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清风颂音辞-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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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寻思着缓缓走到自己的马前,先后翻身上马,彼此抱拳示意,掉转马头后一个向车队前面而去,一个则奔向车队后面,他们都没留意到,徽音的马车帘掀起了一个缝隙。
策马而行的五阿哥含着笑,想到了之前皇玛嬷的念叨,抚养他长大的皇玛嬷居然有意让徽音入五贝勒府,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从九弟那里得知了当日擒拿日本歼细的经过,再加上那女子的种种厉害之处,五贝勒府上可容不下这么一尊菩萨,求稳求妥的他没把握能驾驭那般的女人,还是躲远一些为好啊!
重新坐在马车里的徽音放下桌子,取出杯子,倒了昨晚在须弥境里榨好的果汁,抿了几口后开始叹气。才和莫璃达成信任关系没多久,就分隔两地了,平日觉得她吵,现在没个说话的人又无聊了,如果她在就好了,还能探讨一下目前的处境问题。
这还没回京呢,连置身事外的胤祺、胤祐都冒头了,还找个翻译来听壁角,情形有些不妙,徽音暗忖,看来她得提前想想了,围场的麻烦恐怕尚未结束,若是回京后被打个措手不及,那可就非她所愿了。康熙倒是不用担心,对于目前没有弱点的她,又无厉害关系,一时之间他还没辙。
大阿哥……徽音想起这个人就头疼。
虽然该雄性生物曾对她有收房之意,可是并无加害之念,受美色所诱实属人之常情,本来她还猜测胤禔可能会因为围场的事,暗中派人杀她报仇,没想到回京的路程都走了一半了,杀手也没来,看来这位皇子阿哥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如此一来,她就不得不多想些了。
徽音自认不是个好人,她的心狠起来,连司马老头子都自觉略逊一筹。不过她不喜欢欠别人的,明目张胆地算计胤禔尽管是为了转移名节受损的危机,却有些过了,在古代社会,寻常百姓“不孝”的名声尚可毁了一生,更别说是个皇子了,她可不觉得儿子那么多的康熙会护着胤禔。
全当还了他的,徽音决定帮帮被她坑了的大阿哥。
而此时的胤禔,是何种境遇呢?
康熙本来只打算带着胤禛、胤祥去谒陵,但是想到那个他杀不了、威胁不了的女子,不得不咬牙忍下气闷把胤禔也带在了身边,可是对于这个因他一念之差而遭到徽音算计的儿子,却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对待,若是软语安慰似难为之,若是指点不足恐会变成喝斥,左右为难的情况下 ,他只好晾到一边去了。
不知皇父心思的胤禔,由于被晾到了一边,越发感到不安,等了好几天,总算等来了一个人,是明珠假借惠妃名义派来的奴才,此时前来正是为了送信。接了信的胤禔连忙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区区十六个字:“御前诉冤,尽表衷肠。暂避东宫,静候时机。”
看完后,他心里有底了,又细问了来人明珠的交待,方放人离开。
谁知胤禔正在思量细节,有一团雪白的东西就窜到了他面前,这一看清来者何物脸色就不太好了,恨极的某人顺手抄起不远处的佩剑,准备直接砍了完事。结果那白狐灵活得不一般,他都快绕晕了连个边都没蹭上,胤禔面上彻底黑了,心里盘算着想法子绝对要宰了这畜生。
雪苑有些无奈,让她来送信,又是送给和主子有过节的人,在不暴露精怪身份的前提下,怎么能表达清楚来意嘛!
胤禔目光凶恶地瞪着地上那个圆敦敦的小东西,发现它竟然在原地开始转圈圈,几圈后面向他蹲坐下来,用前爪子挠了挠脖子,这时他看到了个细小的黄褐色东西挂在它的脖子上,脑中一动,便试探着向它走去。
雪苑知道这人看到信了,静等着信被取走,同时警惕那把未被放下的佩剑。果然,胤禔取信的同时挥了剑,雪苑机灵地跳起,一溜烟窜了出去,任务已经完成,只是……她瞅瞅受伤的后腿暗道好险,要是稍慢上一点,这腿可就没了!
无视逃走的白狐,胤禔看了眼剑刃上的血迹,略微有些不满,却也没太在乎,只当出了五分之一的气。旋即,他摊开手掌露出拿到的东西,细看居然是个极小的竹管,很轻易地打开后取出了一个卷得仔细的纸条,莫非是信?这么想着,胤禔展开了它,触目时撇了撇嘴,转到放置物品的地方翻出了把放大镜。
纸条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胤禔用放大镜一一看了过去,越看脸上的表情越认真,直到看完竟还愉悦地笑了笑,不过当他想到送这信的人是谁,就不由得冷哼一声,表现出了莫大的不爽情绪。
胤禛巡视了一下布防情况,给今晚当班的将领交待了几句,便打算回去休息。半路上他看到一抹白影,本以为是错觉,可定睛一看竟真的是徽音的那只白狐,许是发现了他,那白狐小心地靠了过来。
雪苑对胤禛的感觉,仅止于那股微薄的紫微龙气,再加上动物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对她无害,鉴于伤口需要处理,所以就边试探边蹭了过来。
看到白狐后腿上流血的伤口,胤禛惊了一下,前走几步抱起了小雪团,径直往住处回转,打算给它处理伤口。他本是爱狗之人,看到这么可人的小东西受伤,便起了怜惜之心,再加上心里疑惑徽音的宠物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于是顺理成章地带了它回去。
至于胤禛能够推测出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第31章 太子宣见
一路颠簸而归,回到京城的徽音跟随大队人马回宫,随三、五、七阿哥到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而后禀报了海嬷嬷,方辞了出宫去小汤山。这是离京之前,就得到康熙和皇太后准许的,这次她可以待两日再回宫,算是特批的假期。
此时节已经九月了,未去塞外前徽音借出宫之机到小汤山的庄子上看过,她安排的那些事都弄好了,这两个月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变化,李生办事还是挺让人放心的,况且还有那几个丫头,出岔子的几率实在不大。骑着神风狂奔,远远就看到了庄子那里一片的火红,正是她特意叮嘱移植的枫树,果然满眼绚烂,景色美极了。
受到众人相迎的徽音在几个丫头跟前跟后的服侍下,去了一身风尘、用了丰盛的饭菜后,第一次在湖心岛以外的地方与众人叙话聊天,她一眼看过去,明显地发现了众人的变化。
李生可谓是变化最大的了,原来的庄稼人一扫从前的憨厚实诚,竟露出一种干练的精明劲,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居然留了撇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既稳重又可靠,表情、举止都带了些再自然不过的和气。一问才知道,春末种的瓜果蔬菜秋上都大丰收了,留下吃用太多,他们合计一番,觉得开家店卖这些果子蔬菜不错,又想着天冷了关门浪费,就乘着秋收购进了些果子,打算腌制了冬天接着卖,也算是个进项,虽然他们并不缺那些个钱。
“姑娘莫要怪罪,小的是看那果子好看又好吃,委实不忍浪费,就买了处店面。咱家种出来的东西比旁的好吃,卖的挺好的,账目都是诗才做的,姑娘一看便知。”李生略有些忐忑,大约是担心会被追究擅自作主的事,所以连忙说出了诗才,打算让她帮帮腔。
“怪你做什么,你现在可是咱家的一把手,姑娘我可指着你里外操持呢!”徽音开了个玩笑,继而颇有兴趣地道,“账目回头一并报吧,你这想法好,有什么觉得合适,你们商量着可行就弄,别怕我会怪你们,等明儿我早些走,回宫前去看看你那店。”
“正巧了,姑娘去看了说不得又有什么主意呢!”李生放心了,不禁笑眯了眼。
“姑娘,今年咱家进项不错,奴婢都觉得有些意外。”诗言开口,奇的是她居然有些踟躇,“姑娘您看……是不是再买几个庄子?等明年店里的货源也充足些。”
徽音打量一圈,发现大家皆有些期待地看她,便忍不住笑了:“想添就添呗,你们有心置产,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答应?”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李生,你自去看庄子,只要离京城路程不远、来回方便的都成,种什么东西、需要什么样的地,你自己思量,银子从账上支,一笔笔记清楚就行了。买下庄子后,你家名下一个,她们六个丫头一个,种子、人工和需要置办的从小汤山这边供应,等能周转开了再自足。”
“姑娘,这怎么成,小的(奴婢)们绝不能要。”一屋子人大吃一惊,赶忙拒绝了。
“你们先别忙,听我说,”徽音示意他们先听,“李生,你家并没有什么卖身契,我与你家只是雇佣关系,这一年多来你和秀娘里外忙活,品性什么的我都看在眼里,工钱虽然涨了,但并不高,时至今日,你能谨守本分做到如今这样,可见是个值得信任的,所以划个庄子到你名下,算不得什么,这是其一;再则,你们是自由身,置产本就正常,即便不为你自己想,树树他们兄妹难道你不考虑?他们总要长大,成家立业是迟早的事,作为当爹的,莫非你要将指头数给他们不成?”
李生闻言低头,这一年多来他也历练出来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穷到要卖身的小老百姓了,尽管他现在除了账本大字不识,可他会想会谋划了,单单一家卖果子的店,经营下来就不容易,人情、世俗、行情……这些门道即使磕磕碰碰他也一一学会了,姑娘说的没错,的确该好好考虑考虑啊!
徽音让李生慢慢想,转向六个越长越水灵的丫头:“你们是被第一次买进来的,现在我就给你们透个底,等你们到了适婚之龄,我就把卖身契给你们,许你们出嫁。”看到诗言几个反应不及的样子,她略显感怀地道,“女子生在这世上,从来都是不易的,当日我挑了你们六个固然是看中了你们的性子,同时也是因为你们的相貌。品貌好又身在奴籍,若是入了那大贵之家,恐怕终逃不过被轻贱的命运,或是十几岁充了通房丫头,或是沦为主家的玩物,即使幸运些得了子女,怕也是个凄凉下场。姑娘我从不是个善心的,不会因此而救下当日的所有丫头,我只需要六个,所以就买了你们六个。这一年多来你们为我尽心尽力,我心里清楚,如今买个庄子划在你们名下,等你们将来出嫁时,它的进项就给你们置办嫁妆,想要嫁妆丰厚就好好拾掇吧!”
李生和六个丫头都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磕头表达难以言说的心意。这一番话说下来,所有人都哭了,徽音知道,此后眼前的这些人就是她真正可信的了,为周全考虑,她又吩咐李生,另买个庄子算作家里其他下人的分红,每年年底给了,算是主家给的年礼。至于今日给他们名下划产的事,心里清楚就好,莫要外传了,省得惹人眼红捣弄些麻烦。以后他们各自的庄子她再不过问半句,想扩大还是想添产,随他们折腾,如果想找她讨主意也是可以的,只是决定就得自己做了。
这下李生他们就更开心了,有了私产不说,姑娘还答应出主意,只要经营得当,还怕什么?丰富产业那可是迟早的事!
徽音当天下午在小汤山看了下庄子