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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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暂时退下?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转了一转就消下去了。因为那名女子并没有对她的观望表现出任何的诧异,只飘渺地瞅了她一眼,便又转过头去继续自己的摇摆颠簸了。
鱼非鱼便也乐得观看这不要钱的活春宫。别看她在“彩云间”混了几年,其实都是听的多、见得少。花娘们知道她的底细,倒不介意为她的文学创作舍身奉。然而,客人们却未必好说话。好几次她听人壁角给发现了,给骂得狗血淋头。
都说艺术源于生活,可是奈何生活不给她直面的机会?于是乎,她写出来的东西就总会有些隔靴搔痒的感觉,这弊病困扰她已有两世。偶尔回想起那一世,总会有些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做一回坏女人呢?狠狠地放浪一把,不说犒劳一下自己的身体,起码也能为自己的创作积累下一笔可贵的身体力行的素材吧?要知道,这边的条件可是样样不如那边,女子一旦与男人发生关系,就很有可能会怀孕。她学医不是心血来潮,私底下是想找到能够安全避孕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堕胎的药物不是没有,可是没有哪个医者敢配给你。万一出了人命算谁的不是?就算是花重金搞到了药物,也都是些会对身体造成莫大伤害的东西。
跟她的那一世简直没法比。那一世,大街小巷的店铺里,那避孕的器材药物全都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多方便啊!
不过幸好,今天终于让她赶上现场直播了。六对一哎,老天真是厚爱,上来就给她整这么大一阵场,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后的盛宴”?她、果真要完蛋了么?
摇摇头,觉得站的腿有点酸,干脆席地而坐,继续观摩学习。
榻上的女子忽然发出促急的呼喊,整个身体朝后仰成满弓的形状。
鱼非鱼暗中吁了口气,心想终于到了顶峰了。
那女子抽搐了几下,软软地倒下来。众女接住她,顺手将她靠坐在榻下。然后,又有一名女子爬到了榻上,叉腿坐下,重复起上一个的动作。
看到这里,鱼非鱼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声音既兴奋、又迷惑、且惊讶。乖乖咧,不是摆阔炫富,躺在榻上的那个人真的是就有那么大的胃口呢!
是天生异种?还是服了什么强效春药?这样的人物若是跟花魁踏云邂逅,会不会就是干柴烈火焚天灭地?猛男啊,猛男!去做春药生产厂家的代言人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青袖下的嘴巴刚刚咧开,眼前人影忽乱,一时莺啼呖呖、繁花委地。华丽典雅的巨榻上徐徐坐起来一个人。
霎时,花羞、月闭、鱼沉、雁落。满世界的芳华萃集于此,满苍穹的星子统作了他足下的铺垫。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美人”一词的真实性;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警告世人,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陪衬。
他似仙又似妖,若正亦若邪。每个眼神、每个举动,看似随意,却如绕梁的韶音,叫人回味无穷。
他肌肤莹润白皙,他长发似雪如云,他凤目似阖似睨,不能确定地朦胧、暧昧,像是一支罂粟花,以最轻薄的炫美勾起无间的沉沦罪恶。
鱼非鱼忘记了呼吸,也忘记的眨眼。在她的脑袋里好像有一支军乐队在演练,热闹非凡却也混乱不堪。
这一刻,她无比强烈地想念堇色。堇色,原来堇色是那般的真实可亲啊。不知道唐僧哥哥落到妖精洞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触?徒儿们虽然不是人,但是总比妖怪可爱啊!
☆、35玩味
眼前这妖孽,彻底摧毁了她以往积累下来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宇宙之间,果真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夜路走多了,总能遇上鬼”这种话绝对不是吓唬孩子的谎话。就像是《易》、像是《山海经》,不能因为看不懂、想象不到就否认其真实性。我生也有涯,所学也无涯呀!
想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热情激昂地飞跃奔跑了很多年,忽然一偏头,看到自己原来走在一条歧路上,认知的一切都是片面的、虚幻的,这残酷的现实叫人情何以堪?
眼前这妖孽,是为了摧毁世人的信念和意志而降临的么?
天哪,不带这么玩儿的好不好?当身边的人和事都变得苍白、空泛、味同嚼蜡,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不带这么以一概全行不行?
澹台清寂斜睨着不远处近乎石化的小人,从容诠释着她的神色。由起初的惊艳、垂涎,渐渐变为抗拒、愤慨、敌视,甚至还有些丧气、幽怨。他从未在一个人的脸上见过如此丰富的表情,仿佛是春来的庭园,姹紫嫣红纷繁却也活泼堪赏。
更重要的是,她竟然不怕他。明知他的身份却不惧不谄的,这还是第一个。
值得探究。
朝着依然有些迷糊的她微微颔首,未退却□的声音略显喑哑:“过来。”
平淡中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哦。”鱼非鱼机械地答应了一声,顺从地走过去。然而,才走了两步,突然清醒过来了:自己这是中邪了么?怎么说让过去就真的过去呢?
脚步戛然而止,看向那妖孽的眼睛里瞬间饱含了警惕。
这一清醒,她立马又闻到了那股诡异的香气。恶心的感觉又给换起来了。她慌忙举高了香炉,让整张脸都陷入浓浓的香烟中,这才生生地压下了胃里头泛滥的酸水。
“那个……不是我有心违逆阁下,实在是怕小可的贱躯玷污了宝地……”以静制动也是战术之一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条碧色的披帛忽然如箭矢般疾飞而来,在抵达鱼非鱼的身体上时,陡地幻化为青蛇一条,攫住她的腰身后,刷地又回到了起点处。
“啊?”鱼非鱼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一片赤红雪白,过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赤色似乎是妖孽专属的颜色,而那白色,分明是一爿胸膛。
这一认知如同火折子,引燃了她体内的干柴垛。“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顷刻吞没了她的人。
拗起干柴般僵硬的脑袋,垂死挣扎地瞪着眼前的妖孽,那工笔的凤眼深沉得望不见底。而她,就站在那悬崖的边缘。只消清风一脉,便能将她吹进无底的深渊。
出于本能的,她抓紧了自己的胸襟。
好在妖孽并没有什么动作,但只盯着她的眼睛,问:“知道为何会在这里么?”
呃,这是审讯么?跟她之前的预想完全不同嘛,没有冰冷阴森的囚室,没有穷凶极恶的狱卒,更没有惨无人道的酷刑。看来,她可以博个痛快的死法了。
暗中吁了口气,反问:“我说不知道,你老人家信不?”
事实本来就是,从被金丑等人追缉开始,就没有人告诉她理由。而且,所救助的那个人也并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自己有些失误。为什么事后没有问问戎歌的来处呢?
“为什么要抓我?”她得掂量一下自己活命的筹码才能确定该怎么做。
“通敌。”澹台清寂丹唇微歙,吐出来两个字。
鱼非鱼的嘴巴当下就合不上了:完了!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没想到戎歌竟会是个敌国人。怪不得金丑死命咬住她不撒手呢,这么大的事,不可以两手空空交差啊!
“我不知道,真的,骗你是小狗!”马上赶紧立刻十分果断诚恳地表态,“我只是出于医者的本分,解救了一个重伤的病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金护卫他们自始至终也没告诉我情况的严重性。有道是不知者不怪。对吧?”
“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肯定逃命去了吧?我又不缺长工,留他做什么?”回答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36染指
凤目淬上了冰凌,刺得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筋。直觉地想要躲避,可是那无疑证明了自己的心虚。于是,索性一咬牙,扮演起了局外人:“怎么,你们还没有抓到他?啧啧,真可惜!他答应给我五十两谢金,到现在连个影儿都不见。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诓我?咱们打个商量如何?若是抓住了他,能否麻烦跟我打个招呼,让我先收了他的诊金?大不了,我请你的人吃酒。”
妖孽歪着头看着她,没有丝毫被感化的迹象。
鱼非鱼因此更加慌张了,也更加地想要洗清自己的冤屈:“您能否告诉我,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好奇为她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凤眼泠然扫她一眼,若有若无地逡巡在她身上:“戎歌,天阙国瞟骑将军,与车骑将军浮槎并成为太子兼大将军舞枫的左膀右臂。先祖曾为我朝重臣,却与天阙暗中勾结,互通款曲。后被发觉,先皇仁慈,只判了个流放千里。不想却在途中遭天阙劫持了去,自此投靠敌邦,做了叛臣贼子。戎歌此次潜入我朝,其目的就是窃取朝廷机密。这样一个威胁国家安危的人,却被你一句‘不知情’给放走了。你说,你要死上几回才能抵销你所犯下的罪孽呢?嗯?”
那末音似商量似询问,却是一丝温度都没有,就像是一根冻得挺硬的木头橛子,直不隆冬地戳入她的身体里,当即她就变成了中药铺子里的干蜈蚣了——因为绑上了夹板,整个都是笔挺笔挺的。
她忽然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就说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果然,那五十两黄金不是人赚的。之前只道是捡了个大便宜,戎歌那莽汉没有理财观念,经不住她的胡搅蛮缠,张口就给出了五十两的酬金。可是,照而今的情形看,这五十两得的太不值了!天阙国的骠骑将军呢,年俸万石,五十两,简直是在拿她取乐子。
愤愤地转着眼珠子,看着妖孽的目光,平白多了几分幽怨:“假如说,我当时举报了他,您老人家能赏我多少银子呀?”
肯定不止五十两黄金,一百两总还是能拿得出手吧?百两黄金可兑换成白银千两。在平芜城里,寻常的平民一年也就用一两多点的银子。那么,这千两白银不但可以供她奢侈过上一辈子,临老还能享受到一副高规格的檀木棺材,并良田一方,保个尸骨完整呢!
唉,投资失误啊失误!这“低吸高抛”还真是个技术活儿。不具备精准的市场洞察力和敏锐的嗅觉,果然要遭庄家的宰割。
几根白玉般的手指搭上了她的颈项间,指端流泻出的炽热灼痛了她的肌肤的同时,也唤回了她的梦游。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是么?”清冷的一句,彻底绝灭了她的幻想。鱼非鱼那叫一个绝望啊,心底倒希望戎歌能够安全返回自己的国家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只要活着,保不准哪天就能还了她的金子呢。嗯,就当是长线投资好了。中间就算会经历坎坷,也胜过跟这个妖孽打交道。她不是什么君子,那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拿去诓书呆子们吧,她本身就是一商人,讲利不讲情。没利益的事,做了就是个二百五。
心头一怒,嘴上可就管不住了:“我一黄口小儿,不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们所谓的蜜糖,于我无异于砒霜。嗄!——你、你做什么?!”
羽毛般拂在颈间的手指忽然划过前胸,突突两下,扯开了衣裳的系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贴着她的肌肤滑翔至肩膀,一把扣住了她单薄的肩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及由肩头扩散开的热度激得鱼非鱼打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