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档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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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仰脖子,把酒瓶里的酒全部喝光,把瓶子摔到地上,从怀里摸出一支无声手枪,在手里掂了掂,又塞进怀里。他来到白天新推进的三个尸床前,打开第一个尸床的尸布,见是个小伙子,他左右开弓,掴了小伙子十几个耳光。一边掴,一边骂道:“我瞧瞧你是不是装死!真死了反正也不疼,是不是?”
老头又蹭到第二张尸床前,掀开尸布,见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女,那妇女可能刚死不久,脸蛋还有些红润,圆乎乎的脸盘,齐耳的短发。老头用那双又糙又厚的手在妇女脸上拧了一把,呵呵笑道:“傻丫头,八成是失恋自杀的吧,白来一世,我看你和那小伙子倒是天生的一对儿,明个一早,我把你们一起烧了。”
老头又来到第三张尸床前,掀开尸布,原来是一个中年男人。老头嘻嘻笑道:“我要的就是你,你可死得冤枉。”说着,推着尸床出了停户间,穿过走廊,朝火化炉走去。来到火化炉前,老头打开炉门,灌了点炉油,扭动机关,然后就来搬死尸。
“不许动!”老头猛听一声低喝,只觉后脖校儿一阵冰凉。
后面那人又道:“快跟我走!”
老头听出是个女人的声音,就在他缓缓转身的一刹那,他看清了那女人的面孔,正是第二张尸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尸”。
老头心灰意冷,慢腾腾朝外走着,走着……
忽然,老头一猫腰,一个后蹬腿,蹬翻了女人手中的枪,然后猛虎扑食般扑向女人。
那女人毫不畏惧,拼命与老头搏斗。老头仗着酒劲,把女人掀翻在地上,然后去掏怀里的手枪。
女人一翻身,把老头掀翻在身下,老头的右腿是条假腿,使不上劲,无声手枪又掏不出来,只好一声不吭地使足全力与女人博打。
女人拼命去拾地上的手枪。就在这时,老头抽出右手从右腿根处摸出一柄匕首,狠命朝女人臀部扎去,女人惊叫一声,软绵绵倒下了。老头迅速将女人扔到火化炉内,关上炉门,赶快用手去按机关。
这时,老头的手被一只钳子般的手狠狠攥住了,肖克和殡仪场保卫科长老王出现在他面前。
老王喝道:“向永福,原来你是个特务!”
肖克用手铐铐好向永福,然后开了炉门,抱出奄奄一息的南云,原来是南云假扮女尸前来侦察敌情。
肖克又掀开火化炉前那张尸床的尸布,正是那个失踪的大夫柳文亭。
肖克转身问道:“向永福,发报机在哪里?”
只见向永福一声不吭,软绵绵倒在那里,嘴角冒着鲜血。肖克冲过去掰开向永福的嘴,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向永福七房冒血,脸色铁青,已经死了。
肖克叫道:“酒里有巨毒。”
南云被送进医院,肖克和老王驱车来到向永福的家。这是一个大杂院,向永福孤身一人住在最里面一间只有九平方米的小屋。肖克围着小屋转了转,说道:“这小屋的墙壁如此厚,可能有夹壁墙。”
肖克从附近派出所找来两个民警。几个人找来镐头、铁锹,掘开了墙壁,只见有一道宽一米、长四米的夹壁墙,发现里面有一叠密码纸,还有一小塑料袋男人的精液。
肖克疑惑地问:“向永福的发报机藏在哪里呢?”
这时,天已蒙蒙亮,几个邻居起床出门观看,当他们听说向永福是特务后,争先恐后说起向永福的所作所为。
一个老太太说:“他老自吹参加过煤矿上的暴动,杀死过日本鬼子,平时还给院里的小青年忆苦思甜。”
一个中年妇女说:“前几天,向家来了一个时髦女人,打扮得甭提有多港了,我们家大小子还偷着给她拍了照。”
肖克急忙问:“照片在哪里?”
那中年妇女噔噔地跑回屋里,揪醒了熟睡的儿子。
儿子睁开惺松睡眼,问道:“娘,干啥?”
“那美人照片呢?”
“说出去多不好。”
“向永福是个大特务,披着人皮的狼,公安局来人了,他们要看看照片。”
“什么?!”儿子惊得睁大眼睛。“他给抓走了?”
“人都死了。”中年妇女嘟哝着,去翻儿子屋里的抽屉。
“唉哟,他还该我100元钱呢!”
“快给我找照片。”
儿子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最底层抽屉,摸出了那张女人的照片。
这是一张侧照,那女人一头乌黑的卷发,微呈弧型的高鼻梁,一双杏核眼充满了妩媚,穿一条时髦的紧身裙和一双白色高跟鞋。
这时,又有一辆汽车停在院门口,龙飞从车上走下来,肖克迎上去道:“处长,这里发现了那个女人的照片。”
龙飞接过照片一瞧,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难道是她?!……14年前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际……
三、金陵魔窟之健
风雨飘摇的1948年秋天,南京,这个历尽风霜的帝王之都,在人民解放军隆隆炮声中震颤。秦淮河畔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如今显得一片凄清。画船。粉妓不知流落何处,家家闭户,楼巷一空。只有大自然仍然展现着它的美貌,红枫、黄护、苍梧。白杨、银杏…
…紫金山上紫红、深红、桔红。橙黄、古铜、翠绿……中山陵一头钻进浓浓的秋色之中。
莫愁湖畔的榆柳,闲亭冷台上的林木,呈现出各种各样斑斓的色彩:青的破青,绿的碧绿,黄的金黄,红的排红,恰似蜀锦齐纨一般,簇拥着画栋雕梁,绣幕珠帘。
从玄武门的大街上,出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青年学生,他身穿笔挺的西服,系着一条花领带,显得滞洒英俊。他就是龙飞,当时二十多岁,正在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几天前,龙飞接到南京地下党交给他的一个紧急的任务,让他无论如何要设法接触一个叫白薇的小姐,设法从她嘴中了解有关梅花党的情报。由于梅花党的英文名字是:Plum Blossom Party,前后两个词头大写都是P,因此简称“PP组织”。梅花党党魁白敬斋是国民党特务元老,是一个极为阴险狡猾的家伙。这个反共老手有三个女儿,大女儿白蔷,二女儿白薇,三女儿白蕾,这三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也是梅花党的联络员。白薇在中央大学中文系读书,白蕾正在美国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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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中共南京地下党考虑龙飞与白薇是同学,因此要龙飞设法与白该接触,以搞清PP组织的内幕。
龙飞接到这个任务后,觉得肩头的担子很重。白薇是个孤傲清高的贵族小姐,来去匆匆,非常神秘,平时不屑与同学往来。龙飞只是在校园里见过她几次,从未说过话,这可怎么办呢?
龙飞尝试了几次,始终没有与白薇结识,他有些烦躁和焦灼。这时,南京地下党市委副书记柯原的话又回响在他的耳际:“龙飞同志,一定要在南京解放前把PP组织的情况搞到手,在关键时刻,会有人支援你。”
这天傍晚,龙飞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忽然,窗外扔进一个小纸团,正砸在他的脸上。
他抬起纸团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速到金陵书店。
这肯定是地下党同志写的启示,龙飞一阵喜悦,慌忙骑车来到金陵书店,只见白薇正从书店里笑吟吟走出来,钻进了停在马路旁的雪弗莱汽车,汽车一溜烟开走了。他有些扫兴,怔怔地望着汽车开走的方向。
第二天,龙飞又按期来到金陵书店,可是没有白薇的影子。第三天他又来到金陵书店门前。一会儿,一辆雪弗莱汽车驶来,从汽车上走下翩翩的白薇,她身穿一件湖蓝色西服裙,挎着一个乳白色羊皮小包,面颊红润,两眼闪着秋波,飞步跨进书店。原来金陵书店是PP组织的一个秘密据点,白薇每隔一天便要来此地取一次情报。
采取什么办法与白薇接触呢?龙飞苦思冥想。对,用自行车撞她……
这时,白薇轻盈地闪了出来,正在下台阶,一下,二下,三下……
龙飞推起自行车,一骗腿儿上了车,沿着便道猛冲过去。
白薇穿着高跟鞋,躲闪不及,哎哟大叫一声,昏倒在路旁。
白薇醒来时已躺在中山医院的一间病房内。她睁开双眼,发现了龙飞,柔软的黑发,清澈的大眼睛,潇洒英俊。
“怎么来到这里?”白薇轻声问道。
“很抱歉,是我撞了您,我母亲在家乡病重,急需汇款,我一时疏忽,非常抱歉。”说着,龙飞深深朝白薇鞠了一躬。
白薇格格笑道:“咱们还是同学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新闻系的,叫龙飞,我是中文系的,叫白薇,你高我两届。”
龙飞没有想到白薇会叫出自己的名字,有点惊讶,愣愣地瞧着白薇。
“龙飞,我在新年文艺联欢会上,看过你演的话剧《同桌》,你演的那个空谈的青年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你的诗也写得很好,读了使人浮想联翩,只是书卷气略微重了一些。“
护土瞧瞧龙飞,又瞅瞅白薇,笑道:“小姐,你这位先生真不错,背着你又化验又打针,真是好先生哟!”
白薇一听,脸上飘起一团红晕,随即消逝。她不好意思地对龙飞道:“好同学,真是麻烦你了。”
龙飞道:“明年新年我还要演莎士比亚的名剧《哈姆莱特》中的哈姆莱特。”
白薇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怎么?”龙飞问。
“我要到美国洛杉研去了。我要在那里攻读硕士和博士学位。”
白薇说着下地走了走,说:“没事了,只是腰有点疼。”
龙飞上前扶她道:“钱我已经付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送你回家。”
“不,不……”白薇听了,有点慌张,“我自己开车回去,我家住在紫金山那边,好远呢!已经麻烦你了,不能再麻烦你。”
龙飞用自行车驮着白薇来到金陵书店门前,只见那辆雪弗莱小汽车仍然停在那里,书店门口有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隔着窗户朝这边张望。
白薇有点费力地钻进汽车,朝龙飞飞了一个吻,说了声:“bye!bye!”开车走了。
龙飞望着汽车扬起的烟尘沉思着。
一个月过去了,白薇没有到学校来,也没有在金陵书店露面。龙飞有点沉不住气了,几宿没有睡好觉。
这天傍晚,又有人往他的屋内扔进一个纸团。龙飞赶快走出门,只见一个送奶工人正骑着平板车缓缓而去。
龙飞进屋掩好门,打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金陵大舞厅”几个字。
龙飞骑着自行车来到金陵大舞厅,舞厅内传出疯狂的乐曲,许多党政要人、社会名流正在里面翩翩起舞。
龙飞在汽车堆中终于发现了白薇那辆雪弗莱小汽车,车厢后面清清楚楚贴着两个字母:PP。按照当时规定,凡是贴有PP的汽车都畅通无阻,交通部门不敢干涉。
白该此时果然在舞厅内与一个国民党军官跳舞,二人跳得十分尽兴。跳了一会儿,有人走到白薇身边说了些什么,她向舞伴道了别,匆匆走出舞厅,走进自己的汽车,驾车飞快朝紫金山驶去。
汽车飞快地沿着山道飞驰,一路上那些哨卡的土兵一见白薇车上的标志,都举手敬礼。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下起蒙蒙细雨,紫金山更显幽奇,在山林之中,透出几抹隐隐浅绿,有时在茫茫之外,露出一团淡淡水红;山腰上的朱亭,只能留下模糊的轮廓,看去素默而又淡远,奇峰秀峦间,幻出一个朦胧虚幻的神话世界,有时又像一砚浓墨,在洁白的宣纸上,浸染出一幅气韵非凡的美丽图画。
白薇驾车来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