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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阿富汗人-第12部分

小说: 阿富汗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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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穿过石坡慢慢下到山谷里。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坠落的苏联飞机总会吸引普什图人去拆走残骸上一切可能有用的东西。黑烟还没有被苏联人发现,西蒙诺夫的最后一声只是没人能搞清方位的惨呼。但那黑烟却吸引了一小只游击队从别的山谷赶来。在谷底,约摸千尺的距离上,他们彼此发现了对方。

伊兹马特汗向他们解释发生了什么。山地人们高兴地咧嘴笑起来,拍打着这位SAS队员的后背。可他坚持自己的向导需要救助而不只是什么山间茶室的一杯茶。他需要交通工具还要有所外科医院。有个游击队员知道一个人有头骡子,离这儿只隔两条谷。他起身去找那人,直到黄昏才回来。期间,马丁又用了第二只吗啡。

最后,马丁、新向导、骡上的伊兹马特汗,就他们三个走了一夜,直到破晓时分他们来到SpinGahr南边,向导停下来,指着前面说。

“加吉(狐狸:原文作Jaji,据说拉登在那里战斗过,…_||),”他说,“阿拉伯。”

他把骡子也要了回去。马丁背着那男孩走完了最后两英里。加吉是由五百个洞穴组成的,那个阿富汗人所谓的阿拉伯人已经在这里干了三年,拓宽,加深,把它们挖掘、武装成一座游击战基地。虽然马丁没意识到,但这复杂的洞穴网里有兵营、清真寺、藏经所、厨房、仓库,和一座设施齐全的外科医院。

马丁接近时被外围的守卫拦住了。他的情况很明显:背上有个受伤的人。守卫们彼此商量了一下怎样处理这两个人,马丁听出是北非的阿拉伯语。一名似乎操沙特语的长官的到来结束了他们的讨论。马丁全听懂了,不过他觉得此时出声并不明智。他通过手语表示自己的朋友需要紧急手术。沙特人点点头,招手示意,在前面带路。

伊兹马特汗的手术做了一个小时,从腿里取出了一块见鬼的炮弹碎片。

马丁等着小伙子醒过来。他像本地人那样蹲在病房角落的阴影里,完全无人在意他——这不过是带朋友过来的普什图山地人而已。

一小时后,两个人走进病房。一人个子很高,年纪不算老,有须,白头巾,阿拉伯袍,袍外套了件迷彩战术夹克。另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墩实,不超过三十五六的样子,蒜头鼻,鼻尖上架着圆圆的镜片。这人穿着件外科手术服。检看了号码后,那两人向阿富汗人走来。高个开口说话,是一口沙特阿拉伯语:

“我们年轻的阿富汗斗士,感觉如何?”

“托靠真主,我好多了,Sheikh。”伊兹马特用阿拉伯语回答,并以尊称来称呼年长者。那年长的高个很高兴。(狐狸:Sheikh,教长,酋长之类的,据说基地组织以此来尊称拉登)

“啊,你能说阿拉伯语,你还这么年轻。”他微笑着说。

“我在白沙瓦的经堂学校过了七年,去年回来打仗。”

“为谁而战,我的孩子?”

“为阿富汗斯坦而战,”男孩说。

乌云在沙特人脸上晃过。阿富汗人意识到自己没有说出对方想听的答案。

“也为安拉而战,Sheikh,”他又补充上一句。

乌云消散,温和的微笑回来了。沙特人倾身向前拍拍年轻人的肩膀。

“很快阿富汗斯坦就不再需要你了,可至慈的安拉永远需要像你这样的战士。现在,我们小朋友的伤怎么样了?”他转而向匹克威客式的医生提问。(狐狸:匹克威客,狄更斯小说里的一大夫,好心肠,挺老实)

“我们看一下,”医生说着解开包扎处。

伤口干净,边缘有瘀肿但都在六道缝线周围,而且没有感染。他满意地吁了口气,重新包好伤口。

“一周后你就可以走动了,”伊曼·阿尔·扎瓦西里医生说。

然后他和奥萨马·本·拉登离开了病房。无人注意到汗津津的游击队员蹲坐在角落里,以膝支头,睡着似的。

马丁站起身走向床上的年轻人。“我必须走了,”他说,“阿拉伯人会照顾你。我会去找你父亲再要个新向导。安拉与你同在,我的朋友。”

“小心,玛…艾克,”男孩说,“这些阿拉伯人不象你。你是异教徒、没有信仰的人。他们跟我经堂学校里的阿訇一样。他们痛恨所有异教徒。”

“那么,如果你不告诉他们我是谁,我会感谢万分。”英国人说。

伊兹马特汗闭起眼。这是个信号,表示他宁受折磨而死也不会背叛这个新朋友。当他睁开眼时,那个盎格鲁人已走了。后来他听说那个人到了潘杰希尔的沙阿·马苏德那里,但再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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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苏军防线进入阿富汗六个月后,迈克·马丁经由巴基斯坦撤回来,他不但没被发现,还学了一口流利的普什图语。他先是被送去休假,然后回到军队里,还是在SAS服役,并被派到到北爱尔兰。这次有所不同了。

SAS是对北爱共和军真正有威胁的人,他们会杀人,或者好一点,抓活的,然后拷问,再杀掉所谓的狂徒——这些是北爱共和军最大的噩梦。迈克·马丁发现自己是在跟被称为“特遣队”的第十四情报连干活。

这些人都是侦察、跟踪、监听的好手。他们的工作密不见光,却是要找出北爱共和军杀手的下一步将对哪里下手。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干了不少漂亮活儿。

北爱共和军首脑的房子从屋檐到阁楼,全被监视窃听。监听器被塞进死掉的北爱分子的棺材,因为神父们有个习惯——他们会假装向遗体致礼而召开会议;长距摄像机拍下他们的口型,然后由会读唇语的人解出他们的话;感震窃听器能通过关严的窗子录下里面的交谈。一旦特遣队搞到真正的好东西,就会把活儿交给那些硬汉子。

关于交战的约束很严。必须是北爱共和军先开火,而且必须是向SAS开火。如果那些人在情况危急时扔掉枪,他们就只能上去抓活的。开火之前,SAS和伞兵都得付出巨大的耐心。这是英国政治家和律师们的新教义:国家的敌人有公民权,而她的士兵没有。(狐狸:这次偶支持大神~~这帮政客JY们太扯了,不过。。话说回来,中国有事的时候,你们怎么从来不记得这个!@_@)

尽管如此,作为一名SAS上尉,马丁还是阿尔斯特呆了十八个月,期间他参加了多次深夜突袭。每次,都会堵住一伙惊愕的北爱共和军成员;每次,这帮家伙都会傻到拔出武器动手;每次,阿尔斯特皇家经常都会在第二天早上发现一堆尸体。

不过在第二次枪战中马丁中弹了。他很幸运,是左臂上的皮肉伤,不过也伤得足以让他飞回家在莱瑟黑德的Headley Court养伤。在那儿,他遇到了露辛达护士,经过短暂地追求,她成了他的妻子。

1990年春,迈克·马丁回到伞兵部队,被派到伦敦白厅的国防部。马丁在乔伯姆附近租了所小房子安家,以便露辛达能继续上班,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成了穿套装坐火车跑伦敦的通勤上班族。他当时是三级参谋,在特种军事行动部MOSP工作。而一个外国侵略家将再次把从那里拉出来。

那一年八月二日,伊拉克的萨达姆·侯赛因入侵了邻国科威特。玛格丽特·撒切尔再一次无法容忍,美国总统乔治·H·W·布什也附此意。一周后,组建多国同盟去反侵略、解放那个袖珍石油国的计划已开始疯狂筹备。

尽管特战部已在满负荷运转,可秘情局的触手还是找到了他,并“建议”他和几个“朋友”共进午餐。

午餐安排在詹姆斯街一个朴素的俱乐部,请客的是“商号”的两位资深官员。桌子上还有从切尔滕纳姆国家通信总局带来的一位约旦出生的英籍分析员。他在通信总局的工作就是监听并分析阿拉伯世界的无线电信号。但在这次午餐桌上,他的角色有所不同。

他用阿拉伯语与迈克·马丁交谈,语速很快,马丁对答如流。最后,这人向世纪大厦的两个人点点头,说,“前所未闻,凭这相貌,声音,他能行。”这人如是评价道。

然后这人离席而去,显然他已经完成了任务。

“如果你能去科威特,看看那发生的事,那我们就太TM感谢了。”那位老油条官僚说道。

“部队那边呢?”马丁问。

“我想他们会参考我们的意见,”另一人低声说道。

军方再次抱怨牢骚,但还是让他去了。几周后,马丁把自己化装成一个赶骆驼的贝都因人,越过沙特边境潜入了伊拉克占领的科威特。北去科威特城的艰苦旅行中,他几次遇上伊拉克的巡逻队,可他们根本没在意这个赶了两只骆驼去市集的大胡子游牧人。贝都因人是如此与政治绝缘,以至他们几千年来就那么看着入侵者在阿拉伯来来去去而漠不关心。所以,入侵者对他们基本上也是不闻不问。

在科威特数周里,马丁与缺乏经验的科威特抵抗者取得联系并开始帮助他们,他教给他们行里的诡计,教他们绘出伊拉克人的部署,强弱虚实,然后马丁全身而返。

海湾战争期间马丁再次行动,这次他是潜入伊拉克本身。他从西部越过沙特边境,轻易地搭上一辆伊拉克公交车就直抵巴格达。一路上他紧抓着装母鸡的篮子,表面上就是个头脑简单的农民。

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他找了个在有钱人别墅里当园丁的工作,并在花园尽头的小棚屋里住下来。他的任务是扮演消息收集和传递者的角色,为此,他带了一部小型、可折叠的抛物面天线,它所使用的“短促”信号可以避免被伊拉克的秘密警察截听,又能把消息发到利雅得。

那场战争中隐藏最深的秘密之一是:“号”里有条情报来源,那是藏在萨达姆政府高层的一个“宝库”。马丁从未见过他,他只是从预先约定的死信箱里拿走或“投入”消息,并把拿到的消息发到沙特阿拉伯——在那里,美军为首的多国部队司令部对这些情报既感激又困惑。

1991年二月28日,萨达姆宣布有条件的投降,马丁撤了出来——只是在他趁着夜色穿越边境时险险被法国外籍兵团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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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2月15日,阿富汗占领军、苏联第40军指挥官鲍里斯。戈罗莫夫将军,独自走过阿姆河上的友谊桥回到苏联的乌兹别克斯坦。他的所有部队已先他过桥。战争结束了。

欢喜未久。苏联的越战在灾难中结束了。而她那难于控制的欧洲卫星国却开始公然反抗,她的经济开始崩溃。十一月,柏林墙倒塌,苏联帝国完全垮了。

在阿富汗,苏联留下了一个政府。大多数分析家都预测它撑不了多久,胜利的军阀们会夺权并建立一个稳定的政府。可这些无所不知的家伙们错了。纳吉布拉总统,这位被苏联人抛弃、嗜好威士忌的阿富汗人,靠两个原因撑了下来。一是阿富汗政府军显然比这个国家里的其他势力都要强,加之秘密警察组织KHAD的支持,该政府能够控制住城市,从而也控制住大量的人口。

更进一步的是,军阀们轻易地四分五裂,他们相互纠葛、争斗、自私自利、投机取巧,他们远不足以组成一个稳定的政府,反倒是弄出了一场内战。

不过这些都没影响到伊兹马特汗。父亲还是一家之主——尽管他已年老体僵。伊兹马特汗跟邻居们互相帮助,重建起Maloko…zai的小村子。岩归岩,石归石,他们把炸弹和火箭弄出来的碎石乱瓦清出去,种上桑树、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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