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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第2部分

小说: 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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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容蝶衣信任的眼光,西门饮恨胸口一热:“这一别,不知道是否是最后一面?”天牢、刑场一般凶险,而容蝶衣奔赴天牢去了。“大龙头,能否全身而退,大家再重新聚合到一起?”西门饮恨一路走,一路摇头。她能依仗的只有肩上的弓,背后的箭。今朝满城风雨的京师,这张弓、这袋箭,是否能解救蝶衣堂的危急?

她自一片低矮的民居里穿过之后,来到一条稍微宽敞一点的古街上。京师里的人为了痛快大街斩首纳兰公子一事奔走相告,赶去新市口观看,所以,别的街道显得少有的寂静。最起码,这条古街上只有西门饮恨一个人在走,而且附近的店铺虽然门开着,却没有人影,想必开店的人也跑去刑场看热闹了——“唉——”西门饮恨低低地叹了口气,加快步子,希望快些到达逢源双桥,接应到自己的姊妹们。

四面真的很静,一刹那间她踏足在青石板街上的声音显得空洞惊人,令她产生了异样的惊惧。“好静,这里似乎……”她正低头自一片酒旗布幡下钻过,那面灰白色的三角旗子上酣畅淋漓地写着“太白居”三个大字。风,正自太白居的廊檐下悄悄掠过去。西门饮恨突然长长地吸了口气,挺直了胸膛。她伸出右手向空中一抓,再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地嗅了一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好风!果然好风!”

她的笑并非是给自己看的,而是为那些在暗中隐伏着的敌人而笑:“我来了!该动手的便动手吧!”她自掠过身边的风里,已经嗅到了澎湃的杀气。

太白居的门口地界长不过十几步,碧瓦廊檐,遮出两尺宽的阴凉。此刻西门饮恨正踏进阴凉里第一步,陡然反手摘了弓,迅速无比地取了三支雕翎箭在手,弓步坐马,认扣搭弦。三支雪亮的箭镞直指十步之外,同样站立在阴凉里的那人。

那个人也是在西门饮恨刚刚踏入阴凉下时突然出现的,懒洋洋地斜倚着太白居的粉墙立着。他的眉很稀疏、脸色也黄里泛黑,眼睛微微眯着,十足没有睡醒的样子。

“让路——请、让、路——”西门饮恨的话,很短促,也很坚决。

“你是在跟我说话么?”那人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艰难地挪动着嘴唇,回答了这么一句。他说话的时候,脖子上的巨大喉结费力地上下蠕动着,让看着他的人也不由自主地感到喉头哽噎,替他难受。

“当然,请让路!”西门饮恨弓开如满月,三支箭分上、中、下三个方向冷冷地瞄着这人的喉头、心口、小腹三个位置,一旦有什么地方不对头,马上发箭取对方性命。

“请让路?”那人翻翻小眼睛,想了想道,“我记得箭神西门很少跟人说这个‘请’字的,最后一次——”他伸出左手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才接下去道,“最后一次,你向小孤山门下罗多林说了这个字,在随后的战斗中,你一共射中了他四十七箭,射得他浑身无一寸完好的皮肤——对不对?”

西门饮恨冷笑:“不错,罗多林死有余辜,我才出手帮小孤山门下清理门户的,阁下的记性倒是真的不错。只不过在下倒要请教阁下是?”她的话说到这里时,不易察觉地顿了顿。因为她发现头顶两尺宽的廊檐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暴怒的杀气,可她不敢转移箭镞所指的方向。面前这个懒洋洋拦住去路的人亦十分可怕,她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早就布下的陷阱里。

那种危险,新月也感受到了,她此刻正于廊檐之上跟散发着杀气的那人两两相对。新月的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刀柄,刀柄很凉,可她手心里却正有冷汗不住地冒出来。

她的眼神是会说话的:“原来是你!”对面那男人,侧卧在碧瓦之上,矮小瘦削,正一手提壶,一手举杯,自斟自饮,神态甚是悠闲,并没有紧盯住新月看。他脸上的胡须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刮过了,密密地布满了两腮跟下巴,显得十分落泊,可那份不把天下英雄看在眼中的霸气、豪气、杀气却无法掩饰地扑面而来。

“唐月亮,不能不面对的唐月亮!”新月脸上努力作出一个微笑。这一战,是“月亮对月亮”的一战。京师里,是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月亮的。新月对这一战早就有了预感,自青瓦台废墟里唐月亮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之后,她便有了这个预感。

唐月亮仰面把酒送入唇间,那一瞬间,他的喉下、双肩、顶门、后脑玉枕至少有三、四十个破绽同时显露出来。每一个破绽都是足以致命的,可新月没有拔刀飞斩出去——全身皆破绽便等于无破绽,犹如湍急的流水对决遍身是洞的渔网。网,全身是洞,流水对它莫之奈何——她理解这个道理,剿灭“破帽”一役,她就是以这种道理在蔡过的强大攻击下全身而退。

她没有动,机会稍纵即逝。酒饮尽,唐月亮又恢复了杀气澎湃的姿势。他的“半月一杀”还未在手,这是否就是新月最适宜的出手之机?

“我是孙木,呆若木鸡的孙木!”挡路的人木讷地笑了。

西门饮恨飞扬的箭镞微微颤抖了一下——“山东‘神枪会’弃徒孙木?”天下,绝没有第二个姓孙名木的人,只有他,“化腐朽为神奇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的孙木。“你……也投靠了权相?”蝶衣堂的暗线报告里从来没有收到关于孙木的消息,所以,西门饮恨绝对没想到此时、此地会遭遇孙木。

孙木傻傻地一笑,挺身站直,随手自身边的一捆薪柴里抽出一根弯弯曲曲的三尺长的木棍:“别问我太多问题。现在如果你回头向后走的话,或许还有机会——”他并非虚言恫吓,他很“木”,但从不说假话、谎话。

西门饮恨全身绷紧的弦陡然一松,箭镞垂下。她似乎已经听到了痛快大街风雨楼一带传来的喊杀声,姊妹们已经跟铁甲军动手,可自己却——“可是你知道,我绝不能后退!”她坚决地道。

“不后退,便得死,这个,谁都救不了你的!”孙木似乎有些为难,手里握着那木棍,脸色茫然地道:“大好生命,谁不惜之?难道后退一步,对你来说,比死还要困难?”在西门饮恨眼中,那条棍子,比“神枪会”大哥孙丝路的“惊天地泣鬼神一百单八路天罡地煞枪”更危险、更微妙。

“那么,我就说不得了……”孙木右手一举,以手中木棍向西门饮恨直刺了过来。这一招,殊无变化,毫无花巧之处,大拙之至。西门饮恨动如脱兔,向后倒翻三尺,可那看似迟钝的木棍瞬间已经抵达她的眉睫。棍上气道,刷地暴响,刺得她双眼一痛。西门饮恨猛然仰面折腰,棍刺空。她手中的箭镞一闪,已经直飞出去。箭,并非是对准孙木而发。三支箭,三个方向,分射“太白居”的酒旗、正门、北窗。

其实,那里还隐藏着三个人,正在伺机而动。他们的武功不如孙木,所以便把正面阻击西门饮恨的位置留给了他。他们三个彼此间为了在权相面前争宠而勾心斗角,现在又多了一个孙木,自然争先恐后地要算计这看似木讷的山东来的乡下人。可西门饮恨眼观六路,早就看穿了埋伏,是以突然放箭,希望能先把孙木的帮手剪除。

“笃、笃、笃”三声,箭射空,分别钉入太白居的檐角、门扇、窗框里去了。那三个人也跳了出来,正是权相门下“四小天尊”里的“乌刀”龙爆、“不忍别剑”薛依、“黑心”小幺。这三个人都躲过了西门饮恨仰面一射,但都带了伤。箭神西门在京师里的名头绝对不是白叫的,这一射足令孙木动容:“箭神,果然、果然……”他的话没完,暴怒的龙爆已经拔出乌黑的刀斩了出去,薛依的赤链蛇般的剑光,黑心小幺的“六指神拳”也荡漾出一片风声怒影。三个人联手一击,声势亦十足惊人。西门饮恨腾手早又掣了五箭在弦,挽弓如满月,在怒潮般的攻击里却忍而不发。她在躲,躲刀、躲剑、躲拳,其实,现在正面最大的敌人是孙木。一棍过后,重新恢复了木立姿态的孙木。

“我是绝不会乘人之危的!”孙木在摇头。他跟那三人虽然同属权相门下,却始终拒对方于千里之外,更不会跟他们联手对敌,因为他们——不配!他侧耳听了听廊檐上的动静,新月跟唐月亮都未出手,可杀气已经满布廊檐碧瓦,直摧得檐上尘土簌簌乱抖。

三人中,最先倒下的是薛依——他是倒在龙爆的乌刀跟黑心小幺的“六指神拳”之下的——“我们,都欠了蝶衣堂一个情!”外表粗鲁豪放的龙爆将自己的乌刀还入黑漆漆的鞘中,向西门饮恨抱了抱拳,猛张飞般的怪眼里露出少见的沉思神情。瘦削枯干的黑心小幺不说话,但他望着西门饮恨的眼神是友好的:“此后,咱们谁都不欠谁的——”西门饮恨的箭仍在弦,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坦然面对。

龙爆望望孙木,回头向着黑心小幺道:“兄弟,下一步咱们是否该帮助蝶衣堂清理了这家伙?”他身材粗壮,而黑心小幺枯干矮小,两个人站在一起甚是可笑。黑心小幺摇头:“咱们,或许并非是他的对手;而且,我们已经还了蝶衣堂的情,还赖在这里做什么?”他的脸并不黑,可“黑心”一词跟脸色无关。此刻,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立场也算是“黑心”的一个证明。

龙爆把两只黑油油的大拳头攥得嘎巴嘎巴响,两眼猛瞪着孙木。孙木懒洋洋地立着,手里的木棍早就丢弃,眼神恍惚,对龙爆和黑心小幺的变故毫不动容。“好吧!咱们走!”黑心小幺向对决的孙木跟西门饮恨都拱了拱手,拉着龙爆向城门方向走去。他们已经在权相身边容忍够了,此刻,甘愿出京师而去,再重归那种海阔天空的浪迹天涯的自由生活。

“看来,你今天是绝对不会让路的了?”西门饮恨一弓五箭斜指孙木。

“路很宽,但要看你有没有从这里走过去的资格……”孙木不知道为何突然缓缓地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有个宽袍大袖、五十余岁的人悄悄地现身在西门饮恨的身边。这个人一出现,孙木那种懒洋洋的姿势立刻改变,端端正正地站定,双手也规规矩矩地垂在腰间。他的脸上充满了敬重,目光望向这人的时候不敢在他的脸上有丝毫的停留。

“她必须要从这里过去,请你让路。”这人缓缓地说,吐字清晰,声音澄澈明亮。他看着孙木,语调如同对着数年不见的老友谈心一般,但又带着不容质疑的决绝。他只穿了一件略有些陈旧的白衣,腰间系着一条素雅的玉带。脚下,是普普通通的青缎布鞋,从头到脚毫无出众耀目之处。唯一不同的是,这人脸上始终带着雍容典雅、包容一切的笑,这种笑纯粹是从内心发出,毫无装腔作势之态。他的眼睛里微微有些倦容,眼角的鱼尾纹也道道深刻入鬓,颇有饱经风霜之色。

“你说让路,我便让路?”孙木反问了一句,可脚步向侧面挪了挪,分明已经在气势上输了一筹。

“怎么?让路还要有什么条件么?”这人缓缓笑着伸手向前一指道,“天子脚下,所有的路都是供大宋臣民自由行走的。没有人能够封闭阻止,你不能——驱使你而来的那个人也不能。”他的左手负在背后,握着一卷打开的书,显得甚是洒脱雅致。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疲倦,益发显得气势不俗、卓尔不群。

“先生——”西门饮恨感激、感动地向这人叫了一声。

这人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对孙木道:“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彼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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