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纳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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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雨一脸敬佩注视着明月,“小姐想得好周全,真能利用天时地利人和。”
明月轻微一笑,朝了秋水轩别墅走去。做什么事,要是不懂得知进知退,必当吃大亏。可是聪明如她,当遇到感情之事,却成了十足的傻瓜,那般执着不知进,亦不知退,只想一直执着下去。
他们来到秋水轩时,一些文人墨客正在各持酒杯,在秋水轩花庭畅饮颂词。明月见万物勃发的花庭一时愣住。主要是如今虽是末冬,却还是有股寒意。而此花庭已是草长莺飞,生机盎然。
明月听一人笑道:“不如我们以《贺新凉》为词牌来填词?”
一位衣冠楚楚,面如冠玉的公子笑,“好啊,适温的花庭内,以《贺新凉》为词牌再好不过了。”
其余的文人墨客也纷纷应承,于是他们便开始蜂拥而至,兴致勃勃唱和,每处韵脚的用字与第一人的一样,这个叫“步韵”。它的难度与和诗一样极其有难度。但此次前来的都是高手,都是充满了激情。明月意兴阑珊,她对填词兴趣不大,观摩那群人中没有自己想找的人。
“明月姑娘。”这时,身后响起容若的声音。明月一阵欢喜,转身见到容若清亮的眼眸,“纳兰公子。”
容若捂嘴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明月一怔。
“凡是有文学方面的活动,总是能见到你。”
明月苦笑连连,她来这,是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这个正在挖苦她的公子?明月尴尬一笑,“瞧公子说得。”
容若笑得欢;许是惊动了前方的那群颂词的人,其中一人惊奇朝他们这边看来,一阵欢喜,“呀,纳兰公子来了。”
容若向那边望去,对明月笑笑:“过去看看?”
明月朝他点头,跟着容若向他们前去。
方才那位面如冠玉的公子调笑对容若道:“我说纳兰怎么还没来,原来是佳人有约啊。”他一副暧昧的表情,看着容若又看看明月。明月但笑不语。只是容若随即脸红,“只是偶尔碰面而已。”
“哦?是吗?”面如冠玉的公子依旧坏坏地笑。
他一旁的留有花白胡子的花甲老人打圆场,“纳兰公子,就等你了,来来,我们在用《贺新凉》步韵填词呢?你也来填一首?”
“哦?上面的诗是什么?”
其中一人紧接着念起一首诗来。容若一听,露出欣喜地笑,“好词。”
“那公子的呢?”有几人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容若右手手持折扇,放在手上拍了几下,眼神不经意朝明月身上探去。明月一怔,朝容若一笑。容若呆呆凝望明月,似欲说还休,最终只是给明月一个暖暖的笑意。
他道:“疏影临书卷。带霜华,高高下下,粉脂都遣。别是幽情嫌妩媚,红烛啼痕都泫。趁皓月、光浮冰茧。恰与花神共写照,任泼来、淡墨无深浅。持素障,夜中展。 残鎠掩过看愈显。相对处,芙蓉玉绽。但得白衣时慰籍,一任浮云苍犬。尘土隔、软红偷免。帘幕西风人不寐,懀骞狻⒖舷U裘典。休便把,落英剪。”
他方一念完,周围一片安静。有些甚至用古怪的目光注视着容若。容若一红脸,“我咏的是兰花。”
明月忍不住去望向花庭周围,终于当她看见词中所提到的兰花。只是……那簇株兰花别说是有花,就连骨朵亦无,单单一看,如丛林中的小草相似,更别说是别是幽情嫌妩媚,红烛啼痕都泫。趁皓月、光浮冰茧。恰与花神共写照,任泼来、淡墨无深浅。明月不得其解,为何容若在百花盛放的花庭中,单单偏爱去写还未盛开的兰花?
文人墨客纷纷咬文嚼字,有人也提出了明月心中的疑问。为何群芳中,独独去选还未开放,还无花期的兰花?而且还如此融入诗意,百般雕琢?
然,容若只是笑,笑得更是神秘。
忽然一人念道:“这首词中字里行间,虽表面上是在咏物,但老身看来是在咏人吧。”那人捋着胡须,一副笑脸盈盈,有些揶揄道。他的目光半分未离开明月,眼中有说不尽的暧昧。
明月一怔。此词里把兰花的粉妆修饰得让人心力憔悴,怜惜不已。此词若是借物喻人,而比喻的也该是谈吐兰质,着白衣,恍若人间仙子,在容若心中留有美好的——女子?明月愣了。这群人独独只有她一女子,此时的自己亦是着一身白,绣得偏巧正是兰花。想起方才容若看她的欲说还休,脸不禁烧红起来。
其他名流亦琢磨出此词的含义,众人哈哈大笑,对明月道:“姑娘看起来就是兰质蕙心。”明月见这群风流的文人都在促狭她,第一次明白“害羞”的滋味。她睹了一眼容若,他亦满面红光,像被揭穿秘密的孩子一样无措。明月见他这般“惊慌失措”,忍俊不禁。
当事二人,在这嘈杂的一群文人中,显得格格不入了。容若对明月苦笑,明月也只能赔笑。
“公子就是公子,即使‘情动’亦是这般诗意。”一人上前拱手,笑意盈盈。
另一个跟着念道:“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深几许?”
接着其他文人皆开始调侃起来。见情势,容若扶额,一把抓着明月的手,朝外走。
明月委实是吓住了,眨巴眼,容若竟害羞成这样啊。忍着笑意,任由他拉着去了。身后一群文人聒噪又是一阵议论,有些还未从刚才的“私奔”中回魂呢。
一出秋水轩,容若依旧拉着明月的手,带她来到隐蔽的胡同中。终于在方圆视线里,只有单独他两人之时,容若才放开她的手。明月望着落空的手,甚是惋惜啊。
“明月姑娘,方才……方才别介意。”容若低着头,有些紧张。
明月调笑,“公子拉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只是告诉我这些?”
容若眨了眨眼,轻轻点头,脸上依旧带着少年青涩的羞赧。
明月轻轻一笑,“纳兰公子放心,明月是快要选秀之人,不敢多想。”轻轻一欠身,欲转身离开。
“明月姑娘。”容若连忙叫唤住她。明月顿了一下,如她所料的笑了。
“选秀……祝你选秀成功。”容若在背后带着祝福的语气道,然语气越来越弱,最后甚至听不到那成功二字。
明月原本明朗的眸子,忽然一暗,有些挫败感道:“谢谢。”举步继续走,心中顿时怅然,要是她真的成功了,他是喜还是忧?
容若,你可知,梦想着有一天,你会坚定地拉住我的手,不要放开,道一声:偏是玉人怜雪藕,为他心里一丝丝。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话说写得好青涩。此文暂且是平淡得,然后缓冲~~再然后~~~啊呜,不剧透了。
此章是秋水轩的具体事情,风波在后,应该能猜得到到底是什么风波的吧(*^__^*) 嘻嘻……
现在我彻底码字的快疯了,一起更两个文,真是累啊,竹子其实是个很懒的人~~
怪人间厚福
京城有人传,明珠家的公子与两广总督之女关系匪浅,言辞带有暧昧之意,许不是暗渡陈仓,风情月思?然京城曾传言公子与他家表妹两小无猜,已是两情相悦。这么说来,明珠家的公子分情破爱,移情别恋了?
容若那首不宜的《贺新凉》在京城不胫而走,借物喻人之法暗传情意,实为人称道。容若本是京城贵族小姐瞻仰的偶像,他这般浪漫让他们好生嫉妒起明月来。不过有些眼红之人辱骂明月是插足者,使得原本温情蜜意的容若与冰月感情破裂云云。明月得知那次秋水轩唱和引起这么个啼笑皆非的风波,不得不摇头。无事找事的多事之人还真是太多。她亦未放在心上,反正此事并不能影响她什么;不过只有她这般想而已。京城那些爱嚼舌的妇人无事时就爱聊八卦,有些还指责明月行为不检点,云心水性。明月在京城的名声顿时臭了。
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传到卢兴祖耳朵里,气愤不已。还没入宫,就把名声搞得如此,尤其是女儿家最忌讳的。卢兴祖二话不说,直接让明月禁足,等到选秀之时,直径送入宫,免得招人嚼舌。
明月深深叹息一声,这以讹传讹的本事,是愈加厉害了。
就这样,她禁足了一月之久,终于选秀来临。
那日将近阳春三月,骄阳初出,安安静静洒下暖暖的阳光,映照得让人心颤。明月在禁足一月之久后,终于沐浴到外头的阳光了。在卢府门外,她深吸一口气,肆意淋漓在其中,还是前雨招呼,她才回了神。见到父亲,明月欠身,“父亲。”
卢兴祖刚从卢府回来,手持一个小布袋,递给明月,“这些东西拿着,在宫中有用。”她瞄了一眼小布袋里面,竟是些银子和珠宝。
“宫中那些宦官都是钱奴,有这些东西好照应下自己。”
明月点头。
卢兴祖看了她一眼,先一步上了马车,明月随后。看着小姐上了马车,前雨吸吸鼻子,也不知真能如小姐所愿,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真怕有什么意外。
明月撩开马车上的帘子,露出小脑袋,对前雨道:“记得,等我回来。”
前雨狠狠点头,她的小姐那般聪明,只要她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望着老爷带离小姐的马车,前雨紧紧咬住牙关,两个月,一狠狠心,就这么过去了。
她方一转身,只见卢青田亦站在门口望着,她眼神似乎带着一股笑意,是嘲弄还是……前雨清清嗓子,欠身,“二小姐。”
卢青田看了眼前雨,冷冷“嗯”了一声,便转身回去。前雨凝视卢青田的背影,不觉得一冷,要是小姐未归,她的命运该多坎坷?
马车渐向巍峨的红墙驰去。明月游神望着车后的那些马车。那些马车里似乎也与她一般,来履行义务的吧。不过,可能情景不一,她是逆,也许有的会很是欢喜入这宫墙之内,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明月。”卢兴祖忽然忧心忡忡道。
明月转头看向父亲,只见父亲脸上带着不安。“怎么了?父亲?”明月质疑一向泰然的父亲此时是怎么了?
卢兴祖叹息一声,“明月,虽你性格不爱出风头,但有时难免会控制不住,在宫中不比在外头,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
“明月知道,父亲放心。”
卢兴祖微微颔首。
马车终于在神武门停下,卢兴祖扶下明月。明月一下马车,就被巍峨的神武门惊住,汉白玉石须弥座,四周围廊,亦环用汉白玉石栏杆。四面门前各出踏跺,便于马车行进。门楼为重檐庑殿顶,下层单翘轻昂五踩斗栱,上层单翘重昂七踩斗栱,在上檐悬蓝底鎏金铜字满汉文“神武门”华带匾。明月轻叹,进了这宫门,还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宫门口已经积聚一些人,自马车而下的秀女各个粉饰雕琢,丰容盛鬋。她们皆是父母带来,着各色服饰,有汉家,亦有满族和蒙古族,皆是些年纪较小的女孩,张着好奇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