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盲流的情爱旧事-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家听着,今天下雨,不用去干活了,放假一天!”狱警对大家说。
“哦,哦!”大家一阵欢呼!大个子更是兴奋得一把将狱警抱起来转了个圈,也顾不了他满身的雨水!狱警在大个子的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放我下来!”
待再次站在地上,狱警继续说道:“等一下大家过去吃饭,九点钟必须回监舍!这里就交给你了,秦大桂!”
“是,王警官放心,保证不捅娄子!”大个子说!
姓王的警官交待完没有锁门就走进了雨中,留下一屋子的人都在那里乐呵,欢庆这难得的休息日。
大个子秦大桂猛敲了一下瘦猴的脑袋:“狗日的,难得这么个休息天,今天给老子好好捶捶!”
“好咧!老大,我包管你舒服到家!”这贱种,仿佛大个子交待他做的事,他都兴奋!
雨稍小了一点,大个子秦大桂指挥大家去饭堂吃饭。
圣华还赖在床上呢!我和眼镜去叫他起来,他翻了个身:“我不去,再过一会儿就出去了,到外面再吃!”
“那万一你舅舅赶不过来呢,你昨天就没吃,还不吃饭会饿坏的!”眼镜说。
“他肯定会来的,他没来之前,我肯定不吃饭,如果他不来,我就是饿死在里面,也绝不吃一口监狱的饭!”圣华的倔劲儿我算是领教了!
既如此也没办法勉强!我拉了眼镜,同大家一起冒雨跑向饭堂。我谨记昨天胡老头的话: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一定要保全好自己的身体,身体垮了,可真的是一无所有,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要吃,有什么吃什么,保持身体必须的能量!
早餐每人一碗稀饭,两个馒头,还好没有被大个子秦大桂和瘦猴勒索,勉强吃了个半饱。吃完早饭,照样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遗憾的是屋外下着雨,大家只能在饭堂里面自由走动一下,可这也比锁在监舍里面强多了!
九点钟,各仓“犯人”准时随仓主回到各自的监舍。
回到监舍之后,狱警又进来点了名,确认人数无误后,再次将铁门锁上。
“老大,来点什么节目?”瘦猴一边替大个子揉着背,一边讨好地问。也够难为他的,一边侍候人家,一边还要绞尽脑汁驳人家的欢心。看来走狗也不好当啊!
“不是新来三个吗?让他们每人给老子出个节目,大家伙儿跟着一起开心一下!”大个子说。
“老大好主意,我这就办!”瘦猴说完把头撇向我们:“喂,你们三个!老大给你们机会,好好展示一下你们的艺术细胞!要么唱个歌,要么跳个舞,让大家乐呵乐呵!谁先来?”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表演什么节目啊!我和眼镜你瞪瞪我,我瞅瞅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是不会,主要是在这么个场合,真的没办法拉下脸来对着这么一群人搔首弄姿的,尤其是瘦猴和大个子这两个人渣,他们是我们心中不共戴天的仇人啊!明明被他们骑在头上拉屎,还要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他们强颜欢笑,我们的人格何在?但是如果不按他们的要求办,恐怕又得受一番罪了!
正自犹豫不决,大个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没人开始?是不是要我亲自出马?”
“哎,我说你们三个怎么回事?老大的话听到了没有?”瘦猴也跟着叫起来了。
“我们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还是请别人吧!”眼镜说。
“不会?看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肯定都是有文化的人,怎么不会呢?”瘦猴说:“不要骗人啊,小心挨揍!”
“等等!”大个子拉了一把瘦猴,指着躺在地上的圣华:“我要先看他的表演!”
“听到没有?”瘦猴马上跑到圣华跟前:“你躺着怎么回事,装死啊!快起来,给老大表演个节目!”说完就在圣华身上踢了一下。
“啊!”可能是踢到圣华的旧伤了,圣华大叫了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表演你妈个B!”
“哟嗬!又长能耐了!”瘦猴一下子就来火了:“老大,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替你教训他!”
“我自己来!”大个子可能也火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说:“昨天老子没亲自给这小子见面礼,他心里不舒服呢!”
“对对,老大!这小子贱,你好好给他长点见识!”瘦猴说:“你尽管使劲打,我来给你扇着风!”
我一看情形不对,圣华已然如此,再打可真会被打坏!连忙上前制止:“仓主,他还没有准备好,还是我先来吧,我给你唱首歌!”
“不行,我就要他先来!”大个子推开我。
圣华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我偏不唱,有本事你把我打死……”
“啪,啪……”圣华话未说完,脸上就被一连扇了四个耳刮子。
“好,好,好耶,老大打得好!”瘦猴在一边鼓掌叫好!
“你唱不唱?”大个子虎着脸问。
“不唱!”圣华一边脸已经被打得通红,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可嘴上还不服气。
大个子一抬手,将圣华的左手抓住,然后旋转180度来一个反锁,将圣华死死地扣住,再掐住他右手的骨节使劲一捏,圣华立马疼得呱呱大叫。锁手骨节的游戏我小时候经常玩,只要手指被人捏住,(奇*书*网。整*理*提*供)越挣脱人家捏得越紧,疼得也就越厉害,何况现在是人高马大的大个子用此法来对付瘦弱的圣华!
“你唱还是不唱?”大个子问。
“我唱,我唱……”圣华在巨大的痛苦面前不得不屈服了!
“耶!还是老大厉害!”瘦猴待大个子松开对付圣华的手,连忙迎上去:“辛苦了,辛苦了,我给你按按!”
“快点唱!”大个子对圣华狠狠说了一句,然后回到自己床上。
“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监舍里面响起圣华有一句没一句带着抽噎的歌声,那大个子和瘦猴听得可高兴了,也许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唱的什么呀,死人了?”监舍的门开了,进来一名狱警:“谁叫圣华?出来一下……”
第十六章 脱离苦海
圣华马上停止了唱歌,拿起自己的包,快速走到监舍的门口,然后用食指点着大个子和瘦猴:“你们两个狗日的,除非在这里面躲一辈子,否则我就卸掉你们的胳膊肘!”
“小子,你狂什么?还没打够是吧?”大个子又要冲上去打他,被狱警挡住了:“不要乱来,回去!”
圣华一闪身跑到门外,然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在这里面窝着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到外面去逞能去啊!”
“他妈的,我揍死你!”大个子一脚踢了过去,门已经被狱警关上了,一脚踢到门上,疼得他嗷嗷叫。这下可把他彻底惹毛了,冲着满屋子的人大发淫威:“不许笑,谁再笑我撕破谁的脸,他妈的,气死我了!”
瘦猴又在一旁挑拨离间,指着我们对大个子说:“老大,他们是一伙的!”
大个子拿眼瞪着我们:“滚过来!”瘦猴在一旁又乐开了。
我和眼镜一齐走过去。
“仓主,我们只是一齐进来的,之前并不认识,您可别误会,我们两个一直都很配合的!”眼镜说。
“真不是一伙的?”大个子不相信。
“真的不是,否则我们不也和他一起出去了吗?再说……”
“不是就好,否则你们就麻烦了!”大个子不等我说完:“我对你们两个印象还不错,别跟我作对!”
“是是是!”我和眼镜连忙点头。
“继续表演节目!下面轮到谁了?”大个子问瘦猴,意思是再次将场面交给瘦猴来掌控。
“你们两个谁先来!”瘦猴冲着我们叫起来。这小子本来就唯恐天下不乱,想借大个子的手来整整我们两个,没想到大个子却对我们如此宽容。
再也不能推托了,我和眼镜对视了一下,我说:“还是我先来吧!”
眼镜点了一下头。
“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歌,叫流浪歌!”我说。
监舍里面响起了我的歌声: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岁月花
把我的泪吹下
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走过了多少年华
春天的小草正在发芽
又是一个春夏
……
本来就对这首歌比较熟悉,此番离家,一路上经历这么多的磨难,使我更加百感交集,特别是此刻身处特殊的环境,前途一片渺茫,使我更加怀念在家的日子,所以唱出来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忧伤!一曲唱罢,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满屋子的人自始至终都静静地听我唱完这首歌,没有一个人起哄和打闹,就连瘦猴和大个子也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也许是我的歌声勾起了他们心底的某些东西,让他们陷入了沉思。
整个监舍陷入空前的静寂……
监舍的门开了。
“刘洋!出来一下,有人找你!”一名狱警站在门口喊。
我对眼镜说了声:“我去一下!”就随狱警走了出去。
是圣华找我,他和他舅舅坐在看守所的会客室里面等我。
“我马上就离开这里了,谢谢你在里面对我的关照,还有眼镜!”圣华说。
“祝贺你,出去之后好好工作!”我羡慕地说。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圣华说。
“我……”
“你有没有什么熟人在这附近,又不方便联系的,我出去之后给你带个口信,让他来保你出去!”圣华说。
“这,方便吗?”我说。
“方便,我舅舅是从广州开车过来的,只要你的朋友在珠三角,我一定帮你把这个消息带到!”圣华指了指他的舅舅说。
“是的,你们也算是患难之交了,你但说无妨!这里的确不是人呆的地方!”圣华的舅舅笑着说。
“那我想想!”我说。
我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姜云,可随即又否定了!那么还有谁呢?我在珠三角可是举目无亲啊!不对!还有一个人——许甜!对,就是她!
“我只有一个认识的朋友,是个女孩子,也是前些日子坐火车出来的时候才刚认识的,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帮我?”我说。
“你说说看,再怎么样都试试再说!”圣华说。
“她叫许甜,住在清淅镇的梅田路126号3栋2层!”我把许甜留给我的地址写了一张纸条给他!
“就清淅,很近的嘛,我们马上就去!”圣华的舅舅说。
“但是我没有把握她能来!”
“没关系,我们帮你把口信带到,她能来最好,不能来,我让我舅舅再给你想点办法!”圣华说完,给我一张纸条:“这是我舅舅的地址和电话,如果三天之内你的朋友还没有来,你就打这个电话!你如果出去之后,一时没找到工作,也可以到广州去找我们!”
“那太谢谢你和你舅舅了!”我感动的说。
“圣华没说清楚,身上的钱不够,不然的话我一起把你们三个保出去!”圣华的舅舅说。
“那好吧,你保重!”圣华说:“有机会我们在外面再见!”
“好的!谢谢你啊!”我握了握圣华和他舅舅的手就离开了。
在回监舍的路上,我鼻子一酸: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一路上,让我在这么多的陌生人当中,结识了如此多十恶不赦的混蛋,给我带来了重重的灾难,同样也是在这么多的陌生人中,我又结识了这么多的好人,他们处处无私地给我提供各种各样的帮助!我不明白善与恶怎么在不同人的身上,表现得如此的分明呢?
回到监舍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拿眼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