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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纸贵金迷-第146部分

小说: 纸贵金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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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谁的脑袋先落地。不信的话,只管上来试试。”

  “你还敢说你无辜?”正好抓住话柄,谋官阴险眯缝着眼,“杀大帅的话可是你说的,我们都听得真切,不杀怎能稳定军心!”

  谋官又扯喊道,“给我一起上!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几十人将手无寸铁的滕大将军围在中间,里外两圈慢慢往里挤拢。

  滕大将军了不起,一拳打趴下一个,夺刀就与这些人战到一块儿。不愧是领十万兵马,靠自己实力当上的大将军,一时半刻,那么多人竟拿不下他,反被他杀得东倒西歪,溃不成阵。

  然而,谋官一声唿哨,门外又进来三四十人,“早知道你不好对付,大帅特命我多带些人。告诉你,怎么挣扎也没用,迟早是死。”

  滕大将军虽然英勇,一口气杀退了第一波,但对方来第二波时,就有点力不从心。双眼血红想要杀出去,可身旁身后不断有人来袭,他恨不得生出七八只手。当然,手是生不出来的,反而受了几处伤。这时还能勉强避过,他内心却十分清楚,坚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被砍成肉酱了。

  “滕大将军可要帮忙啊?”

  在这片混乱中,如此悠闲淡定的声音令所有士兵停止动作,纷纷寻找说话的人。

  滕大将军刚听过这个声音,心中不禁升起希望,“你小子故意在一旁看热闹,想逼我就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环顾四周,最后在屋顶上找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逼大将军就范总比要大将军的命好。”独孤棠手中提刀,为了混进城,装成卖油郎,自然没法带剑,“大将军,只要你一句话,你我从此就是自己人。”

  谋官尚不自知大难临头,得意喊道,“滕迈,都找上门来跟你称自己人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滕大将军看看左右两边,已经没有选择,于是对谋官这么回答,“告诉宋定,是他逼我的。但凡他能给我留一点余地,我也不至于向周投诚。”忽然,面泛冷笑,补一句,“如果你能活着去传话。”

  竟不顾周围一群兵,他径直冲向谋官,大刀抡起就砍了过去。

  谋官不会武,眼见滕迈朝自己冲来,忙喊,“来人!快挡住他!”

  但,没人来阻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随屋顶上独孤棠一道落下的,有十几条黑影,手里都拿着官刀。黑影仿佛瘟疫,所经之处死亡就至,谋官带来的近百名士兵转眼死了大半。他们杀人,居然比切西瓜还容易。剩下的一看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哪里还会去给谋官挡刀?

  谋官见势不妙,拔腿就往外跑。只是他细胳膊细腿,跑不过滕大将军的刀锋。冷风吹过头皮,他命丧黄泉。

  日落天边,火烧云,照得院子血红,引来夏鸦觊觎。

  滕大将军将五色纸拼成的信往独孤棠面前一摆,“谁的馊主意?这可不止断了我的后路,还蠢到把造反的时间暗号都说给宋定听了。现在我们不能出城,如何传消息给肃公?”

  “滕大将军既然选定明主,后路宽阔得很了。至于时间暗号,以我的为准。”这也是独孤棠的另一项任务,“今夜子时打开东城门,城楼上火光全灭为暗号。”

  “这……”滕大将军明白了,“这五色纸是单用来陷害我的?”

  “说服不了你,却能说服别人。受齐帝暴*欺压的城中百姓是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容小觑。”独孤棠如此说道。不提采蘩,不认陷害。

  “就冲这纸,还有你这人,可见肃公手下无弱兵。”滕大将军已放开心胸,“不反是死,反了就当给我两个兄弟报仇。”终于可以不再为当初自己的误会郁结不休。

  子夜,东城门大开。罗扬率军进城,拿下霍州,还得了滕迈这一良将和十万兵马。而早知不妙的宋定带万余人从西门逃出。不料,却中独孤棠先锋军设下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采蘩,于良和语姑娘随后进城,在滕大将军府里刚安顿下来,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传闻说法。

  “姓宋的被活捉了?”其中这样的一条消息让于良跳了起来。

  “现关在府衙大牢,肃公昨日请义父前去商议如何处置他。”阿慕已非奴籍,作为义子,重新跟回滕大将军,他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

  “如何处置?”于良捏拳咬牙,“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被绑到霍州来,师父更不会死,当然应该血债血偿以命抵命。你义父与我师父是结拜兄弟,肯定会严惩他的吧?”

  “宋定是齐帝心腹臣子,他说他愿以齐军隐藏的布防点交换性命,义父和肃公已经同意。”阿慕平板着脸说完,看了采蘩一眼。

  采蘩正好与他对视,挑起黛眉,“看我做什么?怕我心中不平?”宋定是个该死的。

  “义父说,作为补偿,你们可去探监一次,怎么骂怎么打都行,只要留着他的命。”阿慕挪开目光。

  于良撇嘴,“不死不足以泄愤!”

  采蘩却道好。快要回南陈了,回去之前,有件事必须弄清楚。  
 
 
 

  
 
   第196章 送君千里,别?不别?

  府衙大牢。

  这次采蘩在牢外,宋定在牢里。

  遇到好人,坏人当俘虏都没那么凄惨,宋定毫发未伤,眼愣愣呆看着面前妖娆的女子,居然问道,“美人是谁?”

  采蘩觉得可笑,“宋大帅真是贵人多忘事,当**不仅在滕大将军府的地牢中见过我一面,还答应勒将军将我送给他。我是左大匠的弟子,姓童。”

  “你……”宋定眨眨眼,诧异道,“你是勒将军想要的那个女纸匠?”啊呀,错过眼了。姓勒的原来也不是个东西,故意不告诉他。对方竟是如此貌美的女子,怪不得那日一副猴急的模样。

  “正是。”采蘩抿嘴一笑,双眼妩媚,“可惜,我这人福薄,勒将军才许我荣华富贵,他就命丧九泉了。”

  “勒将军死了?”宋定方得知。

  “哦,死了,跟宋大帅一个毛病——好色。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丢了性命也难怪。”采蘩淡淡抿起唇,“他让人射穿了脖子,又让我刺穿了心脏,不太甘心却莫可奈何。他奉你之命来追杀我师徒,害我师父重伤不治身故,我难免报仇心切,下手狠了些。”

  宋定望着采蘩妖艳的面容,才发现那也是一张无情的脸,不由倒退两步,怕她隔着铁栅栏都能要他的命。

  “我……不是我,是勒将军硬要追你们的。而我本来想你们逃就逃了,反正也不用你师父再造南陈诏纸。”他眼睛骨碌一转,决定撒谎。

  “宋大帅不用怕。你如今是北周肃公和滕大将军极其看重的俘虏,我就算恨你,也不能因小失大,得罪了救我的恩人。我此来,只是问你两件事。”采蘩看宋定身上囚衣挺干净,显然未经刑求就急于要招供了。胆小怕死之人好对付。

  “童姑娘通晓大义,我宋定佩服。其实我早就看齐帝不顺眼了,总想弃暗投明。这回遇到肃公,我打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齐地的老百姓早点摆脱水深火热的日子。北周以后就是我的母国,我当效犬马之劳。”话里行间流露出谄媚相,好似也能在北周大展拳脚一番,“你有什么话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告诉。”

  “齐人劫持四皇子一事,你可是早就知晓?”采蘩却不跟他废话,直入主题。

  宋定摇头,“四皇子受伤的消息传来时,我也大吃一惊。在那之前,从未听闻。要是我早知道,根本就不会同意这般草率行事。万一四皇子有个好歹,南陈由中立转而助周,岂不是不妙?不知道是谁的破主意,不但弄僵了齐陈的关系,连带我的谋划也无法进行,气煞——”想起自己刚说弃暗投明,连忙改口,“也是北周得了天道,注定要赢。”

  采蘩不对他的虚伪做评说,又提第二问,“假诏调兵之策,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帮你出的主意?”

  宋定神情稍顿,嘿嘿笑道,“这等妙计自然是我一人所想,不然皇上,不,齐帝怎能封我为帅?”

  “那你真是神算,不但知道运纸车落单,还知道留我们几个纸匠活口。”采蘩冷笑,掏出怀里的婉蝉,似乎无意识,放在手中慢抚,“说实话,我就让你舒舒服服得穿干净囚衣。”

  “你不能杀我的!”宋定咽口唾沫,“我的命很重要,肃公他可指着我说布防呢。”

  “早说了不杀你。”采蘩示意守卫开牢门,“放心,我手上有分寸,会避开要害。以前我在人身上最多戳过十六个洞,人还有气儿。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多戳一两个?”

  宋定扑过来,紧紧拉牢铁门,不让守卫开锁,“等等,我说!”别说十七八个洞,一个洞他都不想有,“是有人帮我的。”

  “谁?”采蘩对守卫点点头,守卫退开去。

  宋定沉默片刻,再道,“你们南陈的二皇子。”

  “我不信。”采蘩面色幽冷,“二皇子是陈皇帝宠爱有加的儿子,何必与你齐人勾结?”

  “我没骗你。”宋定心想,反正北齐这回是灭定了,没必要隐瞒,“二皇子与我暗中常有来往。他虽地位崇高,却不像四皇子得天独厚,不但有当今皇后为之撑腰,又有士族大家的支持。陈皇帝疼爱他,但又始终不立他为太子,他当然要为自己图谋。每年,二皇子通过我向北齐皇后送上金银珠宝,而我们与他合作走私买卖,不断交换重要物资。这次的事只不过是我向他提出的一个小小要求罢了,实在微不足道。”

  “微不足道?他可知你们想要调动北江洲的陈军?”出卖国家的利益,达到自己的私心,这样的皇子能做一国的继承人吗?

  “知道又怎么样?那是他父亲的军队,又不是他的。你想想,此计若成,我北齐将助他成为太子。万一年迈的陈帝受刺激一命呜呼,他就直接称帝了。若是不成,他也一点损失都没有。说起来,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哪,什么事都得自己筹谋。”宋定还感叹上了。

  “照你说得他那么可怜,四皇子被劫之事也是他与你们齐人勾结所为?毕竟四皇子死了,他不就稳坐太子位?”采蘩状似不经意问道。

  “不会吧?在齐,二皇子一向只通过我,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都找我帮忙,这事却不告诉我?”宋定觉得不可能。

  “最后问你一次,是你让姓勒的杀我师父吗?”婉蝉出鞘,在铁杆上一削,铁杆断。

  宋定哪里还敢说谎,“真不是我。二皇子交待,一旦劫了人就一个都不能活着放回南陈,我只是照约定而已。”

  采蘩不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外面艳阳高照,以手挡住强光,突听独孤棠的声音——

  “问完了?”他靠着灰墙,一身旧青色常服,木环扣发,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却不能让人无视的气息。

  “四皇子的事确实蹊跷,而二皇子将我师父送到宋定手里,又嘱咐杀人灭口。”取她的命真是顺便的顺便。

  “既已确定,你可心中安然。”独孤棠随她慢慢走着。

  “是。”采蘩简短回答,又道,“何时送我们回南陈?”

  “明日一早,往江洲走,然后坐船入陈境。我要随姐夫北上攻打合州,不能亲送,就安排了央送你们过江。”他找她,也正是为了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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