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你情深-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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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苡对着女子盈盈一福:“这位,想必就是玥袭姑娘了。”
玥袭回以一礼:“是的。他在。。。。。。”
玥袭话语未落,只听见青烟丛间传出一声:“我的东苡,你终是来了。”
那声音带着略哑沉的魅惑。
一阵风去,拨开缭绕的迷雾,显出那侧躺在榻倚上的紫衣人。
他身前放着一架凤首箜篌,胸襟微敞,露出诱人的锁骨与白皙的前胸,他长发随意泻在榻倚前,衣袖垂地,极具邪魅。
他嘴角微扬,招呼着东苡:“东苡,你来。”袖间随意一挥,挪出一地,道:“坐在我身侧。好些时日不见了,你我都疏远了。”
东苡坦然前去,没有一丝窘迫地坐在他的身前。
两人皆无视仍怀抱琵琶杵着的玥袭,倒是十分自然。
百年前的天界,他二人总是这样一幅姿态,豁然大方,任由旁人碎语。
苍熙一手撑额,一手撩动几下琴弦:“自从茈清苑一别后,我知道你终会再来寻我。我也一直在等,等这真正离开之刻。”
话落,苍熙有意无意地送玥袭身上扫过,接着苦苦一笑:“你若不来,我仍不会死心。总不舍将某人送回茈清苑。”
东苡顺势瞧去,那玥袭默不作声,面容上没有一丝动容。
“一切都过去了。”苍熙收回目光,起身,坐在东苡身边,问道:“不知怎地,我总有预感你近日会来寻我。不知是为何事?”
东苡的视线也从玥袭处离开,随意地飘着,却发现那马车前立着一修长身影。
一阵风拂过,又带来一片薄雾,使得她视线模糊。
虽是如此,但她知道那里站着的是恭方。
也是因为这青烟,使得她瞧不清他下车是为何事,也瞧不清他的颦笑。
“此趟,需返仙界。”东苡仍眼视前方,只是面前的雾越来越浓。
闻言,苍熙轻轻一笑,挥手将箜篌收去。起身理了理衣襟,一番言语,似带释然之意:“哦?我的料想也是如此。总觉得,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这段时间,心中无故生除诸多不安。”
“嗯。”东苡应声,心思却早已随着烟雾而飘荡。
苍熙瞧了瞧东苡,沉吟片刻,竟屈身将她牵起,然后每个正经样地说:“好了,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话虽是如此,率先移步的那个人却是苍熙。
他牵着东苡一步一步地向前移步。
极缓,极缓。
两人的手却是握的紧紧的。
东苡没有抽开,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苍熙需要她。
情殇,无坚不摧,任何人都一样。
两人从玥袭身边而过,这步子迈的是更加艰难。
“玥袭。。。。。。姑娘。。。。。。”苍熙轻轻一唤,声音起初有些颤抖。
东苡侧身,瞧着苍熙。
只见他阖着双目,良久,长叹一声,声音转而沉下:“此刻起,你重获自由,不用再待在我身边了。”
他放开了,对这个女子的百般眷恋,放下了。
任凭他如何努力,这个女子都不曾对他留意。
强求,又有何意。
“是。”玥袭深深一行礼,久久未起,直到这二人没入青雾之中,她才缓缓起身。
越过朦雾,苍熙已然恢复平日神色,这早该放下的东西,抛去后,反而如释负重。
可他牵着东苡的手依旧未放,看着前面的恭方,邪邪一笑:“尘世女子,都不如我的东苡。”
恭方轻轻一瞥来两人牵握着的手,背身而归。
见此,苍熙送开东苡,先身入车。
上车之前对她轻道:“虽是记忆不复,可他对你,与天界那时一般。这一切,呵呵,只欠东风了。”
东苡微微摇首,也跟着而去,释然道:“我不强求,能如现在这般便好。”
白纱车再次飞上空中,朝另一地而去。地上的玥袭,不留眷恋地骑上马背,朝江南之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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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晚间奉上。
☆、终章 五
西域之夜,虽别于江南小镇,但也是十分热闹的。尤其是晚上城镇的集市,吆喝叫卖、酒摊豪迈,都与江南的内敛截然相反。
集市的一处灵符蛊物店里,生意可谓是源源不断,许多学习术法的人都听闻这里买的助修法物十分不错,于是纷纷慕名而来。
店里一柜前,绯衣女子正细打着算盘,盘点今日之帐。
可是隔壁酒摊传来的阵阵酒气冲的她有些发晕,于是手间停落在盘珠上,拧眉扶额。
“宫主。。。。。。”店里的小厮见此前来寻探:“宫主可又是被这酒香所弄晕了?”
小厮的声音极低,还略带调侃。
煜音揉了揉额边,斜睨着他:“闭嘴,招待客人去。”
小厮还没有退去的意思,只是躬身道:“要不要我暗地里教训一下那酒家老板。。。。。。。”
煜音突展怒颜,压着声音,低吼:“你把我的话忘在脑后了吗!我说过不许扰民。。。。。。还有,在外面不许称我为‘宫主’。”
小厮闻言,只得无奈叹气:“知道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宫。。。。。。老板娘还是勿要这么辛苦才是。咱们暖情宫随便抠下一块宝石就能。。。。。。。”
煜音抬手,又指了指前面拥挤的客人,笑道:“这宫殿法阵护着,你倒是能抠下来再说呀。好了,前面忙的很呢,快去帮忙吧。”
小厮只好打住,于是撇撇嘴,往前去了。
他是打心眼里心疼宫主。平日里,不是东奔西跑,就是来此打点生意。还要躲着那些降妖除魔的。
宫中有大部分宫人都离开了,暖情宫早已不是以前的暖情宫了。只留下少部分人类,还有他们这些想要修行,却得四处逃亡的妖灵。
若不是宫主术法强大,震的住他们的妖气,估计这里与达诺山都聚集不少想要“除魔斩妖”的术士。
开这个店,是为了赚些宫主平日奔走的盘缠。宫里的大部分钱都用来给玉公子治病了。
可是仍未见起色。
煜音算好帐后,先行退去了,明日她一大早又要去别处寻走。
她刚从外面回来,未来得及回宫一趟,便先到店里照顾生意了。
此次归来,她寻得了一纸良方,有助于玉朔夜的打通经络,不至于让腿脚不灵敏。
她离开已有一月有余,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玉朔夜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玉朔夜有没有好好地将药服下,她离开这么久,他心里有没有埋怨。
还有,他是否稍有起色。
思索间,她身上的璎珞翠珠因为缓步而窸窣着。
不知不觉间,也已回到达诺山脚下。
这里还是黑漆一片,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这里居魔的事情多少还是传了出去了些,于是以往住在这附近的居民早已人走楼空。
她瞧着这些已经布灰结网的空屋,心中竟泛起一丝惆怅。
想来,她不禁自我嘲讽。如今已成了魔,居然还这么多愁善感。
她没有魔的怒气与血性,相较从前,反而是心中淡静了许多。
或许是她在有意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少动怒。
如今,她这副身躯,若是怒意四起,便会伤了旁人,而许多地方,便会如地龙翻身一般,引来剧烈震晃,届时,死伤无数,尸骨如山。
她在这些废屋中穿梭,正要向山上飞去。
“龙儿。”她将青龙唤出,欲让它栽她而上。
青龙浮空,煜音上前,没有立刻上身,倒是先抚了抚它的龙鳞:“龙儿,现在就剩你还对我不离不弃了。”
青龙低首,道:“吾的主人,吾永远不弃,无论你是什么。”
煜音笑笑,竟有些苦涩:“跟着魔的话,不会影响你龙族的身份吗?”
青龙的声音在空中飘渺:“若没有你,吾如今什么都不是。龙族的身份,对吾已不重要。”
“可是。。。。。。”煜音敛起眉目:“跟着我,罪孽深重,有悖天理。”
青龙丝毫不再意:“煜音,吾跟着你许久以来,你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何来罪孽。身为魔,难道就是罪不可恕吗?”
青龙一语,让煜音心中百般滋味。
她摸着龙鳞的手,轻轻拍着:“谢谢你。”
话落,她转身欲上龙脊,却瞥见已处空屋里闪过一影。
煜音心中一怔,立着不动。
这种废物里出现的,无非是一些荒魂鬼怪罢了。
她心中一凛,却不是因为畏惧这些灵异之物。
想她一届魔身,怎会害怕这些。
但她心里确实是惶惶难安。
只因那飘闪过的影子,手持一物。这手中之物,刺的她有些生疼。
那是一把玉箫。
煜音恍神间,又箫声从四处传来,阵阵燎心,胸口灼痛。
这痛,有许久无觉了。
只是每每想起那人时,才会泛起。
这箫声远不如那人一般空灵悠扬。这曲调咄咄逼人。
回过神,她冷哼一声,对青龙道:“龙儿,想必是些自以为是的人,来俘获我。”
一时间,箫声激昂,惹得达诺山周围轻震不安,一些隐蔽在此的小妖灵兽们纷纷惊扰。
“龙儿,你安抚地灵,不要让这些小妖受扰了。”煜音扬言,让青龙先身离去。
“吾知道了,你小心。”话落青龙越去。
那些已经设好的结界,想要阻拦青龙,却是徒劳。
见此,煜音嗤鼻道:“不自量力。”
她话落,四周便是一阵骚动,围来十来个术士模样的人。
“女妖!还不快些降服!休要做困兽之斗!”领头的术士手持一玉箫,对煜音斥道。
煜音失笑,毫无畏惧,她斜了那玉箫术士一眼:“女妖?!就你这眼识,也想收我?”
煜音抬步便要离去,那些术士围成一个圈,设法将她围住。
煜音眼看走不出去了,撇了撇嘴,懒洋洋地抽出翺凤龙翔,随意挥动了几下,就破了那阵法。
若不是为了日后不必要的惊扰,煜音绝对想散出一些魔气,好让他们看看自己到底是什么。
那些术士瞧见设的法阵毫无作用便慌了神。
玉箫术士故作镇定,安抚着其他慌乱的师弟们:“莫要慌!看来这是个千年女妖!且看四师兄我玉箫降咒。”
煜音自顾自地移步,任凭身后怎样捣弄,她都不以为然。
那玉箫师兄一咒起,霎时间玉箫如利剑一般从四面八方向她刺来。
煜音停步,叹了口气,于是手间一翻,翺凤龙翔便自个儿回身与那玉箫对去。
顷刻间,那玉箫化为随便,散在地上。
煜音嬉笑着,回过身,看着那些呆然的术士们,盯着那玉箫术士看了看。
她这一瞧,惹得术士们心里一惊,忙缩了几步。
煜音再低眸瞧了瞧地上的玉箫碎片,讥诮一笑:“劝你以后不要用玉箫了,简直是玷污这东西了。还有,你这般稚嫩也胆敢来大诺之地?连我是什么都瞧不出,我看,等你成为十六师兄,也难成大气。”
煜音啧啧两声,便头也不回地移步离去。
“真是差远了。”
山间,煜音想起那玉箫,不禁自语。
她没有再承青龙而上,只是徒步回宫。
她想乘着漫步之时,平复刚刚被掀起的撼动。
那个人,还是能打乱她的。
对于他,她并不向当初对玉朔夜那般痛恨。
经过玉朔夜一事后,她也没力气再去恨谁,怨谁了。
他抛她、弃她也好,伤她、刺她也罢。她都不想追究。
她只希望,他的影子能被她抹去,若有一日再忆起此人时,可以平淡无觉。
再无今日之波澜。
回宫后,她去看了玉朔夜,她见到他时夜色已晚,他却还没有入睡。
宫人说,她离开的时日,他总是很晚才回阖眼。
屏退宫人后,煜音替他更衣,将他安置在榻上,对他低语:“夜,刚刚回来时,我碰见了一个持萧的人。。。。。。。”
煜音想再说些什么,却陷入迷茫,干脆收起话语:“算了不说了,早些休息吧,以后不许再那么晚入睡了。”
说着,她低身,替他覆上被子,放下帷幔,待他睡去后,才离去。
她不再如以前一般与他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