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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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嵋教主司徒平虽听侯国英口气不小,因看出他最多超不过不惑之年,不光没把他放在心上,反而引起他一片爱才之心。因为从开始打算和先天无极派作对以来,他就对五岳三鸟和武凤楼等人存有极大的戒心,丝毫没有轻视和大意。特别是反正阴阳十八抓申恨天和峨嵋三狮一吼等人栽给了江剑臣和武凤楼二人之后,就曾经秘密地向全教上下颁布了不准轻敌的严令。偏偏他的妻子无情剑冷酷心和大舅子七步追魂冷铁心兄妹二人求胜心切,率人大肆向先天无极派寻衅,致使继阴阳十八抓申恨天和三狮一吼后,又有峨嵋五龙和岳黑封高二人栽了大跟头。在这中间无情剑还煽动了峨嵋二老被杀,峨嵋三尊劳而无功。司徒平才清楚地知道凭自己的那一帮部下,绝对收拾不了五岳三鸟和武凤楼、李鸣等人,只有下决心自己亲自出马和江剑臣决一生死,分出胜负存亡。但自己一人之力太孤单了。今晚让他无意中碰上了女魔王这个不同凡响的奇材异士,又明显地看出和峨嵋派没有宿恨和旧仇,他决心施展笼络手段,将对方收归自己的麾下。就因为他本人存有这种心念,所以女魔王的话说得越狂妄越无理,越能使他失去警惕之心,也越让女魔侯国英佩服徒弟缺德大王李鸣的知己知彼,智计百出。因为这一套把戏都是缺德小子出的点子。
只听司徒平说:“尊驾既一再宣称想和司徒平较量剑术,就请尊驾首先亮剑吧!”
司徒平所以会这么说,是明明白白地看出女魔王侯国英身上没有带剑,含有将对方一军的意思。
女魔王正色道:“请司徒教主不要误会,小可就是真的活腻味了,也不敢空手去接教主的剑招,还是请教主先亮出剑来。”
司徒平无奈,只好将手伸向了专为自己背剑的贴身侍童。
侍童从肩后连鞘摘下春秋战国时铸造的霜镡宝剑。只见它长够三尺六寸,剑鞘虽旧,却古色斑斓,雕饰精美,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凡来。
峨嵋教主司徒平用左手连剑带鞘一齐接了过来,右手紧握剑把,“仓”的一声抽出剑身,顿时像平地打了一道立闪,寒芒闪闪,令人不敢逼视。
就在阴阳教主葛伴月和他的护驾侍童们一齐失口惊呼“好剑”的同时,猛见侯国英一伸手,从自己的衣底摘下一口短剑。这口短剑只有二尺七八寸左右,剑身极窄,几乎不足二寸。乌亮的黑皮软鞘,光滑的黑犀骨剑把,哑簧“噌”的一声轻啸,宛如苍海龙吟,一下子弹出来半截剑身。在淡淡月光之下,已看出寒芒闪映,恰似一泓秋水。
整个剑身离鞘之后,更激射出冷森森的剑气。在场的人统统可以看出,比峨嵋掌教司徒平的那口霜镡剑还要好得多。
司徒平毕竟是一个剑术中的顶尖人物,只扫了侯国英手中的剑一眼,就顿时“噫”了一声说:“尊驾既能握有前古神兵利器紫电剑,绝不会是泛泛的无名之辈。我司徒平确实太已失敬。不过经此一来,尊驾就非得先亮出尊讳不可了!”
女魔王国英“仓”地一声,重新将紫电剑插回鞘内,寒着脸说道:“有道是君子不强人之所难。我倒要看看司徒教主怎么样能让在下报出姓名来。”说完之后就要将剑收回衣底。
这一招还真灵,尽管司徒平是赫赫不可一世的峨嵋派掌教,也真拿女魔王侯国英没有一点办法。事情明摆着,他司徒平要想逼着对方报出姓名和师门来历,非得动用武力不可。那还不是和先较量剑法再报出姓名一模一样!司徒平不得不佩服对手的聪明机智。
直到这时,阴阳教主葛伴月才有了插口说话的机会,斜跨三步,抢占在女魔王侯国英的对面说:“葛伴月蒙教主不弃,委任为峨嵋派总巡查之职,理应有事属下服其劳。我想在尊驾没有和我们教主较量之前领教一二!”
女魔王侯国英再狂,也不敢先敌阴阳两极葛伴月的玄阴绝户指,再战司徒平的峨嵋柳絮飘风剑。当时将眉头紧皱,厉声斥道:“一个半男半女的阴阳怪物,竟敢率先向老子卖狂,要不是怕玷污了司徒教主的清誉,老子非宰了你不可。快去用水洗净你的脖颈,等老子和司徒教主一阵下来,自会找你这老东西算帐!”
女魔王这一拿话点明,峨嵋教主司徒平当然不愿意落下车轮战的恶名。气得瞪了阴阳两极葛伴月一眼,示意他速速退下。
葛伴月这才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着难看。不由老脸一红,讪讪地退向了一旁。
女魔王乘机猛地抽出紫电剑,起手一招“游蜂戏蕊”,点向了司徒平的眉心,去势又狠又疾。
司徒平怎么也料不到对方竟连招呼都不打,悄无声音地暴然刺出来一剑,来势还真迅猛。换了别人,说不定就会败在这一招下。司徒平的一身功力是何等地精纯而深奥,肩不见晃,早已横飘五尺,轻而易举地闪开了侯国英的第一剑。
女魔王知道司徒平肯定会让自己先刺三剑,第四剑才会还手。有心想占他的便宜,左脚轻点,斜身扑上,玉腕一挥,看着像一招“春云乍展”,削向了峨嵋掌教司徒平的肩头;实则香肩微沉,一变而为“飞舟逐浪”,一缕寒芒快如电光石火般扫向了司徒平两膝。
要说司徒平也真不愧为武林一派之主,一身软、硬、轻三功确实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论女魔王侯国英这第二剑多么变化异常,虚实难测,还是让他轻如飞絮地闪避开了。
女魔王侯国英的心凛然一惊。她真估计不到司徒平的轻身功力能高明到随心所欲的地步。看起来,已和自己的丈夫江剑臣那“踏虚如实”的轻功不相上下。她更一点也不敢大意了,剑出半途,猛地刹住,再变为“大鹏展翅”斜削司徒平的软肋。由于是中途变招,更显得快如飘风,一闪即到。
这第三剑也似乎很出乎司徒平的意料,逼得他不能不左肩一引,硬是把自己的身躯带向了左侧,才避开女魔王的第三剑。铁腕微颤,将霜镡剑抖起了一片剑花,想乘机还招。
女魔王一声轻笑,剑芒暴然又起,别有用心地把师父黑衣魔女邬凤仙所传的那五招扇法改变为剑招施展了出来。
峨嵋掌教司徒平一看女魔王的起手第一剑“墨风舒翼”时,脸色就不由得微然一变,第一次不敢掉以轻心地点脚斜蹿,一方面闪向了一旁,一方面又打量了侯国英一眼。
女魔王见司徒平对这五招扇法有似曾相识的样子,知道已引起他的注意,手底下一紧,刷刷两剑,又施展出“彩凤点头”和“金凤剔翎”两招来,竟把司徒平逼得后退了一步。
侯国英深深地吸了口气,将已身内力全部贯入了右腕,那口可软可硬的紫电宝剑竟发出嗡嗡的啸声,玉臂轻展,这一招名曰“玉凤展翅”,剑光霍霍,向司徒平拦腰横斩。
司徒平虽然一再被逼,仍然毫无动手还招的意思,真不愧为一派大豪。
女魔王听从徒儿李鸣的要求,不真想和司徒平分个高低。见他一直不还手,心中不由得称赞。柔腕乍翻,刺出第五剑“丹凤啄食”之后,就收剑暂停了攻势。
峨嵋掌教司徒平在武学方面,真称得起是一个见多识广的武林强者,从侯国英施展到第三招时,已认出来侯国英的招数。一面闪避,一面细心观察,直到女魔王把这招使完,他才将身形飘出了圈外,沉声问道:“当年名震江湖的黑衣魔女邬凤仙是尊驾的什么人?请尊驾照实说出,以免自误!”问完话,双目炯炯地直盯着女魔王侯国英的脸庞,好像要看穿对方的心腑。
女魔王侯国英二年前在京城郊外拜黑衣魔女邬凤仙为师,除去有限几个人清楚外,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很少有人知道。特别是和先天无极派对立的人,更是丝毫不知,现在听司徒平如此迫切地追问,女魔王故意吊他的胃口说:“小可一连攻出八剑,而司徒教主却一招不还,是故示大方呢,还是觉得小可不堪受教?”话一落音,刷刷刷又攻出三剑。
饶你峨嵋教主司徒平久临大敌,博学多闻,也识不透女魔王侯国英的真正路数。因为侯国英攻出的这三剑,第一剑是风流剑客晏日华学自青城派的“孔雀剔翎”,第二剑是潇湘剑客韩月笙学自云梦大侠孔有方的“过眼云烟”,可笑的是第三剑竟然用的是四川乐山屠龙师太的一招“浪翻海底”,而屠龙师太又是司徒平之妻无情剑冷酷心的授业恩师。那么面前的这位峨嵋教主的对手,岂不和冷酷心是一师同门了。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峨嵋教主司徒平这微微一怔,女魔王侯国英机警地抢占了这一刹那时间,剑法倏地大变,突然用上了跟她义父神剑醉仙翁马慕起学的颠倒乾坤大九式剑法。为了不让司徒平看出是天下第一神剑马慕起的绝学,女魔王故意让剑法走板走样地攻向峨嵋教主司徒平。
这颠倒乾坤大九式原是神剑醉仙翁马慕起中年所创,原来只传给徒儿六指追魂久子伦一人。女魔王侯国英为义女之后,较六指追魂久子伦更为苦学,功夫自然高出不少。所以在女魔王手中使来,司徒平只觉得剑招精奇,威势慑人,就是看不出哪门哪派的剑法。
看出峨嵋掌教司徒平被颠倒乾坤大九式逼迫得用上了峨嵋轻功幻波步,侯国英好看的嘴角才挂出了一丝笑意。
她已全部偷看了司徒平的身法功力,刷地收招后退,反手将紫电剑插回了鞘内,佯笑说道:“看起来司徒教主真的认为小可不堪受教了,就此告辞!”说完之后,就举步欲走。
论机智,讲权术,峨嵋掌教司徒平比女魔王侯国英差得太多了。也是司徒平该着坠入缺德十八手李鸣打好的圈套,做梦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中年俊美秀士竟然是声威赫赫、足智多谋的前锦衣卫总督侯国英。一见她插剑还鞘,表示不愿再战,紧接着又转身欲走,连忙举手挽留道:“尊驾万勿匆匆欲去,请听司徒平一言!”
女魔王只是为了吊起对方的胃口,何尝真想匆匆地离去!遂乘机收回身形,故装面带不悦说道:“小可前后一共献丑二十剑,而司徒教主却不肯以一招赐教,再不知趣离去,颜面何存?”
峨嵋掌教司徒平见女魔王侯国英虽然不肯吐露姓名,却错误地确认对方仅仅是慕名前来领教,没有为仇作对的意思。他看中了女魔王的文采武功,想笼络结纳,也随即将霜镡剑插回了鞘内,抖手抛给自己的随驾侍童,双手高拱,极为客气地说:“峨嵋位于四川巴蜀地带,自古以来就有‘蜀道难,难如上青天’之说。偏僻荒远,很少有嘉宾莅临。尊驾如不嫌弃,请去峨嵋金顶作客如何?”
费了如许周折,终于赚得峨嵋掌教司徒平向易钗而弁,的女魔王侯国英发出了邀请——实现了李鸣计议中的第一步。
女魔王自然不能一口答应,更不能和司徒平等人一路同去峨嵋,只无可无不可地答道:“四川乃天府之国,贵派立舵之处,也素有峨嵋天下秀之称,难得能邀司徒教主的宠召,小可自应从命。只是小可生性懒散,宛如脱缰的野马,不习惯让人套上笼头。还请司徒教主怒小可无礼直言,此次前往贵派,纯属游览峨嵋风光,绝不是屈身入教!”
说真的,女魔王侯国英的这一番话也太狂傲无理了,简直一点都没给司徒平留下面子。一般来说,应该引起司徒平的极大气愤和不满;哪知这样一来,反而使这位峨嵋教主对女魔王去掉了三分怀疑,更认为她是自抬身份,待价而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