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代价番外篇)我的少年-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舅满意点头:“这就对了,不管怎么说,莲枝你去见见,相处一下再看呗。缘分这种事说不定的。”他说完起身,“我去躺洗手间。”
二舅一离座,卓莲枝就对秦越说:“越越,你要是反对,妈会拒绝二舅的。这是件大事,不仅仅是对我,对你也是一样。我并不想给你找后爸……”
“妈……后爸我无所谓的……你心里愿意就好,别老想着我。我……我不想连你后半生的幸福都因我毁掉。”
“……”卓莲枝一时无话,红着眼睛沉默不语。
秦越别过头,肯德基大门被推开,一对年轻的母子先后进入,前面十岁左右的男孩很活泼的朝着柜台奔去,身后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漂亮母亲笑骂道:“这鬼垃圾食品就你天天念叨,让你爸知道非骂你不可。”
男孩很大声说:“还不是你爱告状,我就是要吃要吃!反正好吃!”
“你自己买去,我找空座位……”女人的笑容在扫到秦越时戛然而止。
秦越觉得莫名其妙,未免尴尬,扭过头继续吃薯条。对面的卓莲枝情绪稳定了,正好抬头对秦越微笑说:“妈觉得……”卓莲枝的目光陡然一沉,直直盯着秦越的背后。
秦越纳闷回头,却见那女人不知何时居然走了过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不明寓意的笑,隐隐约约透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
秦越直觉这女人来者不善,不由皱眉说:“你是哪位?”
女人的目光从卓莲枝身上移到秦越头上,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微笑道:“我去看过你好多次,不过你的确没见过我,那时候你还没醒。你要是愿意,可以喊我一声阿姨。”
秦越困惑的看向卓莲枝,卓莲枝表情冷淡道:“王小姐只比越越大几岁而已,要他喊你阿姨,有点唐突了你。”
“年龄不是问题,按辈分喊我阿姨没关系。”
卓莲枝讥笑:“王小姐想按什么辈分?”
王小姐脸色一白,嘴唇咬得死紧。
秦越忍无可忍:“妈,她是谁?”
卓莲枝直言:“你爸包养的二奶。”
王小姐唰的脸色铁青,秦越也是面色一寒。
王小姐咬牙切齿道:“你别老跟我过不去,都十年了你还计较。我儿子都快上初中了,除了一纸名分,我有什么比不上你?你除了一纸名分,又有什么值得比我高傲?你瞧不起我没关系,但是作为母亲,我和你的身份是平等的。”
卓莲枝轻蔑冷哼:“平等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王小姐年纪还轻,不如花些时间去多读几本书。”
王小姐气得嘴唇发白,可她居高临下眼瞅着卓莲枝脸上因动怒而突显的皱纹,绾地齐整的发鬓间无法掩藏的少许银丝,那张脸蛋,只能用‘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儿’去赞叹。这么一想,王小姐顿时气焰高涨,忍不住挺直了腰背。卓莲枝的条件再好,也已经失败了。败给了她,她才是胜利者,何苦被一个弃妇气得难受?
王小姐心平气和,温和无比地对卓莲枝微笑:“我哪儿能跟您比,您出生好,学历好,最重要您才是秦先生的合法妻子,我自然比不过您,平等这词的确是我用得不对。您也别跟我计较,我年轻不懂事,书又读得少,难免惹您不高兴,您别生气,让人误以为您是弃妇,我就罪过了。”
卓莲枝双眸圆瞪,却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团火,随时都可能跳起来烫伤她。那团火死劲的憋着,憋得她胸口越来越难受,呼吸越来越不畅。
王小姐还在那看她吃瘪得意洋洋,秦越却很快发现了卓莲枝的不对劲,他一把推开椅子猛然站起来扶着卓莲枝:“妈!你怎么呢?”
被扶着的卓莲枝像个断线的娃娃,浑身无力的软着,王小姐脸色大变,咬咬唇小声说:“快送医院去。”说着赶忙拨通电话。
秦越大声嘶喊:“二舅!二舅!”
二舅从洗手间仓皇的跑出来,皱着眉头回应:“什么事儿啊?哎哟,我就说不该吃这油腻的东西,我肚子疼……”
“快送我妈去医院!”
折腾到医院,卓莲枝是没事的,可是一番检查下来,她的身体状况却出奇的差,从医生嘴里听下来,就找不出来卓莲枝有哪儿是完全健康的。
医生最后结论,卓莲枝早就患了抑郁症,心情好就身体好,心情不好谁也没辙。
开了一大堆药物,秦越拎在手里,如重担万斤。
夕阳西下,卓莲枝仍在输液。
秦越站在窗边,安静的望着窗外的风景。他看见王小姐和那孩子站在楼下草坪上说话,一个男人匆匆走过去跟他们交谈几句,男人最后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转身上楼来。
秦越认得,那是他爸。
病房的敲门声响起来,秦越回头,看着张开眼睛的卓莲枝微笑。
秦越慢慢走过去,握住卓莲枝的手,趴在床沿低声说:“妈,你们离婚吧。”
这婚姻,十年前就该结束了。
如果早点结束,断得干干净净,十年光阴也足够让一个人忘掉另一个人。
秦越明白,如果没有他的长眠,他的父亲不会纠缠这桩婚姻,他会潇洒的投入新家庭,因为那儿,最起码可以看到明艳的笑容……那儿,才像个家。
没有对他的愧疚,一切都早该结束了。
卓莲枝只是顿了顿,随即沉默点头。
母子俩依旧住在外婆家安排的房子里,时常有客人去探望他们,送一些吃的喝的稀罕年货。大年三十那天,母子俩去外婆家吃团圆饭,到了下午四点多才从酒店出来。
是个大晴天,哪怕到了傍晚,依旧可以看到少许阳光。
秦越精神一振,对卓莲枝说:“妈,我想一个人去逛逛。”
“去吧,早点回家。”
秦越依旧包得严严实实的,两手装衣兜里,行走在暖冬的微风里,像一团移动的棉花。他也没想好去哪儿逛,只是凭着心情漫无目的的走走看看。在公园看见唱戏的老辈人,在路上遇到穿旱冰鞋彪悍抢道的少年们,在广场上喂了鸽子,在路边上买了花样口哨,一吹一声玲珑鸟叫。
他觉得有趣,那声音听着高兴。
秦越一路走,一路吹,后来吹得口干舌燥了他才罢休停下来,喘口气环顾四周,想瞅瞅哪儿有卖喝的饮品店。
帽檐下的清亮眼眸扫过四周,一切景物却是那样熟悉。他住了十几年的家,哪怕此刻它们看起来如此老旧,哪怕那已经是过去,周围的一草一木却刻印在心里。
他此时站在这里,心中才愿坦白,他喜欢这里,怀念这里,更想住在这里。
因为这里,全是他的足迹。
秦越忘记了口渴,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他穿梭在熟悉的每一处,快废弃的小乐园,鹅卵石小道,枯萎的蔷薇花……
秦越像林中的精灵,活跃的穿梭奔走,最后他累得停靠在一棵树下,笑着仰望他最熟悉的窗口,热汗沿着脸颊慢慢流下,热气从脸上逐渐消散,略白的嘴唇轻轻颤动起来。他忍不住抬手遮掩双眸,靠着树干慢慢蹲下身,卷缩在树下,无声无息的,比地上的枯叶,还要宁静。
这一刻,他只想做一片落叶,堆放在叶丛里,谁也瞧不见。
不远处走过一对情侣,女人说:“关文,树下那人是不是不对劲?我们要不去看看,我觉得他像病发了。”
男人闻言看也不看的继续赶路:“别管闲事,我们又不认识。”
第四章 对你好的人
风轻轻吹远,秦越静静靠着树,站了许久许久,夜色低沉,华灯初上,秦越听到了小孩子燃放烟火棒的嬉笑声,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秦越眼角闪烁着温暖。
秦越僵硬发冷的身体逐渐舒缓,连堵在心口的压抑都找到了燃放的窗台,他又重新开始正常的呼吸,两眼再次清亮的环望周围的景象。
秦越紧了紧围巾,两手插进衣兜里,脚步稳健地走出小林子。
他一步步走向老旧的楼梯,踏上十年没走过的台阶。
这楼经过快三十年风霜,真的很旧了。楼梯、扶手、墙面,无一不暴露着岁月的痕迹。
二十多年前,他和关文相隔一年,前后在这里出生,成就了两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二十多年前,他在这栋房子里,第一次张口喊关文哥哥。
十几年前,他们第一次在这里接吻。
十几年前,他们隔着两家的阳台,在夜晚说着数不尽的悄悄话。
十几年前,他们在这里伤痕累累。
十年前,他从这里逃走。
十年前,关文从这里搬走。
秦越停在自己家门口,他已经没有这里的钥匙,只能看着,却踏不进去。
楼道的灯光有点黯淡,却无处不散发着大年夜的欢笑。
秦越探手撕下了门上破旧的红福字,飞溅下满脸的灰尘。
秦越垂头闭眼,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再张开时,清晰看见撕下的福字后,门板上刻印着尘封多年的记忆。
秦越双眸平静,记忆却像潮水般涌来。
那是哪一年他还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初二,关文已经初三。
那时候的他们无与伦比的快乐,连过年放假,都会因为住在彼此隔壁而沾沾自喜。
因为谁都知道,只要从窗口一抬头,从阳台上一次回眸,就可以看见想见的人。
那时候的他们很年幼,小心的,又是张狂的,叛逆的。
那年三十,秦越和家人在外面吃了团圆饭回来。
关文却发短信给他,要他去大门口等着惊喜。
秦越打开门却找不到惊喜在哪儿,关文不肯告诉他。
秦越望着空无一人,空无一物的大门口,遍寻不到所谓的惊喜。
屋中的父亲吩咐说你站在大门口干什么,快把对联拿到门口贴上。
秦越拿着对联匆匆去门口干活,无意间一抬头,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惊喜。
门板最中心的位置上,有人用小刀留下深深的刻印,那力度似乎饱含了小心翼翼和年少的激情。
‘越越——我爱你’
被他刻意用红福字掩盖多年的情意,清晰地像昨夜响彻在耳边的甜言蜜语。
那不是十多年前的故事。
在他眼里,那只是昨天而已。
但是当年的红福字已经破烂不堪。
连这扇门都已经老去。
连那个人都已经忘记。
那不是昨天的事情。
那已经过了十多年。
他不应该清晰深记。
秦越用手指抹去字迹上的灰尘,手指慢慢滑过,垂下,他又将脏手抬起,轻轻抚摸了自己的发顶。
有时候他会恍惚,有时候他不看着自己的头发提醒,会错以为自己还是十七。
年三十,夜晚十二点前。
关文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归来,他觉得太冷,迫不及待地在楼梯上奔跑,朝着家门直去。
一路跑到家门口,关文拍着门大声笑喊:“爸妈开门,我回来了。”
屋里头传来两声回应,关文吐出一口浊气,跺着脚等门打开,习惯性地将视线投向隔壁。
隔壁那扇门依旧紧闭。
关文的眼眸忽然闪了闪,双脚移动,不自觉走了过去。
门还是那扇门。
但是关文知道,这里有人回来过。
大年三十夜,秦越和卓莲枝是在外婆家过得,那里有几个舅舅和他们的孩子,一大家子人无比热闹,秦越一夜好眠,早晨起床后就被表哥梁奎一个电话召唤过去。
秦越穿着崭新的衣服赶到梁奎家,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