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蓦然推理事件簿-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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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热,”虽然沈君慨那么说,但他此刻的额头上也不断地涌出汗水来,仰风连忙劝解他:“爸,你就别固执了,和我回去吧,先帮你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好了。天气那么热,还是别随便出来的好。”
“不,我还要去找雅诗,我还要去找她……仰风,你没有感觉到吗?这林子里隐藏着你母亲,我感觉得出来!一切都和三十年前一样,也是这样晴朗的日子里,这林子深处……”
这附近的树荫比较浓密,遮挡住了大部分的日光,所以说也会给人幽深的感觉。他知道父亲又开始思念母亲了,于是对他说:“爸,别说了好不好?听我说,还是和我回去吧,一直在这里待着的话,对您身体不好,您回去后,我让严今帮您看看好了。”
“雅诗,她在等着我啊……”沈君慨依然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尽管那声音中已经不再像当年那么洪亮有力,可是仰风还是听出了他言语中包含着的对母亲的思念。接着,他把头转向了仰风,问他:“仰风,和我一起去,一起去找你妈妈吧!”
对这个情况,其实仰风已经见怪不怪了,父亲基本上隔两三年就会突然说出这些古怪的话,而每次子女们都要耗费很长时间来让他平静下来。仰风只能耐心地劝说:“爸,妈她……她不会回来了,不是吗?既然你那么思念妈妈,那你……”仰风真想对他说“那你何必还要娶梅姨”,可是他现在不忍心说出口了。他抚慰着父亲:“爸爸,妈妈她不存在了,她已经不再存在了!你无论如何呼唤,她也不会再度回到这个家的!那你何苦还要这样呢?爸,回去吧……”
沈君慨没有发疯,他知道雅诗不会再回来了,他纯粹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现在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一切才好。只能够让自己陷入一个虚幻的境地,在现实的认知基础上,涂抹着欺骗的色彩。他现在差不多也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渐渐冷静下来,对仰风说:“是,她回不来了。仰风,我们走吧。”
晚上九点左右,阿守和敏希的儿子俊生在一楼的过道上玩耍着。俊生今年十一岁,比阿守大一岁,他的性格还算外向,和阿守也比较合得来。二人追逐打闹着,跑到了走廊的尽头时,二人也跑累了,干脆直接坐下来休息了。
“阿,阿守啊,”俊生问他:“我,我听说姨妈(指紫夜)很会折纸啊,你能拿一个给我看看吗?哪种类型都可以。”
“好,好啊,我妈妈房间里放满了折纸,给你一个也没关系。”阿守爽快地答应了他。
接着,他很快来到妈妈的房间门口,一推门,紫夜正在里面折纸。她似乎正在折一朵玫瑰,看起来非常全神贯注,就连阿守走进来也不知道。阿守轻轻喊了声:“妈妈……”
紫夜立刻回过头来,看见了阿守,笑容可掬地走过来说:“怎么了,阿守?有事情吗?”
“我能拿一个折纸吗?就是放在你书柜里的折纸,俊生他想看一看。”
“可以啊,你拿吧。要不我帮你拿也可以啊。”紫夜打开书柜,取出了一只纸鹤,说:“拿去吧。”
“恩,妈妈,好的,谢谢你!”阿守兴高采烈地接过紫夜递过来的折纸,就拿了出去。跑到楼下,发现俊生正等在楼下饭厅内的沙发上。阿守坐到他旁边,拿出那纸鹤,对他说:“不错吧?”
“是,是不错,”俊生接过纸鹤,爱不释手地看了起来,他赞许地说:“这折纸还真是不错啊,真是不错。阿守,不如你再去拿一个纸鹤,我们比赛谁的纸鹤飞得远,怎么样啊?”
紫夜此刻在房间内,又拿出一个新的纸人,她对着那纸人看了半天,冰冷的笑容再度在脸上浮现。她又拿出了一根缝衣针,猛地刺了下去。而同一时间,阿守来到了房门口,手刚接触到门把手,就听到里面传来母亲的冷笑,接着,只听到她一遍又一遍阴沉地低喊着:“死吧!死吧!我诅咒死你!我诅咒死你们所有人!”
阿守顿时惊恐万分,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脚正好碰到后面的一个花瓶,发出了非常响的声音。他顿时非常害怕,夺路就逃,他沿着走廊迅速跑到了盥洗室内,刚要关上门,一只手硬是抵住了门,接着,紫夜的脸伸了进来。
“阿守啊,”她的舌头伸出来舔着嘴唇,露出阴冷的笑容,说:“你往哪里逃啊?”接着,她就走了进来,迅速把门关上。阿守从来也没有看见母亲如此恐怖的神情,不断地向头退着。
“你何必逃呢?阿守,告诉妈妈,你听到什么了没有啊?”紫夜一步步凑近他,蹲下身子,把脸凑近他,问:“说谎话的话,可不是好孩子啊!”
“妈,妈,我……”阿守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自己的母亲,他也没想到母亲会用那么可怕的表情对自己说话,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算了啦。”紫夜皮笑肉不笑地说:“妈妈最喜欢阿守了,不是吗?阿守啊,只要你不告诉别人,妈妈会比以前更爱你啊!可是,如果你对爷爷或者是伯父说不该说的话……那就要被扎针啊,被扎针很痛的!”
“是,是,”汗水不断地从阿守的额头上流下,他感到异常的恐惧,可是他不敢反抗母亲。
“果然是好孩子,说吧,找我有事么?”
“啊,俊、俊生要我再给他一个纸鹤,好,好玩游戏……”
“这样啊,和我回房间拿吧。”紫夜的表情逐渐恢复了正常。此刻的阿守,多少有点明白父亲生前总是说这个家庭的人戴着面具生活的涵义了。他这才意识到,他平日里认识的那个和蔼可亲的母亲,只是眼前这个人所戴的面具而已。
俊生见等了那么久,阿守也不来,便主动地去找他。来到了紫夜的房间里面,只见紫夜正在往阿守的手心里塞了一只纸鹤。他连忙走进去,说:“姨妈,你的纸鹤好漂亮,多谢你了。”
“去玩吧。”紫夜刚才那可怕的表情已经消失了,可是阿守已经不敢再亲近她了。他连忙拉着俊生,就冲了出去,仿佛晚出去一秒,这里就会爆炸一般。
来到楼下,他哪里还有心情玩耍,他想把一切说出去,可母亲那恐怖的神情让他实在害怕。不明内情的俊生问他:“你怎么了呀?和我一起玩啊!阿守,莫非是怕输给我不成?这样,你如果赢了我,下次我教你做数学题怎么样啊?”
阿守支支吾吾地说:“啊,我,我……”
“爽气一点嘛,像个男子汉才行!阿守,这样如何呢?你要是打败我,上次你很喜欢的那本漫画就送给你好吗?陪我玩嘛!”
“不!”阿守捂住耳朵,扑在了沙发上,浑身都颤抖着,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俊生很不明白,走上去想安慰他,可他却喊:“让我安静一下!别烦我!”
俊生一下也呆住了,他连忙问:“你怎么了呀?阿守,是不是姨妈不喜欢我拿她的折纸啊?那你就拿回去吧,如果因为我让你被姨妈骂,那我……”
“不是让你别烦我吗?”阿守吼道:“我不想看到你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他突然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到了俊生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他怎么会被妈妈……他立刻对准俊生的下巴就猛揍了一拳,俊生没有防备,立刻摔倒在地,还好地上铺了地毯,所以他没有受伤。俊生莫名其妙地被打,心里也窝火了,站起身就朝阿守的小腹踢了一脚,阿守顿时彻底失去了理智,上去和他扭打了起来。两人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在厨房做事的女佣,她见两个小少爷在打架,连忙跑上楼通知了仰风和敏希,以及紫夜。三人匆匆赶下楼来,连忙把二人拉开。这时候阿守被打出了鼻血,而俊生的脸也被抓伤了。
敏希并不是一个轻易护短的人,她问俊生:“你怎么和弟弟打起架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俊生立刻对她说:“是阿守!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打我,还……”
“你说清楚点,阿守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地打你啊!”仰风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决定弄清楚怎么回事。
“阿守他,”俊生把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出来:“我是想和他玩折纸的游戏,让他问姨妈拿两个纸鹤下来,可是他拿下来后,却突然打了我!”
仰风认为不对劲,于是问阿守:“阿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俊生哪里得罪你了?”
“先别说这些,两个孩子都受伤了,”紫夜焦急地说:“还是快点先帮他们两个治疗吧!”
仰风一想也对,于是让女佣去拿些药来。为他们处理好伤口以后,紫夜问阿守:“阿守,你到底怎么了呀?能不能告诉我啊?”
“我……”阿守顿时看见背对着敏希他们的紫夜,脸上所浮现出来的凶恶的表情。
“我,我是因为感觉,感觉俊生太讨厌了,才打了他……”此刻的阿守也恢复了理智,对俊生说:“对不起啊,俊生,对不起!”
“算了,小孩子嘛,个性冲动了点。”紫夜便顺着他的话对敏希说:“姐姐,阿守是不对,你和姐夫就别再计较了,我向你们陪个不是了。”
此刻的阿守,感觉到自己就如同被粘在了蜘蛛网上的飞虫,而那只正在慢慢爬来要吞吃掉自己的蜘蛛,却正是自己的母亲……
第八章 侦探(4)
“怀月!怀月!你不要死啊!”
烈生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怀月,连忙起来抱着她,苦喊着:“不要,你别死啊,告诉我,是谁杀死你的?告诉我!”
“是一个不,不存在的人,哥哥,快逃走吧,啊……”接着,怀月在烈生的怀中逐渐变为一堆沙土……”
“怀月!”说着梦话的烈生终于惊醒,此刻的他浑身都是汗水。他抹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长叹了一口气。他翻身起床,来到卫生间,看着眼前的镜子冲洗着脸庞,内心想着:最近,还是经常做这样的梦,难道说不久凶手就会伏法吗?如果,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的话,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如果我知道是谁杀死了怀月的话……
回到房间后,打开灯一看钟,现在才凌晨两点一刻。他关上灯,叹了口气,重新睡到了床上去。可是,在经历了那样的噩梦后,他就再也无法睡着了。七年来,警察怎么也查不出任何嫌疑人,他开始绝望,他开始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痛苦中。对他而言,从他身边夺走了怀月的人,他是无法原谅的。那段黑色的、不堪回首的回忆,至今还是萦绕着他,而那是他和怀月一同度过的极为痛苦的岁月。可是,他们还是支撑下来了。大学毕业后,怀月更是出落得非常标致,而且她那善解人意的性格和出水芙蓉般的气质,更令烈生坚信那段过去不会影响到她,她是可以幸福的。
但是那天,当他回到家里,见到了浑身是血的怀月的时候,仿佛天在一刹那碎裂了,一直以来支撑他忘却那段岁月的重要支柱怀月,就那样倒在地上,房间里到处都充满着血腥味。烈生发现她还有气的时候,一心想着救她,一心希望她可以活过来。接着,昭宇来了,在把她送往医院的途中,她就已经死了。她所说的遗言,杀死她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句话已经成为烈生在这七年来无数次思考过的问题,可无论如何想,也无法想出一个头绪来。
而如今发生的沈家杀人案,被杀的沈仰慕留下了那与怀月如此酷似的遗言,难道说……杀死怀月的是沈家的某个人吗?他本能地感觉到,怀月和沈家,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特别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