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盗墓进行到底-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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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有一个脱落了些许石块的凹槽,凹槽的大小恰恰可以站进去一个人,小胡子将要冲到这里的时候,凹槽里就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利的叫声。这声尖叫仿佛也是垂死前的轰然爆发,小胡子就感觉两只眼睛猛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他的意识还保持着部分自主,他知道这可能是大脑受到了骤然的打击和影响,继而产生连锁反应,压迫了视觉神经。
小胡子有个不同于常人的习惯,一般人越是情况危急的时候越不镇定,可能会因为情绪的不稳定而对形势产生误判,导致情况愈发糟糕,但小胡子正好相反,越是要到死亡前的一刻,他越沉着。他立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有视觉模糊所带来的不利因素,脑袋微微一侧,用耳朵捕捉信号。
说起来容易,但是这其实是个很困难的事,等于是把自己的思维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防御,另一部分则在主动出击。尖利的叫声已经暴露了唐月的位置,紧跟着,一阵惊慌失措的脚步声就在小胡子前面骤然响起。
可能唐月也根本没有想到小胡子和晋普阿旺竟然能够安然且迅速的从九层塔那边赶回来,所以她不仅慌乱,而且紧张,她很清楚这两个人的身手和意念的稳固,前一次是因为几乎没有破绽的谎言欺骗了小胡子,但这一次显然不可能了。
脚步声一响起,微微侧着脑袋的小胡子马上就锁定了她,论体力,唐月跟小胡子差得远,而且唐月在急速的奔跑中,释放能力的强度顿时减弱了很多,小胡子的视力渐渐恢复,眼前已经出现了模糊的影子。
嘶嘶……
朝圣者的尸体仿佛也发狂了,毫无疑问,唐月的变化百分之百和这个很厉害的朝圣者有关,如果唐月真的死掉,那么朝圣者本人就彻底的湮灭了,无论是**还是灵识。它的速度一下子快到极点,裹着破布的拳头轰的一挥。
如果说小胡子对唐月特能能力的抵御就像一座高楼,那么这块破布就是侵蚀高楼地基的东西,正在快速追赶唐月的小胡子突然感觉脑子一空,紧接着就仿佛自己的头骨瞬间消失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大脑,没有任何保护和防卫,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完全清醒和镇定的话,那他就不是人了,小胡子也不能。然而就在他将要失去最后一丝抵抗力的时候,他条件反射似的双腿一弯,整个人像被弹簧弹出去了一样,与此同时,手里的合金管也伸了出去,这种动作可以说是无意识的。
噗!
锋利的合金管在暗色中已经看不到光芒了,但它仍然急速的穿透了眼前的一切,又从唐月的后背穿了过去,中空的管子随即飙出一股鲜血,这一击非常致命,唐月连惨呼的机会都没有了,整个人就像一条违背了物理定律的麻袋,在急速的坠落中突然终止。
小胡子几乎是和唐月同时坠地的,唐月所释放的特殊能力随着她被洞穿而瞬间烟消云散,小胡子的身体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剧痛反而让他混沌一团的脑子恢复了许多。身后的晋普阿旺也赶到了,他一拳把嘶嘶作响的朝圣者尸体打飞,接着就把小胡子给拉了起来。
当小胡子的视力完全恢复的时候,他看到唐月躺在一片流淌的鲜血中,除了微微抽搐的四肢和致命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之外,她仿佛被终结了生命和一切活力。
那一瞬间,小胡子突然就有一丝无法形容的悲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年轻时的唐月,但此刻却能清晰的想到当年那个只有二十岁出头,蹦蹦跳跳爱说爱笑,一笑起来就有两个小酒窝的北京女孩。
活着,是不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唐月可能暂时还没有完全停止最后一丝呼吸和心跳,但她带来的影响已经彻底消失,这时候,那具很凶悍的朝圣者尸体突然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就仿佛一个很健壮的人,猛然被抽掉了脊椎骨一样,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个朝圣者和那个女人,其实已经是一体的了,他确实很厉害,有我们不知道的本事,不过那个女人死了,他会完全湮灭。”
唐月和朝圣者的尸体相隔好几米,但他们几乎在用同一个速度,同一个频率微微抽搐着,情绪上的影响不存在了,然而小胡子和晋普阿旺并不轻松,他们仍然在面对几具怎么打都打不死的皮甲干尸。尽管那块黑铁牌会让皮甲尸畏缩,却不能真正解决它们,几个人不可能一直和它们耗着。
小胡子想了一下,就招呼晋普阿旺收起铁牌,顺着原路退回去,当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时,格桑梅朵仿佛苏醒了,但是非常狼狈,她无法再盘坐到一根钢钎上,差点从上面掉下来,这时候正使劲抓着那根钢钎。
本来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不过当看到小胡子的时候,格桑梅朵瞬间就萌生出了很大的力气,她牢牢抓着钢钎,哽咽了一下,冲着下面大声喊道:“向腾霄,格桑梅朵知道你会回来救我们的!”
小胡子奔跑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看得见格桑梅朵的表情,他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全都化成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微笑。接着,他叫李能把背包扔下来,背包里有三块炸药,本来行动中没有计划到用炸药的时候,不过小胡子做事谨慎,还是预备了三块。
他很不想动用这些炸药,因为出口找不到了,必要的时候肯定会用到炸药。但是这六具皮甲干尸是很大的隐患,必须彻底解决掉。
拿到炸药之后,他和晋普阿旺就把皮甲干尸朝下面引,一直引到五层,五层的地势保持着自然的原貌,有些起伏比较大的凹凸地。不过这些凹凸地都不太深,可以暂时困住皮甲干尸,但它们迟早还能出来。
他们对五层进行过详细的摸索,基本地势了然于胸,两个人配合着把皮甲干尸全部引到了一片大概二十来平米的凹地中,凹地不深,一米多的样子,对于关节僵硬无法弯曲的干尸来说,这一米多的深度会暂时阻拦它们。但中间的过程很惊险,小胡子在二十来平米的范围内和几具皮甲干尸周旋,最后从下面一跃而出。
他随手就丢进去一块比拳头略小点的炸药,这种炸药很安全,只能用雷管引爆。两个人飞快的跑出去,就地藏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
炸药在这个地方爆炸的声音和耳边打了个雷差不多,爆炸声响起之后,有几块被炸碎的干尸尸块从那边飞了过来,他们都没露头,背靠着石头长长出了口气。不用再多看,这个世界上没有金刚不坏的东西,某件东西无法被摧毁,那只能说摧毁它的力量不够大,几具打不死的干尸这时候肯定成碎片了。
小胡子有一点疲惫,但他此刻想的,是一旦真的找不到出口时,剩下的两块炸药能不能炸出容他们离开的洞口。
“我越来越怀疑朝圣者的身份了。”晋普阿旺拍了拍帽子上的碎石屑。
“怀疑朝圣者的身份?为什么?”
“就因为这个。”晋普阿旺举了举那块牛头牌。
第五十九章鲁特的来历
“朝圣者的身份?你看出些什么?”小胡子慢慢站起来,和晋普阿旺一边朝爆炸的凹地那边走,一边问道。
“我知道朝圣者的时候还年轻,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想办法搞清楚这些是什么人。但他们历来行踪很隐秘,我没有线索,不过他们喜欢用锋利的藏刀杀人,我觉得他们应该都是藏人。”晋普阿旺道:“当时在山口那边听到黑里令声音的时候,我曾怀疑过,但这个怀疑只是一瞬,因为黑里令归根结底只是一种乐器的变种,无论是藏人汉人或者其他人,只要下苦功,都能学会。”
“那么你说的这块牛头牌,是什么东西?”
“牛头牌是个俗称,这个东西应该叫鲁特法器,非常非常罕见。”
晋普阿旺说,这块乌黑的铁牌是古苯的东西。鲁特这个词,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含义,它只是一种语气词,就比如平时说话中的哦,嗯,啊一样。在原始苯教中,一些掌握了巫蛊秘法的人地位非常高,古苯的信徒都相信他们是神明的使者,是人间与神明唯一的沟通纽带。
在一些很古老的宗教仪式还有祭祀中,这些巫师扮演的都是祭司之类的角色,有的祭祀期间,巫师主持仪式,所有的信徒都在下面跪拜,嘴里不停的发出鲁特鲁特这个语气词,这个词没有含义,却能代表对祭司乃至对神明的一种虔诚和恭敬,就和佛教徒开口阿弥陀佛一样。到了后来,鲁特其实就成为这些祭司的代称。
“现在已经没有鲁特了,尽管有的古苯秘法流传了下来,也有人学会,不过他们不能被称为鲁特。”
在当时的古苯体系中,每一个地区内,都会有一个鲁特,他们的地位高,权力大,几乎是这个地区的最高精神领袖和实际的主宰者,别的人无法跟他们抗衡,因为身为经常主持仪式进行祭司并且和神明“沟通”的人,他们想要阴人简直太容易了。
统领这些鲁特的上层,是一个叫大鲁特的人,这个人实际上就是整个古苯教中最核心的人物,地位就相当于梵蒂冈的教皇。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鲁特大概和内地跳大神的巫婆神汉差不多,但是鲁特其实都是有本事的,尤其是对古苯一些秘法的掌握,让他们异于常人,而且拥有很强的能力,在寻常教徒的眼中,这些鲁特身外始终披着一层神秘的光环。
牛头牌是鲁特随身所携带的一种类似于天铁拖甲之类的辟邪挂件,几乎每个鲁特都有,牛头牌根据其主人的特长而呈现不同的作用,有的鲁特一生都在钻研蛊,那么他所佩戴的牛头牌可能对各种各样的蛊就有一定的免疫和预防力,有的鲁特擅长各种毒,那么他的牛头牌对于毒就有一定的免疫力。
显然,他们手里这块牛头牌的原主人,曾经是一个驱尸的高手,所以他的牛头牌会让各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尸体产生畏惧。
晋普阿旺的怀疑也就来自这块鲁特牌,因为黑里令那种东西,一直没有失传,如果是个有心的人,不辞劳苦,耐得住寂寞,说不定就可以慢慢的掌握黑里令杀人的秘诀和节奏。但鲁特牌就不同了,一定是鲁特才可以拥有。
“你的意思,这些朝圣者,和古苯有关系?”
“这个问题很难说,也是我一直困惑的地方。”晋普阿旺道。
鲁特,只属于古苯,等到以苯教为国教的象雄崛起之后,最原始的古苯受到了冲击,宗教内部的改革和斗争混入了一些政治上的因素,因而变的很残酷,鲁特这个称谓,就是在那个时候渐渐消失的,这个在古苯的历史中占据重要位置的特殊人群淡出了历史舞台。
最后一任大鲁特,大概是在公元六世纪的时候死去的,他的死亡是其代表的宗教势力在博弈中失败的后果。最后一任大鲁特被秘密处死,对外宣称因暴病身亡。他死去之后,一些信仰不改的执着信徒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抵抗,但最终化成了时间里的一堆泡沫。大鲁特死亡了,其余各个地区的鲁特也渐渐消失。
“我真的说不清楚,那个朝圣者的牛头牌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晋普阿旺说。
“他会不会是挖掘到古物?”
“牛头牌这个东西的力量,不可能长久的保存,如果它的原主死了,那么最多几十年时间,它就会变成一块很普通的牌子,没有任何用处。但是这块牛头牌,仍然有避尸的效果。”
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刚刚发生激斗的三层,格桑梅朵和李能不知道情况,都在焦急地等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