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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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账。而且,我既然回来了,她若窜上撒野,自不会由着她。”就算姬莲毒,姬莲周围的人都毒,采蘩也不怕。有人送她几样防身的小玩意,她本以为没地方用。
“姐姐,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上回她差点害死你,你可别忘了。如今的三姐跟以前大不同,大概是在长辈们面前受宠,府里人人巴结着,她说话极有份量。”姬钥一点都不想靠近姬莲了。
“你们一个个把她说得那么厉害,我都想亲眼见识见识了。”采蘩一拍桌,唤外面守着的丫头们进来,准备去老夫人那儿。
姬钥无奈,“姐姐,你不是早就见识过了吗?”
“上回是我让她长了见识,怎么同呢?”采蘩走出屋子,看到许久不见的梓峰,于是微微颔首。
梓峰让开身,后面有几道高矮胖瘦不等的人影,“小姐,这四兄弟是黑酒屋掌柜介绍来的卫士,已经来了几日了,您看要不要用他们?”
“亲兄弟?”采蘩看他们年纪差得不多,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面相各异,却又有那么点神似。
四人齐刷刷说声结拜兄弟,又逐一介绍自己。
“丁大。”
“丁二。”
“丁三。”
“丁小。”
“名字挺好记。你们有何条件,可以先开出来。”她看看能不能满足对方的要求。
“每月每人黄金五两,包吃住,一人一单间,逢年过节随便给个三五十两的红包,就差不多了。听掌柜说你出得起,所以我们兄弟才来的。”丁大最矮小,脑袋却大,把脖子压不见了。
院子里人不少,但这时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黄金十两一个人,养这四兄弟一年就得要二百四十两黄金,还一人一间房,三五十两的红包居然说随便给。不是卫士,是讹诈的骗子吧?大多数人这么想着。
梓峰干脆说出来,“你们什么来历,竟敢如此大开口?有本事,跟我比一场。”
丁大拿眼角吊他,“我兄弟四人没啥来历,就是江湖日子过腻了,想找个富主养着,太太平平了此一生。这位小姐要是雇了我们,我们跟你就是一家的,不比。要是不用我们,跟你也没仇没怨,也不比。”
梓峰直了眼,当着四兄弟的面就对采蘩道,“小姐,小心他们来混吃骗喝。”
采蘩却面带微笑,“四位以前闯江湖时最拿手的本事是什么?”
丁口齐声,“取头割肉削骨!”
院子里顿时阴风簌簌,有人搓着胳膊,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那我就不能雇你们了。”采蘩仍笑,“我需要保护我和弟弟妹妹性命的人,而不是只懂取头的人。”
“等等。”丁小是最大个儿的,但有一双极不相称的小手,“你雇了我们,我们自然就会听你的话。你要救人,我们就救人。”
“而且一旦受雇,到死都跟着你了。别人出再多金子,我们也不会换雇主。”丁二少了一只耳朵。
“你付满三年之后如果付不出来,可以最多欠一年,然后我们兄弟就走人,不追讨。”丁三最正常,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就是看过之后,会记不起他的长相。
“我加一个条件,”采蘩觉得这四兄弟奇特得很,可以雇,“先用两个月,月银暂记账,只包吃住,得让我看到你们有真本事才行。”
“公平!”又是异口同声。
采蘩叫来林川,带丁大丁三换了管事的衣服,跟在姬钥的后面,让他们立马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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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
第202章 荷花卷,秋残云。
澄明园里来给采蘩开门的,已不是那时管花圃子的丁婆子,而是一个小丫头。虽然她没见过这个丫头,不过因为不常在府里走动,不认得也不奇怪。小丫头进去通报,没一会儿雯婆子来迎。
“婆子给蘩小姐十公子见礼。”雯婆子笑着福身,“佛祖保佑。老夫人天天为您抄经,这不,昨日一抄完,今日您就平安回来了。”
采蘩扶起雯婆子,“看来等会儿见了老夫人,我得磕头拜礼才行。”
雯婆子却道,“蘩小姐来得有些早,老夫人正在佛堂诵经,婆子领您去花亭坐坐吧,正对着后园半湖子荷花,漂亮得叫人眼迷。眼看气候快转凉,也就这时候最盛,再过几日便凋败了。”
“花虽然凋落,但能结莲蓬挖莲藕,饱过眼福又要饱口福,怪不得丁婆子说莲浑身是宝呢。”相较于雯婆子的说法,采蘩的话让人精神气足。
雯婆子长叹口气,“蘩小姐还不知道吧?丁婆子死了。”
采蘩神情骤冷,“怎么回事?”
“五月头上,丁婆子得了风寒。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谁知竟引发了癫痫症,又是大半夜里,等人发现已经迟了。可怜,她跟了老夫人一辈子,到享清福的岁数却走得那么凄凉。老夫人伤心得病了一场,一向入冬才犯的咳喘提早犯了,常常咳得睡不好觉,如今身子也弱着。好在,三小姐找了个偏方,缓咳十分有效。”雯婆子将采蘩引进亭中,让丫头们上茶,“大夫人二夫人都病过了,又轮到老夫人,再算上您的事,也不知今年是不是咱们府里犯了煞,从上到下坏事连连。”
都从病起。采蘩思量着,什么话都没说,只让雯婆子忙去。
“我看,这煞气多半就是三姐带来的。跑回娘家,大闹和离,还想整到我们头上来,弄得全府不安宁。”姬钥端起茶来喝,却被采蘩按下了,不由微愕,“姐姐?”
“小小年纪别喝太多茶,容易睡不好觉。”不得不谨慎。熟悉各种植物的丁婆子死了,老夫人病了,这园子里指不定有什么糟七糟八的东西。
姬钥虽然不明白,但他能看出来采蘩是认真的,便要放茶杯。
谁知,茶杯就落在丁三手里,“公子,我来端着行了。”背对着亭外的丫头们用手指蘸一下茶水,放进嘴里咂巴,又倒了一些在袖口,并对采蘩摇摇头。
采蘩有些高兴,身边有了懂毒的人。就冲这,金子不白花。
姬钥看着丁三的动作,终于明白采蘩不让他喝茶的原因,张口结舌地瞪着杯子,捏起拳头,目光骇人。
“蘩妹,十弟,你们也来早了?”娇声带笑,让一群丫头仆妇跟着,穿一身雍容华贵的牡丹云锦裳,以大小明珠做成了全套发饰,装点得超然脱俗的莲美人朝亭子走来。
姬钥哼了一声,连假客气都吝啬给。
采蘩则定心坐着,“三姐,别来无恙?”
“挺好的。”姬莲瞥过姬钥,双眉微微一挑,目光再与采蘩相对,“倒是蘩妹黑瘦了,需要养颜补身。我那儿有上好的珍珠粉和燕窝,回头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采蘩不推辞,“那就多谢三姐了。”
“自家姐妹,何必客气?况且,我能做得也不多。母亲说,你们四房主子少,又独门独院出入,用不了许多银子,所以下个月开始,给你们的月例减半,每季的新裳新料和四房的吃用也不另给了,都算在月例银子里。我好说歹说,总算让母亲同意十弟上学的费用一文不少。蘩妹恐怕得好好精打细算一番,若实在和不开,记得跟我说,我自己有些私房银子,能帮一定帮。”那张美丽的脸上无辜和同情的神情交混在一起,一丝阴险嘲讽的意思也不流露出来,她就好像世上最善良的姑娘。
这也是最让人厌恶的地方。做坏事,还要装十全十美的好人。
“什么?”姬钥跳起来,“大夫人说的,还是你说的?凭什么扣我们四房的银子?我娘在世的时候,贴补给府里多少银两。不说旧事,就是现在你还花着她的陪嫁买你这身穿戴呢。岂有此理!你敢扣,我就敢把铺子收回来,让你一文都捞不着。当我们爹娘不在,就能任你为所欲为了?”
采蘩抿弯了嘴,左手支起下巴,好笑斜睨着姬莲。
姬莲嘴角一勾,不急不忙坐在姐弟俩对面,“十弟,这话就不对了。莲园是四婶口头之诺,你反悔收回去,我也只能让。不过铺子的收益在你成年之前归公中,那可是白纸黑字写清楚的。而四房的例银有多少,由当家的人说了算。如今管公中的是我母亲,她若要扣减,除非是祖父母出面,不然你也只能接受。再者说,你觉得我们不公允,可你不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明明一年能有五万两的利润,你那几个大掌事每月却只交一千多两出来,你不但不帮家里,还包庇他们这些中饱私囊的下人,实在令祖父母心寒。”
“一年五万两,那是你说的。你不管铺子,倒能随便想多少是多少。只交一千多两?一年两万还嫌少,想要中饱私囊的人该不会是你吧?”姬钥鼓着腮帮子,满眼蔑视。
姬莲伸手,轻轻拉姬钥的胳膊肘,往她身边靠近,“十弟,四叔四婶走得早,三姐别的不担心,就担心一事。只怕你本来谦儒孝顺的性子,让人教野了。你看看自己,这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吗?”突然抬手,要抽姬钥巴掌。
“三姐,你敢?”采蘩可是紧紧盯着呢,沉声,不动,“这巴掌下去,我必闹得天翻地覆,谁都别想安生!你不信,只管试试!”
姬钥怒瞪着姬莲高举的手,“你一个庶出的,也敢打我?有本事,打下来啊!我还不信,在这个家里嫡庶可以不分高低了。”
就在老人家住的地方,大家都撕破了脸。半湖的荷花水中摇曳生姿,无人欣赏,只能顾影自怜。
“你们吵什么?老夫人在佛堂念经,需要清静。大的小的都不懂规矩。”亭外不知何时站着大夫人,面色暗冷,不苟言笑。
“母亲,我们闹着玩儿呢。”狠毒的眸光刹那清亮,姬莲走到大夫人身旁,亲热挽进她的臂弯,“我跟十弟开玩笑,他当真了,因此耍起小脾气。前些日子他不痛快,毕竟还小,哪里懂得人心险恶,以为那些下人以前好现在也会忠心。至于蘩妹,她是十弟的好姐姐,自然要护短的。您就别苛责他们了。”
采蘩看她口灿莲花得将责任推到自己和钥弟身上,还有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两副面貌,厌恶到极致反而笑了出来。
“大伯母,有些玩笑不太好开的。比方说,三姐姐挥手的动作,实在是像极了要打钥弟巴掌。钥弟还是孩子,不看在我义父母的面上,就是讲究嫡庶之分,也轮不到三姐姐来教训。”原来嫡庶有时挺好用。
大夫人冷冷看一眼采蘩,和以前那亲热劲儿天差地别,“莲儿既然说了是开玩笑,你们姐弟不必过于当真,大家都是一家人。”
好似刻意要显得公平,大夫人又转向姬莲,“你也注意些。十郎是四房嫡长子,由不得人随意冒犯,哪怕你年长于他。不仅因为你是庶出,而且也因为你是女儿,不可乱了纲常。”
姬莲娴静笑着,低头道是。
大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皮笑肉不笑,伸出手,“采蘩,你能平安回来,这可是大喜事。来,快随我进去给老夫人请安。”
采蘩扫过大夫人左手边的姬莲,一点都不想跟她平行,“大伯母,园子路窄,您和三姐姐走前头,我和钥弟跟着就是。”
大夫人心想,差点忘了这姑娘的冷傲性子。因此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姬钥对着姬莲的背影皱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