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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衣带渐宽终不悔-第50部分

小说: 衣带渐宽终不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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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她只是个八岁地孩子啊,可是却做了那样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她竟然那样做了。以致于她的一生都随之改变,笼罩着黑暗和无休止的怨恨。

怀瑾微微闭了一下眼,极力平静内心的波澜,瞥一眼身旁的黑衣男子,第一次开口问道:“你在璞罗教中职务不低吧?”

第一次听到她开口讲话,黑衣男子显然有些惊讶,回答道:“当护法之职。

怀瑾唇边划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看来这一次,他是非取她性命不可了。

她忽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他又何曾对她有过一丝仁慈?

在混进皇宫之前,她一直过着逃亡的生活。无数次被抓到又无数次地逃脱,当然都是在璞罗教弟子没有来得及将她带到那个人身边之前,她才有机会逃脱。纵然她已经没有武功,然而她出神入化地毒术,世间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

在皇宫里过了六年平静的生活,现在即使他只派一些平庸的弟子来对付她,她也不想再挣扎了,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了断的。

只要她活着,他的恨就永远不会平息。

跨入璞罗教分坛,仿佛进了地狱一般,折磨和死亡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果然不出片刻,去而复返的黑衣弟子回来,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猝不及防出手点了她地昏穴,在知觉消散的最后一刻,她意识到有人将什么东西灌进她的嘴里。

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石牢,被吊在牢房的刑架上。双臂被铁链牢牢的绑住,已经磨皮见骨,血沿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手腕刺骨的疼痛让怀瑾不得不站直身子减轻手臂承受的重量。蓦地,她的唇角闪过一丝讥讽地笑意。

竟然这样看得起她,怕她逃出生天了不成?

石屋入口突然传出低微模糊地脚步声,不急不缓,落地极轻。

又是一个绝顶高手!

怀瑾循声望向入口。是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全身透露出阴冷冰寒的气息,仿若千年古尸般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脸上带着白玉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说不出神秘莫测。

青衣人缓缓走到她面前,幽寒阴冷的眸子如同利剑一样射在她脸上,眼神复杂不知其意。

怀瑾心里微微一惊,直觉告诉她,这会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终于见面了。”青衣人蓦然出口。

怀瑾震惊不已,他的声音这么苍老,似乎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符。

“你是谁?”怀瑾惊问,原本对一切都无谓的心忽然有了害怕的感觉,让她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怀瑾……”青衣人抬手,触摸她破皮见骨的手腕,暗哑苍老的声音竟有一些掩饰不住的哀痛之意,“你说我是谁?”

怀瑾微微一怔,蓦地眉头蹙起,伤口因为青衣人的触碰让她痛地咬紧下唇。

“看来,你真的忘了。”青衣人的苍老的声音忽然变得冷厉,杀气隐约可见,“那个时候你才八岁啊。”言毕,缓缓抬手,摘去脸上的白玉面具。

怀瑾心惊。

那一张脸,整个上半张脸惨不忍睹,似乎被烈火灼烧过,怵目恐怕的疤痕如蛛网一样覆盖在他脸上,让她心里起了一层寒意。

“认出来了么?瑾儿……”

听到最后两个字,怀瑾脸色瞬间煞白,脱口惊呼:“邱匀天。”

“终于想起来了。”邱匀天讥讽地笑出声来。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她的记忆里,那个有着天神般英俊面容的大师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声音,他的声音……

她恍惚中记起了一些很遥远事情。他的声音是被她毁掉的,一定是她下的毒太过猛烈,以致于毁掉了他的声带。可是他的脸,他的脸怎么会成了这样?

看到她过于惊愕的表情,邱匀天眼中嘲讽的意味更浓,冷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逃了二十年,这一次你还能逃得了么?你体内的弥心蛊会让你一刻也离不开这里。”他的眼里蓦然凝聚起冰冷的杀气,阴冷的笑意让他的脸看起来愈加可怖,“你欠我的也该慢慢偿还了。”

原来在她昏迷前一刻,给她灌下的是弥心蛊。

怀瑾冷笑起来,眼里的悲伤绝望清晰可见。离开皇宫的那一刹那,她的命就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如果我的性命可以化解你的仇恨,那么,我把命赔给你。”她看着他的眼睛,淡漠地说出这句话。

邱匀天蓦然大笑起来,眼中的恨意源源不断流出:“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怀瑾?死亡对你来说可不是惩罚,那是恩赐。”

她看着他将白玉面具戴回脸上,冷厉怨恨的眼神剜过她的心。蓦地,他的眉头轻微悸动了一下,手指有些痉挛地微微颤抖。

“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你的下半生吧。”他猝然说了一句,匆忙转身,脚步轻移,人已闪至入口,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他刚才的反应……应该是受过很重的内伤吧?

第二卷:城外殇 第三十二章:恩怨2

瑾看着石室的出口,一丝光线透进来,无数细小的尘舞。记忆仿佛是一幕幕轻纱,被一重一重绾起,慢慢地清晰。

华榷宫,大片大片的孔雀草繁茂地生长,黄橙色的花朵在阳光下散发着华丽的色彩,每一片花瓣上似乎都附着暗紫色的眼睛,妖冶诡异。

八岁的怀瑾从花丛中走出来,朝湖边望去。她的父亲——璞罗教至高无上的教主,正在那里等她。

她只有八岁,然而她的武功,医术,毒术远在璞罗教任何一位教姑之上。

“谨儿。”父亲宠溺地喊她的名字,眼中的目光慈爱祥和。

她如同蝴蝶一般轻快地跑到父亲身边,挽住他的手,撒娇:“爹爹,谨儿正和大师兄玩小法术呢,你把谨儿叫过来有什么事呀?”

老教主看着天真的女儿,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一瞬间变得犀利,沉声道:“谨儿,不要老缠着你大师兄,你大师兄……”

老教主忽然叹息,没有再说下去。那个大弟子,有极高的天赋,是个武学奇才,然而他时而复杂阴郁的眼神却毫无掩饰地将他的野心表露无疑。他心里是阴暗的吧?璞罗教若真的交给他,恐怕就真要成为武林人口中名副其实的邪教了。

几百年前,璞罗教本是大靺国教,在争夺皇权的斗争中失败,以致于无法在朝廷立足,才退至灞河没入江湖。

几百年过来了。璞罗教与朝廷一直平和相处,未起纷争。虽然在朝廷口中。璞罗教被称之为邪教,却并非邪恶之教,所以才吸引了众多教徒。

老教主神情微微一变,想起了那个阴郁淡漠的大弟子。他地野心远远不止于璞罗教吧?若将璞罗教交给他,恐怕几百年来的平衡将会被打破,璞罗教和朝廷势必纷争再起,终会无法并存。

这个教主地位子他得来不易。当年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才坐上今天的位子,并不希望它在自己弟子手上毁掉。

老教主微微叹息,眼中神情复杂,询问女儿:“谨儿,若爹爹将璞罗教交给你二师兄良覃如何?”

怀瑾抬头,眼神疑惑地看着父亲。低声问道:“可是教主之位一向是传给大弟子的呀,而且大师兄的武功比二师兄高多了,二师兄就会偷懒,和谨儿比武功还老输。”

老教主眉头锁得更深,看一眼女儿,无奈和哀伤一闪而逝,淡淡道:“好了,谨儿,你回屋去吧,爹爹会在祭典盛会之前做出决定。”

怀瑾看一眼父亲。眸中有一丝迷惑和不解。然而还是依言往回走。经过靖坛前的空地,大师兄竟然还在那里等她。不由开心地笑起来:“大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十七八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阴暗莫测地光芒,瞥一眼蓝衫小女孩。唇边露出一抹温谦的笑意:“自然是在等你,谨儿,教主定然有急事唤你去吧?”

怀瑾思索了片刻,缓缓道:“爹爹好像在考虑把教主之位传给二师兄。”顿了一顿,小女孩忽然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天真无邪,“可是,二师兄还没有你厉害呢,怀瑾还是希望爹爹让你当教主。”

少年的笑容隐秘莫测,缓缓向小女孩伸出手去,修长的指尖陡然起了一阵清风,一缕青烟飘飘渺渺升起,渐渐明晰的手掌上竟有一个美丽婀娜地女子在掌上起舞。

“呀。”怀瑾喜悦的惊呼,紧紧盯着少年的掌心,“师兄,这是什么术法,你从哪里学来的?”

少年看着小女孩的笑颜,阴暗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温和道:“《西番秘术》上记载的一样小术法。”

怀瑾脸上的笑颜忽然黯淡下来,低声道:“爹爹说那本书上的术法太阴邪了,师兄你怎么看那样地书啊?”

少年缓缓将手掌凑近小女孩面前,眸中地光芒深邃莫测,唇边的冷笑稍纵即逝:“碰巧看到了这本书,就学了这一样小术法,你瞧,不是很好看么?”

怀瑾盯着少年地手掌,终究抵不住好奇心,脸上地笑容花一般绽开:“真好看,师兄,你教教我吧,我也要学。”

看着小女孩雀跃的笑容,少年阴郁地眸中神情复杂,有一丝怜悯和悲伤一闪而过,淡淡回答:“好。”

学会了师兄的小术法,怀瑾雀跃不已:“我要去给爹爹看,爹爹也会喜欢的。”

少年含笑看着她,手指抚过她额前的长发,淡漠地脸上有异样的神采:“教主的身体不如从前,瑾儿应该多陪陪他,人老了总是很容易寂寞。”

怀瑾笑起来:“等这一次祭会结束,新的教主上任,爹爹就不用那么幸苦了,瑾儿就天天陪着爹爹,逗他开心。师兄,你说好不好?”

少年脸上忽然掠过一丝嘲

的笑意,眸中的残忍隐约可见,淡淡道:“好。”

她真的是亟不可待跑到父亲的房间,把刚学会的术法展现给父亲看,想博他一笑。

当她的掌心幻化出妙龄少女的时候,她忽然发现父亲的脸色急剧变化,眸中腾腾的杀气让她全身不由一震。

“谁教你的?”父亲厉吼出声,脸上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狠厉,眸光犀利如剑。

在她惊愕的瞬间,蓦然发现掌心的妙颜女子手中蓦地出现一把银色光剑,刺目的光芒惑了她的眼。在她眯眼的刹那,宝妆妙颜的女子忽然脱离她的控制,手持光剑急速的掠向老教主的颈部。针一样细小的光剑却发出极其凌厉骇人的剑气,银色的剑光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刺向老教主。

“啊……”她终于忍不住脱口惊呼,就在那一刹那。一股更为强劲犀利地指风迎面袭来,她本能的抬手阻挡。身体在转眼之间被远远地震开。一张口鲜血大口吐出。

“爹爹。”她顾不得自己地伤势,慌忙看向老教主。

老教主毫发无损地坐在那里,眸中冷光毕现,定定看着落在墙角的怀瑾。

怀瑾微弱地笑起来,看来那一掌是爹爹仓促之下发出的,虽然伤到了自己,但是爹爹躲过了那一剑。自己受点伤也无所谓。

“对不起,爹爹,瑾儿的术法没有练到家,差点……差点……”感觉道内脏碎裂一般的疼痛,怀瑾再也说不下去,一张嘴又是一口鲜血。

“是谁教你的?”老教主鹰隼一般的眼神。让怀瑾觉得既陌生又恐惧。

她全身一颤,望着父亲冰冷淡漠地表情,想要回答意识却不受控制地散,最终无知无觉。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房间,全身仿佛松架了一样不受控制。她下意识地催动体内的真气,然而四肢百骸毫无感觉。她急得差点哭出声来。

爹爹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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