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远,似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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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霁远收到她的短信,只是微怔了一下,接着无奈地摇头,叹了叹气。
“霁远,我真是服了你了,连着三天在办公室里打吊针也不肯去医院。”跟他说话的,是一个年轻高挑的女孩,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衫,显得人格外修长干练。
“我根本不想打吊针,要不是哥和你……”
“你少罗嗦,要不是霁适知道你发烧了,你就发展成肺炎了。”那女孩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他的鼻子。
林霁远侧了侧脸,伸手把躺椅又放低了些,闭上了眼睛。
“你的女朋友呢?她怎么不陪你?”女孩在他面前坐下,好奇地问。
“我让她先走了。”他仍旧闭着眼睛,小声地说。
“我早就说过,你有严重的自闭症。”女孩立刻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说完,看了看躺椅上那张消瘦的脸孔,声音柔和了一些:“你不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有人陪的话,会好一点吗?虽然我是个医生,但是很多事情,都是药解决不了的……”
“让她看见我难受,只会让我更难受。”林霁远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接着,便长叹了一口气。“心疼别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婉婷,我想你应该明白。”
谢婉婷怔了片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凑近了一些,想了一下,开口说:“霁远,你上次去法兰克福做的检查,结果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你觉得呢?”他睁开眼睛,对上她的目光。
“你肯定没事吧?不然怎么会回来就跟她在一起了?”谢婉婷笑着说。“你跟霁适可不一样,他没心没肺的,只图眼下开心就好,你一向想得多……”
林霁远没有回答她,只是叹了叹气,再一次闭上眼睛:“婉婷,我累了,想睡一会。”接着,便恢复了沉默。
谢婉婷气得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连叫了几声霁远,他都不答应,知道他已经不愿再说,只好拿过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
没过两分钟,躺椅上的人倒发话了:“婉婷,帮我把外面她位子上的靠垫拿过来吧。”
谢婉婷无奈地放下鼠标,走到外面未若的办公桌边,拿了她椅子上的棉靠垫走回去,林霁远伸手接过,抱在怀里,像是有些满足般地,静静地睡了。
从KTV出来,已经是十点多了,未若一边下楼,一边接到林霁远的电话。
“我现在真的到家了。”他特地拿家里电话打过来。
“嗯。我也回去了,你好点没有?”她这边有些吵,只好很大声地问。
“好多了,没事。”他咳嗽着说。
未若蓦然觉得火很大。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人?三岁孩子?还是个白痴?什么都不打算告诉自己,躲来躲去,躲什么呢?
恍惚间,她停下了脚步,立在楼梯上,已经快要发作:“你到底……”话没说完,忽然背后有人撞上她,她重心不稳,顿时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周围一片惊呼声中,她揉着胳膊爬起来,还好,她本来只是站在两级台阶上,虽然跌倒在地,形象尽毁,但是似乎并没有哪里受伤。
“未若,你没事吧?”撞倒她的人,竟然是许言。
“没事,你干吗呢,走路也不看脚下。”未若扶着楼梯扶手,仔细感觉了一下,并没有太大的不适,只是膝盖有些酸疼,估计是刚才落地的时候,撞到了一下。
“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熟人,回头看她呢……”许言不好意思地伸手扶她。
未若低头重新把电话放到耳边,刚才摔倒的时候,她神奇地紧紧握着手机。
“未若?”林霁远的声音似乎更沙哑了几分。
“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声音,她的眼眶都有些红了。
“怎么回事?”他着急着问。
“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前面一点点的不开心,浑身无力地靠在楼梯扶手上,声音更是软绵绵的。
“受伤了没有?”
“没有……我没事。”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只是摔了一跤,没受伤。”
“嗯。那……”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早点回去,路上当心。”
“……噢……好,你也早点休息,拜拜。”未若挂了电话,站在楼梯边愣神。
她怎么会想起来,爱上这样一个连一点甜言蜜语都不会说的人?虽然她说了自己没事,可他也没问她哪儿疼,也没安慰她一下,直接就让她路上当心……
她坐在沙发上卷起裤腿看着膝盖上那块青紫的时候,心里仍旧暗自抱怨。
以前跟韩苏维在一起的时候,她以为,他肯定是世界上最镇定的男人。有次她上体育课,被一只迎面飞来的足球正砸在脸上,鼻梁极酸,当场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带着她去医务室,检查了一下发现一切正常,便送了她回寝室。
“怎么办?明天起来,肯定肿成一片,怎么见人啊?”她拽着他的衣袖,这次,是真的郁闷得要哭。
“不会肿的。”他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我说不会肿,就肯定不会肿的。”
“万一呢……怎么办啊……”她晃着他撒娇。
他无可奈何地拍拍她的脸颊:“那我陪你翘课回家,就不用见人了。”
她很希望他能抱着她,像其他男孩一样,哄着她说:“宝贝,没事,你最美了,肿起来也美。”可是他没有,只是理智地找了个解决办法。
现在换了这个林霁远,倒更厉害了。
她真是郁闷,爱上这样一座冰山,不让她靠近,不让她关心,心里有话也不跟她说,甚至,连安慰也没有一句,这样,算是冷战吗?她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眼泪就开始慢慢聚集,只觉得委屈,难过,心寒,一股脑地泛上来,咬着嘴唇,心里翻江倒海。
第 22 章
未若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居然尖锐地响起来。
她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会是谁半夜冲到她的家里来。她的心跳,一下子便加快了,而她也从未如此强烈的希望,真的是他来了。
开了门,她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却一时间懵了。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闪过的惊喜。 似乎是走得急了,他有些气喘,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红潮。
“霁远,你……”她走近了一步,感觉到膝盖上有一点微痛,不由自主地弯了弯腰,皱起了眉头。林霁远立刻走进来,一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她便情不自禁地踮起脚,抱住他。
因为还在感冒,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沙沙的,似乎带着整个身体起伏一般。而他的温暖,转眼便融化了她心底小小的委屈和不满。
只是,他似乎温暖的不正常……
“你怎么穿那么少?”未若摸了摸他的背,现在还是春末,晚上的气温,不过二十几度,他竟然只穿了一件衬衣,而且还在感冒着。
他没回答,只是手臂紧了紧,牢牢地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低凉而沙哑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摔疼哪儿了?”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肩膀上,只想哭,又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住,眼泪才总算在眼眶里转了个圈,又收了回去。
他如此慌乱地赶过来,只为了当面问她哪儿疼。
“……膝盖。”她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坚强的样子,吸吸鼻子,软绵绵地说。
林霁远二话不说,拉开她,蹲下来看她的膝盖,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皮肤,接着抬起头来,仰面看着她:“淤青了,家里有冰块吗?”
“没关系,不是很疼,一点点而已。”其实看到他,疼痛就已经好了一大半。
“去拿。”他毫不犹豫地命令她。
“噢。”未若点点头,转身刚走到一半,鬼使神差地回头一看,发现林霁远伸手抓住了门口鞋柜顶端的把手,试图要把自己从地上拉起来。她只是知道,他的腿不那么……健康,却并不知道,连蹲下再站起来对他来说,都有些艰难。
他低着头,专心地应付着腿上的痛楚,这两天他一直在低烧,烧得全身都痛,否则,也不会如此狼狈,他只想快点站起来,并没有发现她已经转身面对着他,盯着他的双眼,已经满是泪水。
他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一抬头,便发现他想把她支走的借口,根本没有奏效,她就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咬紧嘴唇看着自己。
一向沉稳镇定的他,从未如此慌乱过,只觉得手足无措,像是顿时被人脱光了衣服一般。
“冰块呢?”他定了定神,抬起头,低沉着声音问道。
未若走进了一步,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霁远,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
他惊讶极了,她一向的温柔,忽然间毫无踪影,反而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未若仰了仰头,不想让眼泪就这样掉下来。看着他难受,竟然比自己的伤,更痛。
林霁远从未被她如此抢白过,一时间,有些愕然。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信任你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有些火气,一副被人拆穿还要狡辩的样子。
那几天以来,一直压抑着的委屈,便随着他这一句语气强硬的说辞,一瞬间爆发出来,未若又走近了一步,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能跟林霁远理论:“你生病了还留在公司里加班,又撒谎跟我说已经回家了,那天吃饭,你偏要在饭桌上刁难我,可想问的话又不问清楚,不是不信任我是什么?”
他又是一愣,原来她竟然从那天晚上回来,就已经心生不满?他强逼自己按捺下那满肚子的纠结,却惹恼了她?
“问,你要我问什么?问你跟他,到底有过什么关系?在一起多久?还是爱他多深?深到现在都要叫他阿维?”
听到他语气里,那许久没有听过的,带着怒意的冷嘲热讽时,未若竟然无法控制自己,本能似地后退了一步:“原来你憋了那么多天,难怪病一直好不了。霁远,我告诉你,我跟他,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我们以前确实是在一起过,这也是事实,如果你偏要吃醋,我也没有办法。”
她不愿再辩解什么,只是走到沙发上默默地坐下,低了头,不敢去看他。其实说完那些话,她便已经后悔,他那样着急地赶来,自己却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她咬了咬嘴唇,闷着头生自己的气。
许久,她偷偷地抬了头,看见林霁远仍旧站在原地,只是眉头紧蹙,又像是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直用手撑着身边的鞋柜。看着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衫,已经有些微皱,雪白的衣领,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未若忽然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或许这些事情是应该说清楚,但她挑了个并不恰当的时机……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看见他那熟悉的气势逼人的目光,她忽然害怕了,不敢再跟他对视,便移开了目光,看着他的手指。他一直紧紧地握着柜门的扶手,从她这里,远远地,似乎都能看见那紧绷的指尖。
像是酝酿了很久,他终于才开口问她,那声音,仿佛冬日的寒风吹过原野一般冰凉:“你们……以前……在一起多久?”那样简单的句子,也被他说的支离破碎。
未若竟然翘起嘴角,微微地笑了起来。他终于憋不住,终于问出来了,她一直在想,他一直表现得那么淡定,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才会问韩苏维的事情,可原来,他还是介意的。
“四年。”她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膝盖,那里似乎还有他触碰过留下的淡淡体温。“大三开始。”
“他去法兰克福念书,所以你就……”
“对,所以我就做空姐,为了能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