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红唇-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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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梅雨自己在靠门边的床上坐下来,“我有什么可说的?我只是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啊,期末考试我下学期补考,学校领导都知道的,我请过假了。”
学校领导都知道?谭馨心说不可能啊!如果学校领导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还报失踪案呢!如果她只是回家,也不可能一直都找不到她的踪影啊……
“你家在哪?”谭馨想起来,苏琪曾经说过,她根本就不知道梅雨是哪里人。
“我家?”梅雨诧异的微张着嘴,“我家就在本市的XX县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身体不是太好,回家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回寝室拿点东西。回来以后,从楼下阿姨那里看见还没有回家的学生名单里有你。你忘了吗,我曾经借过你一本书,现在正好还给你啊,是我们寝室的胡佳佳帮我借的,胡佳佳你还有印象吗?是你们老乡会的师姐啊。”
谭馨这才慢慢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但是……”谭馨怪异的闪着眼睛,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谭馨踌躇了片刻说道,“见了他,他回跟你详细说的。”
谭馨说的人,就是董胜。谭馨小心的绕过桌子,蹭到梅雨身边,胆怯的伸出手去,碰碰梅雨的脸。她的脸,温热而有弹性,真真实实的触感使谭馨终于相信,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鬼!
梅雨好笑的看着谭馨的举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直到见到了董胜之后,不,确切的说,是一脸惊诧的董胜,给她看过了那具和她一模一样的尸体照片以后,她才再也笑不出来了,刹时间花容失色,不知所以:“这,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董胜说,“你有双胞胎姐妹吗?”
梅雨使劲摇摇头:“没有!我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
“你确定吗?”董胜又问了一遍,这次,梅雨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我从没听说过我还有双胞胎姐妹啊?或者是他们没有告诉过我所以我不知道?”
董胜沉思了一会,又说:“你认识韩竹吗?”
“韩竹?”梅雨皱皱眉头,“没有听说过啊。韩竹是谁?”
董胜再一次陷入了困惑当中。是啊,梅雨好象没有理由说谎,如果这一切真是她干的,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若无其事的回来呢!
太奇怪了!好象一切都浮出水面了,事实上又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
董胜沉默了半晌,梅雨紧张的偷眼看着董胜,终于忍不住问:“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象,跟我有关系?”
是的,不但跟你有关系,还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截止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可能是四个长像一模一样的人:杀人凶手日记里描述的女朋友,已经死去了;夏雪,也已经死去了;还有一个,就是那具中煤气死去的尸体;最后一个,就是梅雨。
董胜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几个人容貌这么想象的原因。
事情几乎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了。
春节就要来临了,人们都开始忙着辞旧迎新。新年成了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堂而皇之休息团圆的借口。为了生活奔忙了一年,好不容易喘口气,人们很快就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准备迎接新的生活新的开始。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哀哭的冤魂被热闹的人群隔在了另一个世界,鞭炮和欢声笑语中,很快的,人们都不曾记得,曾经有这样几个倒霉的生命,一点点在黑暗中腐朽。
一直到了寒假过完以后,大家陆续都回来了,只有一个人,一直都不见踪影。
这个人,就是韩竹。
第七十二章自投罗网
不要怪我这好象虎头蛇尾的结局。世间的多少事情,其实都会在时间的洪流中慢慢的被冲击成支离破碎,除了当事人,只是为外人增加一些茶余饭后的调料罢了。就像发生在大家身边这一系列曾经让无数人感觉彻骨恐惧的案件,冬去春来以后,好象黑暗中腐朽的一切,都被春季里欣欣向荣的景色掩盖了,绿色的树红色的花相继争先恐后的粉饰着太平,好一个纸醉金迷的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大龙和严焰休学了,那又怎么样呢?梅雨又回来了,那又怎么样呢?韩竹失踪了,那又怎么样呢?活着的人,都为衣食住行奔忙着,死去的人,早已经回归大地了,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过独木桥的人和过阳关道的人,遥遥想望又毫不相干,各自朝着命运即定的方向疾驶着,义无返顾的沿着这条没有回头路的轨迹,一刻不停的奔向终点。这些曾经迷离的案件,就像时间的碎屑一样,被作为主流的人们奔涌的脚步渐渐踩踏的了无痕迹。
从那之后,董胜变的异常的沉默。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董胜开始频繁的做着噩梦,梦见无数鲜血淋漓的尸体,裸露着浑身的肌肉和血管,狰狞的痛哭着,朝他扑过来,嘴里古怪的凄厉的喊着:好疼啊!我好疼啊!董胜开始失眠,失眠的时候,他开始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在他家附近的巷子里漫无目的的转悠着,就像一个鬼魅,或者像一个懵懂的梦游者。
再多的荣誉,再快的升职,做为一个警察,这些全都无法抵消穷凶极恶的罪犯带给他的深深的挫败感和深重的耻辱感,尤其是一想起来,那些孤苦的冤魂,不知道正在世界上哪一个角落里痛苦的游荡,不甘心的哀号着,董胜就觉得心脏一阵阵难受。
董胜常常在寂静无人的夜,一个人站在路边,冷冷的注视着匆匆忙忙来往的人群,试图能从这些深夜中行踪似乎都很诡秘的人中间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因为这样,董胜还意外的碰上过几起深夜里试图抢劫或者强奸的小案子,由此,董胜开始常常受到单位的表扬,这些表扬,在董胜看来,却像是变相的讽刺:原来你董胜,就只有这么一点抓小偷小摸的能耐!有本事你抓住真正的杀人凶手啊!董胜觉得,那个变态的杀人凶手,说不定就隐藏在哪个角落里,在朝着他冷冷的嘲笑着!
老夫子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依着他自私而有胆小的本性,本来他是要搬出去住的,这个阴森的寝室,只剩下了他孤零零一个人,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黑暗中他躺在床上,都仿佛都能听见凄厉的笑声,都能看见大龙和严焰一只眼睛流着鲜血直挺挺的站在他的面前,都能看见韩竹青白的鬼一样的脸在他眼前晃动,或者看见那个鲜红的女人露出妩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朝他回眸一笑……
然而他没有搬。他默默的一个人住着,有点离群索居的味道。他每天都很勤劳的把寝室各个人的床铺都打扫干净,好象他们还都住在这里一样。他不跟任何人来往,一味的埋头苦读,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有一天,所有人都回来了,大家还跟第一天开学时候一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玩耍……如果有的人在无意中闯进老夫子的寝室,可能回看见一幕奇特的场景:老夫子坐在桌子旁边,把零食等分成四份摆在四个位置,口中神经质的念叨着—吃吧,刚买的,竹子你不是最喜欢吃烤羊肉串吗?这是给你的。大龙,这瓜子是给你的,严焰,我给你买了个汉堡,别整天只顾着上网,快吃点东西……
石秀雷聪谭馨和苗灿四个人,每天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上课,甚至一起去厕所。她们四个人,紧紧团结成一个封闭的小世界,没有任何外人可以介入。她们几乎不跟任何人交流,时刻用警惕的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又好象随时准备着逃跑或者攻击,使得别人也都知趣的躲着她们。
至于梅雨,回到学校以后,则莫名其妙的处处遭遇怀疑的目光。她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指点着她窃窃私语。她经常在这样的目光下,仓皇逃窜回寝室中,但是在寝室里,几个姐妹也跟外面的人一样,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梅雨本身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根本就没有朋友,就是跟同寝室中的人,也都相处的不冷不热,这下子,梅雨忽然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这么孤独!简直孤独的无以复加!孤独,不是你独处一室,而是你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却没有人理解你!孤独,不是你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却没有人理解你,而是你在满世界的人当中,找不到一个人倾诉你的孤独!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再艰难的日子,也总会一点点被时间吞噬。
幸好,大三马上就会过去了,等挨到放完暑假回来以后,就要开始大四上半年为期三个月的见习。无论怎么样,见习期间,可以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好歹能脱离众人怪异的目光,暂时逃避一下,喘一口气,梅雨想。梅雨无奈的叹息着,她不知道,在她离开期间,到底发生了多少跟她有关的事情。是的,董胜并没有全告诉她,她所知道的,太少太少,少到她自己都觉得现在的处境很委屈。
自从董胜找她谈话以后,她好几次旁敲侧击的问过父母,是不是她还有流落在外面的双胞胎姐妹,每次她的父母都以奇异的目光望着她,啼笑皆非的问她到底怎么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对她撒谎。
梅雨并不知道苏琪和何建的遭遇,甚至跟何建并不熟悉。一直到有一天,她想起来要去理发店修理头发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理发店的老板已经换人了,连招牌都已经换了。梅雨问起一个认识的员工,那员工神秘兮兮的告诉她,苏琪被人离奇的杀害了,梅雨觉得头忽的一下就炸了。
苏琪死了?
梅雨有点精神恍惚的走出来,站在理发店门外,眯着眼睛看了看新换的招牌。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象一下子变的这么陌生?是不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自己不小心走进了哪个时间的岔路,被卷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梅雨脚步有些发软,她机械的穿过马路,根本就没注意,两边的车全都朝她紧张的鸣着笛。当那些车在她面前戛然挺住,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时,她才惶惶张张的踉跄着,饶过骂骂咧咧的司机,走到马路牙子上,手足无措的停住。
她有点不知道往哪里去了,甚至她有那么一瞬间,都迷茫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司机还在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梅雨咬着嘴唇忍受着,多日来凝聚的委屈突然都一起涌上了心头,眼泪迅速的顺着脸颊掉落下来,止也止不住。梅雨干脆不再试图停止哭泣,反而索性一下子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来。
直到有一双黑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梅雨敏感的觉察到,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从指缝中看见,一双显得风尘仆仆的破旧黑皮鞋,停留在她眼前很近很近的地面上。她慌忙站起来,后退一步,抬起尚在流泪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
“你还要欺骗我多久?”那个人的眼神中,似乎满是阴霾。
“你,你认错人了吧?”梅雨不自觉的抓紧了背包,“我不认识你?”
“是吗?”那人冷笑一声,忽然伸出手抓住梅雨的胳膊,“你怎么无处不在?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真的不认识你!”梅雨恐惧的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不要试图逃跑。”那人另一只手中,忽然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