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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倾泠月第四部---洞庭镜花-第17部分

小说: 倾泠月第四部---洞庭镜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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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起来,而且从宜王接案以来,府衙便成了王爷办事及歇息之处,吉庆祥等官员全放其假让其回家去。 

   

  十一、龙宫自倾 

   

  七月二十五日。 

  “王爷,为何眉头不展?”秋意遥一进书房即见宜王正对着满案的状纸皱着眉头。 

  “你看看这些,看到这些你叫我如何能展眉!”宜王扬扬手中那一迭状纸,“这水家实想不到竟罪孽至此!真是百死不足惜!” 

  秋意遥却并不去看那些状纸,而是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问道:“王爷,至今未有行动,是在等待什幺吗?” 

  “对!”宜王放下手中状纸,站起身来,“我不但要除水家,湘君城这一干贪官、脏官我也要一并扫去!” 

  “等更新的情况出现?或等他们狗咬狗?”秋意遥浅浅一笑,果然如此。 

  “对,至今日我还未收到任何状告吉庆祥等的状纸,”宜王负手绕案而行,“哼!这个吉庆祥,这个湘君城没有一个官是清白的!” 

  “王爷,有一人还是可取的,可说是这湘君城唯一的清水了。”秋意遥却道,并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宜王。 

  宜王接过摊开,然后抬首问道:“陈令?” 

  “嗯,陈令,青莲县令。”秋意遥点头道,“当日湘君城外众官迎王爷驾时我即见此人眉宇间气度不凡,因此暗暗留心,府衙中查其资料,吉庆祥给的批语全是‘持才傲物,目无长上’,这些日子派出的打听消息的人也有回报,百姓间却是盛赞此人刚正不阿,可说是这城里唯一肯为百姓作主的人。” 

  “哦,这样吗?”宜王细看着手中的资料,从陈令的出身至政绩详详细细的全部列在上面,“这是你整理出来的?” 

  “嗯,王爷既来了湘君城,便不可屈了此人,且连日来王爷为着水家之事颇为操劳,此人正好可为王爷重用,为王爷分忧。”秋意遥看着神情颇为疲倦的宜王道。 

  “本王知道了,等下我即派人召他前来。”宜王点头收起手中的资料,“其实你……” 

  “王爷,还有一事要注意。”秋意遥却连连打断他后面的话,他知道他会说什幺。 

  “什幺事?”宜王闻此不由问道。 

  “京城。”秋意遥目光移向屋顶,“京城之中既也有水家的靠山,那便不得不防,能让水家纵横如此的靠山绝不简单,若其在皇上面前进谗,那王爷功亏一溃。 

  “那不妨。”宜王却道,“皇兄信我,我信皇兄,所以无须担心。’ 

  “哦。”秋意遥闻言不由双眉一扬,然后轻轻一笑,“如此就好。” 

  竟然有这样的君臣,这样的兄弟,这样的情谊,这样的信任!世间有几多呢? 

  “我倒是担心水家那边,我这几日不动手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我要一举除尽!但水至天却不会如此有耐心,我就担心他狗急跳墙,做出什幺举动来。”宜王道。 

  “那王爷也不必担心。”秋意遥道,“水家已在我们监视之下,而青、莲台兵权已在程氏兄弟手中,且我已让程观派一千士兵驻在城外,随时候命,至于府衙,就交给我罢。” 

  “嗯,有你安排我也就放心了。”宜王赞赏的看着他,心中终于明白为何皇兄这般想要得到这个人才,就是自己也心动了,不想放他走了。 

  这个人,仿佛世间万事都在他的掌握,那种料事如神的智能,那种自信却淡定从容的风采,实在让他叹服!书上盛赞的那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人就是此等模样吧?! 

   

  而同一时间,水家。 

  水至天的书房中,水至天及三子皆在坐,似在等什幺人,半晌后,水至天站起身来,在坐前走来走去,似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过一会儿,只见几名仆人走进来。 

  “人呢?”水至天瞪着那几人问道。 

  “回老爷,吉大人说偶感风寒,不能前来。” 

  “回老爷,陈大人说公事繁忙,不能前来。” 

  “回老爷,谢大人说夫人生病了,不便前来。” 

  ………… 

  几名仆人一个个禀报,而水至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一掌拍下,上好的檀木桌便给他拍散了架! 

  “全不能前来?!这些混帐东西!”水至天怒声大骂道。 

  “你们退下。”水家长子水朝辉挥退仆人,然后看向父亲,“爹,现在如何是好?这些个大人现在竟是迫不及待的要和咱们撇清关系了。” 

  “哼!有那幺容易撇清吗?”水至天冷冷一哼,“我若死,必叫他们陪葬!” 

  “爹,现在先别管吉庆祥他们,而是我们怎幺办?二哥如何救他?”水家三子水朝宾道,“那些贱民们全递了状子告我们,而宜王却至今未有行动,不知有什幺主意?掉得人心颤颤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水至天怒视水朝宾一眼,“可这宜王软硬不吃,根本无法打动!”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水朝辉道。 

  “哼!为父是这样的人吗?”水至天目露冷光,双拳紧握,骨头咯咯作响。 

  “那爹你有什幺法子?”水朝宾焦急的问道。 

  “我自有打算,你们这几天只要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就行,别再惹出事来。”水至天告诫两个儿子,“落云呢?哪去了?” 

  “不知道,自那天他打二弟后,就再也没见他回来过了。”水朝辉答道。 

  “喔。”水至天闻言眉头一皱,却又未说什幺,只是眼中闪着精光。 

   

  深夜,一条黑影避开守卫,悄无声息的潜入府衙,身手敏捷,并未惊动任何人。 

  黑影直往府衙后院而去,此时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回后院休息了。 

  只是他才踏入后院院门,突然一缕箫音响起,细细柔柔如在脑后,黑影一惊,忙转身回头,箫声止了,而后面却无一丝灯光,无一人影。 

  正惊疑,箫音忽又在脑后响起,黑影迅速转身,箫音又止,依然无人影。可黑影此时却不待箫音再起而猛然又转身,本打算这一次在箫音响起时能将吹箫人逮住,谁知他却转个了空,箫音还是在脑后响起,还伴着一声轻笑,似自己的举动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而自己按着对方的预测行动而让其觉得好笑。 

  黑影这下知道遇着了高人,且自己的行踪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下,当下马上飞身后退,退至墙边飞身而起,越过墙落在府衙外,而那吹箫人竟并未阻拦他,任之而去,只是落地时耳边似听得一个温和的轻语“员外小心”。 

  黑影当下冒出一身冷汗,全力往家而去,不敢再留片刻。 

  黑影一直往水家奔去,不从正门而进,而是飞身跃进院内,转转拐拐进得一座楼中,点燃一支烛,然后拉下面罩,赫然是水家之主水至天。 

  只见他望着烛火出神,双手抵在桌上,似全身都在抖动,震得桌子吱吱作响,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咚咚。”忽听得敲门声响。 

  “谁?”水至天低喝一声。 

  “爹,是我们。”门外传来水朝辉的声音。 

  “进来。”水至天边答边解下身上的黑衣。 

  门开了,进来水朝辉,身后跟着水朝宾。 

  “爹,怎幺样?”水朝辉进来就问道。 

  话一出口就听得“嘶”的一声,水至天将黑衣一撕为二,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 

  “不成。我一进去就遇着了高手,可恨的是我竟完全不知他藏身何处!而我一举一动他却了若指掌!”水至天在桌旁坐下,想起刚才所遇,依然觉得可怕可恨! 

  “啊!竟有这等高手?连爹也胜不了?”水朝宾惊道。 

  “我本来打算潜入府衙将宜王刺死,一来宜王一死,此案必断,二来将此罪嫁祸与吉庆祥等,三来将不利我水家的所有证据全毁了,四来宜王之死必震惊朝野,成为皇朝第一案,那皇上及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移些此,而放松对我水家的注意,那我们便可喘一口气而另作打算。可此人却将我之计划全部打断!”水至天恨恨的道。 

  “这下可怎幺办?再也没办法了吗?”水朝辉问道。 

  “除非另有一高手与我合作,他去引开今日府衙中吹箫之人,而我再见机行刺!”水至天眸中闪着凶光。 

  “这一时到哪去找这幺一个高手。”水朝宾跺脚道。 

  “落云呢?去把他找回来!”水至天却吩咐道。 

  “爹,难道你叫七弟帮你?他虽是武当弟子,可那三脚猫的功夫连个家丁都打不过,更逞论那个胜过您的高手。”水朝宾一听不由嗤笑道。 

  “你这蠢才,懂什幺!”水至天一瞪他,“落云的武功还在我之上,只是平日里他装疯卖傻罢。” 

  “什幺?真的吗?”水朝宾一听不由喜道,“那我马上派人找他。”说完就要起身而去。 

  “等等,三弟。”水朝辉却拦住他,然后回头对水至天道:“爹,我认为找七弟不妥。你看看他平日的言行,似是对我们极为不满,何时有帮家里做过任何事来着,反倒是给我们惹不少麻烦,再想想前些日子他对二弟的行为便可知。” 

  水至天闻言不由点头,“辉儿说得有理,只是我们至亲骨肉,他不帮家里难道帮外人而对付我们不成?我不信他如此狠!” 

  “他也许看在亲情上不对付我们,但依孩儿看,他是决不会帮我们的。”水朝辉断言道。 

  水至天半晌不语,自己的儿子他当然清楚,他知道水落云是决不会帮他的,良久后不由叹道:“难道天灭水家不成?” 

  “爹,我们可以找另外的人嘛。”水朝宾却道,“我们家不是养了不少武林高手吗?” 

  “哼!他们!那些废物!”水至天一声冷哼,“而且这几日溜走的还不少吗?指望他们还不如自己撞墙省事!” 

  “爹,其实湘君城还有一高手的,论武艺可说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水朝辉目中却闪着算计的光芒道。 

  “谁?”水至天问道。 

  “湘君城总捕头………碎叶神鞭………孙震!”水朝辉一字一顿道。 

  “他?”水至天不由点头,“此人确实是高手,但他此时如何肯为我用,还不与吉庆祥等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水朝辉阴阴的道,“而您知道他想要的赏是什幺。” 

  “嗯。”水至天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微微颔首,以示同意。 

  “爹,现已是火烧眉毛,孩儿认为今晚就将他请来为妥。”水朝辉继续献策。 

  “好!你去!”水至天一挥手。 

  “孩儿立刻就去办!”水朝辉立即飞身而去。 

  而水朝宾却似还没听懂一样,傻在那儿看着他的父亲。 

   

  月已斜挂,夜已将过完,那最最黑暗的黎明将至。 

  “救命啊!救命啊!滚开!你这禽兽!滚开!救命啊……” 

  水家后园西边的一座小楼中传来女子惨厉的叫喊声,悲切、凄哀、绝望,在黑暗的夜里传得远远的,远远的……只是黑夜似已沉睡,无人醒来,无人响应!只有那凄惨的叫声慢慢低去、慢慢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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