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玩家-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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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杯酒有毒!江怀柔同南烛目光碰撞在一起,俱感震惊难以置信。
毒酒,他竟然赐自己毒酒……倘若不是最后一刻突变心意的话,如今要死的便是自己了吧?江怀柔忍不住大笑着拂袖而去。
“江汝靖你给朕站住!”南烛怒气冲冲叫出他的化名,“把解药交出来!”
有没有听错?南烛竟然跟他讨解药!这出戏又唱的什么,栽脏陷害还是李代桃僵?
见一干官员皆视他如洪水猛兽,目光愤慨恨不能将其亲手除之而后快,江怀柔笑着将所带的瓶瓶罐罐全都掏出来扔到地上,“你不是一直很有本事么,解药就在这里,你自己找罢。”
“拦住他!”
两个侍卫立刻将刀架到了江怀柔脖子上,锋刃冷光刺灼着他的眼,江怀柔却不觉得有丝毫畏惧。
待太医赶过来时,苏瑞早已气绝身亡,好好一场喜宴,却活生生折腾出了条人命。
南烛走到江怀柔跟前,目光复杂道:“你若恨我便冲我来,何必牵连他一个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自己何尝不无辜?江怀柔笑道:“我不恨你,因为你不配。”
李瑞怕他激怒南烛,立刻挺身而出,“臣相信江大人绝不会此类事,请皇上三思……”
南烛闭起眼,“此事朕会亲自调查,先送江大人回永乐宫,除非有朕的手谕,否则任何人不得进出。”
“皇上……”
“给朕闭嘴!”
李瑞看江怀柔离开后,才小声道:“短短一眨眼功夫,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下毒不被人发现?”
“那倒未必,”他身旁的面具人冷笑道:“此人诡计多端,当初我还不也是吃了他的亏?李将军认为苏公子的身手能强过我?”
“他为什么要下毒?动机是什么?”
“动机?”面具人猛然揭开脸上面具,指着脸上两个耻辱的‘娼。妓’反问他,“我跟他素不相识都被弄成了这幅模样,更何况是被皇上宠爱的苏公子!”
李瑞握拳道:“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南烛冷冷瞥他一眼,“你跟他关系很好么,怎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席宴上很快空无一人,南烛躺坐在椅子上,提着酒壶自语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做身不由已……谁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真能醉一次就好了,什么事都可以不必理会。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酒应无酒泉……”
南烛一边自语一边猛灌,酒壶被他远远扔到一边,重新提了一壶来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感觉快要醉了的时候,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进来,“皇,皇上!”
南烛对着闯进来的婢女不满道:“发生什么事了,慌张成这样子?”
“江公子他……”
南烛心一紧,酒意立刻褪了个干净,翻身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他突发心疾……”
“那还不去请太医!”
“回皇上,太医已经过去了,只是说事态严重,务必要请您过去一趟……”
“愣着做什么,快点跟上!”南烛二话不说立刻走人。
来到永乐宫后,太医正在廊下徘徊,看到他后欣慰道:“皇上,您终于来了,老臣正有要事回禀……”
南烛正色道:“他病情怎么样了?”
太医忧心冲冲道:“病情暂时算是稳定了,不过……”
“有话直说,但讲无妨。”
“江公子近来过于劳累,再加上心事郁结于胸,已有油尽灯枯之相……”
南烛胸口一紧,拉住他的手腕,“你说什么?!”
太医唯唯诺诺道:“皇上,老臣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时间,请尽意避免他大悲大喜,最好事事都顺着他意,如此调理得当或许还可以活三五年……”
“你下去忙吧,”南烛怔了许久后松开手,在太医离开之后一拳击打在石柱上,“三五年,三五年?”
门口缠绕着安心定神的脑髓香,炉火放在床前烧的极旺,房间暖的像春天一样,江怀柔躺在床上却没有半点生机。
南烛摆手让下人退出去,自己悄然走到床前坐下来,手指极轻的抚摸江怀柔的脸,“还是这样的性子,早知道会有今天这局面,我当初就不敢招惹你。现在进退两难,这可要我怎么办呢?”
江怀柔似乎听到了声音,抖了抖睫毛微微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后又迅速合上,微微皱眉,脸上显示出痛苦神色,声音沙哑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怎么,知道我快要死了,所以才来可怜施舍我一次?”
南烛收在袖中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松开,脸上镇定如常道:“只要你开口,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如果要你永远不觊觎月华,你会答应么?”
见南烛默不作声,江怀柔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既然做不到,又何必拿这种场面话来糊弄我。”
南烛道:“除了这一件事,其它我都依你。”
江怀柔道:“除了这一件,我其它什么事都不要。”
安静了会儿,南烛道:“你之前不是想要出宫么,待你这次病好了后,我就放你走。”
江怀柔眉尖紧蹙了下,下一刻却笑了,“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有两件,一是五十岁时带碧瑶出宫,二是轻易相信了你的话,把自己当成一个傻瓜。如果你这次是说真的,当真愿意放我走,那就请不要派人跟着我,永远不要打听我的行踪,以后倘若狭路相逢,也要装作跟我素不相识。否则的话,我宁愿死在这里。”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南烛感觉喉咙像被人卡住了,每吐一个字都极为困难。
江怀柔摇头,“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之前你救过我,对我的诸多好,这两年……我也算是一分不少的还了你,我们如今两清了。”
南烛替他掖了掖被角,“好,我答应你。”
江怀柔听脚步声在耳边渐渐远去,眼角却忍不住一片湿热。
哭什么,没出息!他在心里狠狠骂自己,你又在渴望期待着些什么,想听他的解释还是道歉呢?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南烛,他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南烛跟江怀柔性格不同却又相同,江怀柔为了自己想要的可以牺牲一切,自知生命有限所以只为贪图快乐随意。
南烛亦是如此,不过他想要的要更实际一些,为了到达目的他可以牺牲掉一切,包括所有快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谁能肯定他们追求的是对是错。
待过了年后,江怀柔才可以尝试着慢慢下床。
外面天气似乎暖和了一些,屋檐上冰雪融化着往下滴答滴答的流淌着,花园泥土里似乎也长了些绿意。
夏天他曾跟束青在这里拾花酿酒,放风筝。
园子里青藤下,他正午时常揣本书坐在这里休息。
廊亭下,符离对他言笑晏晏……打量着四周熟悉的一切,他突然泛出些许不舍。
这感觉来的离奇,在离开生他养他的月华时似乎都没有这么牵挂过。
束青拉住他的手道:“公子大病初愈,还是要记得多注意休息。”
江怀柔道:“没关系,这几年承蒙青姐照顾,我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日后你若有缘去到月华,上安王府或者信王府,报出我的名字自然会有人替我招待。”
“公子……”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吧!”
束青对着他哽咽,将怀包袱递过来,“这是公子的东西,皇上派人送过来的。”
江怀柔打开看,原来是那日宴席上丢下的各种药瓶。这些药全是他在夜池宫中研制出来的,如今大都失了药效,而他再也没什么精力和心情去做这些东西了。
“带着也没什么用,麻烦青姐给扔了。”
束青点头,“我把这些药瓶拿走,其余这些财物,公子一定带在身上,出了宫后用得着。”
江怀柔轻笑,“青姐心意我领了,不过他给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想再要。”说罢坐上马车,放下布帘,冲前面的车夫道:“我们走吧。”
马车慢慢驶过去把宫殿抛在身后,江怀柔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感到难以明状的寂寞失落。
从此,那个总是笑的居心叵测、在床上戏弄他、说是要宠他一世对他一辈子好、又辜负了自己信任的人,再也与自己不相干了。
74
74、形同陌路 。。。
江怀柔来到同纪定约定好的客栈,遣送走秦江海,对他道:“你是个人才,不应该跟着我被埋没。我知道你妹妹尚在宫中,回去找她吧,依南烛为人应该不会为难你。”秦江海面色沉重的告辞而去。
这些日子纪宁因为担心江怀柔,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圆脸活生生变出一个尖下巴来,兴高采烈的询问道:“公子,我们离开京城,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啊?”
江怀柔沉思片刻,道:“去瑶兰吧,那里好歹还有个落脚的地方,说不准能碰上符离跟杜英呢。”
两人雇了个车夫跟辆马车,连夜离开京城。
纪宁路上只喝水极少吃东西,如此这样过了两日,江怀柔才渐渐察觉出不对来,便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手伸过来我看看。”
纪宁老实伸出手,“没什么,只是胃口很差,近来都不怎么想吃东西,闻到气味就想吐。”
江怀柔只觉他手心潮热,替他把了脉后忧心冲冲道:“还有哪里不舒服?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啊,有时觉得胸口很闷,晚上睡觉会出很多汗。”
“这里,疼不疼?”江怀柔用手指点着他胸口处。
“好像……疼,又好像不疼。”
“这种情况多久了?”
纪宁想了想,道:“也就这大半月时间,公子,我应该没事吧?”
“没,没事。”江怀柔有些恍神,把身上的狐裘脱下来给他披上,“不过还要找个大夫看看,开些药吃,这样总饿着可不行。”
纪宁推托道:“还是不用了吧。”
江怀柔态度坚决道:“不能讳疾忌医,有病一定要及时去看,以免给耽误了最侍治疗时机。”
“可是公子,”纪宁吞吞吐吐道:“咱们带的钱不多了,还要留着路上用呢。”
他连夜收拾行李,一时情急居然忘记了带钱,两人此行费用还是秦江海掏出来的。江怀柔没有什么金钱观念,再加上出宫时恨不得与南烛一刀两断,哪里会再拿他的钱?
也是到了现在,江怀柔才体会道什么叫做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咬了咬牙道:“身体要紧,先看病再说。”
纪宁小声道:“这荒村野外的,看病又贵又难……咱们这点钱,一路上吃烧饼馒头或许还能抗到瑶兰,若是看病,恐怕连出诊钱都不够。”
竟然已经窘迫到如此境地了么?江怀柔问他,“咱们还剩下多少钱?”
“十五两。”
这么少啊,江怀柔沉默了下来。
晚上在一座小镇歇脚,江怀柔下车便去找了当铺,将自己一块贴身玉佩当了。
老板看他脸生,再加上又要的死当,本来价值连城的东西却只给了他五十两。
江怀柔问:“这些钱够请大夫么?”
老板笑道:“瞧公子这话问的,倘若是头疼脑热之类小病,够您请十个八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