼死争夺的结果。达尼尔看着成交量一节节上升,他知道自己手上的钱也在以千万美元为单位地消耗出去。
“操他妈的英国佬,操他妈的殖民地……”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迟一些就是交易员吃午饭的时间,如果在平时股市会因为全民吃饭平静那么一个小时,这正是和对手拼体力的时候。本来他按常规给交易员们订了麦当劳快餐做夜宵,现在看来没有吃汉堡包的时间了,大喇叭里响起达尼尔的声音:
“一会谁也不许吃送来的外卖,你们要在新加坡佬吃饭的时候建立20%空头头寸,让他们吃完饭就破产!操!谁他妈在到处拉屎,马上给我塞回屁股里面!”
达尼尔不是开玩笑,他真的闻到一股恶臭。达尼尔骂完后转身回到自己的玻璃房,关上了门拿起键盘要入侵新回坡交易所的电脑中心,查一下对手资金的具体来源。
面面相觑的交易员马上打响了保洁公司的电话,穿着白色工装吊带裤,戴着白口罩的刘中堂带着几个保洁员走了进来。他往四周看了一下,交易厅里人头汹涌,人声鼎沸,唯一的黑人达尼尔象一座巧克力山显眼地陈列在玻璃经理房里面,他口罩后的大嘴笑了起来:
“先生,我是保洁公司的领班,有什么我可以效劳吗?”
华尔街120号的23楼灯光昏暗,总裁室里更加阴森而寂静,房间里的烛光有规律地摇动,仿佛被风一阵阵地吹着。烛光从墙上的镜映出双倍的火光,反而使这个被布置成祭坛的总裁室更添几分诡谲色彩。
祭坛里有四个黑衣祭司分别跪在不同方位上,只有安良象祭品似的被大字形绑在中间的桌面上。在他眼里这个房间满是血腥和惊恐,他想大声叫,可是嘴巴被塞住,他很奇怪李孝贤只是跪在他身边痛苦的抱着头,一直没有帮他松绑。
自从月光照到安良和艾琳娜身上,这个祭祀仪式就开始了。这个祭坛并不只是远古低级巫术的重演,而是艾琳娜经过长期实验证实有效的全新“暗黑卡巴拉”秘术。
承认上帝创造光明也同时创造黑暗的一个犹太神秘支派自称为“济缪”,济缪教派主动把自己的位置放在生命之树的根部,隐藏在世界最黑暗的深渊中。济缪教派的祭司认为只有让自己背负起全人类的黑暗和罪恶才可以让世界看到善,只有走进邪恶的魔道才可以看清魔鬼的真相从而战胜,但是自从第一代祭司走进黑暗后,就再也没有人走过出来。
他们从阴暗的反面解读“卡巴拉”的时候明白了一个道理,上帝创造了善和恶是为了让人去选择,恶是上帝创造的,就应该由可以背负的人,得到神谕的人去选择和进入,否则这个世界就失去了平衡。
在这个逆反了生命之树的“暗黑卡巴拉”祭坛里,艾琳娜正高高跪在生命之树的树根上,低头看着下面的血火地狱,那里跪着李孝贤和躺着安良。
李孝贤把安良从地面拉起来开始向前不跑地奔跑,四周看似无尽的旷野,其实在各个方向的最远处都有一片景色。一头是升上半空的红色月亮,一头是背着约柜的黑衣祭司带着羊群顶着风雪在黑暗中奋力前行。左边是握着权杖头带荆棘环的皇后,她的脸上淌着血,正从无数象活虫一样翻滚的基因链中把双脚抽出来;右边一个穿着长袍手拿着水晶球的犹太“拉比”在迷宫中摸索痛哭,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