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异变-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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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历怔了一怔,“阿风……不是阿风?”
杨尘有种想扒开任历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浆还是浆糊的冲动了。
“废话!就说他被洗脑了!要不然谢小朋友怎么可能会叫你去死?你可是他的搭档,他最信任、最依赖的搭档!”
任历凝望着谢辰风,宛如是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对面的谢辰风歪了歪头,仍是满不在乎地笑道:“任历啊,你还去死不去死?我个人是比较希望你主动去死啦……”
一样的语气,但是,任历所熟悉的谢辰风是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至少在面对同伴时。
所以,这个人是谢辰风,却又不是谢辰风!这个念头一浮现脑际,任历发怒了,无数的气焰再度从身体的毛细孔冲出,沸腾的杀意铺天盖地的压向久与玉璃两人!
“你们──”任历的身体因爆发的怒火而抖动着。
“喂喂喂,拜托一下,”谢辰风很不耐烦地说道:“你不去死就算了,对手别搞错,现在是轮到我上场,”眼睛瞥向一旁的久,他挥了挥手道:“伤兵麻烦退场了。”
玉璃无奈地苦笑,在久传来的一阵意念讯息后,朝谢辰风告退一声,跟在久的后头离开现场。
沈仪宣的眼眶慢慢泛红,她颤抖的手指覆盖住着嘴唇,不敢置信地说道:“不是谢学长……那个人不是谢学长……谢学长不会随便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她印象中的谢辰风很率性,虽然有点粗鲁,但心地善良、勇敢,又富有正义感……不像眼前的这个人,可以一脸若无其事的伤害别人。
杨尘面色严肃地沉吟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捉回特防局,扔给安廷去伤脑筋。任历,这一次你可不能再乖乖听他话了。”
“是!”沈仪宣贝齿一咬,心道:“安队长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她单纯的心思,从没想过安廷也是有过即使有心,仍无能为力的时候。
任历默默地点头,那张脸,依旧冷俊如昔,握住钩镰戟的手却是握得更紧了。
谢辰风困扰地抓抓头,皱眉说道:“三个打一个?啧啧,这可不好玩了,我很有自知之明,我还没强到那种地步呢……”
诚实一点来说,他光是要对付任历一个就很吃力了。
他扭头回看上方,“哥,他们三个要打我一个,怎么办好啊?”
“你尽管和你想要对战的人打个痛快,其它的我会替你处理。”
闻声,不见人,传入众人耳中的声线低沉温和,却带不可违逆的强势与自信。
不服输的沈仪宣一听,才想回嘴说些什么,却觉四周空气一阵震荡,眼前紫光一冒,转瞬间,密密涟涟的紫色小球从四面八方将她和杨尘团团围住。
沈仪宣一愣。“什么……东西?”
紫色小球和她的白银色弹珠大小差不多,但是每颗小球中皆流转着异常清晰,彷若实质的紫色流光。
沈仪宣指挥着一颗弹珠对向一颗紫球,当两者相碰时,无声无息地,弹珠碰上紫球的那一部分凭空消失,剩下的是完整的紫球,和少掉一角的弹珠。
纵然沈仪宣胆子再大大,看见眼前景象也不由倒抽口气──她的弹珠是什么材质?小归小,却全是用被偷走的陨石所残留下来的特殊矿石,制造出来的啊!这种能对强到变态的超能者造成伤害的矿石,在紫球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要动喔,别说我没有警告,这些宝宝看起来乖乖的,可是杀伤力却非常非常的强喔。”
一名穿着时髦的金发男子笑嘻嘻地出现,稳稳地站在刑台上的一支横杠上,男子手指转动着大拇指的戒指,隐约可见他的十指指尖流动着和紫球一样的颜色。
“虽然条件限制使得这些宝宝只能当木头人,但你们要妄想穿越这些宝宝,就算是强横如超能者的肉体,也会被这些宝宝穿出窟窿的。”
杨尘原来还在想又冒出一个新的超能者,但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为了印证自己那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杨尘转眼间将全身感觉的敏锐度提升至高度状态。
像被当头一棒,杨尘整个人重重地一晃,喘了几口粗气后,他才重稳脚步。
沈仪宣想动,但又怕一动,会遭到和弹珠同样的下场。她气愤又难过地跺了跺脚,紧张道:“杨伯,怎么了?你还好吗?”
“那个人不是超能者……”
沈仪宣发怔了,小嘴成O字形地张开,表情看来有些好笑。
“不是超能者?”怎么可能!
杨尘瞪视着前方的金发男子,说道:“没错,他没有超能者的气息,一点也没有!”
不是超能者,难不成是异能者(特异功能者)?杨尘咂咂嘴巴,不过……这项异能未免也太强了吧?比起超能能力毫不逊色!
面对杨尘等人的惊异,男子仍维持着他的嘻皮笑脸,在他眼中一抹神秘的光彩跃动。
杨尘和沈仪宣惨遭围困,此时的任历只能独自一人对上谢辰风,这对任历无疑是一项大挑战。
虽然任历在肉体力量以及超能能力等方面,皆胜过谢辰风一筹,可是套一句谢辛的话──任历是谢辰风最忠实的一条狗。
对主人忠实的狗,又怎会反咬主人呢?
明知此时此刻的谢辰风,不再是任历所熟悉的谢辰风,任历却仍然无法和他反目动手。因此,局面只有一面倒的情形了。
谢辰风一心专注于攻击,几乎连防御都忽略掉,因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管任历受到多大的伤害,也不会反击,所以他乐得将任历当成超高效能的人体沙包来打,等到厌烦的时候,再解决任历也不迟。
勾拳、刺拳、闪击拳、腹击拳、挺击拳、连拳(注一)……谢辰风兴致勃勃地将所知的、所学习到的攻击招式一一使出,全然不保留的往任历身上招呼过去。
被动的任历只得一直重复地躲来躲去,好不容易潜入两人的间隙,来到他最佳的出拳距离,只要以强击轰中谢辰风的弱点,谢辰风所有的知觉一定会在那一瞬间被完全打断,到时想生擒谢辰风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每当任历想挥出拳头,一想到他的拳头将会给谢辰风造成多大的打击时,那一拳便怎么也挥不出去了。
杨尘快要气死了,他多想冲出去给任历和谢辰风的两人头上,各自狠狠的一搥,却没失去理智到用肉体尝试紫色小球的破坏力。
紫色小球虽凝滞不动,很好闪躲,但坏就坏在数量过多,形成的包围网难以突破。
杨尘猜测,这种异能应该是运用空气中的某种成分转变而成,不适合用于攻击,但却非常适合用于防御己方和围困敌人。
只是有几个缺点:用于防御时,除非有道缺口,否则就会被困住,可一旦有缺口,敌人也会从缺口攻进;用于围困时,只要敌人不动,基本上紫色小球也无法给敌人造成打击。
再也看不下去,杨尘忍不住地破口大骂道:“任历!你这只死笨狗!就告诉过你不要留手,把他打晕省得麻烦了,你还在顾虑什么啊!死笨狗!什么时候不笨,偏偏现在才笨,还笨得那么彻底?
“要是可以,我真想把你这只笨狗塞回娘胎重新教育去!”
被骂的任历毫无反应,动作如行云似流水般地躲过谢辰风一记狠辣的中前踢,倒是同样被困的沈仪宣听得傻眼了。
她摇头晃脑,喃喃自语道:“笨狗?任学长不笨啊,只是不太常开口说话,外表不只不像狗,而且还帅得要死、酷得要命呢!要不是他老冷着一张脸,也不要老跟在谢学长的屁股后面跑,肯定会大受欢迎的……”
任历清楚地明白,绝不能放任谢辰风这样继续下去,可明白归明白,说他迂腐也好,说他不懂变通也好,他宁愿将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抹,也不愿将刀口对着谢辰风。
谢辰风面带戏谑的笑容,眼眸中却是凝着一层冰霜,视线锐利如剑,陡地,他身形一旋,手肘曲起,从刁钻的角度直攻任历的面颚。
任历轻巧地以倒空翻一跃而起,才一落地,便又是谢辰风的鞭腿攻向他的右侧腹──这一次,任历没有躲,他左移半步,趁着这半步的空隙,单手反转,拽住了谢辰风磅#气势的一踢。
任历硬是压下翻涌的思绪,从干涩的喉头挤出的声音略带抖颤:“阿风,还记得吗?那一次,我也是这样,捉住你。”
尽管被制住,谢辰风面色却无半点慌张失措,他还相当有闲情雅致地抱胸思考了起来。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地击掌说道:“啊啊!我记得,你还说过什么……什么是敌人你就会扭断,还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之类的话,对吧?”
“你还记得?”任历的眼里浮现惊喜的光芒,如同绝处逢生。
谢辰风点头笑道:“当然记得啊,印象还很深刻呢!”他话锋一转,笑着问道:“那你是要扭断我的脚啰?”
“怎么……怎么可能?”任历嘴角牵动,露出极为苦涩地一笑,“就算杀了自己,我也不会伤害你。”
是誓言,也是约定。
也许谢辰风早已将这个约定遗忘于时间之河,任历却从未忘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约定历久弥新地存在他的心中。
谢辰风却不被他包含真挚情感的话语所动摇,径自笑道:“呵呵,能听你这样说真是太好了。”
就着一脚被困的状况下,谢辰风的另一脚下发力一挣,悬空跳起,极具威力的高踢,毫无留情地踢向任历的太阳穴!
虽任历早有准备,但被这一踢重重轰中要害,一阵剧烈的痛觉直达大脑,全身肌肉不受控制,他的身体只能无力地崩落!
谢辰风一脚踩上任历的脖子,嘴角上扬,鄙夷地笑道:“嘿,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说得还真好听。可是任历啊任历,事到临头,怎么你竟狠不下心,违背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呢?”
喉间压抑的近乎呻吟的哽咽声,让沈仪宣再也控制不了,搧动的睫毛带着水珠,她的眼泪无法阻止地不停滑落。
沈仪宣跪坐了下来,她已经不在意环绕周围的紫球,被眼泪模糊的世界里,看着的只有那用着睥睨的神情俯视任历的谢辰风。
她胡乱地用手背擦拭掉落的泪水,新的泪水依然出现,到了最后,沈仪宣干脆就不管了,两手置在膝上死紧地握起,像是要把指甲戳进肉里一样。
“任学长!”沈仪宣流着泪哭喊道:“你这样,难过的还是谢学长!”
我会难过?说我会笑到死还差不多咧。谢辰风啼笑皆非地歪歪头,望向沈仪宣,好奇她打算说些什么来改变目前的局势。
沈仪宣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她握起的手背上,“谢学长和任学长的感情最好了,虽然谢学长有时候会对任学长你发脾气,可是过了段时间就会没事,谢学长还会开玩笑的说‘笨蛋才会跟任历耍认真’。
“我知道的,有一次谢学长对任学长发脾气以后,都会躲着王姐偷偷跑到树林里去抽烟,一边抽还一边骂‘任历你这个笨蛋,就不能偶尔有点主见,要不然表面敷衍我一下,背地里做另一套,还是和我来个意见不合,随便吵一架打一场也都好啊!’“任学长,谢学长很在意、很在意你的,等他回复原来的他,想起今天的事,谢学长一定会很难过的。”
她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泪眼汪汪地凝望着任历,说道:“任学长,我求求你,你不要让谢学长难过好不好?”
谢辰风失笑,他还以为沈仪宣会讲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但别说建设性了,只能用幼稚无聊来做总结了。
原来的他?好笑!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谢辰风!取回失去的部分,回归最原本的自我!
沈仪宣的一番话被谢辰风嗤之以鼻,可听在任历耳里,有如平地乍响一声轰雷。
倏地,任历一把抓住谢辰风的脚踝,谢辰风一惊,尚未来得及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