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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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远远瞅着匣子里的印章,哪里敢动手去拿,搓着手呐呐笑道:“王爷的印章是无价之宝,无价啊无价……”
轩辕祁哈哈大笑:“既然是无价,区区两万两银子,确实不够抵,姓秦的小子,要不你们商量下,再凑点什么上来跟本王赌?”
秦惊羽暗骂一句贼老头仗势欺人,自己一行都是便装出行,身上什么都没带,要不那枚大夏太子绶印随便把他压下去!
正在思索,忽听旁边雷牧歌不紧不慢出声:“我这枚玉玦,乃是雷府世代相传,见玉如见主,一块在手,将军府所有的人与物都任意调遣,悉听遵命。”
见他摘下腰间玉玦,随手放在桌上,秦惊羽呆了下:“雷牧歌你不必……”
雷牧歌拍下她的手:“没事。”
“雷牧歌……”有人啊的一声叫出来,“是雷将军,是雷将军呢!”
“是我们大夏的第一勇士啊!”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这姓秦的少年敢与王爷叫阵,原来是有这样大的后台!
李一舟看得咬牙切齿,低低嘀咕:“雷你行啊,下这样大的血本……”连祖传之物都拿出来了,还说什么公平竞争……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周卓然傻傻看着雷牧歌高伟的身形,俊朗的面容,终于回神:“原来是你……”幸好自己没再继续讨要他做保镖,这尊神,真是惹不起啊惹不起……
轩辕祁早闻雷牧歌的声名,知道来者不善,脸上倨傲消减几分,笑道:“本王再怎么也是一国王侯,这将军令与王侯印相比,还是差了些成色。”
秦惊羽沉下脸来,想了想,手指摸到衣领处,扯出那条缀着碧绿宝石的珠链,慢条斯理摘下来,跟桌上雷牧歌的玉块放在一起:“再加上这条链子,王爷以为如何?”
东海珍珠是东阳的特产,从他皇兄东阳国主轩辕敖手里出来的珠宝,便更是价值连城,亮出这珠链的用意,除了稍微显摆之外,也是希望轩辕祁认清形势,别动不动就端起王爷架子压制人。
轩辕祁看了看珠链,又看了看她,眼神透出怪异,没有说话,倒是那掌柜小心拿起,与另一人翻来覆去查看,仔细辨识:“公子这串珍珠乃是顶级东珠,难得每一颗都是一样大小,毫无杂质,正圆硕大,至少可以折二十五万两银子。”
周卓然在一旁哼道:“老眼昏花了吗,还有这块宝石呢?”
那掌柜慢吞吞道:“周公子请听在下说完,比起珍珠,这块祖母绿更是件极致的宝物,在下也做过多年的珠宝生意,还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绿这么纯净的祖母绿,实在无法估价,折三十万两怕都不止。”
“掌柜倒是识货,价钱也还公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秦惊羽见他紧盯着珠链看,只怕是已经认出来,不由笑问。
轩辕祁迟疑片刻,见得无数目光灼热投来,一时骑虎难下,只得应道:“算你们本事,秦小子,这回你先来吧。”
秦惊羽微微笑道:“此是天京地界,王爷远道而来,自然是客人先请。”
要知道这摇骰子有个规矩,若是双方点数一样,那便是先者为胜,自然先行摇筒之人占得优势,轩辕祁正等着她这话,当仁不让手持骰筒,哐当哐当,慢慢摇动起来。
这一回乃是倾尽身家的关键时刻,但见他板着脸,全神贯注摇着骰筒,过得半晌,方才谨慎放下,没等旁人言语,径直将骰筒揭开。
“二六一五,十七点,大!”
听得赌保在旁高唱,轩辕祁终于露出释然笑容,能摇到十七点,几乎可以说是稳操胜券,而且他不等对手开始就率先亮出底牌,也有威慑对手使其胆怯之意。
“该你了,秦小子!”
秦惊羽也不生气,笑嘻嘻将另一只骰筒抓起来,随意摇晃几下,然后按在桌上:“嗯,我摇好了。”
待她打开骰筒,瞅见那三颗同色同点的骰子,围观的人全都变色,轩辕祁身躯晃了两晃,面如死灰,颤声道:“不可能……怎么可能……”
只听得赌保兴奋唱道:“三个六,十八点,通杀!”
静了一阵,全场掌声如雷,欢呼声震耳欲聋,好些人最近都是受了轩辕祁的气,今日一见这秦姓少年随随便便就摇出个十八点通杀,轻松赢得赌局,大挫其威风,便更是在人群中振臂高呼:“秦少好样的!秦少好样的!”
秦惊羽喜笑颜开,朝人群遥一抱拳:“多谢大家厚爱,等下我做东,大家到闻香楼喝酒去,见者有份!”回头见得轩辕祁难看的脸色,轻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今日手气好,挡都挡不住,每次都是刚好赢王爷一点,谢王爷承让。”说着一个眼色过去,周卓然颇具小弟意识,上前一步就去拿那装有金印的匣子。
轩辕祁身为一国王侯,也是这赤天大陆叫得响字号的人,输了便得认输,但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金印落入他人手中,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再说了,之前他也是头脑发昏押上金印,这会清醒过来,却是心痛如割,满目失悔,要是让他皇兄知道金印没了,这王爷也便不必再做了。
如此想着,身形一动,挡在周卓然面前:“慢着——”
周卓然跳了起来,发声嚷嚷:“愿赌服输知道不?王爷既然输给秦少,这金印就易了主了,舍不得的话,以后向秦少借来观赏也行,是吧秦少?雷将军?”
秦惊羽听得直翻白眼,这小子长见识了,生怕自己不要他似的,牢牢站定阵营。
轩辕祁吁一口气,正色道:“本王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只是有一事不解,想当面询问秦少,还望实话相告。”
从秦小子改口为秦少,也是难为他了,秦惊羽笑道:“王爷请讲。”
轩辕祁清了清嗓子,拔高声音道:“敢问秦少,这作为赌资的珠链是从哪里来的?”
秦惊羽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不慌不忙答道:“别人送的。”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轩辕祁闻声冷笑,“这珠链,旁人不识,本王却熟悉得很,这是从我东阳国库中挑拣出的最好的东珠,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颗,再配上这千载难遇的祖母绿宝石,乃是十年前我东阳国主赠与南越皇帝的国礼,此时应该在南越皇宫珍藏,却不知秦少是如何得到的?”
这话明为说明珠链贵重,实际却是在暗指她得来不正,有盗窃之嫌!
见之前辨识珠链的掌柜轻轻点头确认,又听得周围细微嘘声,秦惊羽微微蹙眉,她原本只道是轩辕敖送来追杀程十三的酬金,却没想到竟是南越皇室所有,难道之前的推测有误?既然是南越皇室之物,又怎么会落在自己手里,难道他们跟程十三有什么过节?
轩辕祁见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说中其心事,哈哈笑道:“既然来路不明,这赌局便做不得数……”
“谁说来路不明?”秦惊羽心中已经想好对策,含笑反问,“只不过事关女子清誉,王爷……确定要听?”
轩辕祁不知是计,点头道:“既然这珠链与我东阳颇有渊源,自然要问个明白。”
秦惊羽不慌不忙,清晰道出,声音正好让全场之人都能听到:“数月前皇太后寿诞,南越皇子萧冥携公主萧月前来祝贺,那月公主仰慕我秦三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特地命人悄悄带我到她住所,恩爱缠绵,一夜风月,次日还恋恋不舍,送了我这串珠链……”毁人清誉坏人名节的事她一向顺口顺手,特别是那萧家之人,更是如此!
没听她说完,轩辕祁忍不住跳起来:“你撒谎!”
秦惊羽神色自若:“我没撒谎,不信你可以去南越找月公主问个明白。”
对于这风流韵事,众人听得眉飞色舞,窃窃私语。
“哦,一国公主,怎么这样不知羞耻?”
“秦少年少多金,又生得这样俊俏,也难怪那月公主起了心思投怀送抱,我若是女子,我也愿意和秦少一夜温柔……”
“哈哈,那公主日后的夫婿真是个倒霉蛋,娶个破鞋进门,就算日后知晓,也不敢声张,我听说那南越皇子萧冥凶悍得很……”
“你……”轩辕祁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事不论是真是假,他都绝对不可能去当面质问一国公主。
秦惊羽毫无畏惧看他:“不知王爷还有什么问题,如若没有,我可要走啦,大家伙还等着去闻香楼喝酒呢——”环顾四周,朝周围人等笑道,“大家等急了没有?”
众人早就看轩辕祁不顺眼,此时一听她问,高声齐答:“等急了!”
开玩笑,在她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黑白颠倒雌雄对调那是她的拿手好戏……想跟她玩花样,没门!
“既然大家都等急了,那就这样吧,王爷我们改日再聚。”秦惊羽抄起那匣子,大摇大摆就往外走,雷牧歌与李一舟紧贴左右,周卓然等人则是收拢桌上银票财物,满满当当抱着跟上。
“你以为……拿着本王的金印,你能走出这赌场大门?”
背后传来轩辕祁恨恨之声,秦惊羽不为所动,径直出门,朝庭院走去。
忽闻脚步纷沓,大队官兵从院门冲了进来,其中还夹杂着几名玄服男子,衣色式样与轩辕祁身边的随侍一模一样。
秦惊羽转眼明白过来,这轩辕祁倒也不傻,早早派人给自己留了后路。
当下停步不动,双手怀抱胸前,好整以暇看着官兵奔上前来,又听得轩辕祁的声音响起:“就是他,就是这小子在赌场蒙混拐骗,窃走本王的金印!”
为首的官员扬声叫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作乱,来人,将他缉拿回衙门!”
“谁敢动手!”雷牧歌厉声喝道,挡在秦惊羽身前。
“啊,雷将军?!”那官员看清是雷牧歌,吓了一跳,“怎么是你?这……”
这下可不好办了,一边是盟国贵宾,一边是本朝将军,孰是孰非先不必说,得罪谁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大事,难办啊难办……
再看清雷牧歌身后之人的面容,更是震惊得险些昏倒,怎么是他……
这岂止是难办,根本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眼眶一红,脚下一软,立时拜倒在地:“下官见过太子殿下!”
他这一跪,身后大队官兵跟着拜倒,齐声高呼:“见过太子殿下!”
在场之人见着秦惊羽但笑不语的神态,慢慢回神过来,除了轩辕祁与她身边众人,其余人等也是跪倒磕头,声音喊得震天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祁面色惨白,指着她声音打颤:“你是……大夏皇太子……秦惊羽?”
“本殿下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秦少,这样随和些。”秦惊羽笑颜如花,心底却对他恨得咬牙,自己不过是跟他闹着玩,将那金印要去玩要几天再还,又没真的想要,谁知这个傻瓜王爷却引来官兵,当众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下完了,穿帮了,以后没地方装风流扮纨绔了……
越想越气,心里打定主意,这金印归己所有,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不还了!
当下也不管那轩辕祁,拉住周卓然道:“闻香楼的酒席照旧,你带大家去尽情享用,所有花销都记在我秦少账上,记住了没?”
“记住了,三少。”周卓然木然答着,等人走远不见,才想起自己口中还叫他三少,天哪,他居然是……太子殿下!
难怪自己从来赢不了他,不是因为自己笨,乃是因为那对手太强,哈哈,输给当朝太子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