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天骄-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念头。和所有离家出走的少年一样,在外面野够了l ― 准确地说是苦头吃够了,就该从哪来回哪去了。不过,如果腰裹着七、八万人民币回到家中,那情形可就大大不同了― … 至于究竟有何不同,他一时半刻还想不清楚。
「既然你出得起大价钱,为什么不找那些更有经验的导游呢?我的意思是说:我来到这里不过半年,虽然路熟,可是不会讲得天花乱坠。现在天池的导游虽然都走光了,但只要打个电话过去,按你出的价钱,不要说一个导游,要十个也会跑来一百个呀!」反复搪量后,李如冰心里还是感到不那么踏实,同时又觉得不告诉人家真实情况,未免太黑了点良心。
你可真够老实的!老实得都有点可爱了。你知道你什么时候不让我讨厌吗?那就是你岭傻的时候。」长裙女一边笑一边自问自答,「我天性喜欢寂静,不喜欢有人整天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更不愿意一大群人挤在一起凑热闹。你明白了吗?」
如果光看字面,这个理由和李如冰来长白山竟然完全一样,他讨厌家长整天数落自己,更不愿意硬着头皮和千军万马一起过独木桥。不过他的苦衷和她一比,那境界可就是天壤之别了,于是,他只说了一句:「好,我就带你上山吧。」
两人互相做了自我介绍。让李如冰深感失望的是,除了知道这个长裙少女芳名叫孟含霏,来自香港之外,他没有从新顾主口中得到更多的个人资料。但想想也无赳所谓,本就是萍水相逢,之后各走各路,何必刨根问底呢。
不过,他没有探究人家,人家却还是忘不了打趣他,「你的名字起的倒不赖,不过,我看你的气质不像冰,倒有点像水,没营养没滋味的温吞水。」说到这里,她似乎醒悟自己有点过分了,又转了口气,「― ― 不过,你竟然会离家出走,也不能说没有一点个性。」
李如冰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欣赏自己做的这件大蠢事,而且来自一个高不可攀的高傲才女,感动之余,他倒有点疑惑了,孟含霏怎么会单单肯定自己这一点呢?莫非,她也是不辞而别离家出走吗?
「如果你心里烦闷,想出外散散心,长白山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可是,可是我觉得― ― 不管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回家的好。」李如冰第一次勇敢地看着她漂亮的丹凤眼,踌躇而又真诚地说道。他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十之八九一定是感情上的蛟葛,所以要疯狂花钱来发泄自己的痛苦。随即,心里又是一惊,暗暗地给自己下了一道命令:到了鹞子峰上,不管她怎样反感,一定要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万一她想不开要跳崖的话,自己一定要及时拉住她。
孟含霏听后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可别想歪了,我可不是― ― 不是的,来长白山玩纯粹是图个新鲜。从中学开始,我就习惯了独自出外,暑假去欧洲的大学研修,寒假去澳洲晒日光浴吃大龙虾,总是一个人飞来飞去。」
李如冰听后除了自惭外无话可说,孟含霏见他表情尴尬,也不笑了,叫服务员拿了一张房卡过来,说以后李如冰的开销全记在自己的帐上。于是,李如冰当天就在「上青天」安顿了下来。关好房门后,他直奔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畅快淋漓地冲洗了一番,觉得从自己身上搓下来的泥垢足够养活一盆花了。离家以后,别说热水澡了,就是热水他也没喝过几口。
李如冰昂起头,让热水使劲冲刷自己的脸庞,可还是感到了阵阵发烫。唉,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然以为孟含霏也是一个天涯沦落人。别的不说了,光看人家的装扮,一个有洁癖的人是绝对当不了浪子的。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李如冰一身清爽地走出房问下楼吃晚餐。等他来时,孟益
含霏已经入座了。看到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前护林员,她的眼神里闪现出几丝惊讶。尽管这只是一闪而过,李如冰却准确地捕捉到了,心里不免微感得意。
天黑得早,又没有外客,孟含霏是个讲究情调的人,叫服务生不要开灯,只在餐桌上点上了几枝蜡烛。看到满桌的珍饯美味,李如冰的胃口大开。不过,他知道此时自己最该表现的不是惊人的饭量,而是绅士的风范。
但是事与愿违,他越想表现得彬彬有礼,身体的动作就越僵硬别扭。拿反了刀叉,碰翻了水杯― ― 没办法,女王赏赐仆人与自己同桌吃饭,在她看来是难得的恩宠,而仆人感受到的却是无形的折磨。
「你该主动给女士倒饮料的。」孟含霏见他只管自顾自地埋头吃喝,有点不悦地提醒了一句。李如冰赶紧为她倒了一杯果汁,可是他太过于实在,果汁倒得比杯口还凸出一点,虽然没有缢出来,可要想拿起来一滴不洒地送到嘴边却需要三分技巧和七分运气。孟含霏又气又好笑,只好改用吸管了,随后,她又指着吉林的名菜… ― 香栗烤松鸡说道:
「我想吃那个,请给我切一片鸡肉好吗?要靠背的,脆皮多一点。」
李如冰当然没有二话,他勇猛地一刀下去,松鸡就成了两半,等他一通大砍大杀后,终于将一片符合要求的鸡片送到孟含霏的盘中时,她已经没有任何胃口了,因为那只松鸡已经被凌迟成了一堆杂碎。而李如冰还把一根筷子插在了鸡胸脯上,忘了取下来,让它像根旗杆一样巍然兀立。
「你没有见过人家吃北京烤鸭吗?」孟含霏只去过北京一次,那是十年前作为香港青年访问团的成员时,受到了大陆主办单位的隆重的款待。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在「全聚德」吃烤鸭时,师傅切片的手法娴熟,用文学的句子来形容,如果那只鸭子还活着的话,他只感到脊背一凉,似乎被冷风吹了一下,还没感到疼痛,一片肉就不翼而飞了。
「我当然吃过。」李如冰得意地说道,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可他也不是山沟里出来的土包子。不过,他会错了孟含霏的意思,以为她想吃个新花样,就殷勤地说道:「我马上给你切一盘大葱,再蘸上甜面酱,用面饼裹起来一起吃,味道一定不错,还很有嚼劲。」
孟含霏胃酸上泛,她好不容易才阻止了李如冰的冲动,说自己改主意了,不吃新款烤鸡了。李如冰没了展示身手的机会,觉得很遗憾,问她还想吃什么。连忙说:「不用你帮忙了,我也没什么胃口了,光看你吃就可以了。」
第二章 白瓷娃娃
孟含霏简单一试,觉得这个孺子实在不可教,就彻底放弃了改造他的愿望,心里暗暗感叹人和人真不一样。同样是年轻人,自己的男友是何等的丰神俊秀,体贴入微,可是眼前这个小子却荡头育脑,猥琐可笑。现在,她特别想知道的是:北国的漫漫长夜里,当自己在心中殷殷念着男友名字的时候,灯火光辉的香江之畔,他究竟在干什么呢?
孟含霏生了一点悔意。也许,是自己一时太冲动了,不该瞒着亲友,独自一人跑到长白山来?想想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父亲,想想对自已宠爱有加的兄妹,想想为了自己的飞天梦想― ― 也许是异想天开的荒唐念头更准确一点― ― 而废寝忘食、日夜奔忙的男友,一股歉疚之情涌上心头。不过,这个念头一产生,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了,因为在众人的印象中,她一向是我行我素惯了!
李如冰当然察觉不到孟含霏的心思,更不能理解她那美丽外表下隐藏着何等的雄心壮志。不过,尽管出了诸多的洋相,他的心中却情愿这场晚宴永远不要结束,两人就这样一直坐下去。作为一个失败者,在一考定终身的大环境下,除非发生奇迹,人生的轨迹大致就是这样的了:学点实用技术,找份可以糊口工作,娶个不难
看的妻子,然后生儿育女,平淡度日而已。秋夜的繁星,如花的玉人,闪烁的烛趁光,温暖的炉火,看起来近在眼前,实际上却遥不可及― ― 也许,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也就仅此而已了。
可是事与愿违。正当李如冰昏头昏脑,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时候,突然,饭店的门又开了,进来了一个小姑娘。她的出现,让厅堂里彷佛又亮起了一盏灯。
她身材娇小,平凡得就像个邻家女孩,连身上的服饰也不过家常而已。亮光是从她的肌肤上发出的,晶莹剔透如同新琢美玉,娇嫩如水彷佛吹弹得破。天下最名贵的丝绸也没有这般轻柔,冬日晴空下的雪光也没有这般皎洁。
她的出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尽管对自己的容颜非常自信,对于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孟含霏的心中还是难掩羡艳之情。而李如冰更是有点魂不守舍:如果能让自己抚摩一下她的手臂,就是在长白山打一辈子光棍也乐意。
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小姑娘明显害羞了,她垂着头在邻桌坐了下来,只要了一碗鸡汤米线,外加一碟朝鲜酱菜。过了片刻,她又偷偷抬起头来瞄了李如冰一眼,还对他笑了笑。李如冰浑身一暖,在这之前,孟含霏在他心目中几乎成了女性的完美化身,现在才知道她还缺少了点什么。
「你的贼眼能不能老实一点?」孟含霏发觉了,用筷子重重敲了一下李如冰的手。对于这个在人生的竞争中第一回合就被淘汰的可怜虫,她的鄙视多过了怜悯。但是,出于女人天生的独占欲,她又不能容忍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的身上。
李如冰吓了一跳,手一抖,汤匙掉进了汤盆里,飞溅的汤汁溅了孟含霏一身。李如冰心中大叫坏了,她一定要甩手给自己一记耳光了。可是等了片刻,孟含霏光是瞪眼皱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一跺脚,起身上楼了。
等她的影子也看不见了,李如冰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过身来,见那个小姑娘正笑盈盈地盯着自己,赶紧解释说刚才那一幕纯属意外,可不是自己搞的恶作剧。
「我知道。」她回答道,声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随即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她可真美呀!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比她更好看更高雅的女人!湖边黑灯瞎火的,我看到这里隐约有灯光,就赶了过来,一进门看见你们两个,还以为自己闯进了神话故事里呢!」
「没错,她就是狐狸仙子变的。」李如冰开了句玩笑,心想这个小姑娘一定看多了《 聊斋》 。
「那你就是那个文雅的书生了。」小姑娘半是天真半是认真地说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李如冰苦笑了起来:「没错,我是一个书生,不过,一个落榜的书生,在狐狸精眼里可能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在她的眼里还不如一只落汤鸡。」随即感到了奇怪,「你是谁呀?从哪里来?」
白瓷娃娃一样的女孩犹豫了一下,才如实说道:「我叫刘瑶,西北人,是长安女子师范大学今年招收的新生。」
「啊?」李如冰发出了一声惊叹,不过,在这个玲珑可爱的女生面前,他除了羡慕,心里可没有半点不平衡,何况那所师范大学虽然很有名,可是只招女生。不过,下一句话才是他更想表达的。「啧啧,真看不出来,你的皮肤这么好,怎么会来自干旱少雨的沙漠呢?」在内地人眼里,西北全是沙漠戈壁,男人戴白帽,女人裹纱巾,出外旅行是要骑骆驼的。
「不,西北是我父母工作的地方,我从小是在云南的外婆家长大的。」刘瑶微笑着说正道。显然,她已经习惯于人们对自己肌肤的惊讶和赞叹。
「云南是个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