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清风颂音辞-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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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时候该午睡了,奴婢扶您去卧房吧!”莫璃瞧瞧时间,放好居家的软底鞋,她掀了薄毯帮徽音放下杯子。
“奴婢们告退了,主子下午想吃什么,奴婢们好告诉诗情。”诗韵和诗涵相视一眼,收拾了摊开的布料和丝线。
“嗯……炖个鱼汤吧,用那种肉质紧实的小鱼,其他的让诗情自己决定吧!”徽音在莫璃的帮助下起身套鞋,顺口一说。
两个小丫头目送主子转入了卧房,才离开这处三面通风的凉厅。没想到还未走到门口,就迎面碰到了郑嬷嬷,诗韵和诗涵行礼,示意安静后三人一同出门。
大约是因为曾经教导过规矩的原因,徽音身边的这几个丫头对郑嬷嬷都是敬重惧怕有余,亲近不足,再加上她们看得出这位宫中老人并不得主子信任,所以有意识地不太多相处,即使平日里也总是如这般行礼,纯粹当她是个佛爷一样供着。
郑嬷嬷心里透亮,从那个莫璃来了之后,侧夫人身边更用不到她了,虽然未曾避了她,却实实在在晾到一边了。这里面的缘故,恐怕不得不说离府前的那个“大动静”了,本来侧夫人就警告过她,结果还是由人钻了空子,如今仅是被冷处理了,郑嬷嬷其实是有些庆幸的,因此也没什么怨言。
“诗韵,你说我们平时照顾主子是不是太粗心了?”两个丫头边走边聊天。
“我也有这种感觉,你看莫璃姑娘,几乎整日守在主子身边,一行一动都那么仔细,这还是主子已经坐胎稳了呢,想想之前我们对主子的照顾……根本没法比。”
“看来我们还有得学呢!”
两人刚转出丽佳苑,就见前院里伺候的王富一路小跑过来,远远看到她们俩就喊道:“快快,贝勒爷马上就到,赶紧通知主子。”
“主子小睡了,咱们去迎接吧!”诗韵这么一想,让诗涵去唤其他人一起迎接,免得让贝勒爷觉得没规矩。
……
过几天就要随圣驾去热河了,胤禛一个多月来很想看看徽音,可是他不能让皇阿玛觉得他对徽音上了心,所以始终没敢随着性子来。直到前两天,皇阿玛下朝后留了他,似心思极重地让他走之前去小汤山一趟,便是多待两天也成,这才有了今日一行。
策马而来,一路上暑气难消,胤禛的后背都打湿了,被别院上下的奴才迎进去,诗韵几个带着他到了据说小睡的徽音的住处。刚一进院门,扑面就是舒适的清凉之气,他精神一振,躁热疲惫似乎都散去不少,由着高无庸伺候着洗去一身风尘和汗味,总算能清清爽爽地看看他的侧夫人了。
和以前住过一夜的那个耐冬苑一样,这处丽佳院的窗户也很大,此时开着一扇,外面的风吹着悬挂的素色帘子一荡一荡,胤禛穿着换好的一件里衣,因无需见人,天又热,所以他并没有立刻着装整齐。打发了奴才出去,身形挺拔的男子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盖着薄毯睡着的女子,神色有些复杂。
徽音的脸色极好,白皙里透着粉嫩,看来被照顾的十分好,她的手搭在薄毯上,正好覆着隆起的肚子。胤禛心里有些不平,他这一个多月来暗中加大了对府里的掌控,再加上皇阿玛给的差事,忙得可不止一点半点,这女子倒好,舒舒服服窝在别院养胎,日子可是滋润了。但是,一想到徽音出府的原因,他又觉得百般滋味难以言说,几乎是直觉的,胤禛肯定这女子是清楚惠心和宋氏做的手脚,只不过她迫于后面盯着的皇阿玛,什么都不能做。可……他总是暗地里认为,徽音是不想理会这些,否则绝对有办法做了而不被皇阿玛和他察觉。
“算计,同样也是一种伤害。”
胤禛能清晰地感受到当听到这句话时的高兴和触动,哪怕是此刻想起来,他都会莫明欣慰很久。一直记着徽音令人难以置信的防备,所以他仅仅坐在床边,没有伸手碰触那张绝胜的容颜,以及如今四个多月的他们的孩子。
屋子里有一种舒适的清凉,只是空中有些湿润,倒更让人舒服,好似肺腑间都在一呼一吸的过程中,慢慢地得到了温养一般。大约过了多半个时辰,徽音意识回归,猛然感到旁边有人,她立时睁眼、眸带杀气地扫过去,一瞬间坐起身就要伸手扣住来人的脖子,却在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暖意响起。
“徽音,是我。”胤禛有点郁闷,他们成亲已经大半年了,孩子都有了,这女子居然还没有习惯他的气息?
孕妇的心脏负担的是两个生命的频率,所以有一定程度的虚弱。徽音起身太急,心跳变得快了些,她下意识以手压在胸口,努力平息着这种不妙的感觉。
“可是哪里不适?”发觉不太对劲,年轻的父亲无措地转了个方向坐到自家侧夫人旁边,揽了她到怀中,胡乱抚着她的背。
徽音摆摆手,稍稍好一些后道:“没事,起身太急了,心跳得快了些。”大约是她的话让胤禛放了心,那只背后的手慢慢转移到她腰间,紧接着就被拥入了一个有力清爽的怀抱之中。
“徽音,爷来看你了。”双臂不自主地收紧,感觉到怀里的娇躯从初始的僵硬变得柔软,他的手轻轻摸着她的背和腰,似喟叹般吐息,“爷可以多待几天,等回去后就该去塞外了。”
“唔,您辛苦了!”徽音抬手,犹豫了一下抱住这个男人,弯唇笑着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估摸着八月份你那院子就修好了,徽音,到时回府住吧!”
沉默。
胤禛似乎感觉到怀中人不愿,拉开些距离用头碰了碰她白瓷似的额,有些失落有些恼意地问:“你不愿?”
徽音也知道,她今天见到的四阿哥难得地露出了温情的一面,不过有些事并不是这些许温情就能解决的。她同样蹭了蹭额头上的那颗光溜溜的脑门,声音柔软地道:“八月份李格格应是要生了吧?到时府里必然忙乱,奴婢回去不是添麻烦嘛,况且……您说不定还在塞外尚未回来,奴婢……”
胤禛用唇啄住鼻息可及的唇,堵了那未完的话。她的意思是他不在府里,回去了没意思?
唇齿交融,两个人突然都觉得似乎有点想念这种感觉,徽音合眼挽住了吻她的男人的脖颈,胤禛一手摩娑着怀中人的背,透过薄薄的丝绸质地的夏衫,脑海里仿佛已经描绘出了衣服底下的触手滑腻,他想要她,这个念头升起的是如此自然而然,他另一只手移到前面解着徽音身上的布料,忽然触及凸起的肚子时,不稳的气息猛地一滞,胤禛停止一切动作,紧紧环住了她,闭着眼开始压制欲望。
清润的嗓音笑出声,被扣在怀里的女子手攀到半抱她躺在床上的男人背后,指尖上一股似温润又清凉的东西如水一样从背后流入他体内,帮忙缓解着身体上的反应。等胤禛恢复如常,他缓缓坐了起来随即快速拢了拢徽音的衣衫,不自在地咳了咳整理身上的里衣,未再侧头看床上的女子。
“四阿哥,怀孕4~7月之间是可以同房的。”撑着坐起身,徽音很快就重新系好了衣服,她挪到床沿要下去,同时对旁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男人说道,语调带着笑意。其实暗地里有些无奈,你说刚刚实际行动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自然,这会子反而难为情了。
“嗯?”胤禛转头,明显不太明白。
徽音又重复了一遍,发现这男人不信,她套上鞋站起来:“您忘了,奴婢学医了,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是这种常识还是不会弄错的。”
胤禛面上微红,瞪了这女子一眼,仿佛在说:既然这样,刚刚为什么还……
指指外面仍亮着的天,简单舒展身体的女子很无辜:“奴婢是为您好,总不能‘白日宣淫’吧?”
冷哼一声,本打算让徽音给他更衣的,可一想到她身怀六甲,又只好自个儿憋闷了,起身几步走到屋子中央,冲外面喊道:“高无庸,狗奴才,还不快给爷更衣!”
被留下的女子忍不住抚额叹息:看这孩子气的,果然是年轻啊……其实吧,你也很年轻吧?
两人被伺候着用了晚膳,大约是跟着徽音习惯了,胤禛对一日三餐并没有抵触,反而有些喜欢这种安排,只要晚上用少一些,不用担心夜里积食,也不会太饿,以前绝少不了的点心,如今就算不用也没什么了。穷人家一日两餐是为节省开支,他虽然崇尚简朴,可并不代表固守陈规,贝勒府因他开始一日三餐,上行下效,渐渐地都改变了。
傍晚时,胤禛和徽音在院子里小范围地散了散步,看着天黑了才准备回屋洗漱就寝。
十二花卉苑是特别设计建造的,虽然每个院子各有韵味,但主卧的大体格局是一样的,只布置不同罢了。胤禛白日里已经用过浴室,此时当然是轻车熟路了,纵然身上并不太粘腻,但是泡泡温泉解乏还是不错的。
徽音取了几本李生从书局里淘来的游记之类的书放在枕边,而后取了要换用的衣物,等着浴室里的男人出来,她招手让莫璃陪着进去,毕竟有孕在身,行动难免不便,她可不想在洗澡的时候出现意外,那不仅丢人,还蠢!当她再次出来,就看到胤禛就着被镜子聚光的烛台翻着放在床上的书,徽音与莫璃互看一眼,顿觉莞尔,果然如她所料呢!
挥退其他人,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胤禛噙着丝笑扬扬手中的书:“你爱看这些个杂书?”
“谈不上爱看,奴婢最喜欢的是鉴别古董,至于这几本书……实在是奴婢这儿没有您常看的那些史啊传的,所以就拿来充充数了。”
“你又怎知爷不喜欢这些个杂书?”胤禛反问,看不出情绪变化,但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徽音一愣,摇了摇头,自去一旁放的柜子边,打开来取了个包袱出来:“您勤学刻苦,奴婢可不认为您会撇开正事来看这些个杂书。”
胤禛叹息,似感慨地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爷是大清皇子,以后定是入朝办差的,不涉猎广泛,有时难免为下所欺,实在是于民无益啊!”
“您说得有理。”徽音将包袱放到床上,解着打好的结,并没有就刚听到的话作何反应,“奴婢给您做了套夏衣,本想着命人给您送去,正巧您来了,便试试吧,若是不合适奴婢再改改。”其实她原没打算给这男人做衣服,但是莫璃说,既然嫁给了18世纪初的这个男人,就该学着做一些能做的事。
胤禛诧异,心口似有种熨烫的暖流徘徊,他从未想过这女子会如普通女子一样为丈夫缝制衣服,但是触目包袱中露出来的青色袍服,他忽然平静下来,只觉得这一刻真的感受到了一种温馨的滋味,不同于惠心的温顺,李氏的娇柔,宋氏的谦恭……是了,虽然他并没有觉得真的被纳入了徽音的心,但是在这女子面前,他深刻的知道自己是一个普通男人,不是皇子,不等价于权势,不代表着得到地位的某种工具。
“四阿哥?”徽音纳闷,抬头叫着好像在发呆的男子,旋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