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养不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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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一周时间里,仍然没有搜到有关李洱的任何消息。倒是有打捞到当地渔民在海上遇害时的尸身,但始终没找到李洱。白玺的目光也越来越深沉,看向海面时更是变得亘长而悠远。
与此同时,因为长期下海,白玺的身子骨终于抵不住,被击垮掉。裴婴害怕白玺这样拖下去会出事,偷偷给白玺的大哥白沉打了电话。白沉当晚直飞X市,将虚得发白的白玺直接打包带回国。
白玺回国后一周,接到了律师打来的电话。这位律师正是李洱那日在美国约见的那位,当时李洱和律师在办公室里谈了一天,具体谈的什么白玺不知道。但此时这位老黄当年的御用律师回国,事情不会简单。
第二天早上,白玺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一家私人会所见这位御用律师。到了指定的包房内白玺才知道,郑律师约见的人不只是他,还有一个人——朱可臻。朱可臻此时正一头雾水,在国外发生的一切一直被隐藏得很好。至今为止,只有当事人,外加一个白沉知晓,其他的人还不曾打探到消息。
所以,当律师宣读那份所谓的遗嘱时,朱可臻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他满脸不信地对着郑律师吼,“你丫胡说什么!李子才二十二岁,哪来的□遗嘱,你脑子有病吧!”吼完,他抬脚就要往外走,纯粹把郑律师当神经病看待。
可当朱可臻斜眼望见白玺那双血丝密布,深沉可怕的双眼时,他的脚步顿住了,返回来揪住白玺的领子,阴声问道,“李子到底怎么了?”
白玺抬头看朱可臻,双唇微颤,却说不出话来。一群□的,朱可臻一拳头砸在白玺脸上,“你们这群混蛋!李子不是跟林月笙一起出去的吗?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出事?”
郑律师拿出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又将眼睛上的雾气擦干净,复又带好,才对着白玺和朱可臻继续道,“这一份是李洱生前订好的遗嘱。李洱名下的古董铺子,以及他生前所住的四合院全归朱可臻先生所有。朱先生,你只要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名就好,其他的手续我会全权办妥。”
朱可臻仍然是不信的,他根本就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李洱走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没了?
可白玺的反应和律师拿出来的那份已经签署过李洱名字的遗嘱证明了一切。朱可臻目光摇晃地看着落款处上清丽隽秀的李洱二字。这是李洱的字没错,可他怎么就留下了这么一份遗嘱来?
“郑律师,李洱什么时候留下的这份东西?”朱可臻忍不住问道,“他写这些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连白玺也抬起头来,同样疑惑地看向郑律师。白玺大约是知道的,这份遗嘱订立的时间应该就是在林月笙订婚前夕李洱与郑律师的会面上。此时白玺也想知道那将近一天的时间里,李洱与郑律师到底都谈了什么。
郑律师看向眼前面庞真挚的两人,叹了口气,而后对着朱可臻说道,“李洱当时确实说过一些话,大致是阿臻在朱家待不长,朱家人容不下他,我得给阿臻留个落脚的地方,这院子便留给他。还有那间古董铺子,铺子是个旺址,值点儿钱,可以卖个好价钱,铺子里那些劳什子玩意也值钱,给阿臻留着,他是个聪明的,给他资金让他干,朱家而已,早晚压过一个势头。”
朱可臻仰着脸,细长的凤眼微眯。
他的眼前浮现出李洱说这些话的表情,肯定是翘着腿坐在那里,慢悠悠地晃着腿,眉头可能会微微打着结,一双眼睛亮亮地看向对面的人。
郑律师说完,将文件递到朱可臻手边,轻声劝道,“朱先生,你先把这份文件签了吧,不要辜负了李子的一片苦心。”
朱可臻猛地一吸鼻子,拿起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力透纸背。郑律师将签署好的文件拿回去装好,安慰朱可臻道,“朱先生,节哀。”
朱可臻不忘继续追问李洱的死因,他没办法让自己接受这样不明不白的事情。那么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他也是在后来才从朱永现任的太太朱太太口中得知,当时朱太太一方人肯接受朱可臻回到朱家是林月笙出的力。是林月笙要将他从李洱身边赶走。可现在呢,你把我赶走了,你把李子带走了,你把李子弄哪去了?
谁能把活蹦乱跳的李子还回来,还回来!
52第51章 遗嘱(中)
郑律师见白玺一句话都不肯解释,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了朱可臻。朱可臻听后,神色恍惚良久。
郑律师转而又拿出一个古朴的雕花盒子向白玺走去,将盒子递到白玺的手上,语重心长道,“这是李子让我代为转交的,他说这是他欠你的。”
白玺动作僵硬地接过盒子,打开,黄色的缎子上静谧地躺着那个总是被李洱叫做心肝,就是穷到要饭都不会卖的黄玉刻鼻烟壶。白玺一手摩挲着凉凉的壶面,一手□自己的发根,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欠我的,就是这么一个壶吗?
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出,白玺再也无法压抑连日来的痛楚。
刚把李洱从李懿手里救出来那会儿,李洱混的不行,也是从那时候白玺开始喊李洱小混蛋。真是个小混蛋啊,每日偷鸡摸狗不学好。
当时白玺高三,李洱初一,两个人又都不住校。最初的一个月里,几乎每晚上都能听到大院里的骂声,诸如,哪个兔崽子把老子的鸟给偷偷烤了,还把鸟毛扔到老子家门口?
又如院子里的女娃娃们哭声一阵比一阵响,哭得一天比一天惨烈。这倒真不是李洱的错,他只是拒绝跟这群女娃娃们玩,主要是女娃娃心太脆弱,被长得漂亮的小正太拒绝后会有一瞬间的痛不欲生。
再如哪个挨千刀的把我家的大白猫盖在脸盆底下,上头还压了块砖头,大白出了事儿,这不是要老娘的命哟!
那个自称老娘的人是白玺的亲娘,白玺瞧见了心里知道是李洱那小混蛋干的,却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摸摸他家的大白,原本顺滑的毛到脖颈处看着乱糟糟的。白玺将大白抱起来细瞧,一根绳子吊在大白脖子上,底端挂着一个狗铃铛。
白玺哭笑不得将狗铃铛取下来,攥在手心里往李家院子走去。他当时觉得这小混蛋做得太过了,连他老娘的大白都敢戏弄,这要是不去收拾收拾,过两日是不是要骑到他白玺的头上来了?
白玺到了李家门前,晚上七八点的功夫,李家却大门紧闭。白玺趴在门缝里往里看,看到了一幅震惊的画面。
李家那棵两人粗壮的李子树上捆着个眉目疏朗的少年,而为人父的李崇光正拿皮带教训儿子。在大院里,男孩挨军用皮带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换句话说,没被当爹的用皮带抽过的才是奇葩。可这回不一样,李崇光是把人往死里抽的。白玺心惊,这李家父子为何如此待李洱,先是李懿的禽兽行为,再是李父的手下无情。
白玺在门外大力捶门,边捶边喊,“李叔!李叔!开门!”喊了几声,李父的警卫员将门打开,沉着脸问白玺有什么事情。
白玺二话不说,直接就朝院子里冲,一把拽住李崇光手里的皮带,昂头挺胸地站在李洱前面,“李叔,您要把人打坏了。李洱还这么小,他就是犯了错,您打了消消气就好,打疼了,您不是也心疼吗?”
李崇光看清了来人,仍是不解气,道,“打死了正好,省得这混账给老子惹是生非的。连老子的军功章都敢偷出去卖,我今天非得打死他!”说完,抽回自己的皮带,对着警卫员喊道,“先将白玺送出去!”
这时,李洱翻了翻眼睛,斜眼看了白玺一眼,又半阖了眼,漠然地垂下头。眼神冷漠疏离得令人心寒。
李崇光也瞧见了,沉着气喝道,“李洱,你认不认错!”
李洱没吭声,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眼见李崇光手里的皮带又要抽上去,连白玺都忍不住劝李洱,“喂!你认个错啊……别这么死心眼!”
李洱明显听见了,却头也不肯抬,耸拉着一颗脑袋。
白玺被警卫员拉着往外赶,眼瞧着李崇光又要打李洱,又想过去拦住李崇光。刚走没几步,就被警卫员拦住趴在他的耳朵旁小声说,“你拦不住的,去黄家叫人。再晚……再晚,这孩子怕是要撑不住了!”
白玺看着同是一脸焦急的警卫,咬了牙,撒腿往隔壁的黄家跑。跑进黄家才知黄将军去外地视察,要半个月才会回来。白玺也不找黄将军,他找老黄。拿着黄家的电话给老黄打了个电话。
不知道当时老黄在哪,总之挂断电话十几分钟之后老黄就出现在李家门口。老黄领着白玺进去的李家。
老黄也没让白玺失望,进门后就拦住了李崇光,“李哥,不过是个孩子。”
李崇光握着皮带的右手垂到身侧。眼前这个军政不沾,又比自己小了近十岁的半个中庸商人,让他不得不忌惮。且不论这个,光是看在黄将军的面子上,李崇光也不好继续动手打人。
可面子放不下去,老子教训儿子,在李崇光眼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先是被白玺这个毛头小子阻止,又是老黄来阻拦,李崇光总觉得脸面无光,威胁李洱道,“你今天认了错,保证不会再犯,我就原谅你!”
李洱赤目瞪向李崇光,却陡然发现了站在一侧的老黄。突然,多么突然,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刚刚宁愿将下唇咬得出血,指甲□手心都不肯喊一声疼,认一声错的娃就这么嗷嗷大哭起来,抽噎着喊,“疼……我疼……”
疼!
我疼!
就这仨字,真把人给心疼死。
这时候,连李崇光都开始心疼了。说到底这是自己的亲儿子,打他,也是为了教育他好好做人。
听他喊疼,李崇光也心软了,声音放轻说,“你做错了事,就该认错,认了错,我就让人给你治伤。”
“我没错!”李洱硬气地回了一句。
这真是把李崇光逼急了,指着李洱的鼻子大怒道,“你滚!我没你这样偷东西的儿子,滚出去!”
老黄走到树旁,动作轻柔地接下绑在李洱身上的绳子,将软成一滩的人抱在怀里,临走时一字一句对李崇光道,“你不养,我来养!你不心疼,我心疼。李哥,你这回做得太过分了,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老黄这人是真不怕事儿,公然抱着人家的儿子走,还得理直气壮的,临走前还得威胁人家一通。
53第52章 遗嘱(下)
这天之后,李洱再没回过李家。白玺到最后也忘记将兜里的铃铛还给李洱,又带着回了家。他家又大又肥的大白正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养神,白玺找了个根红绳,将铃铛又系回到大白脖子上。
这一茬子正好被他老娘瞅见,就见他老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儿啊,咱家大白是猫啊,从小就被你跟你哥调…教得威武雄壮。现在更是连铃铛都系上了,你见过哪家的猫抓老鼠还带个铃铛?”
白玺瞅了一眼大肥猫,不屑地撇嘴,“你见过谁家抓老鼠的猫这么肥,爬个窗户都会被卡在防盗网上。”
他老娘噗嗤一乐,倒没再说啥。儿子喜欢就带着,又是幺子,白玺在家里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到了星期天学校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