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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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皱眉头想了想,就连心眼特别多的小神童也都放下心来了。
黎明前的黑暗刚过去,太阳还没有露出笑脸来。
武凤楼突然跌足惊呼道:“不对!刚刚赶到此间的赤松和尚,怎会得知刀在白罗天女塔?”话未落音,陡从庙墙的东面,凌空拔起一朵红云,直落庵内台阶上。
武凤楼闪目扫视之下,早认清是红梅阁主阚红梅随后赶来了,由于心中焦急,竟然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红梅阁主的一只玉腕。
阚红梅虽然芳华早逝,但至今还是孤身独处未嫁。一只玉腕陡地落入一个年轻男人的掌心,一阵心颤,几乎跌入武凤楼的怀内。
多亏站在一旁的东方绮珠,为了打破这一不好意思的局面,也学武凤楼的样子,伸手握住阚红梅的另一只手,并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她诉说了一遍。
阚红梅不听还好,一听之下,两边柔肩猛抖,几乎将武凤楼和东方绮珠二人甩了出去,纤足连顿惊叹道:“阚红梅一步来迟,可能酿成无边杀劫,莫非这是天意乎?”
众人一齐大惊失色。头一个窜出碧鲜庵的是曹玉,一路领先,轻点巧纵地奔向白罗天女塔。紧紧跟随曹玉身后的,是边氏三兄弟。
别看武凤楼、东方绮珠和阚红梅三人动身在最后,由于他们的轻功最高,行程未过半数,早就后来居上了。
来到塔下,艺高人胆大的武凤楼,陡将先天无极真气贯足,身躯化为龙形一式,左掌护胸,右掌迎敌,首先登上了白罗天女塔。
一层,二层,直到第五层,武凤楼硬是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打斗痕迹和人影。
就在这时,突有一股子血腥气味传来,吓得武凤楼浑身抖颤,眼前一黑几乎失神跌坐在第五层塔里面。现在他知道,事情可能比他想象得更糟。最令他百思不解的是,凭尚、白二人的武功和机智,怎么会一下子双双跌翻在对方手下,莫非塔中还另有埋伏?突然,阚红梅的一只柔掌搭在了武凤楼的肩头上,叹口气道:“一切都怪我来迟了,据我估计,白、尚二人的性命是完了。但他们绝不会将尸体带走,还是到六层看看吧。”
直到两人登上了第六层,才嗅出那股子血腥气味是从七层传来。
一旦证实了阚红梅的想法,武凤楼的心反而沉静下来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登上了第七层,上面果有尚不雅和白心野的两具尸体。
武凤楼抢步俯身,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处,不能不佩服赤松恶僧和艾紫竹两个凶徒的手段毒辣。因为尚不雅是一剑从后心刺入毙命,白心野则是挨了一招霸王肘,震断了肋骨,碎骨刺入心脏而丧生。
武凤楼惨然说:“从二人致命伤口来看,不难想象出,尚大哥是认为和赤松一山同居,又近在紧邻,一时大意,被赤松和尚手起一剑扎入后心而毙命。与此同时,艾紫竹拼着残去一条右臂,暴然施展霸王肘,伤害了万里孤鸿白大哥。
想不到成名多年的两位武林异人,竟惨死在宵小凶徒之手。不报此仇,武凤楼将寝食难安。”说罢,流下伤心的泪水。
红梅阁主也难过得垂下了螓首。
霎时之后,随后追来的东方绮珠、曹玉和边氏三兄弟,也一齐赶到了。
在后来的一群人中,特别数小神童心中最难过。想起两位老人对自己的疼爱和扶持,忍不住扑地跪倒,放声大哭起来。众人身在武林,见惯了凶杀横死,只好垂着泪水,先将两位老人家的尸体掩埋起来。特别是对白心野,只好等到通知了其弟白天野,然后才能正式殡葬。
大家离开白罗天女塔,武凤楼叹息道:“这就叫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以尚、白二人的机智和功力,还没逃脱阴谋暗算之下,确实怪我太大意了。幸好尚兄的二十四式金刚指和三十六招蜈蚣掌,早已全部传给了玉儿,这还是不幸之中有大幸了。”
边氏三雄提议,再行赶往张公洞。
武凤楼当机立断阻止道:“从对方的行动诡异、踪迹飘忽、杀人越货、胆大妄为上来看,身后必还藏有更厉害的首脑人物。想在这里搜索敌踪,为时已经太晚。幸而这伙凶徒都来自关外。利用我和绮珠的马快,还是先一步赶到徐州府,禀告三师叔和三婶娘,在那里设卡堵截。请红梅姐姐带着玉儿和边家三兄长,替我跑一趟灵隐古刹吧。”
目送阚红梅带着小神童和边氏三雄上路后,武凤楼这才和东方绮珠离开了白罗天女塔。依着东方绮珠还要返回碧鲜庵,严厉审讯被点了穴道的江湖三残,最起码也得杀之解恨。
武凤楼摇头苦笑道:“赤松早不把他们当作徒弟了,所以才将他们点了穴道交给咱,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杀了他,咱们又何苦为其所用呢。再者说,屠宰三个束手待毙的江湖末流,岂不也被有识者耻笑,我们还是尽快地赶回徐州吧!”
两个人在附近找到了马匹,翻身上马,各抖丝缰,向北方驰去。
女魔王的雪压红梅狮子和东方绮珠的乌云压雪,脚力是何等迅速!未时不到,就渡江来到了六圩。
为防惊动江湖人的耳目,两个人干脆连扬州城都没进。
反正在渡江之前,早在镇江城中购买了食物了。两人双骑,悄悄来到古代大昏君隋炀帝杨广的墓陵。
隋炀帝杨广曾于大业元年、六年、十二年,三次来扬州。
由于横征暴敛,穷奢极欲,致使各地农民纷纷起义反抗。大业十四年,被宇文化及等人缢死在扬州琼花观。起初葬在吴公台下。唐武德五年,才改葬于此。
陵内衰草凄迷,狐鼠乱窜。武凤楼亲手将黑白两匹宝马放牧于草深有水之处,然后才和东方绮珠席地而坐,取出食物,吞咽了起来。
别看东方绮珠自幼出身于武林世家,也是道道地地的江湖儿女,可她从小生长在青城山,长大后被东宫刘太后收为义女,有关纵横江湖、刀头舐血的飘泊生涯,确还经历得不多,满打满算只几天。东方绮珠明显地花容憔悴了。
武凤楼先叹了一口无声气,然后贴进东方绮珠的身侧,轻揽其柔肩动情说:“我是注定的奔波劳碌命,躲都不能躲开,谁跟上我都不会有舒心的日子过。魏银屏如此,多玉娇如此,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听武凤楼这么一说,东方绮珠干脆不吃东西了,信手将手中的食物抛弃一旁,甚至连拿过食物的纤手她都没有擦抹,就将自己的娇躯倒向了武凤楼的怀内,并还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抚摸着武凤楼的脸腮笑着说:“平常看你挺聪明,如今怎么变傻啦!这几年我拼死拼活地图个啥,还不是想和你并马挥刀闯江湖。如今我的梦想实现了,宿愿得遂了,伸手就能摸着你,睁眼也能瞧见你,就连晚上睡觉都能紧紧挨着你,我实在心满意足了。这样的好日子,我也不要救能够过多久,有个三年五载的,就死也瞑目了。”
满怀心事的武凤楼,倒让东方绮珠这套孩子似的憨话逗笑了。紧紧自己的左臂,使东方绮珠更为贴近些,叹口气说:“话虽如此,可我又怎忍让你跟着我过那餐露饮霜、卧雪踏冰、拼命流血的生活呢!”
东方绮珠陡然将小嘴一噘,刚想向心上人武凤楼撒娇加埋怨,突然三声不怀好意的冷笑,响自隋炀帝杨广的陵墓后。紧接着,三条鬼魅似的怪异身影从半人深的草丛中冒了出来。
这也就是武凤楼和东方绮珠,换上胆量不大的人,光是在这落日余辉的寂静下,地僻草深的荒墓旁,突然冒出三个神情凶狠的煞神来,就够吓个半死的。
武凤楼定睛一看,一字并排的这三个人,倒有两个他认识。上首是金匕飞锤岳群玉,下首是风雨青龙岳下峰,中间是一位乍年衰老、实则面目仍然姣好的黑衣老妇人。
黑衣老妇人神情恶毒地向武凤楼问道:“你就是先天无极派的新任掌门武凤楼?”
武凤楼挺身站起说:“不错!”
黑衣老妇人:“是你亲手杀死了笑傲五岳萧奇?”
武凤楼面不改色地说:“是的!”
黑衣老妇人咬牙切齿地再问:“武凤楼,我想问你,杀人者应该如何?”
武凤楼心中有数了,当即毫不示弱地说:“杀人者,应该偿命!”
黑衣老妇人浑身抖颤惨笑道:“说得好!你既清楚杀人须偿命,欠债要还钱,还不亮出你的刀来,难道还想逃之天天吗?”
事已至此,武凤楼才猜知这位黑衣老妇人就是乾坤一鹤萧天白的妻子、笑傲五岳萧奇的母亲岳瑶台,江湖人称黑衣墨剑。大敌当前,他反倒冷静下来,故意问道:“听老人家的口气,你是黑衣墨剑萧师……”
不容武凤楼把“黑衣墨剑萧师奶”七个字吐完,岳瑶台神情更为凶狠地怒斥道:“用不着你来给我套近乎,我也不愿意再沾那个老不死的什么光,更担不起你喊我一声师奶奶。你还是痛快地亮出兵刃,我要能一剑劈死你,算替我的儿子报了仇。你要是一刀砍死我,也省得你睡觉不落枕。咱们还是动真的吧。”说着,随手抽出背后那口通体墨黑的利剑来。
东方绮珠按捺不住怒火了,玉手朝腰间一探,甩出一团黄影,金风嗖嗖,映目生寒,原来不是她经常使用的金龙鞭,而是一条九节连环索,通体用黄金打造,在九个连结的金环上端,加上一个纯钢打造的尖索头,锋利异常。这就是只有青城派历代掌门人才可使用的特殊兵器。东方绮珠自从接任掌门后,还是头一次亮出此索来使用。
黑衣墨剑嘿嘿怒笑道:“今天还真算我岳瑶台来对了。只要宰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等于摧毁了无极、青城两大派。”
东方绮珠娇叱一声:“不见得!”九节连环索一抖,宛如一条怪蟒,直点岳瑶台的左章门。
艺高气傲的岳瑶台哪会把东方绮珠放在眼中!干脆连剑都不用,猛翻左腕,怒抓袭来的九节连环索。
东方绮珠毕竟得过三位老豹子的真传,又是新任的青城派掌门人,玉腕陡然再翻,九节连环索早化成老藤缠树,凌厉地朝岳瑶台的腰际扫去。
恨透了这批恶人的东方绮珠,趁岳瑶台身躯微微向后撤之际,九节连环索一抖笔直,突又变成毒蛇寻穴扎向黑衣墨剑的脐下关元穴。其认穴之准,变招之快,出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之手,确属不易。
饶让岳瑶台的功力高出东方绮珠再多,无奈一上来就因看不起对方,始终掉以轻心,连刚才被东方绮珠一招逼得后退,还认为只要自己一出手,准能让东方绮珠不死即伤。
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能在招出一半时,突然改成为毒蛇寻穴,再退已来不及。还仗她功力精纯,应变神速,忙不迭地一偏身。虽然避开了要害,却被九节连环索从左腋下一穿而过,不仅衣服被扎透一个大洞,还在皮肤上划了一道血槽。论伤势虽然微不足道,但人她可丢定了。
气得岳瑶台双目尽赤,蓬发乱飘,一挥手中的墨剑,森森寒芒,透剑而出,恶狠狠地一招乱箭钻心,刺向东方绮珠。
不管她出招多狠,早让拧身扑上的武凤楼用短刀刀背磕开了。
东方绮珠高兴得花枝乱颤地嘲弄说:“就让你岳瑶台能把大天捣塌下,你这一索算是白挨了。只要你姓岳的一天不伸腿,我准会逢人就去宣扬你。”
这就叫“打人不打脸,骂人别揭短”。一翻话真把这位纵横辽东数十年,生平罕逢敌手的岳瑶台,活活地能气死。站在武凤楼的对面,不由呆住了。
横刀护卫在东方绮珠身前的武凤楼,不禁暗暗好笑:谁要是和鸣弟、玉儿在一块呆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