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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蝴蝶的叫喊 作者:薇诺拉-第68部分

小说: 蝴蝶的叫喊 作者:薇诺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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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德曼也朝照片撇去一眼,笑着说,“He is beautiful。”
  “也许只是徒有其表。”康泊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嘴角,只抬眼望向眼前的私家侦探,“说说你调查到的。”
  
  “褚画,生父不详,母亲是个据称脾气十分古怪的刺青师,在他八岁的时候被人杀害了。成长于社会福利院,在校时成绩不错,可性格挺顽皮,没少惹是生非。最近他刚毕业于警察学校,成绩非常优秀……”
  康泊的目光被一张照片吸引,照片上这个名叫褚画的男孩正被一群同样年轻的大男孩儿高托于肩膀,比着一个两臂摊开的飞翔姿势——额头绽着一道狰狞伤口,可他却咧开一口白牙傻呼呼地大笑。
  男人将照片展示给私家侦探看了看,然后问,“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快乐?”
  “男孩子们踢球赛,动作常常比较粗野。这孩子干什么都很拼,为了自己的球队能拿冠军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这只能说明他冲动又野蛮。”康泊看似不以为然地轻嗤一声,又翻看起了手中的照片。
  
  过了一会儿,他又向对方展示了另一张,“他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照片上这个名叫褚画的男孩已经身着警服,可在人头熙攘的大街上,他竟旁若无人般哀伤哭泣,这张相片诚实地记录下了他捂着一只眼睛流泪的模样,也记录下了他身旁路人纷纷回眸的鄙夷神态。
  私家侦探看了眼照片,回答说,“这张相片我照于他第一次执行任务之后,一个亿万富翁的一对女儿遭到了劫持,僵持不下到最后,那个劫持犯被狙击手在超远距离爆了头。”
  “这个案子我有耳闻,”又把照片正对向自己,康泊的视线仍停留于这个哭泣着的那个年轻人,淡淡地说,“很显然那个狙击手不是他,这个小警察一定是为失去了表现机会而感懊丧,为徒劳无获于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而哭泣。好比一只争食失败的秃鹫。”
  “可事实和您想的截然相反,”见对方朝自己投来了微微困惑的目光,侦探笑了笑接着说,“他想拯救的是这个劫持犯,可惜事与愿违。”
  “拯救?身为警察,可他却想拯救一个劫持犯?”停下继续翻看照片的动作,康泊轻轻皱了皱眉,随即再次面露不信任地笑了,“我不知道该说他太异想天开,还是太愚蠢无能。”
  “是的,他想拯救这个劫持犯。他跑去附近的保险公司,找来了一个口舌功夫了得的金牌销售,试图劝说对方放开怀中的女孩。”
  “那些保险代理人喋喋不休的功夫确实教人头疼。”康泊微微笑了,淡色眼眸似也掠过一丝赞许之意,“然后?”
  “他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可是埋伏高楼的狙击手抢先一步,打穿了这个可怜家伙的颅脑。”私家侦探叹了口气,好一会儿才说,“劫持犯的母亲与前妻后来赶了来,还有一个年幼的孩子正等着父亲回家。褚画和那劫持犯的家人见了面后,我就拍到了这张照片。我想他很自责,自责于没有给对方一次获得拯救的机会。”又顿了顿,有些年纪的男人补充说,“我忘了说,这孩子绝非您以为的那么‘愚蠢无能’,事实上他在警校时狙击成绩非常棒,连‘名列前茅’都不足以形容,根本就是‘数一数二’。”
  
  不再置声,康泊放下了手中的照片,拄着手杖走向了窗边。
  窗帘近乎阖拢,一点点斑驳的光影透过缝隙,像为一张石膏般苍白俊美的脸庞镶起了金边。
  他的目光长时间地停留于花囿中的一片铃兰花上。
  沉默过后,老司机清了清嗓子,开口说,“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找这个男孩,但很显然,他没让您失望——”
  “你的推论太唐突了。”居然破天荒地无礼打断了对方的话,男人仍旧面无表情,语声同样也不带起伏,“我只看到了一个粗鲁的、莽撞的、不识时务又不自量力的愚儿。”
  “您太苛刻了。”罗德曼摇了摇头,“我倒认为这个男孩乐观、聪慧、勇敢又善良,具有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渐渐丢失了的优秀品质。”
  
  又是一小阵子的沉默,始终伫立于窗边的康泊终于回过了头,吩咐罗德曼说,“将这些照片和资料都烧毁,别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为什么?”老司机大吃一惊,忙说,“难道您不想将他带来您的身边吗?”
  “我会等他来找我。”
  “可是……”及时收了话音,罗德曼看出对方心意已决。
  
  “我想晒晒太阳。”康泊以跛足的姿态走向房门外,仿佛心血来潮一般把自己彻底曝露于阳光之下。肤色太过苍白,苍白得仿佛从未在这上帝的富足恩典下片刻驻留,仿佛与黑暗永恒相伴。
  罗塞勒看见康泊不断轻轻掀动红唇,然后他听清了,他听见他在温柔地、反复地述说着谢意,也不知指向何人。
  “我记得您不喜欢晒太阳。”
  “今天是个值得感谢的日子。”春意明朗,花香浓稠,这个男人阖着眼眸,向着投射而来的阳光长久地仰着脸,“I've got my soul back。” 


75、伟大的婴儿(4)

没人知道他在哪儿,没人上门打扰,没人会牵拉出警犬鸣响警笛前来追捕,他可以躲在总统千金提供的地方养伤。
但这并非是段快乐的时光,就算褚画可以暂且忘记自己涉嫌多重谋杀,但却不能对康泊与萨莎的亲密举止视而不见。

男人拄着手杖,微微趋前身体和女孩以及女孩带来的一个高级官员模样的男人谈着话,褚画撇嘴站在稍远些的地方望着他们,不时从身旁管家托举着的点心盘里抓起小圆饼塞进嘴里。三个人相谈甚欢,他看见萨莎说高兴了竟勾起康泊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脸颊,立马就瞪圆眼睛打算上前——结果来不及咀嚼的饼干直接滑下喉管,卡得他弓腰直咳。
“咳……该死的……”
“你得搞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别妄图上前打扰他们。”萨莎安排的管家是个有些年纪的白人,他打从开始就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个通缉犯,于是朝他投去不屑的一瞥说,“对于收容你这样一个坏家伙的好心人,应该时刻提醒自己心存感激。”
好容易喘过气儿来的褚画直起身子看向对方,努力在对方的傲慢中压抑自己的怒气,还试图为自己辩解,“听着,我不知道你在电视新闻里看见了什么,但我不是凶手,我也不觉得‘感激’的范畴包括让出自己的情人。”
“他们在谈很重要的事,远比你杀死的那两个人以及你本人的这条贱命更重要。”这个高傲的白人依然满面鄙夷神态,抬高了自己的下巴说,“即使你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你的情人也不可能花功夫来应酬你。”
“哦,你是正确的。”褚画将目光游至对方托着点心盘,除了那喷香诱人的小圆饼,还有一大扎颜色血红的山莓汁。他转了转眼睛,突然坏模样地朝对方露出一笑,“我甚至不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会主动来到我的身边。”
管家还没明白对方的意思,警探先生已经迅速拿起山莓汁,用手沾了一些抹在自己的白衬衣上。

“哦!我的天!我想我的伤口崩开了!”褚画摆出那副自己被自己惊愕到了的表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低头看了看左下腹部冒出的“鲜血”,脱口嚷了起来,“I'm bleeding!”

听见喊声的康泊朝褚画所在的方向侧了侧脸,看见了自白衬衣后洇出的一片红,马上就蹙紧了眉头。微一欠身,他对身前一脸惊疑的俩人说,“抱歉,我得失陪了。”

不出所料,情人来到了自己身边。警探先生以个晕厥似的姿态把自己投进对方怀里,把脸半埋于那丝绒般冰凉的颈窝。
他于白人管家的怒视中朝他眨眼微笑,一个得意洋洋的坏家伙。

※ ※ ※

警探先生闭眸躺在床上,以手捂住腹部哼哼唧唧。
康泊坐在床侧望着他装模作样地呼痛呻吟,慢慢笑了,“好了,往身上泼溅山莓汁不会让你这么疼的。”
一双清皎皎的眼睛蓦然睁开,褚画仰脸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悻悻爬起身,“你发现了?”
“你腹部的伤口是我缝起的,我知道它不会崩开。”
“是吗……”当时他人事不知,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身的伤口是被谁处理了妥当。“可你不是在和总统先生的人谈很重要的事吗?干嘛还要过来?”
“总统在为连任筹款,他需要一些有钱的傻瓜甘愿成为他的财力后盾。”康泊俯身向褚画靠近,以自己的鼻尖轻擦对方的,笑着说,“那家伙太啰嗦,如果你不装作晕倒,没准真正晕倒的人就是我。”
“哦,我还以为是你在乎我。原来是听烦了政客的游说。”褚画仍别着脸,一副不开心模样地撇着嘴,“也是,你看上去依依不舍,似乎很享受被那个情窦初开的傻姑娘用热恋的眼神包围着。”
“萨莎可不是傻姑娘。至少她从我的片面之词中就相信了你的清白无辜,并且表示愿意帮你洗清冤屈。”顿了顿,男人笑着又说,“过两天我们将乘坐萨莎的专机回去,至少你不必再担心机场安检。”
“那我更得去教教她,长得帅的男人更会撒谎——”即使听见别人说自己无辜,褚画仍一点不显高兴,反倒以更不悦地口吻说,“特别是那些英俊、富有、满腹狡诈、妻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家伙,可别因为一时的盲目迷恋就失聪失明。”
如同雾气缥缈,深邃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康泊说,“听上去你很不喜欢她。”
“政见不同。”为掩嫉妒之心,警探先生耸肩抬头,幅度不小地摊了摊手, “当初总统大选我没投她的父亲,现在也不能随便改变自己的立场。”
“其实萨莎也一直反对她父亲的军事政策,认为那太过激进,简直就是侵略。”仿佛存心撩拨起情人的妒意,男人继续轻描淡写地说着,“她虽然特立独行,但各方面都很优异。毕业于麻省理工,网球水平可以参加职业比赛,金发碧眼的迷人模样还足以登上《花花公子》的封面。”
“不,她的长相没你认为得那么好,粗手粗脚,屁股扁平,胸……哦,那是胸肌吗?”对于对方这番用意鲜明的赞美之词,褚画颠缁倒素,毫不客气地张口回击,“泰森穿上裙子都比她有女人味儿,她登不上《花花公子》,除非《花花公子》从此定位为女同杂志。”
“你不喜欢她是因为你以为我和她之间产生了爱情,”康泊伸手掰过褚画的下巴,长而冰冷手指慢慢摩挲他的脸,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这让你醋意大发,想尽一切法子想让我回到你的身边。”
那张如鬼魅般苍白美丽的脸庞近在眼前,一股奇妙的微香与他自己的气息叠在一起。褚画不避不让,大大方方用目光将对方的注视顶了回去,“我说了吗?”
康泊几乎大笑,“你为什么就不能诚实一次?”
“I'm a bitch。”褚画也想笑,又马上提醒自己得忍住,但是不受控制的嘴角早已泄露了他的心情,正一点一点溢出一个上翘的表情,“bitch永远都不诚实。”

“来,坐上来。”康泊反倒倚靠在床,躺了下来。
褚画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久未亲密相拥,他自己也早被内心渴望煽动得难受。但那种别扭的自尊心使得他继续假惺惺地别过脸说,“干什么?我不明白。”
目光稍稍下倾指往对方的胯间,康泊笑了,“你已经兴奋了。”
那玩意儿有点调皮,确实隆起了那么一些。
“可我还在流血……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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