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短篇科幻小说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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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War inthe Air,1908)中,他预见到飞机将用于战争。在《获得自由的世界》(The World Set Free,1914)中,他成了“原子弹”一词的发明者,他所描写的原子弹爆炸情景与后来的实际情形十分相似。
《莫罗博士岛》(The island of Dr.Moreau,1896)反映了作者作为专修过生物的大学生的特长。在这部小说里,莫罗博士发现,对动物施行外科手术,对动物的肢体进行移植,对动物的大脑进行改造,就可以制作出一种半人半兽、会说会读,也能从事一些劳动的兽人,从而使动物通过人工方法演变为人类。威尔斯利用他的生物学知识,从人们见多不怪的皮肤移植说到骨头移植,逐步让读者相信莫罗实验的科学性和可能性,从而使读者相信在那遥远的荒岛上确实存在过一群奇形怪状的兽人。按照作者的推导模式,现代读者不兔会联想到后来20世纪科学的一些重要发现,如基因工程、“克隆”等。在其他的科学领域,威尔斯的一些预言也变成了现实。如在《昏睡百年》(When the Sleeper wakes,1899)中,他幻想一种社会,在那里,印刷图书被与我们现在普遍使用的录像带类似的媒介所取代。在威尔斯的乌托邦小说里,“生态学”一词频繁出现,多年以后,这一概念才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1901年,威尔斯发表了《月球上的第一批人》(The First Men in the Moon),描述两个地球人驾驶飞行球体登上月球后受到月球人追捕的惊险遭遇,再次表现作者天马行空般的丰富想像力。作者对于月球表面奇幻景色的描写与半个多世纪后人类真正登上月球时发回的彩色照片也不无相似之处。站在20世纪之末,重温这位多产作家在上世纪末本世纪初的种种预言,回首这些预言在这个世纪的一件件辉煌成就里变为现实,反思这些预言所蕴含的对某些重大问题的深刻思索,一种令人瞠目的惊奇感油然而生——对人类的智慧,对即将过去的20世纪,也对这位声称不想预言什么的杰出的预言家。
1939年,威尔斯七十三岁了。在一次招待会上,他的好友欧内斯特·巴克爵士发现威尔斯独自坐在一旁,便走上前去与他寒暄,问他近来干些什么。他回答说在给自己写墓志铭,一句很短的墓志铭:“上帝将要毁灭人类——我警告过你们。”这句略带玩笑色彩的墓志铭恰好深刻地反映了他对人类未来、科学未来的关注和担忧,也表明他的科幻小说具有“警示”灾难的意义。
阅读威尔斯的科幻作品,人们不难发现,他与法国科幻小说家凡尔纳还有一点重要差异。两人的着眼点颇为不同。凡尔纳赞扬科学技术方面的重大发现与发明,用瑰丽的色彩描绘了科学发明的巨大威力与贡献。威尔斯在肯定科学技术发明积极意义的同时,还利用科学幻想的形式暴露资本主义社会的矛盾,谴责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下种种黑暗与丑恶现象,抨击帝国主义战争和殖民主义掠夺的残酷性。这一点在前面提到的《时间机器》和《星际战争》里就有所反映。列宁曾将伦敦贫富悬殊的两个阶级称作“两个国家”,而威尔斯则从进化论的角度对这一观点进行了极端的表述。在他的《时间机器》一书中,由于长期的阶级分化,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竟然进化成了两类截然不同的生物,相互之间不可理喻,充满仇杀。在《星际战争》中,威尔斯将火星人入侵与殖民行径相比较,揭示了二者等量齐现的残酷无情:“不要忙着谴责火星人心黑手毒,还是先回想一下我们人类曾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灭绝生灵的勾当,我们不仅灭绝了一些动物,如欧洲野牛和渡渡鸟,而且也灭绝过低级的人类种族。塔斯玛尼亚人尽管具有人类的一切特征,还是在欧洲移民发动的历时五十年的种族灭绝战争中被屠杀得一个不剩。我们自己残酷无情,又怎么能责怪火星人争雄斗勇呢?”
有人称威尔斯是达尔文和柏拉图的结合体,柏拉图的理想国思想形成其科幻作品的社会伦理意义,而达尔文的进化观点则是其科学现的出发点,这不无道理。不过在威尔斯的科幻作品中,对人类未来和科学未来的关注是交织在一起的。在《星际战争》一书中,作者也表明了这样一种担心:认为人类也有可能进化成火星人的形象,因为人类使用大脑和手的机会最多,脑袋会发达膨胀,每个手指也会长长,形似章鱼。而由于机器人的广泛运用,交通工具的发达,人类的腿脚也有完全退化的危险。这种前景不兔触目惊心,然而在这种景象的描画里却蕴含着一种象征性的警示:科学发展有其副作用,人类的特征可能遭到扭曲。
威尔斯以他丰富的想像向读者展现出科学技术发展的远景。科学技术如能掌握在社会手里为大众谋福利,它的前景当然是可喜的。但是,威尔斯清楚地意识到,科学技术一旦落到谋取权力私利、毫无道德顾忌的人手里,就会产生灾难性的后果。《莫罗博士岛》反映了作者的这种·比虑。莫罗博士制造出一批批的兽人,又制定了严厉的法律强迫他们服从。但是他还是以悲惨的失败而告终,自己也死于怪兽的利爪之下,他制作的兽人也都回归到兽性状态中去了。作者通过小说人物之口说,这座孤岛上野蛮惨杀的景象“正是一幅人生的缩影”,表明了作者对资本主义生活现实的看法。小说也表明,在一个失去人性和理性的世界里,科学的成果非但不能造福人类,反而可能危害社会。这一点也反映在威尔斯另一本广泛流传的幻想作品《隐身人》(The Invisible Man,1897)中。在这本小说中,一个穷困的教师怀着巨大的狂热进行试验,发明了一种隐身术,使自己咸为凌驾于社会之上的“超人”,对他人实行恐怖统治。最后,他在众人和社会的反对和追逐中丧生。小说既说明了充满敌视的社会环境和自私自利的动机可以使一个有才华的科学家走上堕落和毁灭的道路,也反映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某些科学发明可能被用于自私和罪恶的目的。
世界已经进入信息时代,电脑及互联网等技术的开发运用拓宽了人们获取科学技术知识的渠道,某些高技术产品及其应用工艺不再神秘莫测,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但是我们也不能忘记威尔斯的“警告”,也要看到科学技术具有负面作用。核武器、生化武器给人类的生存带来巨大威胁。在新闻媒体上看到恐怖活动的报道,人们不免要设想,假如某个个人或团体掌握了某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者有关制造技术,并将其用于自私和罪恶的目的,那末,出现威尔斯墓志铭所说的情景似乎不是不可能的。可见在发展科学技术的同时,需要把人文科学的发展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因此,《威尔斯科幻小说全集》中译本得以在20世纪末问世确是件意义深远的事情。
1998年11月于上海外国语大学
隐身人
青年医生开普,住在山顶上的一幢房子里,致力于他的研究论文。傍晚,贝道克大街上传来几声枪响,他大吃一惊,放下笔,走到窗边向山下望去。一个小矮个正飞快地跑进河边的树林,而“快乐的板球手”旅馆门口则围了一群人。再向远处看,码头和停泊在港口的船上有一些闪烁的灯火,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看了一会儿,他又回到桌边干自己的事去了。
大约一小时以后,前门的铃响了。他听到佣人去开门,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人进来。他问佣人是不是有人来送信,佣人说不是,可能是野孩子按的铃。开普又继续埋头工作。
深夜两点多了,开普写完论文,上楼准备进卧室睡觉。到了房门口,他发现门把手上有血迹,他马上走进房间,一眼看到床铺的一角也有一滩血,床铺的另一头陷下去一些,好像有人刚坐过似的。他心里有点害怕,但并没有惊慌失措,他又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东西。
突然,他听到盥洗室有人走路的声音,就壮着胆子走进去。他看到有一卷染上血迹的绷带悬挂在空中,绷带包扎得很好,可是中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这可把他吓了一跳,他伸出手,想抓住那卷绷带,可是他的手被一把抓住,一个声音靠在他耳边说:“开普,别动,我是格里芬。”
格里芬!他不是开普医学院的同学吗?开普惊愕得睁大了眼睛。
“别慌,我是个隐身人。我不想伤害你,只想请你帮个忙。”
那声音又说。
“那我们坐下说吧,你是用什么魔法隐身的?”开普回到卧室,倒了一杯酒,杯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手里拿走,悬在空中,然后一只藤椅的坐垫陷下去半厘米多,酒杯倾斜了一下,杯里的酒就干了。隐身人开始叙述他的故事。
“大学毕业以后,我到了切西尔斯多,对光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发现了一个关于色素和折射的基本原理,由这个原理引导出一个方法,可以根据需要把某种固体或液体物质的折射率降低到和空气一样,而且除了改变颜色以外,不必改变物质的其他性质。这样,一个物体既不吸收光线又不反射或折射光线,所以它本身就看不见了。这个发现对我研究工作的进展,有十分巨大的意义。我可以使一个动物透明,使它看不见;我自己也可以隐身。我想到隐身术对一个人的意义,它意味着神秘、自由、权力。
“我租了一间房子,在那里勤奋工作了3年,终于在生理学上有了一个新发现:人体的纤维和体内色素可以变成无色的,同时保持它原有的机能。我先用猫来做实验,大概花了三四个钟头,猫的身体隐没了。半夜里我被猫的叫声吵醒,想抓住它扔到窗外,可是看不见它,只好打开窗子乱赶一气。第二天早晨,我听到大街上有一群人在争论猫的叫声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估计那只猫是出去了。
“没多久,我付不起房租了,房东要把我赶出去。我讨厌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服用了去除血液颜色的药物,隐身起来,砸了她家的玻璃窗,带着3本工作笔记走了出来。
“以后,我四处流浪,晚上睡在百货公司的服装堆里。
“隐身人看来逍遥自在,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干任何事,但也有许多不利:我不能穿衣服,否则就失去隐身的条件;我不能吃东西,因为吃了饭如果没有消化,就会显露出消化道的阴影;下雨、下雪会使我成为一个水淋淋的人的轮廓;就是身上落一层煤烟和灰尘,外形也会显露出来。”
“可是你纱布上的血为什么是红色的?”开普问。
“那是因为血凝固后又会变成红色。”隐身人说。
开普点点头,表示理解。隐身人继续说他的经历。
“冬天来临了,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我越想越失望。隐身术可以令我获得想要的许多东西,但却不能过人的正常生活,爱情、地位更与我无缘,所以我决定恢复人的正常生活。
我计划到伊滨去隐居,研究一种还原的方法,就雇佣流浪汉马弗尔当脚夫,可这混蛋偷了我的书和钱逃跑了。”
“是不是那个从‘快乐的板球手’旅馆里逃出来的人?”
“就是他!他还开枪射伤了我。”隐身人愤愤地说。
“那你需要我干什么?”开普问。
隐身人说他希望和开普合作,除了研制成一种复原方法以外,还要利用隐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