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贤妻-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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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依将头上的帷帽摘下,露出了一张比初来时瘦了不少的小脸儿来。那下巴尖尖的,脸形瘦了,显得那双本就清亮的眼睛更加地大了!
岳正阳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眼下略有些青色,想来是晚间没有休息心。而她脸上的肤色,比初来时,略黄了些,倒是不见黑。许是因为出门都戴了帷帽的缘故吧!略微泛黄的脸色,尖尖的下巴,让人看了,顿生怜惜!
岳正阳看她一脸的倦色,“可是累了?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
“岳世子!”静依出声叫住了他,“明日还有明日的事。你既然来了,便说吧。”
岳世子看着静依明明已是累极,却仍是强打了精神,心中便对这个小王妃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感!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毅力和坚持,着实不易!寻常的官家千金,哪一个能有此等的坚忍!
“殿下,说实话,刚才因为高大人来,所以我没有说完。我不同意王爷这样做!”
“哦?为何?”
“还是那句话,太过冒险了!我知道你和王爷都是人精,心思聪慧,可是再聪慧,也是终是站在阳光下的。比不得那些藏身在阴暗之处的老鼠,若是一个不甚,便会被他们所袭!此举,委实不妥!”
“岳世子,我知你是心系元熙的安危,可是欲语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元熙的身边有十三血卫,不会有事的!”
岳正阳听了,却是猛地转身道:“王爷的身边有十三血卫,可是你呢?你可有想过,那些人会不会对你下手?若是他们一旦下手,你又有几分逃出的胜算?”
静依一愣,她从未见过如此焦虑,且没有了任何风度的岳正阳。她印象中的岳正阳是个风度翩翩,自诩风流的佳公子!怎么个转身,便差了这么多?
岳正阳许是也意识到了自己态度的不妥,略有些尴尬道:“殿下,您身分尊贵,万不可涉险!”
“岳世子,你想的未免太过悲观了些。其实,元熙的法子虽然冒险,可是咱们也是可以助上一臂之力,将他的风险降到最低的。”
岳正阳一愣,“咱们远在平秋县,王爷在封城,如何相助?”
“平秋县的粮仓!”静依眼睛直视岳正阳,一字一句道。
“粮仓?”元熙喃喃道,“粮仓?”突然,他的身形顿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静依,“你是想着,以粮仓为饵,引出那幕后之人?”
静依点点头,“那十万两银子的粮食买的如何了?”
“这个,上次王爷来信,只说已经命夏和派了人出去四处购粮了。”
“岳世子,你可知道现在外面的粮价如何?”
“粮价?”岳正阳摇了摇头。
“往年这个时候,白米也就是十文钱一斗,可是现在,却是涨到了十五文钱一斗。”
“竟是涨了这么多?”
“我派人打听了,仅仅是平秋县的粮价涨了这么多。其它地方,目前还没有这般厉害,不过也都是略微有涨。大部分是每斗涨了个两三文钱。”
“殿下的意思是,这是有人在幕后故意操纵?”
“不错!现在平秋县的百姓们倒是不见任何慌乱,毕竟平杨镇那边儿有元熙派人送过来的粮食。可是若是这米价继续涨呢?”
岳正阳一愣,面容也是随之变得有些冷硬了。
“岳世子,现在你可明白为何我要支持元熙冒个险了?”
岳正阳心思急转,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竟是走到了桌边,一拳击向了那桌面道:“此人好毒的心思!”
静依却是一脸平静道:“所以我才说支持元熙的计划。你放心,他这个人我清楚,没有十足的把握,是断不会有此计划的。”
“可是若是将对方逼急了,也对你下手呢?”
“怎么?我身边的侍卫还少吗?”
岳正阳却是摇摇头道:“明面上的,我不担心。可是暗地里!”
静依笑道:“无妨!暗处,元熙也是给我派了隐卫的。”
岳正阳一挑眉,他的武功不差,自是知道静依的身边布有隐卫,可是凭气息来判断,也不过才一人而已!岳正阳想了想,“这样吧。即日起,你命你身边的侍卫中挑出几人同那隐卫一样,隐在暗处。这样,我也放心些。”
“也好!此事,我会交由苏醒安排的。你就放心吧。”
岳正阳又与静依说了一些有关元熙在封城的近况,便起身告辞了。
苏醒也迅速地挑出了几名擅长隐匿的女侍卫,隐在了静依的身边。
入夜,晴天正在屋内写写画画着,从纸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在思考那三道屏障的问题。
不一会儿,晴天凝了眉,将笔放下道:“进来吧!”
“参见少主。”
“有事?”
“回少主。今日刚收到消息,平秋县、封城有苗疆的人现身。”
晴天脸上的表情一寒,“可有查出是什么人?又是冲着什么人来的?”
“回少主。是冲着平王和平王妃来的。来人的路数尚未查清,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来的,是王室的隐卫。”
“哦?禀告你们主子了吗?”
“回少主,已经派人去信禀告主子了。”
“哼!整日里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还不是将苗疆弄的一团糟?”
那名黑衣人听了,低了头,不语。
晴天轻哼了一声,“旁的人不用理会,保护好平王妃就是了。”
“是!那封城那边。”
晴天的脸上扬起一抹极为优雅灿烂的笑意,“不用理会!他平王若是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了,也不配和依依共度一生了。”
“是!属下明白了。”
晴天又想了想,似是觉得不妥,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通知咱们的人,盯紧了封城的那批苗人,别让他们真的伤到平王就是了。只是不到关键时刻,不许出手。”
那黑衣人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了少主一眼,这个度似乎是很难控制呀!
晴天看他不解的表情,遂道:“按我说的做就是了。只要是平王的性命无忧,咱们的人就坐壁上观。”
“是!”
晴天冲着那人挥了挥手,那黑衣人便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下。
晴天起身揉了揉眉心,出了屋子,到了院中。抬头看着天上那一弯如同是美人的一弯眉毛的月牙儿,苦笑了两声,“依依,怎么办?我想带你走,却也是知道你的心里是只容得下一个元熙!依依,我想着就这样守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高兴,一起共渡难关,似乎也是不太容易呢!”
晴天双手负于身后,轻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晴天呀晴天!你也有今天!你以前将女人弃如敝缕,将情之一字,视为玩笑!想不到如今,你竟也是身陷情网,不能自拔!还真是世事难料呀!罢了!放手吧!”
言毕,再次抬看向了天上的那一弯月牙儿,那弯弯地模样,像极了静依眼上的那一双蝴蝶眉,清容淡雅,绝美无双。晴天将身子转向了隔壁的院落。
依依现在睡了吗?一连数日,她寝室内的灯也是极晚才熄掉的。不知今晚,她是否又要熬夜了!
晴天抑制住想要过去看看她的冲动,飞身而上,站到了院墙上。“依依,我知道你心里没我。只要你和他都好好的,我便已是足矣!”
静依院内的侍卫自然是发现了他,可是知道他是主子的师兄,对主子并无恶意,便也就当作看不见了。
又过了数日,平秋县城内的粮食竟然是涨到了二十文钱一斗,短短一月,竟然是翻涨了一倍!二十文的价格,已然是触动到了百姓们的切身利益!民怨开始四起!而平杨镇种植防护带的那些百姓们,也是越来越少。渐渐地竟是只有当初被晴天从封城带过来的一些流民了。
静依站在马车旁边看着比上次来,少了几乎是三分之一的百姓,脸上却是平静地出奇!
“依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百姓们又有些抵触的情绪了?”晴天不解道。
“晴天哥哥,平秋县的粮食飞涨,百姓们已是有些接受不了了。”
“这与治理风沙有何关系?他们在这里劳作,吃的不都是咱们准备的?”
“那不同!百姓们总是会先担心一些与自己的切身利益相关的事的。他们的饮食是由咱们负责的,可是他们的家人呢?总是要买粮食的。”静依解释道:“再说了。他们现在劳作的,毕竟不是粮食,这让他们的心里没底!谁知道你哪天就没有粮食了?而种植这些东西的好处她们虽然明白了,可是到底还是没有切身的体会的。再者,粮食在飞涨,却是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温饱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这样一来,咱们的进度会慢上许多。”
“无妨,这几日不过是百姓们一时接受不了,有些消极罢了!等再缓两日,明白过来。总是知道有人在这里吃不要钱的粮食,可以为家中省下粮食来的。只要他们想通了这个,便会不请自来了。而且我保证,会比原来的人还要多!”
“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快便会从这件事情中恢复过来。”
静依点点头。
可是晴天却是皱了眉道:“依依,可是这毕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呀!这粮食在飞涨,最终受损的终是百姓呀!”
“放心吧,不会太久的!你忘了,咱们从白素兰手中缴获出的那张十万两的银票了?”
晴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依依,你竟是早做好了准备?”
“我没有做准备。平秋县没有粮食。五个粮仓,一个在去年便开仓放粮,没了。而另外的四个,根本就是空的!这个消息,只怕是瞒不住了!”
“瞒不住了?”
“嗯。平秋县,要乱了。”明明是应该很令人觉得惊悚的事情,可是静依却是说得一脸的平静,淡定,似是根本不在意一般!
可是元熙知道,静依向来心善,不可能会真的愿意让百姓受一点儿委屈的。
“依依,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静依的嘴角缓缓扬起,“晴天哥哥,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他们想做什么!我和元熙不过就是想守着这封城好好地过日子,可是偏有些人总是三番四次的来捣乱,生怕我们忘了元熙也是皇上的亲子,也是有可能会问鼎大位的!既然他们想玩儿,晴天哥哥,那咱们便陪他们玩儿出大的吧!”
晴天一皱眉,叹了口气,“你终还是被卷了进去!依依,这是一场无法预料的漩涡,你确定,你要陪着他一起跳进去吗?”
“晴天哥哥,他是我的夫君。他生,我生。他死,我亡!”
晴天只觉得脑门似是被人用棍棒狠狠地击了一下一般,一阵眩晕袭来,脚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脑海里浮现的全是那八个字!‘他生,我生,他死,我亡!’
晴天苦笑一声,“依依,你竟是对他用情如此之深了么?为了他,你的亲人,朋友,都不要了么?”
“人生在世,总是要有所得,变有所失!元熙待我如何,你一直是看得清楚的。我不能负他!”
‘我不能负他!我不能负他!’这句话不停地回响在晴天的耳边,他用力的甩了甩头,苦笑了一声,这是自己早已预料到的不是吗?自己不是做好了放手的准备?怎么还是这样的心痛呢?
两日后,平杨镇的人果然又慢慢地多了起来。晴天看着眼前劳作的百姓们,眼中却是闪过了一道暗茫,“来人,看到那边的那几个了吗?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