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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长大-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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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完全没想到就这么给发进了手术室。这种没有准备,带来了相当严重的后果。

他们愣了会儿神之后由组长林建带领着去领衣服换衣服——因为赶上开台时间,发衣服的二姐很忙,他们等了好一阵子才领全了衣服去换;换着半截,叶春萌哎呀一声,“小曦,我……我没带皮筋!这头发……哎呀,早上它没干,我就没扎起来,也忘了带皮筋了。”

陈曦摸摸自己的脑袋,2寸长的头发,向叶春萌摊了摊手。

向白骨精求助是不可能的,叶春萌只好努力把柔滑无比的及腰长法用帽子拢住,这颇有点困难。

当周明已经冒完烟刷完手等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学生还一个没到,再等了有5分钟,男生齐了,还剩俩女生没露面,直到周明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看了,才看见那俩个女生从刷手房跑过来,而刚站定,其中一个就伸手把掉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往帽子里塞去。

“你刷完手没有?”周明盯着叶春萌问。

她赶紧点头,点头的同时,又一缕头发掉了出来。

“你拿刷完的手去整头发!”他突然提高了8度声音吼,“无菌规则学过没有?!侯刚怎么带的你们组见习?这就能让过了?!”

陈曦此时发觉方才自己将他跟病弱的古代知识分子联系在一起是多么不准确,这时候的周明,简直象她军训时候的教官——那种骂人的气势,即使是她这种顽劣得一学期请两次家长的学生,也没有能够在任何一个学校的老师身上激发出来。

“回去重新刷!等等,你那头发,”他忽然走近两步,“帽子摘下来!”

叶春萌茫然地把帽子摘了下来,一头早上五点钟洗过,现在终于干透的秀发如瀑布般披泻下来。

“是谁教给你,可以披头散发地手术室的?”

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孩子的叶春萌,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老师如此劈头盖脸地质问,她也许当时真的是由于震惊而脑神经一定程度地短路了,于是结结巴巴地答,“我……我不知道今天就……就进手术室,我以为参观……参观下病房,我我我一大早洗的头发,它没干,我我我怕压坏了……”

“你怕压坏了头发!”周明当时象是听到了一个简直不可置信的笑话,摇着头瞪着叶春萌,然后微微地眯起眼睛,嘴角挂上一丝极其嘲讽的笑,“就算转病房,你也不用长发飘飘。进了病房也是你看病人,并不需要让病人参观你。”

第二章 这样一个开始 第三,四节

第三节

叶春萌抓着帽子,披散着头发,仰着脸,呆望着不只道什么方向的方向。

周遭的世界忽然变得不大真实,那些手术室楼道里穿梭来往的医生护士,吱扭作响的轮床,似乎只是在梦里,而并非确然地在真实世界中存在着。

叶春萌做过恶梦,譬如小时候梦见妈妈忽然消失了,譬如高考前后梦见自己尚在考场中,还有一大半的卷子没有答完,老师却已经开始收卷,譬如时常回到来学校报到的第一天,自己一个人提着所有的行李走进人来人往的校园,所有的别人都在谈谈笑笑,却没有一个人理睬她,她站在所有人的中间,手足无措。

但是很快她都会醒来,想明白这只是梦境时候,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然后情绪还会在梦里停留一阵才能出来,等到再入睡,眼泪就已经湿了枕巾了。

她做过不止一次一个特别可怕而奇怪的梦,一直忘记不了,竟然梦见自己没有穿衣服而走到了街上,然后,在众人的惊讶和嘲笑中才蓦然惊觉,却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幸亏,总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此时,在手术室里,叶春萌就好像身处一个类似的梦里,等待着醒来。

等来的是一声极端不耐烦的,‘你们两个出去。剩下的跟我走。’

她看见周明已经转身往5号手术室里走了,袁军他们跟着进去,刘志光和陈曦都在其中,回头看着她,陈曦冲她打着手势。 他们都作为医生而在走向手术室,而她,因为‘不合格’——被认为‘不合格’的内在原因是‘打算’让‘病人来参观她’,在这穿上白大衣的第一天,就赶出了手术室。

跟她做伴被赶出去的是白骨精。因为手上一只‘已经戴了好多年,忘了这么回事’的戒指和一条手链。

推开手术室楼道的门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叶春萌忽然意识到,她,和她所一直以来最反感的一个女生,竟然为着在别人眼里可能完全一样的原因——在救死扶伤的地方臭美。

说出那句话的周明,以及听到那句话的所有人,都会觉得她和白骨精,都侮辱了这个地方,这份职责吧?或者他们觉得她根本缺乏对这份职责的尊重?

她想说,不是,真的不是,事情不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我……

但是,说话的人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只是丢给了她这么句话,而听见这话的人, 也不可能听她解释,他们匆匆而过,那么叶春萌就从此,在他们心里,定格于此了?叶春萌眼前再次出现周明那个极端讽刺的笑容,想必其他的人也都一样。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裂。当时她不明白那是什么,很多年之后,当她偶尔想起此时,她知道,碎裂的东西,是她认为她那么多年来,赖以爱重自己的一切。

陈曦和白骨精两个同时蒙难,又绝不是难‘友’的女孩子,一前一后地从手术室出来,之间隔着至少一米的距离,当走到手术室与大会议室中间的位置的时候,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方才在里面会诊的大夫从里面陆续走了出来,主任李宗德走在最前面,迎头看见了这俩现在照说应该在跟手术的女孩子。

“这学生,周老师不是带你们上手术吗?”李宗德愣了一下。

白骨精微微撇了撇嘴角,傲慢地抬着下巴没说话,手却下意识地狠狠攥了一下肇事的戒指和手链——她已经在走出手术室的路上把它们摘下来了,握在手心里,打算待会儿就找个垃圾箱丢进去——虽然它们的价值至少相当于许多其他人半年的生活费。

叶春萌动了动嘴唇,低下头,也没有说话。当着面前如此多的人,她如何能重复一下刚才的过程?不说,又怎么解释站在此地而非手术台旁边的原因?叶春萌嘴唇哆嗦着沉默,每一下呼吸,胸口都抽得生疼。

“你们两个,跟我去门诊吧。”

说话的是程学文,三病区的主管。能以不到35岁的年龄作为病区主管,他跟传奇的韦天舒和周明一样,是上下10年的同学同事中专业技能出类拔萃者。只是,似乎他虽全面却太平淡,又或者是韦天舒和周明的光芒实在太耀眼,他一直是被好奇爱八卦的学生和小住院医忽略的一个。

“剖腹探查手术还是有相当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的,”程学文温和地冲她们笑了笑,似乎是在安慰她们,更似乎是在替她们解围,“观摩的人太多,恐怕影响主刀医生的情绪,万一发生紧急状况,手术室中非手术人员太多也会影响应急处理。没关系的,以后时间还长,我们医院的门急诊量都相当的大,一定还有机会观摩这类手术 。”

他说罢冲叶春萌和白骨精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跟他走,带着她们远离了手术室,远离了会诊厅,远离了那些也许从她的披头散发中已经看出来些许端倪的大夫们,远离了那份让人呼吸不畅的尴尬。

陈曦不是她们,陈曦没有经历这一切,所以她就完全不能理解此时此刻,程学文在叶春萌和白骨精心里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伟大意义。

如今的姑娘,至少是19岁的叶春萌和白骨精,不太有机会卖身葬父,也并不大可能被歹徒劫持,今天当众所遭遇的毫不留情的呵斥,在于她们,真的是长到19岁所经历的最大的尴尬的窘境,而将她们带出这个窘境的程学文,之于她们而言的意义,也就不低于给了孝女葬父的银子的公子,解救了人质的英雄干警。

于是,对于叶春萌对程学文那种欲说不能欲罢更不能的,总是带着一丝忧伤的爱恋,陈曦在心中觉得那是美女被追求惯了之后,为了追寻那种‘不可得’的哀伤而自寻的烦恼;而当白骨精毫不留情地甩了男友,哭着喊着要嫁给程学文的时候,陈曦的第一反应是白骨精疯了,然后,在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个特别龌龊的怀疑……都说手术室的男女关系经常不干不净,不会是程胖子利用少女纯情,占了白骨精什么便宜吧?

第四节

如果真的有上帝,如果人间的一切确实都由上帝做决定的话,那么今天早上,上帝一定忙中出错,把陈曦和叶春萌属于这段时间的‘安排’给放混了,以至于让满心想当个好大夫的叶春萌遭受羞辱,被赶出手术室,而整天在脑子里琢磨怎么装病请假混过实习的陈曦,成了顺利跟进手术室的唯一女生。

站在脚凳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正在进行的剖腹探查手术的陈曦,困得眼皮打架,此时她多么希望被赶出去的是她啊,如果是她她一定一出手术室的们就飞奔回宿舍,固然如果被骂的是她她也一定很尴尬和羞怒,但是这样的尴尬和羞怒如果能换回蒙头大睡半天儿,那么她宁可被骂。

更何况,从这第一台只能算是站在凳子上观摩的手术开始,陈曦已经隐约地感到了不妙,她的小算盘打得恐怕有所误差,这外科的实习,比她设想的要远为严酷。

这抬手术的主刀原本是主治医生陈西平。

周明则站在陈西平和麻醉师之间,看着手术,一直在问问题。被提问的对象包括了做第一助手的住院总大夫李波和二助的住院医祁宇宙,当然,也包括学生们。

从病人的肚皮尚且完整时候,他开始问祁李二位,病人在急诊所查的病史和体征的检查,现有结果的血生化分析,在肚皮被划开的同时他上去矫正了一下祁宇宙的持刀手法,并且以‘学生’俩字打头点明提问对象,问方才师兄们说的体征与检查结果提示哪些有可能的问题。

陈曦对那些问题有一半没听进耳朵,另外一半也基本如听天书。陈曦的成绩虽然不好却也不算差,但是成绩不算差不见得意味着知识学得不差,通常不到临考试前半个也之内,陈曦很少正经看书。她经常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她还说学习这回事,也跟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平时天天上自习,到考试时候气儿就泄了,好比说刘志光。

叶春萌说你真能鬼扯,你怎么不说咱班前三名都天天上自习?陈曦立即说那是因为他们的气儿本身就比我壮,泄了一半儿剩那半儿还是很充足,我气血本亏,就得攒到最后爆发才行。

陈曦这种学生最愤恨的就是搞突然袭击进行随堂测验的老师,但是好在通常这种随堂测验都没功夫按照正经考试那么监考,她总是能左顾右盼地打点儿小抄蒙混过关,而随堂提问,上帝保佑,这种无聊的事情在大学课堂上终于是不存在了。

然而,现在,中小学的恶梦竟然重现。陈曦隐隐然地为今后几个月的生活担忧。

腹腔完全打开之后,也许是为了不影响脑门已经冒汗的老陈,周明终于是稍微消停了会儿,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错位而已经被网膜包裹住的小肠,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了一句,“陈老师,动作轻柔点儿。” 被叫做‘陈老师’的老陈,冒着汗点头,而后不到5分钟,就碰到了一根小血管,血一下漫出来,老陈第一反应是抬头求助而紧张地望向周明,李师兄在这时候飞快地把血管扎住了。

这个小小的意外让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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