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糖果之衣冠禽兽-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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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伟看着瞳灵的眼睛,清澈如宝石的眼珠不安而紧张的在眼眶里微微移动,头发长的惊人,有点象枯黄的海草。
佣人站在旁边,穿着白色镶金色花边的制服,倒了茶,茶杯是考究的,水晶剔透,淡淡的熏衣草香气弥漫在四周。
“热死了,给我拿瓶啤酒来。”程翟朝那佣人喊道。
啤酒没有放在冰箱,是放在冰窖。
“喝茶。”柳清香的头发也是直的,但柔顺的多,小手指微微往上翘,显出恰如其分的优雅美态。
“你叫什么。”程家伟有些好奇,程翟从来没有带任何女孩子回家,这个虽然长的漂亮,但也不算是美貌。
“瞳灵。”
“你父母呢?”程家伟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迷恋过一个象瞳灵一样捉摸不透的女孩子,不同的是短发,喜欢被风吹,然后竖起来,钻到程家伟的怀里,象只脏毛小老鼠。后来死了,自杀,因为程家伟觉得温柔贤惠的柳清香更适合辅佐自己的事业和生儿育女。那女孩死的时候问了句,你还爱我吗?程家伟摇摇头,我们不适合。女孩切腹,勇敢的把刀子插进去仿佛自己是个绿皮红瓤的西瓜,西瓜是红色,流出的汁液也是。而那些汁液渐渐干枯,往事鲜艳的颜色随时光褪尽。
“我父母都死了。”瞳灵端起杯子的手有点发抖。
柳清香略略一皱眉,“哦,你打算毕业后做什么工作?还是不愿意工作?”
“不知道。”瞳灵从来没有想到以后,因为自己不会死,以后的以后永远都会存在,想以后也是没用。
“没有打算,没有目标?”柳清香觉得做家庭主妇或者将来和程翟一起打拼事业都是可以接受的选择。
“是。”瞳灵老实的回答。第三只眼睛往后看见两个佣人站得很整齐可是有一个男佣人(英俊的)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女佣人的屁股,那个被摸的女人似乎还很高兴,反手掐了那个男人的胳膊。
“你笑什么?”柳清香看着发呆的瞳灵,觉得自己说话她并没有在听。
人总是忽略自己身后的事情。
咕噜咕噜咕噜,瞳灵的肚子响起。
程翟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对柳清香道,“还问还问,给我点面子行不行,等吃饱了再审讯行不行。”
柳清香对后面站得整齐的佣人,“准备些吃的。”
程家伟道,“董事局今天下午开会,我要走了。小瞳你自己随便点,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瞳灵点头,看着这个头发略有些花白,但骨子的透着迷人气质的男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小脑袋瓜想什么呢?”程翟的声音适可而止的制止了瞳灵的YY,不愧是封绿芽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
柳清香送到门口,问了一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是吗?”
程家伟点头,“今晚要飞加拿大,明天中午回。BYE。”在柳清香额头一吻,坐上车。
两个人,一桌菜,六只眼睛,九条腿。
饿到极点的时候还顾及吃相的人和早起第一个到教室还面带微笑的人一样虚伪,瞳灵吃的很香,封绿芽说,吃的很香是对主人家食物的赞美。叶幽也曾经说过,每个人都应该在别人家作客的时候夸奖饭菜好吃。
瞳灵做到了,可是对方不喜欢。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不是自己说了算。
(五十五)
很久没有吃龙眼了,可惜水果盘里只有一粒,剥开,怀念童年吃的眼睛葫芦串。
柳清香没有心情看他们两人吃饭,到露台日光浴。
露台很宽敞,太阳伞下的冰果汁热得出汗。
他去哪里?加拿大?一天能回来吗,以为自己是白痴吗?男人撒谎,有时候太心急,自己都忘记自己,有什么东西吸引他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如此处心积虑的打败那么多的竞争者,尤其是那个短发女孩,那样的绝望的眼神,切开腹部的那声清脆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即使在多年以后。
婚姻就是如此,再有钱,婚姻还是如此,看的清楚,早早分离,迷迷糊糊,长相厮守。
程家伟的司机,在程家做了25年,该看见的看见,不该看见的看见了也没看见,这条定律适用的范围还有婚姻和火葬场。
一屋子的短发少女看见自己的男人回来,一拥而上,她们都穿的很少,这是程家伟喜欢的。完全不脱也不淫荡,脱光了也不淫荡,似脱不脱才是真理。
今天我们玩什么呢?程家伟一边说话一边吞了几颗药丸。
女孩子长的都很漂亮,公寓的名字叫加拿大空中花园,买了一个顶层。饱暖思淫欲,怀念当年的爱情,也许是日后放纵的借口。
瞳灵吃完饭,程翟帮她擦嘴巴。房间是分开的,程翟也顾及柳清香的面子。半夜,程翟爬到瞳灵床上赤裸缠绵,十米大床滚来滚去,姿势换尽,气喘吁吁。
我爱你爱你,我插进去的时候觉得有张热乎乎的小嘴在吸我。程翟抓着瞳灵的手臂,疲惫的将头埋进瞳灵的头发,散发着青草和天空的味道。
瞳灵无言,摸摸他的头发,你只喜欢我的身体对吗?
程翟想了想,我第二喜欢你琢磨不透的性格。
瞳灵笑了,原来自己是有性格的,被男人爱真好,可以躺在他坚强的胸膛上,忘记悲伤入睡。
柳清香笑了,脸上悬挂眼泪。监控室只有她一个人,两个男人都不爱她,都曾经爱她。喝一口茶,浓浓的苦味,顺着嘴角流下。该睡了,即使旁边一个人也无。
大凡妹妹喜欢哥哥,弟弟喜欢姐姐,妈妈喜欢儿子,都是不长久的。那是黄色故事里的情节,不可当真,不可当真。所以被人鄙弃,但现实中,大多是妹妹不喜欢哥哥的女朋友,妈妈不喜欢儿子的女朋友,姐姐不喜欢弟弟的女朋友,却很少听到妹妹不喜欢姐姐的男朋友,妈妈不喜欢女儿的男朋友,爸爸不喜欢儿子的女朋友。
世界颠倒,人人自私,到处都是衣冠禽兽。披着道德伪善的外衣,言不由衷,贪恋快感却对不喜欢的人笑,用力伤害喝忽略那些爱我们的人,不听鸟语,不闻花香,用情欲在欢场里买醉,然后被世界抛弃,死亡是永恒。
“星星好漂亮。”瞳灵看着头顶的天窗,星星透过天窗看她。
程翟爬起来,认真的看着瞳灵,“我们去海边看星星!”
“现在?很远呢。”瞳灵帮她把丢在地毯上的裤子捡起来。开车去海边,得要三个小时,那时候天都亮了,不过看日出也好,很浪漫,日出……
没有钥匙,程翟打通了程家伟的电话,是两父子的秘密电话。
“不行。”程家伟睡在赤裸短发美女堆里一脸怒气,“你会毁了我的。我叫司机回去,你等着。”
“不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保证20分钟后让你清香扑鼻。” 程翟已经穿戴完毕,一边欣赏瞳灵穿衣服的样子。
“在我书房辞海的某个空盒里,我忘记了,你这臭小子。小心点。”程家伟知道今天晚上是没办法睡个好觉了。
柳清香的房间隔音效果虽是奇佳,但直升机半夜起飞的声音也太大了。被吵醒后,睁开眼睛到天亮,这是柳清香的习惯。
半夜,直升机如一只蜻蜓,小巧灵活。
狮子座,碰上流星雨,以为很浪漫,但的确如此。
浪漫有时候不用花一分钱,有时候要花很多钱,大多数时间要花很多钱,而且还要花很多时间,死去的脑细胞比死去的蝌蚪还多。
许愿。
程翟:永远和瞳灵在一起。
瞳灵:永远和程翟在一起。
帐篷里,虽然不能滚来滚去,但可以叠在一起。
第二次的时间通常比第一次的时间要长,瞳灵得出这样的结论,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
走到沙滩上,挖了坑坐下,拿着冰冰的啤酒,开始讲自己的故事,瞳灵喜欢看着海,那样宽阔,大海会说话,奇%^书*(网!&*收集整理刷,刷,刷……
“从前,我是个长满眼睛的妖怪,住在一个蛋壳里……”
(五十六)上
瞳灵说着,一边看程翟渐渐惊讶的表情。
“我总觉得我是个不详之物,给许多人带来麻烦,凡是和我沾边的人不是死就是伤,你不怕吗?”瞳灵的眼里含着眼泪。
“原来你是妖,怪不得和你做爱那么舒服。”程翟紧紧的抱着她,
“我还要。”
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
在沙滩上做爱一定要注意在身体下面垫块桌布,否则磨破皮,这是血的教训。
再也没有比高潮的时候看见高潮更奇妙的感受了,海浪扑上来,淹没瞳灵和程翟,眼前一片模糊,瞳灵的手,被另一只手抓得紧紧的。
五秒钟后,睁开眼睛见明月。
上睡了睡,这样海浪只漫到膝盖。海风中带些咸味,沙子里仿佛死了很多螃蟹,散发腐烂的气息,瞬间相遇的激情,能不能和我共度一生,或者我离开,等很久和我相逢,我消失,你记得。
如果你爱一个人,至少要和对方到海边看一次日出。
瞳灵从来没有在海边看过日出,火焰在海面跳跃,阳光撒满沙滩,温暖光芒普照,很快就要有人来。如果你爱一个人,至少要带她到海边看一次日出。
我也会有希望的,不是吗?瞳灵眯着眼睛回头看着程翟。
听不到。开着飞机的程翟笑着摇头大声叫道。
“我也会有希望的。”瞳灵凑在程翟耳朵上大声说。
“是,我也爱你。”程翟吻了吻瞳灵的嘴。
回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了,而柳清香戴着墨镜,眼睛昨晚因为流泪而略略的肿,周围很安静。瞳灵和程翟手牵手进屋。
“阿姨,早。”瞳灵走到餐桌前。
早餐很是丰盛,新鲜的蓝莓酱涂抹香味十足的全麦面包,牛奶在杯中跳舞,香蕉片躺在透明磨砂杯子里,它们期待洗个牛奶浴。
“妈妈早!”程翟抱着柳清香在她额头上吻了一记,“昨天晚上睡的好不好。”
“亏你还记得我。”柳清香有点得意,又有些伤心,“我昨天作噩梦,梦见一个女人头发很长,所有的头发都变成扭动的蛇,银色的,钻到我肚子里,好恶心。”
瞳灵有点理亏,自己是妖,许多敏感的人多少有些感应,尤其是虚弱的女人或生病的男人。
吃早点的时候,瞳灵小心的拿眼睛看柳清香,她只顾吃着,面无表情。
瞳灵回房间,佣人已经把浴缸里撒满各种颜色的花瓣,泡沫肆意的翻腾,这是个昂贵无比的浴缸,瞳灵小心翼翼的踏进去,很安稳,池底是防滑,如果按粉红色的按钮,浴缸会下沉一尺,人是一条鱼,游来游去,有钱真好。
玩着玩着就睡着了,除了那只怪眼睛还睁着。
浴缸的水自动往下降,换了温和的清水,缓缓冲洗。这是自动的功能,通过视频,自动调节。冲洗干净,自己烘干,然后发出九九九的声音,佣人进来,当然是女的,抱上床,放下窗帘。瞳灵第一次感到原来睡回笼觉如此舒服。
女佣人出来后觉得诧异,这是个厚嘴唇的女佣人,心中很疑惑,为什么这个女主人没有重量,抱着她就像一片羽毛。
瞳灵做梦,一只小小的熊站在自己肚皮上,长的和自己一样,三只眼睛。忽然熊的脸变得清晰,缓缓的转过头往上爬,熊的嘴里长出银色带倒钩的针,对准它的眼睛,使劲的挖,呼吸急促,感觉恶心。熊挖出自己的两只眼睛,捧在手心,欣慰的笑。笑得绝望而凄凉,伴随浅显的哭泣。
程翟在房间和柳清香聊天。
话题是瞳灵。
明天叫她走,没得商量。柳清香认真的说。
(五十六)下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