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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远溪 作者:neleta-第9部分

小说: 远溪 作者:neleta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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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们毕竟是30多岁的成年人了,曾经的恨与怨在十几年的岁月洗礼中早已变成了淡漠。回首过往,他们要恨要怨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谁都无法代替他们承受。
  
  拿过一根烟,他点燃,缓缓吸入一口,再缓缓吐出,只觉得空荡荡的心被缕缕菸丝填满,然後暂时带走他心里的忧愁。青春期的他很少吸烟,成年之後反而烟瘾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爲什麽,但没有克制的意思,想抽的时候就抽,不想抽的时候也吸上两口。也难怪有人说烟酒是排忧解愁的最佳良药。不过他不酗酒,他可以忍受自己变成烟鬼却无法忍受自己变成酒鬼,那样太难看。
  
  非周末的上午,对很多人来说正是忙碌的时候,曾经他也是这很多人中的一员,甚至只会比他们更忙碌,一天睡三个小时都是奢侈的。不过在他的公司和势力发展更加成熟的现在,他可以悠閒地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告诉秘书不要让人打扰他。
  
  仰头吐出一口烟雾,他想到早上接到的一通电话,是母亲打来的。一是希望他这周能回家吃饭,二是希望他能把被他派到非洲的弟弟调回来。他只说他知道了,至於同意与否,他没有表态,母亲也无力强逼。12年,他变了很多,那个曾经专制地令他发狂、令他发誓要报复的父亲也同样变了很多。变得如今他唯一能报复的就是少回家,少见面。至於他那个被他派到非洲拓展业务已经三年的弟弟,再在那里磨练磨练吧。
  
  他那个世上唯一的亲弟弟,逼走了他最爱的人。20岁时,他可以狠狠揍他一顿以宣泄他的愤怒,但在他27岁回国之後他已懒得再去揍他。以磨练为由把那个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的弟弟派去非洲,一是对他当年所为的惩罚,二来也确实是磨练他。展家的男人,总要学会独当一面,有一天他离开后展家也不至於乱了阵脚。
  
  私人电话响了,他伸手拿过电话:“喂。”
  “苏南,是我。干嘛呢?”
  “发呆。”
  “呵。”对方在电话里轻笑,然後说:“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今晚回家吃饭,我答应了。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还是你回你家?一个人做饭很无聊啊。”
  想想,他灭了烟头:“我也回家好了,我懒得听我妈跟我念了。”
  “我吃完饭就回去,要带啤酒回去吗?”
  “我买吧,我应该比你早到家。”
  “OK。”
  
  挂了电话,他转动椅子面朝落地窗,窗外是一栋栋林立在都市的高楼大厦。他又拿过一根烟点燃。和12年前相比,这座城市可谓是面目全非。不仅城市变了,人也变了,而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他们依旧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对他和邵北来说都无比重要的人,重要到寻找他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唯一。
  
  和展苏南的悠閒不同,在瀛海另一座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乔邵北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不像展苏南喜欢在安静中发呆,他比较喜欢在忙碌中忘记一些烦恼,一些不知什麽时候可以解决的烦恼。而最近他和展苏南刚刚成立的医院正好分散了他大部份的精力,虽然他不懂医,但作为投资人和最大的股东之一,他可以操心的事情很多。
  
  “叩叩叩”,有人敲门,乔邵北头不抬地说:“请进。”门开了,他这才抬起头,看到来人,他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满是期待地问:“怎麽样,有线索吗?”
  来人是乔邵北的手下,叫左青伟。他把手上的一份资料交给乔邵北说:“我们的人在关庆找到一个老人,她说12年前她曾捡到过一个浑身是伤的外地青年,那个人在她家里住了三个月后就离开了。据她的描述,那个人很像顾溪。我们的人给她看了顾溪的照片,她确定是顾溪。”
  “什麽?!”乔邵北噌地站了起来,脸上是狂喜,“後来呢!她知不知道小河去哪了?!”这麽多年来他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可是令乔邵北失望的是,左青伟蹙眉道:“顾溪的喉咙似乎受了伤,他和那个老人在一起的三个月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後来他不告而别,老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走。我让他们以关庆为中心继续找下去,顾溪走的时候身上的钱并不多,应该还在北方的某座城市。”
  “小河的嗓子受了伤?”乔邵北的眼神滑过阴鸷,立刻道:“你亲自去关庆跑一趟,我要知道那三个月里小河的一切。”
  “是。”
  
  想了想,乔邵北又道:“你带上虎子一起去,开车去。”
  “我马上动身。”
  朝乔邵北点了下头,左青伟转身开门离开。失踪了三年回来后,乔邵北和展苏南带回了一些他们自己的手下,这些人的来历不明,但深得乔邵北和展苏南的信任,是两人的特别助理也是保镖。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慌乱,乔邵北马上拨出展苏南的电话。还在对著天空抽烟发呆的展苏南懒懒地接过电话,两秒钟后他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猛地站起来的身体撞翻了手边的烟灰缸。
  “你让青伟顺道过来我这里,我让庄子和健斌跟他们一起去。”
  “好,我这就打电话给青伟。”
  
  这边一放下电话,那边展苏南就手不稳地按下内线,直接对秘书说:“让庄子和健斌马上来见我!”
  “是,老板。”
  3分钟后,展苏南的两位手下庄飞飞和陈健斌就来了。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后,展苏南说:“要随时向我报告。”
  “是。”
  庄子询问道:“老板,海中哥刚才打电话说让我过去他那边一趟,我怎麽跟海中哥说?”
  “我来处理,你和健斌马上下楼,伟青他们一会儿就到。”
  “好!”
  
  两人没有任何迟疑地离开了。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展苏南剧烈地喘息,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有小河的消息了,12年来他们终於有小河的消息了!如果12年前他们有能力去寻找小河,他们也许早就找到了他。可是他们不得不用7年的时间来让自己变强,再回来后他们却悲哀地发现他们丢了小河,几乎是彻底地丢了他,他们找不到他了,哪怕他们的事业触角伸得再长,他们也无法得知有关他的丁点消息。
  
  警局查不到有关他的户籍信息,银行也查不到他的帐户信息,他“听话”地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不愿意给他们一点後悔的机会。终於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於!想到乔邵北在电话里说的一件事,展苏南脸上的狂喜瞬间褪去。拿起电话,他拨通魏海中的手机。
  “苏南。”
  “海中哥,我临时有事派庄子去办,你那边我一会儿派大牛过去。”
  “不是什麽要紧的事,我过去也一样。”
  
  眼神暗沉,展苏南直接问:“海中哥,当年展苏帆是不是伤了小河的嗓子?”
  “噶?”对方明显一愣,然後不确定地说:“我遇到的那次没有,後来小河走的时候有没有我不知道。怎麽了?”
  “邵北那边的人查到了小河的消息,但好像小河伤了嗓子,不能说话。”
  “什麽?!”正在和女朋友约会的魏海中丢下女友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你们在哪里发现的小河?”
  “12年前有位老人捡到小河,後来小河走了。”
  “现在呢?”
  “不知道。”
  
  魏海中的脸色沉了下来,脑袋里迅速地转过无数个念头,然後说:“这件事我来问,虽说过去了这麽多年,咱们已不是当年的咱们,但还是要万事小心。老爷子那边还是不要那麽快让他们知道你们一直在找小河。”
  “给他知道了他也做不了什麽。”
  “小心无大过。”
  “……好,我听你的。”
  “那你等我电话,我去套展苏帆的话。”
  “嗯。”
  
  站在不远处,魏海中的女朋友倪红雁很不是滋味地看著他在角落里跟人说悄悄话。她和魏海中在美国相识,後来爲了他她放弃了美国的高薪回到国内当一名普通的儿科医生。她确定魏海中是爱她的,但是对方却不愿意结婚。每次她一提到这个问题魏海中就不吭声。有一次她逼急了,魏海中告诉她他曾经做过一件错事,在弥补了他犯下的错之前,他不会结婚。
  
  那时候看到魏海中眼里的痛苦,她让步了。可是魏海中却不愿意告诉她他犯下的错误是什麽。而像今天这样避开她和别人说悄悄话更是经常的事。倪红雁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是魏海中的女朋友,她希望能得到他全部的信任。但尽管不是滋味,倪红雁还是忍了下来。她爱魏海中,她深知如果放开这个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一个像魏海中这样的好男人。所以尽管有时候会难受,她还是假装让自己不在乎,她相信总有一天魏海中会告诉她原因。
  
  而另一边,得了展苏南命令的庄飞飞和洪建斌从电梯里出来直奔大门口。两人没有时间回家收拾行李,打算等到了那边之後再买换洗的衣服。走得太过仓促,庄飞飞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撞在了一起。看也没看对方一眼,甚至没说一声抱歉,庄飞飞推开女人就走了。瞪著他的背影,被撞疼的女人气愤地喊道:“撞了人不会道歉啊!”而庄飞飞却是头也不会地大步走了。
  
  “过分!没礼貌没素质!”揉揉被撞疼的肩膀,徐蔓蔓郁闷极了。和她走在一起的人劝道:“算了,蔓蔓,那个人好像是大老板身边的人呢。咱们这种小小的实习生别说被他撞了,就是被他打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哼!老板身边的人就了不起吗?”徐蔓蔓走进电梯,按下21层。
  对方八卦地说:“你知道咱们的大老板有多神秘啦,公司的高层都很少有人能见到他呢。听说大老板这个月都会在总公司坐镇,张姐也说了,如果我们表现得好就有机会留在公司,说不定还能得到大老板的赏识留在大老板身边呢。”
  
  徐蔓蔓斜瞅著和一样是实习生的闵朱丽,了然地问:“你最近在看什麽小说?”
  闽朱丽立刻不好意思地说:“呃……总裁系列言情小说。”
  徐蔓蔓朝天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接著她摇摇头,楼上闵朱丽说:“小说就是小说,咱现实点行不?我对什麽留在大老板身边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我是学会计的,也没那机会。倒是你,秘书系毕业,还有点可能。”
  “呃,呵呵,我也只是幻想,幻想。”闵朱丽傻笑。
  
  21层到了,在财务部实习的徐蔓蔓和闵朱丽就此分道,把她刚刚奉命从集团的一家子公司拿来的资料交给上司,她趁著去茶水间倒水的机会给老家的亲人打电话,述说她刚才受到的委屈和这段日子被压榨的郁闷。
  
  “小叔。”
  “怎麽啦?”
  “我好痛哦。”
  “哪里痛?去看医生了吗?”电话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著急,猛烈咳嗽了几声。
  “不是。我刚才从外面回来,被公司的一个男人给撞了。他不仅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把我推开就走了。”
  “那是太过分了。撞伤了吗?”
  “没撞伤,但是肩膀好痛。”
  “……”对方叹了口气,然後心疼地说:“一个人在外面很辛苦吧。要不要考虑回来?”
  “不要。”生怕对方以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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