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黑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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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趴在铁门前焦急的想着。从冯老师十二点半走后,两个小时的等待让张永弟烦躁不已,脚底下都是烟头,一包烟只剩下两支了,而尿水也再一次撒湿了张永弟的裤管,这是张永弟无可奈何之作。
到了三点半,地上又多了两个烟头,才看见黄昌杰走了过来,张永弟心跳特别快,比当初打群架还要紧张。
“阿叔。”张永弟乖巧的叫着,黄昌杰点点头开门说:“你不满十八岁,zha药是假的,又没伤到人,而且出发点又情有可原,于情于理,你最多也就罚款拘留两三天就完了,可你现在没有户口,没有身份证,谁能证明你不到十八?如果有人真的要搞你,这事就难了。”
张永弟一听,知道事情的关键转机在黄连素和周世荣的身上,除了他们,谁还会和自己有仇?便急着说:“那我要怎么做?赔钱?”
黄昌杰解开张永弟的手铐,点点头说:“你很聪明的嘛,一点就通,赔钱,不是一个,是两个。本来你让冯老师去找黄连素说说,看他要多少钱,只要他同周所一说,再写保证书,这事就完了。可你早上打了刘康,节外生枝,这事就不好做了,如果他要报复,谁也帮不了,毕竟他哥是所长,什么都由所长说的算。”
张永弟摸着的手腕说:“那刘康,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重呀,到现在都还没见他回来?”黄昌杰笑哼哼的说:“伤倒没什么,脖子就扭了一下,明天就好了,他不用回来了,赔了人家钱,他的事就完了。”
张永弟问着:“他是犯什么事呀?”黄昌杰说:“晚晚喝酒打架了,把人家的手都打折了,他想仗着他哥不赔钱,就抓他了,现在赔了,就没事了。”
张永弟心花怒放的想着:“不回来最好,白让我担心了一个下午,真是天助我也,你们还想让我赔,哼,别想了。”
张永弟说:“叔叔,等会冯老师过来,我就让他去和他们说说。”黄昌杰点头说:“这样最好,那你就等了,我先回去了。”
张永弟一抬头,脸色变了,他看见刘康歪着脖子慢慢的向他走来。刘康头顶上包扎着白色小方块棉纱,眉上擦着红药水,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和善的微笑让张永弟泛起阵阵鸡皮疙瘩,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说的似否就是刘康这一类人,张永弟咬了一下嘴唇,痛感让自己很快镇定了下来。
黄昌杰笑着说:“刘康,怎么,他一个孩子,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刘康笑笑的说:“我有什么和他计较,我也没那个胆呀,我只想找他聊聊,问他是怎样单挑人家二十个侨队的?怎样拿zha药去吓黄连素的?”黄昌杰锁上门说:“那你们慢慢聊,我回去办公了。”
刘康递过一支烟说:“小子,裁在你手上,我倒还不冤,叫什么名字?”张永弟盯着刘康,手没动,如此和颜悦色,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说说你来的目的吧。”张永弟冷冷的说。
刘康点上烟说:“人小脾气大,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够牛逼的,我看跟你挺有缘的,你的事呢,我帮你搞定了,等下你就可以回去了。”
张永弟难以置信的望着刘康:自己打了他,他出门之前还恨不得吃了自己,现在却帮自己搞定了这事。“你说吧,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是说和你有缘吗?”刘康打着哈哈说。“说吧,有什么要求?”张永弟还是不冷不热的说。
“好吧,我看你的身手不错,而且你收破烂也赚了不少钱,我想让你来帮我看矿,一个月四百五,怎么样?当然,不答应也没关系,你还是做以前的事。”刘康说完又重新递了支烟给张永弟。
张永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点上了。看矿,听老变说过,挺轻松的,主要是看工仔和机器,不要让工仔乱来就行了。经过了这事,自己名声是大了,但以后去收破烂,人家也会怕,不会多与自己交易。跟了刘康,自己也有了个靠山,工作也稳定,出了什么事都有他罩着,不用像今天这么惨了。“好吧,只要能出去,我一定帮你。”张永弟思量后说。“放心了,你等着,我去叫人放你,对了,你现在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张永弟。”“张永弟,好,以后我就叫你小弟。”刘康笑哈哈的说着。
当张永弟和刘康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后,张永弟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自己处心积虑了逃狱方案用不上了,还做了刘康的手下,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冯老师不用担心了,望着高挂的太阳,张永弟喃喃自语的说:“明天,又是怎样的生活?”
三十一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张永弟坐着刘康的125摩托车,身上只挂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几套衣服,家里的东西还是老样子,只是卖掉了一些废品,并没有因为帮刘康做事就全部处理掉,说不定哪天还要回来?
冯老师听到张永弟说帮刘康做事后,直直盯看了张永弟两分钟,才说:“刘康还是有些本事的,既然刘康帮了你,你又心意已决,老师也不说什么了,做什么事,都要力所能及就行了,不会做的,尽量不要抢着做,要多看多想。搞矿不像其它工,水银机器都挺危险的,如果实在不想做了,就辞工,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事处理不了的,可以过来跟老师商量商量,多注意一些身体。”
车子很快开到了刘康的工地,这里离农场一队只有一里路,都可以看得见连队的房子,离机关也就五六里路,开车不用十五分钟。
张永弟一看,工地并不大,最多五百平方,四周都是人高的杂草荞灌。正南是四间并排的红泥茅草房,三间做卧室,一间做厨房。东面也有两间茅草房,正北和正西都是一间只有框架的草亭。西边的草亭较小,长七米,宽三米五,里面放了一台碎石机,机子后面五米处有一长方形砖砌池,三十立方左右。北面的草亭较大,里面是两个池子,一个高出地面半米,一个是挖坑砖铺的,一高一低成阶级状并排,落差一米五,高的池子放满了金矿沙,里面撒着氯化钾,流酸,石灰之类的药(也叫氰化沙),有三十五立方,低的用来接水,有二十五立方。
三个工仔正在厨房边刷牙洗脸,他们看见刘康来了,都叫了声:“老板。”刘康点点头,指着张永弟说:“这是你们的新伙计,叫张永弟,那是酒鬼,陈皮和毛皮。”张永弟对他们笑笑的说:“以后大家叫我破烂就行了。”
酒鬼四十岁左右,肩宽膀大,平头方脸,浓眉大眼,四方大嘴,胡茬从颧角延直下额,呈U字形,额头轻呈蚯蚓般的皱纹,皮肤古铜色,一看就是苦力活能干的老手。
陈皮年纪三十上下,个头一米六六左右,圆脸短发,大鼻小眼,眼里布满红丝,一脸疲惫之色,肌肉发达,双手粗糙,手掌厚厚的一层黄色的茧皮。
毛皮五十岁年纪,长脸大耳,少许白发夹在黑发中,面部浮雕般的皱纹显现了岁月的痕迹,一笑便露出一口黄黑色的牙。
老康带着张永弟走到北面的大草亭处。
小池子里装着金黄色的水,正中上平放着两根大木梁,两米宽。木梁上排着木板,板上又放着席子,一张灰色的蚊帐围着席子,里面还睡了两个人,原来这是一个简易的床。
两池子的贴壁处放了两个白色大胶桶,已经盛满了金黄色的水,胶桶里装了三分之二的长条形银白色锡泊片,这是用来吸附水里的金粉,两桶间隔着四米。大池底开了两个口,两根白色胶管从口中凸出,从桶口下二十公分穿过,金黄色的水便流入两桶内。桶底处又开了一个口,口处又衔接两根管子,桶里的水又从这洞口流入小池子。墙角上还有一台抽水泵,不断的抽着池里的水往大池里灌,保持氰化沙的湿度。一个月后就把锡泊片收集起来,经过水银(汞)的加工过滤提炼出金子来。
后来,张永弟才知道这种聚金的方法叫做:矿堆浸场,严重的环境污染,是国家明文禁止的土氰化炼金。
刘康叫着:“老皮,老变,起床了。”
两人听到老板的声音,掀开蚊帐,睡眼朦胧的爬起来,两人都只穿着三角码,老皮说:“康哥,你来了,有什么事?”刘康拿出了一沓钱对着老皮说:“刚才毛驴打电话说有货拿过来,这一千块钱给你,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永弟,你们安排安排,好生照顾,我先回去了,小弟,你有什么事就跟老皮说,他会替你搞定的。”
张永弟对老皮也不算陌生,初二时的群架就有老皮一份很大的功劳,只不过交流得相对少一些而已,而老变更是相熟。
老皮对着张永弟笑笑后说:“老变,你带破烂去老吊隔壁那房,跟他说说一下做事的情况。等下买菜,让毛皮多买一些,顺便拿一箱啤酒回来,吃饭的时候再叫我。破烂,昨晚搞了通宵,太困了,等下醒了再跟你聊。”说完倒头又睡。
老变带着张永弟走到东面的两间茅草房,推开一间,里面一张简陋的单人床,破旧的席子,老吊蜷着一张红色的被子,枕头底下露出黑色的刀柄。床头摆着一张木桌,镜子,梳子,荼杯,笔和本子都扔在上面。右角墙角放着几捆电线,床尾放着一台柴油发电机,整间房子看起来非常狭窄。
老变揉出眼屎说:“康哥被你打了,想不到你还能帮他做事,你运气真是好,我以为我们几个会上去劈了你。这是老吊睡的,走,到隔壁去。”推开另一间,二十平方,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两张被子外,就是十几袋的矿石粉堆在墙角边,一张油布盖在上面,一个人住还是挺宽的。
老变走过去掀起草席,一把锋利的西瓜刀摆在那里,“这刀,给你,门后还有钢管,我们做的事就是不要让人家来抢矿和注意工仔,不要让他偷矿偷线就行了,不过,酒鬼跟康哥几年了,他是放心的,你这草席等会可以拿去洗一下,如果被子你觉得臭,也可以拿去洗洗晒晒。”张永弟把包扔在床上说:“这矿这么重,他怎么偷?”
老变伸了伸手臂扩胸笑说:“你以为他是偷一包包呀,如果是好矿,他是一小袋一小袋的拿到别地方去藏,积少成多,懂不懂?”张永弟指着说:“他们有搞过?”老变摇头说:“他们没有,是以前的工仔,给老皮他们打了半死。”
“以前有没有人来抢过?”张永弟走出门问,老变摇头说:“一直都没有,哪个这么大胆?不想要命了,也不看看这是谁开的?”张永弟说:“那要这么多的打手干嘛?才三个工仔而已。”
“到时候挖矿的时候,人就不够用了,而且康哥有时去别地方开赌档,也要带一两个人过去,人是不会多的。等再过多一个星期,池里的金就可以收了,到时发钱了,我们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去找姑娘,嘻嘻……”面包向往的说。
张永弟陪笑的递上烟说:“你是怎么跟康哥的呀?”老变接过放在耳过说:“还没刷牙呢?前年春节的时候,康哥开大小,就叫我去当拖……”张永弟插入说:“什么是拖?”老变解释说:“就是康哥给我钱,让我去赌,三五十的随便下,我又总是老赢,吸引别人来看来赌,这就是拖。”张永弟说:“你老是赢,是不是庄家会摇子?”老变点头说:“会一些,肯定没有电视上面这么吹牛,他会给点指示,比如说竖大拇指就是开大,竖小拇指就是开小。”
张永弟笑说:“原来开大小是这样的,以后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