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阀-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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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卖房得到的三千块钱,不过几年就折腾了个净光,只得到了兴隆寺,找“落儿”来了。
实在凑合不下去时,他打算返归老家。临走,连火车票钱也掏不起了,这个外号叫“石瞎子”的御前太监,几乎真急瞎了眼,只好让大家七拼八凑了俩钱儿,又赶上碰着一个做买卖的老乡送了他一半盘缠,这才上了火车,最后贫病交加,死于家乡。这在太监中并不是最惨的。身无分文,客死他乡的,数不胜数。
“寇老爷走啦”村里来了一个老乡,见到了孙耀庭。
听了这话,他明白寇子珍去世了:“咋回事呀?我回去那当儿还好好的呢!”
“甭提啦,”来人叹了口气,说道:“咳,寇老爷没了着落,就把五间北房和东西厢房变卖了八百块现大洋,又在村边压了四间房。这不?大水一来,房被冲了个稀里哗啦,他只得借住邻居肖家的房子,那原本也是他盖的呀!连气连累,他病死喽!事儿还没完,他的棺材肖家不让走正门,说是‘老公’走了正门就冲了他家的‘风水’,愣是拆了半堵墙,从房后运出去的”
“嘛?能这么干?”孙耀庭忿忿不平。
“那还有假?这事儿,咱西双塘村里头,不知谁还给编了个顺口溜:‘寇家显赫,万贯家财,落花流水,败得真快,扒了后墙,抬出棺材’”
送走了老乡,他的心里憋闷了不少日子,时常暗自嗟叹:“当太监的,连乡里人都瞧不起哟”
“八匹马呀,五魁首啊”
夜静更深,兴隆寺仍时常传出喝酒划拳那醉醺醺而又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老北京谁人不知?兴隆寺,成了京城太监出宫后的一个热闹去处,即使住在寺外的太监,也常常来此串门、聊天,也有的没了辙,上这儿混吃两天再说别的。这儿,真变作了太监们迎来送往的客栈。还有的太监,才有了俩钱,就上寺里开上几天赌局,杀他个昏天黑地,输光了拍屁股走人了事。
走路已颤颤巍巍的老太监张修德,竟也是赌局的常客。他虽然住在西斜街的“玉皇皋”那座破庙里,但只作为遮风避雨之处,三天两头溜达到兴隆寺来昼夜耍钱。他一进门,就与孙耀庭碰了个对脸儿。
“寿儿,你这是奔哪儿去呀?”
“没事儿,到外面遛遛去,您老。”孙耀庭冲他一拱手:“张爷,您今儿个这是嘛来啦?”
“寿儿,可真有你的,明知故问。”张修德一拍他的肩膀,“咳,没别的,我还不就是那点儿嗜好,跟你师父打会儿牌来嘛!”
“得,您老忙吧。一会儿见。”孙耀庭不是不愿搭理张爷,他知道他人不坏,既不吵嘴,也不打架,就是一个怪脾气,赌起来就红眼,耍钱成了他的兴奋剂,只要抄上牌,精神头儿就来了。
而孙耀庭却不然,一见赌钱,扭头就走。他眼见赌钱赢红了眼的,也见过赌得输房输地,倾家荡产的。所以,这条道他不敢走,也不想走,索性离得远远的,哪怕没事儿去外边闲遛弯儿
正迈门槛,刘兴桥走了进来。“嘿,这些个日子没见,你上哪儿去啦?”孙耀庭拽着他的胳膊,亲热地问三道四。
“这不?刚打家里回来。我们那位,原本跟我都住在兴隆寺,前几年,不知犯了什么劲,非回乡不可,瞧,这才刚过半年光景,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他又找补了一句,“我这是给她上坟去啦!”
“我说呀,她活着时候,你就跪搓板。现时上坟,你没跪那儿磕一个?”多年的老交情,说话没深没浅,孙耀庭与他逗上了。刘兴桥没说话,只是苦笑了一声。
没出宫之前,他是溥仪的二总管太监冯俊臣的徒弟,被先后拉拔当过溥仪和淑妃的贴身太监。晚上,他和一个叫小喜儿的外随侍“坐更”时,不知怎么溥仪突然高了兴,半夜溜达出来,见他没睡觉,随手就给了他一沓钱:“拿去”
他一数,值两千块现大洋呵!乐得颠三倒四,一夜不眠。
之后,他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此事,怕钱多招祸。直到太监都住进了兴隆寺,他这才露了口风,在媳夫身上,两千块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北府的摄政王爷来了信儿,让我还是上那儿跟着他。我拾掇一下就打算去啦”
刘兴桥进了屋,孙耀庭望着他的背影,说,“太监弄个媳夫,是活现世呀!不是太监活不长,就是媳夫活不长哟”
“你道嘛?任老爷也来了咱庙里头看了看。”晌午,捧着饭碗,马德清到了孙耀庭屋里。
“这我知道。任老兄在宫里对我正经不错呢。”孙耀庭说,“咱俩没事儿,去他家那儿瞧瞧去,咋样?”
“得,听您的。”马德清乐得听喝。“听说他那媳夫不错,得瞅瞅去”
吃过晚饭,孙耀庭就和他去了任福田家探望。任老爷出了宫,可还是有底儿,并不是像有些小太监那样真穷得没辙。他早在宫里时,就在景山东街买了三间北房,出宫后赋闲,深居简出,即使在所有太监中比较,也不失为老实巴交的善良之辈。
“任兄,您老好啊?”
“咳,还马马虎虎吧。”
正说着,一位中年夫女从里屋走了出来。“这是内人。”任福田对孙耀庭二人做了介绍。
“给嫂夫人请安了。”孙耀庭站起身。细瞧上去,这位中年夫女面目端正,年轻时准是一个俊秀姑娘。她腼腆地应酬了两句,就走进了里间。
“你老兄,可真是金屋藏交啊!”马德清开玩笑地说。
“你老弟还不知道?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太监,不是没有思凡之心呵”
“嘿,您老真会开玩笑”
“沏茶。”任爷的一声召唤,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任爷,起先在摄政王府伺候老醇亲王,后来伺候过摄政王载沣,末了儿才又进宫当差。他像老一辈的太监一样,没什么文化。在太监堆儿里头,他最出名的事,是一次他在宫外去厕所被人哄笑,“瞅瞅他那玩艺儿有嘛?”
他提起裤子就走了。一怒之下他发了愿,要在宫外买一处房子,专门给自己修一座厕所!
有时,孙耀庭倒是一个挺幽默的人。他品了口茶,闲提起话茬儿,“我说,任爷,您老的厕所在哪儿?”
刚说出口,又找补了一句:“您老自个儿用的那个厕所在哪儿?”
“小子,嘿,让你见识见识。”任老爷指给了他,“出了屋,往左拐。”
他进去一瞧,甭说别的,就是厕所那股子淡淡的熏香味,就足证任老爷下了一番功夫。
“嘿,名不虚传!”孙耀庭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任老爷不明白地问他。
“外界儿谁不知道?任爷的厕所,嘿,没说的!”
闻此,任老爷也笑了。其实,这也是太监所谓争口气的一种心理所致。
临别之际,任老爷的妻子又从里屋走了出来:“慢走啊,有工夫来,您”
太监娶妻,历史并不罕见。早在明代,这就已经成了宫内公开的秘密。“对食”在晚清的宫廷内外,甚至成了一件挺时髦的事儿。哪个太监要是有了钱,没娶妻子或玩个把女人,倒容易成为取乐的对象。
这,往往出于多种原因。有的是温饱思吟欲,如小德张,出宫后在天津娶了几房太太,图的是一种发泄欲。他虽然没了生殖器官,但性欲却不一定没有,就是迟至暮年的太监,也会产生正常的欲望,有时甚至会比同龄的常人更强烈。这并非“天方夜谭”。物极必反,也许就是这么个理儿。
当然,在太监的生活中,占有欲兴许也是一种重要因素。愈是得不着的愈想得到,得到了如果一旦丧失,反而会产生更强烈的逆反心中,小德张大卸八块地把那个与别人通奸的姨太太埋于地下,可能就是出于这种性报复心理。这种情形,发生在太监当中,毕竟是极少数的。
更多的太监,追求的是一种安稳的小康方式。他们渴望一夫一妻,过着“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抚慰他们在宫中受到的各种屈辱。
宫中的太监,只要有了钱,一是要在宫外买房子,二是在宫外秘密地娶妻纳妾,三是一旦生活稍稍富裕点儿,还要过继一个儿子,以承香火,像赵荣升就是这种情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仍然是太监顽固的信条!!。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代号:风暴!
“是的,那些人都安顿好了。”
站在戴笠面前,孙耀庭完全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必恭必敬,之前那些麻溜的嘴皮子功夫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戴笠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也都看不到:“去天津的人选也都物色好了吗?”
“是的,都物色好了。”孙耀庭接口答道:“有马德清、任福田这些人。”
戴笠点了点头。
这些前清的太监们,之前一个个都风光得很。“皇上”面前低三下四,可一转个身,就把自己真当成了个人物一般。
自己之所以物色到孙耀庭,是因为这人还算可以,身上的奴性要比其他人少一些,可以加以利用。
北京的局势还是比较混乱。大总统已经调了当年他的“结拜兄弟”张旭前来担任北京市市长。
在治理地方上,张旭还是很有自己一套的。而其它方面,王恒岳则完全交给了戴笠。
这是对戴笠的一份信任,也是对戴笠的一份考验。
戴笠早就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继续牢牢抓住一次次到来的机会!
朝孙耀庭看了一眼:“记得,去了天津之后一定要谨慎小心,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一切我都会按时给你指示的。”
“是,明白了。”孙耀庭恭恭敬敬地道。
“好了,去吧。”戴笠挥了挥手。
孙耀庭一走,孔族录很快急匆匆走了进来:“站长,都准备好了。”
笠淡淡的应了一声。
孔族录满心期望的等着戴笠点将,没有想到戴笠在那想了一下:“你去负责城西那里,再把毛人凤给我叫进来。”
孔族录顿时大失所望,但在戴婆面前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一个立正,赶紧走了出去。
不过几分钟,和戴笠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戴笠的助手毛人凤轻轻走了进来:“站长。
“卒五和我还那么客气吗?”戴笠似乎有些不太习惯。
毛人凤与戴笠是同乡且是小学同学先于戴笠投考黄埔军校,但因体检未合格落榜,回家后曾向戴笠建议也投奔广州黄埔军校,并以自己的钱财资助戴笠南下广州报考黄埔军校。应该说毛人凤是戴笠的贵人,使戴笠初识黄埔,并且虽然没有考上,但却凭空得到了大总统的赏识,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戴笠发迹,的确也没有忘了这位老乡的恩情,立即从浙江聘请他成为了自己的助手。
毛人凤神色不变:“私情是私情工作是工作,毛人凤不敢忘记这点。”
他和戴笠都有一个共同点,说话做事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年纪。
戴笠也没有说什么:“谷正伦也已经到了北京,带来了大批的宪兵,大总统这次特别指示,军队、宪兵将联手展开“风暴行动。,我工作站则全力配合。齐五,你带人去北府吧。”
“是,明白了。”
戴笠拿出手绢轻轻擦了下嘴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叠起、收好。
“风暴行动”风暴就要来了,很快就会席卷整个北京的“醇亲王”载沣并没有察觉到今天有任何的劓日。
打从自己的儿子“大清国的皇帝”溥仪跑到天津之后,载沣的确提心吊胆了很大一阵子,当初溥仪被从宫里赶出来,自己可是担保人之一这才让儿子住进了北府,谁想到儿子居然在旁人的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