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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巴巴罗萨来客-第17部分

小说: 巴巴罗萨来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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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科于是再次告诉海伦,这事非常非常紧急。“告诉他‘拉撒路’。”这是一个同在英国招募的人约好的启动信号。“我们明天就得走。告诉他我来过电话。海伦,千万告诉他。”

“‘拉撒路’?真的吗?”她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我的上帝,应当不告诉海伦的。他对斯捷帕科夫说过,这个女人可能是个薄弱环节。多嘴多舌,他这样说她,意思是她靠不住。斯捷帕科夫说那是“正义天平”的事了。

“他能给你打电话吗?他一回来我就叫他给你打。”她显然颇为兴奋,因为知道她的丈夫参加了争取共产主义新自由的事业。看来她认为“拉撒路”

也包括她。

“不行,我得出去,”他赶快说,“其实我现在就在外面。不过这事确实紧急,叫他留在家里守电话,明白吗?”

“我沿着牛津街走,向左转,一直向玛利勒本大街走去,”他对俄罗斯森林下面密室里沉默而略带狐疑的听众说。“他们懂行,”斯捷帕科夫曾这样指示他,“不必细解释。他们要知道你是否万无一失。这些人喜欢照规矩办事,都是冷战老手了。你平时讲课用的夸张手法对他们没用。而且不要吹牛,弗拉基,明白吗?”

所以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他一点儿都没有说。没有说他因为来了英国却只能呆在伦敦而感到惋惜。雷科大半辈子学习、研究和教英文。他喜爱乔叟、莎士比亚、狄更斯、司各特,以及诗人华兹华斯和雪莱。他同他们呼吸与共。

他甚至还把他对雪莱的爱给长得像小丑的斯捷帕科夫灌输了一些。在英国他想去参观一些图书馆和古迹。他想乘火车去埃文河畔的斯特拉特福看看莎士比亚曾经见过的景色。他在英国期间脑子里总是在想着这些伟大的作家和诗人。可是这些他一点儿也没有对他们说。

雷科步行到玛丽勒本大街,在那里又用了另外一个公用电话打给乔治。

乔治在家,说:“是,是,当然。我原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一找到盖伊就走。”

“那我留在家里,你安排好了就马上告诉我。”

“今天夜里我会给你打电话。”

雷科步行回到牛津街,叫了一辆出租车,在希尔顿下车。他没有发现跟踪他的人,但他知道一定有人。他指望这些人去对付“正义天平”派来监视他的人,可是一直不见有人跟踪的迹象。斯捷帕科夫的人已经几乎能够预测这位教授的行为了。他既然没有发出“任务完成”的信号,那么他们多半已经在柯曾街谢泼德市场地区等着他。“我一直前进又折返,”他对密室里的人说,“我在橱窗前逗留,没有发现任何跟踪。我甚至还在塞尔弗里奇百货商店里花了半小时。人们在退回不合格品,或者有缺损的商品。我看到不少妇女在退内衣,”他窃笑一声,像个中学生,“然后我又检查了一遍街上。”

在叙述中,这位教授的确是尽可能地诚实,不过他对下面一个半小时只干巴巴地用一句话搪塞了过去:“我同一个妓女在一起打发时光。”

斯捷帕科夫对此嗤之以鼻,因为他太了解弗拉基米尔·雷科怎样同妓女们打发时光了。每次他出国,总是用“正义天平”的钱干这个事。他最喜欢的是一个有着硕大乳房的高个子黑女郎,她公然在谢泼德市场地区活动,根本不管法律禁止妓女在街上拉客这回事。斯捷帕科夫对她很了解,包括人们怎样叫她“黑眼睛”以及她怎样专长于帮助像雷科这样的人实现他们的癖好。

斯捷帕科夫手下的人甚至还曾经窃听过她在柯曾街附近的公寓,听她说她的一位顾客怎样在地上爬,让她用橘子去打;他甚至还自己带着橘子来,她则提供他坚持要穿的古怪的皮内衣。斯捷帕科夫认为这是对橘子的一种浪费,他认为雷科的性癖好比较让人容易理解。他在莫斯科就地就可以向弗拉基提供有鞭子和镣铐的“燕子”。

那个寒冷的晚上,6 点种,教授已经回到了牛津街,再次打电话给盖伊,用的是又一个公用电话亭。这一次摄影师在家,听到消息很高兴。他们相约次日下午在盖特威克机场碰面。

“我们要到哪里去?”盖伊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明天,三点钟。”

教授把以后的几个小时掩饰过去,直接跳到了次日下午。“这时出现了麻烦。海伦同那两个男人一起出现,他们都坚持要带她一道走。可我没有她的证件,没有签证,什么也没有。”

这是个实实在在的麻烦。他得到的指示很明确:把摄影师和音响师带来。

现在这两个人说,没有老搭档海伦,他们就不走,他们说她是小组的一分子。

于是雷科只好取消行期,回到伦敦去打紧急电话给瑞典。

次日上午10  点,斯德哥尔摩给他发来了一个特快专递邮包,直接送到旅馆。这些人的效率真是非常高。他想他们一定为每一个招募到的人都准备好了证件,因为邮包里有给海伦的签证和文件。

“你们必须明白,‘正义天平’从英国或其它地方招募来的人都要使用他们自己的有效护照,他们只提供签证和其它文件。我很担心被人监视,因为他们看来样样都非常严密,样样都知道,所以我下一步赶紧行动。”

他再次打电话给瑞典,说他正准备回到目的地赫尔辛基。他已命小组随后就来。他们在盖特威克碰面,他把机票给了他们。计划全都另行安排好了,当然也是用的公用电话。

当天夜里他直接从希思罗乘芬兰航空公司的飞机飞往赫尔辛基。斯捷帕科夫的人在范泰阿接他。“最微妙的部分就要开始了。如果我们成功了,离突破‘正义天平’的核心就不远了。”

以迪特尔·弗罗布名义住进赫斯帕里亚饭店的人并非雷科,而是斯捷帕科夫手下一名可靠的特工,前第一总局的外勤,长的同教授很像。他们详细地向他介绍了情况,他——在密室里大家只简单地叫他德夫——向瑞典方面打了紧急电话,说他们有事耽误了,说鸽子们一开始飞行就会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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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瑞典方面似乎很平静地接受了这消息。”雷科稍微伸直一下身子,偶尔还来回走几步,一面继续叙述他小小的冒险经历。“两天以前他们开始着急了。”

“我们需要那些鸽子,现在就需要!”口气很硬,很威严。

“这不是我的错,”德夫告诉他们,一面加油添醋地叫苦,“我已给他们下了命令。这是内部的事,请耐心。”

“窗口有限,”意思是计划很紧,机会难得。

德夫称之为鸽子的两男一女,其实早已走了。

他们走下来自伦敦的芬航飞机,雷科在等他们。外面有一辆车,他说,还带他们拿行李。“我们要短时间地坐一段直升飞机,”他说。

“从来没有坐过直升机哩!”海伦比别人都高兴,上了汽车后几乎像个小孩。汽车送他们到范塔机场远端一个角落里的私人飞行区。

这是一架大型的军用米-26  型直升机,机上涂有苏联民航的标志。芬兰人看惯了苏联民航不规则地飞进飞出,只要给他们飞行计划,他们就给予充分的合作。

“他们什么也没有怀疑,”雷科指的是那些鸽子,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不到三个钟头我们就到了这里,确切地说到了离这里几英里的地方。”他尊敬地转向斯捷帕科夫。斯捷帕科夫叫他到一边去,就像赶走一只飞虫似的。

“邦德上校,纽曼先生,现在你们将成为盖伊和乔治。尼娜扮作英国女孩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她有一半苏格兰血统。我用的词对吗?”邦德点点头。

斯捷帕科夫笑道,“有时我的英语不大对。”

担心、上当的危险,还有一连串问题已在向邦德的脑海袭来。

“‘正义天平’已经指示他们今夜7 点半到达加里宁大街‘书之家’书店,你们三个人都进去,买一本《罪与罚》,稍等一会儿就出来。如果没有接上头,备用的地点是阿尔巴特餐厅,9 点钟。我们会一直跟踪你们。现在我手头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确保知道你们的下落,不管他们把你们带到什么地方去。现在,”他向后一靠,逐个地看着他们,“你们一定有不少问题。而且你们还要花点时间熟悉尼娜。我们还要讨论这类行动照规矩少不了的信号、代码和伪装。在你们7 点半进入‘正义天平’最机密的核心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有问题吗?”

詹姆斯·邦德想提出他第一个担心的问题时,就知道一切都已经替他们决定好了。

“如果你们把我们跟丢了,怎么办?”他要使斯捷帕科夫知道他对情况太少不满意,要这个俄国人感觉到他的焦虑,哪怕只是为了使这个人知道顾忌,愿意停下来三思而后行也好。他重复一遍,“如果你们把我们跟丢了,怎么办?”

“那你就——英国人俗话怎么说?你们就任人摆布了。这个话是这么说的吗?”

邦德点点头说:“我对此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我们的两位法国朋友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斯捷帕科夫的小丑似的脸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时纳特科维茨说话了。他靠着椅背,懒洋洋地似乎无动于衷。“在我们同意接受之前,你能否告诉我们你自己对形势作何估计?‘正义天平’的目的总的来说是什么?他们想做什么?”

长长的静默。邦德在此期间一直数到了10。

“是的,”斯捷帕科夫的声音几乎低到了耳语的程度。“‘丹尼尔行动’可能是个线索。我想‘正义天平’打算进行一项现代恐怖分子称之为震憾世界的举动。我想你、邦德上校和尼娜将会处在这一举动的浪尖上。他们也并非没有可能已经准确地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如果其实是他们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也不会觉得意外。我这样说回答了你的问题没有?彼特·纳特科维茨先生?请让我们别叫这已用不着的‘纽曼’了吧!”

10团队的女儿

他们沿着苏沃洛夫大道外面很滑的小路来到加里宁大街时,天开始下起雪来。银元大小的雪片在夜空中轻轻飞舞。有些雪片在空中悬着一动不动,因为几乎没有一点儿风。几分钟过后,雪开始下得大起来。车辆行驶的速度很慢,穿得很厚的人们沿着人行道步履艰难地走着;灯火通明的橱窗上映出包得不好的包裹的轮廓。这种景象在圣诞卡上都能够看到。

雷科开着车。他说雪不会下很久。“暴风雪到这会儿就要过去了。天气会变得暖和一些,因此到夜深之前可能不会再结冰。暴风雪一去,城市立刻恢复正常。”

坚硬而混着脏泥的雪填满了街沟,楼前楼后也堆得满满的,人行道只有三分之二是干净的。

詹姆斯·邦德坐在开足油门的老式吉尔车后面,开始思考当天的事情。

自从他们离开乡村别墅以后,他一直在思考他所见所闻的每一件事,他的大脑不停打转,像虫子似的营营作响,试图抓住一个事实,弄明真相。挡风玻璃上的刮水器缓慢地抹去了连绵不断的积雪,而窗户里面却开始起水汽了。

雷科用他那只空着的手抹了一下玻璃,往窗外望了一会儿。前方的道路一片萧索,没有一丁点儿浪漫色彩。对邦德来说,件件事都是一片渺茫。他弄不明白他和纳特科维茨卷入的这场行动有什么意义。他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认为这场行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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