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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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给予的最重要方面并不在于物质财富范围内,它存在于人性特有的领域。人把什么给予他人?他把他自己、他最宝贵的东西、他的生命奉献出来。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为他人牺牲自己的生命。这首先是指:他把自己的生机、活力给予他人。他给予别人他自己的欢乐、兴趣、理解、知识、幽默、伤悲和自己活泼生命的一切表征。他把生命力的内容给予出去,由此充实他人,丰富他人;他深化自己对生命活力的感受,由此使他人的生命力振奋旺盛。他并非为获取而给予,给予本身即是无与伦比的欢乐。但在给予时,他不可避免地会激活他人身上的某种东西,后者反过来又会作用于他。所以,在真正的给予中,给予者不可能不获得某种回报。给予意味着他人也成为给予者,双方都分享着他们所唤起的东西赋予他们的欢乐;给予既为与者也为受者造就了新的人生,双方都蒙受新生的福祉。
就爱而言,这意味着:爱是造就爱的能力;无能即是无力于造就爱。
马克思曾以优美的笔调表述过同样的思想:“我们现在假定人就是人,而人跟世界的关系是一种合乎人的本性的关系,那么,你就只能用爱来交换爱,只能用信任来交换信任,等等。如果你想得到艺术的享受,你本身就必须是一个有艺术修养的人。如果你想感化别人,你本身就必须是一个能实际鼓舞和振奋他人的人。如果你的爱没有引起对方的爱,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爱作为爱没有造就出爱,如果你作为爱者用自己的生命表现没有使自己成为被爱者,那么你的爱就是无力的,而这种爱就是不幸。”给予即获取,这并不仅仅局限在爱的领域。教师受教于学生,演员受惠于观众,心理分析专家受益于病人。只要施受双方不把对方对象化,只要双方处于创造性的纯真关系中,那么给予必然意味着获取。
毋庸赘言,爱既然是给予,爱的能力必定依赖于个人性格的发展。只有那些具备完全生产性倾向的人才可能爱。这种人已经克服了依附性以及全知全能的自恋妄想,摈弃了剥夺他人或聚敛财富的欲求;他对自己的人性力量充满信心,敢于单凭自身的力量去达到目标。谁缺乏这些素质,谁就害怕贡献自己,丧失施爱的勇气。
除给予而外,爱所包含的其他本质要素也充分展示了它活泼能动的性格,这些为一切类型的爱所共同具有的要素是:关切、责任、尊重、知识。
看完这些资料,赵小薇忽然伤心起来:
“变态恶魔已经抓住,从此夜间平安无事,所以,你也不能送我回家了?”
杨明看着她伤心的样子笑起来:
“谁说的?即使坏人全抓净了,也不能驱逐夜里的黑暗,只要有黑暗,我就愿意永远成为护花使者!”
故事:不可能人人都贡献出一点爱
七月的天气当然很热,可是许多居民一个多月从没敢打开过房间的窗户,怕那个变态杀人恶魔破窗而入,现在家家户户都忙着打开窗户通风换气,心里的郁闷和恐惧也一扫而光,晚上总算能睡个放心觉了。
2003年5月31日第一起案子发生在古井区牡丹巷37号楼1门602室的赵雅娟家里,离她家三栋楼的34号楼2门604室,也住了一户单身女人小张,那些日子她吓得天天晚上没处躲没处藏的,夜夜睡不好觉。
二楼有一家两口子,丈夫对媳妇说,我怎么看小张的脸色那么难看,白得吓人,是不是病了?媳妇说你们当男人的,哪里知道她一个单身女人的难处?现在哪个女人不怕变态杀人恶魔?她一个人住六楼当然更怕了!丈夫想了想说,反正我们还有个房间,借她住两天你看行不行?媳妇说我倒是早就想过,就怕你嫌麻烦。丈夫说,啥时候说啥话,现在这种时候还有啥穷讲究的!
没想到,媳妇晚上去楼上跟小张一讲,小张却哭了,说什么也不肯来他们家,说是不好意思给他们添麻烦。她说要是三天两天的,她肯定就来他们家找宿,可是现在这种事儿谁知道啥时候能完?她咋好意思长住下去?
媳妇回来跟丈夫一学,丈夫叹口气说,也是,跟人家非亲非故的,人家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媳妇说,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她不来主要是因为你!丈夫说这是怎么说的?你没说是我们俩的意思吗?媳妇说,我能不说吗?毕竟是两家人。
吃晚饭的时候,媳妇说,我想了个办法,咱们白天各在各家,等到晚上睡觉时,让小张一个人下来睡咱们家,咱俩去睡她家,她把她的被褥抱来放咱们小屋,咱俩抱一套被褥放在她家,也不麻烦吗!
丈夫想了想,说,好办法!你去好好跟她说说,现在是安全第一,顾命要紧,别的事情用不着想那么多!
丈夫在家里看电视,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动静,他想,看来你好心好意去帮助别人别人也不一定能理解你,现在人和人真是越来越疏远了,可不像是我们下乡那咱。他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每次回城都会给一个姑娘捎这捎那,而那个姑娘也经常去他的知青点给他洗衣服洗被褥缝缝补补,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弄到了一起,回城以后还经常来往,那漂亮姑娘后来就成了他现在的媳妇。他正想着往事呢,听见有人咣咣地踢门,忙起身开门看,媳妇两手抱着被褥站在门口呢!他接过被褥,媳妇赶快去小房间里把单人床收拾一遍,然后才把小张的被褥铺好。
媳妇说,她脸皮太薄,不好意思下来,我看你干脆先下楼等一等,我在六楼打手机叫你吧!
丈夫说,你让我上哪去等你都行,只要你到时候别忘了好好慰问慰问我!
媳妇说去去去!少扯不正经的!
就这样,两口子天天晚上跟小张换着住了二十多天,现在,再也不怕变态杀人恶魔了,两家各自搬回自己的家,小张临走时,看着自己的两位邻居好久不知说什么好,觉得无论什么感激的话都没法表白自己的感激。
变态杀人恶魔被抓住了,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高兴的人们奔走相告,无不拍手称快,但是,也有不高兴的。
技术力量雄厚的新世纪现代门窗公司的贾总如丧考妣,因为7月30日一天就有十多人来要求退款,不再等待安装防盗窗,他口干舌燥地跟他们讲,给他们预制的防盗窗早已经做出来,如果他们不要他怎么办?实在要退也可以,那就必须扣掉已交定金的百分之三十,先赔偿他的损失。贾总连吵带嚷地喊了一天,中午饭也没有吃,到了晚上嗓子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没有打电话给饭店订酒菜,可是饭店倒是挺瞧得起贾总,按着他平时喜欢吃的饭菜做好给送了过来,不想贾总一见就像火烧屁股跳起来,你们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你们这不是讹诈我吗?我没有订菜你们还给我送?一顿臭骂把送饭菜的小女服务员给骂哭了。
觉得倒霉的贾总这天晚上也没有给关老爷敬香上水果摆馒头,看来是纯心要饿一饿关大老爷煞煞他的威风,谁让他不灵呢?其实像贾总这类商人所以要供神敬佛的,倒不是心里真有神佛,不过是亏心事做得太多害怕半夜鬼叫门,才把神佛抓来拜托他们给自己看守大门。如果他们不是心里有鬼怕遭到报应,他们才不会给神佛破费呢,他们本来只信金钱吗。不再把关老爷放在心上的贾总,看看大街上堆得山一样高的防盗窗,恨不得再出几个变态杀人狂杀遍全城,不然,他这些烂东西怎么才能变成钱?想来想去,自己也不能出去杀人,明天还是躲一躲吧,让那些来退款的人找不到自己,于是回到屋里交代老婆,明天安装防盗窗死活也不能停下,让那些农民工按着名单接着干,他到晚上再回来,有急事儿给他打手机。
贾大门偷着躲了两天,天天都有人来找他要求退款,来闹的人越来越多,也让那些给他干活的农民工起了疑心,他们白天黑夜地给他干了一个多月,还没有拿到一分钱呢!他们纷纷来找老板娘问贾总哪里去了,老板娘说不知道,大家更害怕了,都放下手里的焊枪,坐等贾总回来讨工钱,后来那些外出安装的农民工也都回来坐等讨工钱。
老板娘吓蒙了,躲进厕所里锁上门给老公打手机。贾总气得骂了半天的娘,还是不敢回来见他们。
农民工们也明白了,他们这样公开等着他,有他老婆给他报信,必然见不到他,大家一商议就说出去吃饭一哄而散。果然没有过多久,贾大门打出租车回来了,刚一下车就被农民工给包围起来,说是今天不给工钱你贾总别想再挪一步。
再后来,有人说贾总去郊外找人谈合伙养狗的事,不幸被疯狗咬伤,因为无知也没打防疫苗,结果得了狂犬病,很快不治身亡。也有人说,贾总从郊外赶回市里的途中,被他拖欠工钱的农民工给打伤了,然后不知给扔到哪条河里去了。可是,那些被贾总欠下工钱的农民却说,这都是贾总老婆血口喷人、倒打一耙,明明是姓贾的躲了起来,想赖掉我们的工钱,反倒诬陷我们害了他。要是真有人害了他,他老婆为什么不去报警?一时间各说各有理,到最后也没闹清贾总是活着还是已经不在人世。
听说罪该万死的凶手抓着了,贺芳梅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要去告慰一下自己的陈姐。正好,这天是陈姐的三七,她打电话问婷婷给不给妈妈烧三七?婷婷说想在家里烧,她一个人不敢去火葬场。
贺芳梅说你等着,阿姨跟你一起去。
交通巡警老马正在打麻将,接到贺芳梅的电话说要去给陈姐烧三七,问他有没有功夫陪她一起去?老马连说行行行!我有的是功夫!手机一放,那三个哥们儿不干了,说你老马真是好色之徒,有了女朋友就把男朋友全不要了!咱们差不多两个月拼死拼活好容易休息两天放松放松,你还把我们抛弃了?
老马说我不能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从前我对不起老婆,所以人家离开了我,现在,我也该知道要珍惜感情,要守护爱情,只要她真心待我,我一定要珍惜她!
老马说完就走,扔下三个男人不知还能找谁来凑成牌局。
老马朋友多,听说他要去讨好女友,有人马上把车给他开过来,老马开车到了贺芳梅的楼下。不想打过手机半天她才走下楼来,看她又哭得不像样子,老马心里一惊,自己这个木头脑袋还是不好使,既然她半天没下来,我为啥不赶快上楼去看看,安慰安慰她呢?自己只是怕她着急,以为在楼下等她还能快点儿出发,笨!
老马慌忙给她拉开车门,双手把她扶进车里,然后坐到驾驶位上,不敢急于开车,等她平静下来才说,你看还要买点什么吧?上哪去买?
贺芳梅点点头说,马哥走吧,去了那里什么都有。咱们先去郊区接婷婷。
到了火葬场老马要去买纸,贺芳梅却说你买什么买?你又不认识陈姐,这是我跟陈姐的事儿,谁买也不行!必须我自己买!
老马这才明白,今天他来是旁观,不能介入她们烧三七,便远远躲到一边去看她们捧出骨灰盒,拿到祭祀的地方烧纸。他看见婷婷跪下给她妈磕头,心里好不酸楚好不愤怒,小小年纪一个女孩儿,母亲无缘无故被素不相识的变态恶魔给锤死。现在凶手虽然抓住了,也肯定会被判处死刑,可是,这对于婷婷和婷婷的姥姥姥爷还有她死去的妈妈能有什么用?她们的意外不幸不是永远的不幸吗?想得入神,眼睛不禁有些模糊,却发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